本帖最后由 yiking 于 2015-1-17 21:18 编辑
拖了两个月打上了end。
最初写的时候只是觉得,换个行文方式试试,就写了这篇。
两个月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但想要表达的并没有变化。
想要表达的,也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着你”以及“喜欢最终一定会传达”而已。
这是我设想的结局中,我最喜欢的一个。
​没有睡意,明明床榻柔软的如同云朵。
床头柜还摆放着高中时代的旧照。樱花树下的九个人的微笑柔软着如同春日。站在自己身侧的纤细身影所透露的凛然与绮丽,即使隔着时光与玻璃相框仍能感受到。
南敲了敲玻璃下的那个人的瘦削面颊。
在分手后仍然得到园田的温柔对待这点,所带来的刺痛感,比起分手的平静,更让南觉得无法忍受。彼此安静的回家路程显得没有尽头。园田并不会送自己上楼。在楼下与园田礼貌且不失作为友人的亲切道别后,南会先一步转身离开。
然而,南是知晓的。那个人仍在楼下,并没有离开。
知晓这点却是个意外。
南那天并没有开灯,出于某种无法说明的直觉,她脱下了沉重的大衣后,走近了对着楼下的花园的窗户。屋内是隐约着闪烁着都市霓虹灯的光点,意外又格外平静地,南看到了园田仍然在楼下的身影。
安静地站立在那里,像是花园中的树木。
鬼使神差地,南按下窗框一侧的室内灯。一室的光火让南觉得有些刺眼。适应了黑暗的瞳孔微微敛起。
楼下的那个人大概是看到了亮起了一室灯火,与光影勾勒出的自己的身影,微微扬起了头,望着这片窗口。哪怕隔着暗与距离,南却觉得她看到了那个人温柔的笑容。
温柔到让人无法呼吸的压迫。
想要拉开玻璃窗,想要去呼唤那个人的名字。现实却是南平静地走回了客厅,从大衣的口袋中掏出了屏幕黯然的电话。
第一快捷键的联络人还没有更改,是那个人的联系电话。
“海未,还在楼下吗?”
“没有。已经离开了。”那个人的声音平静且温和,仿若包容了一个夜色的深沉与柔软。
“嗯。”
“怎么了吗?”
“海未。”
“嗯?”
呼唤与回应,好像此前的无数年一样的习惯。
——那些事情啊。
南的面孔深陷在柔软的羽毛枕中。她侧过身子,视线的另一端凝固在床头柜的玻璃相框。
——我一直都没能忘记。
那天晚上,或许才是这段漫长的恋爱关系的最后。
“你以后不要再送我回家了好吗?”
“好的。”
连声音的起伏都不曾有过,那个人就好像是温润的水波一般,毫无起伏与波澜。自从高中毕业以后,园田所抱持着的所有情绪都像是烟雾,无法触及却在眼前萦绕。
看不清楚的,那个人想法又或者情绪。
“海未,再见。”
“晚安,ことり。”
记忆中关于那个人最后的影像就停在那里。
呼唤名字的声音也好,挺直的身姿也好,只存在于脑海之中。并不是刻意,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中,两个人再也没有见过。就像是被海浪卷过的沙滩,曾经存在过的,两个人牵着手走过的脚印被潮汐阴湿,随即毫无留念地带走。
为什么?
直到今日,仍然在寻找莫名的情绪。南将玻璃相框向下放,遮住了回忆中的面孔。
大概是回忆了太多,头脑昏沉着。陪着床头灯昏黄的光线,南陷入了短暂的睡眠。
第一次约会的地点是老商业街的咖啡屋。浓浓的咖啡香气充溢着整个店铺,外国歌手呢喃又恍惚的声线似乎在诉说着一个无法实现的恋爱,店长安静地站在柜台中研磨着烘焙后的咖啡豆。
园田稍稍站起身子,红着面颊伸长手臂,用右手拇指蹭去了南ことり粘在嘴边的卡布奇诺的奶泡。
第一次亲吻是在理科教学楼的走廊。南捧着老师所要求送到实验室的实验报告却遇见了刚刚下课的园田。从南的臂弯中将一整摞的实验报告抱起,两个人说笑着走向要求放置的实验室。夕阳温软地笼罩着那个人精巧的轮廓,绮丽得飘忽。
突然有些不安,南踮起脚尖,吻住了高中毕业后身高得到成长的那个人柔软的唇瓣。
分手后在那个人送自己回家的路上。
像平时一样,明明是那样害羞的人,园田却能够在大庭广众下牵住自己的手。那个人的柔软手心还像刚恋爱时一样有着微微的濡湿感。
南没有抬头,纤长的睫毛轻颤着垂下。
“海未。”
“嗯?”
“海未。”
“怎么了吗,ことり?”
“我们分开吧。”
“什么?”
“我们分手吧,海未。”
“好。”
那么安静又善于忍耐的人,连分手都格外的平静。
南等了很久,却始终没有等到那个人关于分手的质问。
自穿插着过往的混沌梦境中醒来,南却更加疲惫。LED时钟的清冷光辉告知着已经正式进入夜晚。
赤足去了客厅。电话孤零零在被扔在空荡荡的餐桌上。南拿起了有些泛凉的电话。
按亮屏幕,并没有去解锁。
紧急联络人的氏名与联络方式像是刺刀,反复贯穿着南的胸膛。刺痛感,隔着岁月,仍然足以让南哭泣。
不知是如何的冲动感,南摁下了紧急通话。
分开后,南更换了电话联络方式,并没有告知园田。
对于这个来电号码,对于园田是陌生的存在。然而对于南来说,这个号码能否拨通,那也是时间所能给予的答案。
“哔——”
电话拨通的提示音。
心脏快要跳到喉咙。
“您好,这里是园田。”
隔着电波与时光,由自身所主导的,第一次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怀念到足以哭泣。
自己却也这么做的。
没有开口,也没有去回应,南仅仅是捂住嘴巴,哽咽地哭泣着。
自听筒中传来的,是那个人平缓的呼吸。
“是ことり吗?”那个人说。
“ことり,过得还好吗?”
“海未——”
隔了如此久远的时间,仿若大海中的灯塔。
我大概仍然在寻找着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