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ola·空 于 2015-1-17 21:59 编辑

2.3

“你知道，就算以英国人的标准，所谓早餐也应该至少在10点之前就吃的，对吧。”

公寓里，Helena在书柜前的地板上和笼子里的Bard相对而坐，身边放着几本翻阅过的书，透明的玻璃杯里可以看见半杯牛奶。她吃着手里的三明治，时不时的还分出一点面包给Bard。不难发现，笼子里的饮水器里也没忘了倒上牛奶。“而且，Bard不吃面……”话还没有说完，Myka就看到Bard接过Helena递给它的面包，愉快的吃下去了。

好吧，行。不到一天的时间，我的雪貂就被H.G.Wells俘获了。

她一边关上大门一边纠结着Bard的背叛。

“我非常确定现在是伦敦的下午茶时间！所以我和Mr. Bard正在享受美妙的下午茶时光。”Helena吃掉手里最后一口三明治，用手指抚摸了一下Bard的头顶。

Myka把手里的纸袋放到餐台上，拿出杯子倒上纯净水，走过茶几时拿起放在那里的药瓶一起递到了Helena面前。“我猜，在华盛顿的伦敦下午茶时间，你还没有跟Bard分享过华盛顿早上时间就应该吃的药吧。”Helena皱了皱眉头，伸手接过药瓶和水杯，嘴里含糊地说着：“我讨厌吃药……”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反应让Myka楞了一下，她笑着说：“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科幻小说之父H.G.Wells居然像小孩子一样不喜欢吃药。”Helena抬起头看着Myka，脸上的表情就和不喜欢吃药的小孩子一模一样。有点委屈，有点不情愿，还有被调侃后的不开心。“它们很苦，而且很难吞下去。”

Myka拿过Helena手里的药瓶，看了一眼标签后把水杯也拿了过来。她走到餐台，鼓捣了一会儿，又从购物袋里取出一个方形的小盒子走回到Helena的身边。“我把药溶在了水里。”她把水杯再次递回到Helena手上，自己也坐了下来，把小盒子打开，“我买了曲奇饼。看！现在既不会苦也不会难吞了。”

当Helena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她并不讨厌生病，尽管那意味着她不能像平时那样随心所欲的四处去“冒险”。白天她被留在家里迷迷糊糊睡觉或者看书。晚上，不管多么劳累，妈妈都会抱着她喂她吃饭、吃药，哼着歌谣哄她入睡。每天，Charles会给她带一朵在郊外采的花，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然而，随着她长大，一切都改变了。维多利亚时代没完没了的规矩和无穷无尽的教条取代了单纯的宠爱和温柔的看管，由于性别的不同，家庭和社会期望的差异，她和Charles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她学会了独自面对世界，在能触碰到的最顶端范围里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她总是忘了要好好照顾自己，曾经拥有过的温存也被有意无意地远远遗忘在了身后。是谁说过，生命是一场无尽的轮回，曾经失去的最终会回到你手里。也许正因为这样，她认识了Myka Bering。在这间阳光悄悄漫步于其中的房子里，Myka Bering让她的内心感受到了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暖，她重新记起了被关爱的感觉。现在的，以及很久很久以前的……

察觉到对方的失神，Myka小声地问到：“Helena，怎么了？”

她把杯子放在地板上，探过身去，在Myka脸上靠近嘴角的地方轻轻留下一个吻，以此替代她的回答。这是一个简单、纯粹、温柔的吻，没有丝毫情欲的味道，只有真诚的感谢。

Myka侧着头轻轻咬着下嘴唇，略显羞涩地笑了，她读懂了这个吻的全部意味，只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什么我得到如此嘉奖？”“因为你是你，因为你存在在这个世界。”

看着Helena把药喝下去，Myka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跑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又坐回到地板上。“你的爪枪。”接过爪枪，Helena像心爱的玩具失而复得一样开心地笑了。她以为它掉在酒店里已经找不回来了。“看起来和以前那把有点不同了”“对。我改进了它。现在它更轻、更小，但是绳索和枪头更坚韧。”Helena抚摸着手里的爪枪，“一百年后，有很多更好用的材料。”“一百年后，世界也更危险。有时候，一把爪枪保护不了你，Helena。”昨天的事又在Myka眼前重演，她眼睁睁地看着Helena中枪倒在了自己身边。“我讨厌枪，Myka。我能照顾好自己，而且，一百年后有避弹衣。”

可是避弹衣不能让你真正躲过子弹的伤害。

她知道Helena是不会同意用枪的。再说，她也并不真的希望Helena整天带着枪，因此Myka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人一起吃过外带的午餐，Myka又回了特勤局。对于把Helena一个人留在家里的事，Myka始终耿耿于怀。在她心里，她总觉得这样会让Helena感觉很孤单。“我很抱歉，Helena。我……但是……我必须……我必须要回……”“没关系，我和Mr. Bard一定会一起愉快地度过剩下的时间！更何况，我非常善于和自己独处，记得吗？”

Myka只能希望事情真的会如她所说的那样。

“你说过你不会做饭。”“不，我说我通常不做饭。”“在B&B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东西。”“因为没有人会比Leena做得更好。”

晚上Myka做了晚餐。一开始Helena很是惊讶，事实却证明Myka的厨艺相当令人信服。当Tracy整晚整晚泡在舞会和派对里时，Myka通常都会选择待在家里。时不时的，她也会去厨房帮帮Jeannie的忙，所以学会了几道Jeannie的拿手菜，而对其他的菜品她也是一窍不通。不过她决定把这个小秘密保守下去。

在她收拾餐桌的时候，Helena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她。“会有餐后甜点吗？”“作为一个英国人，你确实知道怎样做一个有礼貌的客人，Huh？”“只是一种守旧的习惯。考虑到我已经150岁了，恐怕不容易改变。”“你居然会用这张牌！”“所以……答案是没有？”

除了企图毁灭世界，MykaBering从来没有在任何事情上真正拒绝过Helena Wells。

“好吧，你想要什么？”“一些不那么传统的，一些……我想是，一些更新鲜有趣的东西！”Helena露出暧昧的笑容。用不着在镜子里看上一眼，Myka也知道自己脸红。突如其来的燥热涌向她的全身。“你指……你指……什么？”尽情欣赏了几秒钟Myka的困窘——她一直都觉得这很可爱——Helena的笑容变成了轻笑。“不用紧张，Darling！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如果Myka是一只热气球，那她身体里高涨的热度已经足够让她飞上天空了。“我……我……我什么也没想……” “我只是想说，你能念本书给我听吗？”“哦！这个！”Myka的声音明显放松下来。换做其他时候，即使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提议也许她也会想要拒绝，可是跟刚才的尴尬相比，这简直成了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没问题，你想听什么？”“放在你床头的那本怎么样？”

还没来得及彻底放开手的紧张又抓住了Myka，她没有回答，而是把收拾好的餐具放到厨房的洗涤池中，拿起抹布把自己的手擦干净，这才转过身背靠着橱柜，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为什么选那一本？”“哦……”Myka的反应让Helena有点意外。“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在读什么。我想，那本书放在那里应该说明是你正在阅读的。如果你不想念那一本的话，可以换一本。”“不，不是那样……”Myka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了一会儿，做了一次深呼吸后终于说到：“好吧。”这句话像是对Helena说的，也像是对她自己说的。

Myka拿着那本书在Helena面前坐下。这时Helena才发现那本书看起来和普通的书有点不同，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这本书似乎既没有书名作者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标记。翻开封面，Myka停顿了一下，她清了清嗓子，借此赶走最后一丝忐忑。接着，她以富有节奏和感情的声音念了起来。

“第一章。她能追溯到的最远的记忆，是她第一次打开一本彩色图画书时所体会到的兴奋和快乐。那些简单美妙的色彩将她小小的心灵涂抹得纷繁绚丽……”

一个个枯燥的词语变幻成具有魔法的句子在空气中流动，犹如飘散的花之暗香，以无形的姿态轻抚过柔软的心。很快，Helena觉得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被厚重的迷雾所笼罩，面目模糊，晦暗不清，只有Myka悦耳的声音穿透朦胧的雾气带她走进未知的故事。

“站在山顶，小镇错落有致的房屋和贯穿其间的街道赏心悦目。17岁的她即将离开这里。她眺望远方地平线，带着憧憬，设想着千百种未来，却没有感知到，等待她的，远在这千百种未来之外。”

轻轻合上纸页，Myka盯着自己放在封面上的手，她在等待着，等待着Helena说点什么，随便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就像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朗读者和听众都是她自己。

声音停止了，Helena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还在那没有散去的迷雾中失神，直到她觉察到Myka微小举动中渐渐滋长的不安。

“这是个很有趣的故事，你的声音让它变得更加吸引人。你有非常动听的声音，Myka。”Myka不置可否地笑了。“我爸爸说过……我的声音像酒吧女招待。”“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在听。”Helena发现Myka楞了一下。“对不起，我……我不应该这么说。”“不，我没有生气。只是曾经有一个作曲家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哈！那么，你应该相信一个专业音乐家和一个有着绝佳品味的作家达成的共识。”

有时候Myka会想，她竭尽全力却还是没能得到的肯定和赞赏，是不是上帝在试图告诉她，将来有一天，都会由眼前这个从一百多年前而来的时间旅行者填满。

“谢谢。”

“我想知道这本书的名字和作者，你刚才好像没有念到。”“恩……它……它……还没有名字。因为……我还没有想好……”“这是你写的？”对于Myka之前一连串奇怪的反应，Helena的心里有了答案。“是的。”

断断续续在电脑上写了一年多也只进行到第十页后，Myka决定换一种自己更熟悉和喜欢的方式。她开始在空白笔记本上用手写，两年多的时间，差不多完成了三分之二。

“我就知道它很特别，但没想到这么特别。”Helena.愉快地笑了。“你会给我念完它吗？”“事实上，我还没有写完……”“等你写完的时候，我能不能第一个知道结局？”Myka模仿着英国人的傲慢说：“也许。”“也许？”Helena挑起眉毛看着Myka。“如果你一直当个听话的病人的话！”“为了成为结局的第一个读者，我想我可以努力试一下！”“你已经是这个故事的第一个读者了。”一阵惊讶使Helena微微张开了嘴巴，她想说什么，Myka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好了！听话的病人应该休息了。”

把笔记本放在沙发上，等Helena吃下药后，Myka把她扶回了房间。莫名的，一个想法像火花一样在Myka的头脑里突然一闪。“Helena，你知道Henry Deduboto骗的那笔钱在哪里吗？”“知道！”Helena的语气坦率又轻快。“但是你不打算告诉我？”“是的。”Helena耸了耸肩。“Helena！”“现在还不行，Myka。”Myka在心里权衡着这位大侦探的话以及自己应该给出的反应。终于，她轻叹一口气。“好吧。”还有一步就要跨出房间时，她又转过身。“给点提示？”Helena笑了。这就是Myka Bering，无论如何都会尝试到最后。“晚安，Myka。”“晚安，Helena。”

夜里，Myka觉得客厅好像有声音，她在半睡半醒间留心听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经过好几天的休养，Helena的身体恢复了一大半，只要不做大的动作或拿很重的东西，受伤的地方就不会再像是被巨石压住，有一种钝重的压迫性的痛感。尽管如此，Myka还是坚持要她去医院复查一次。当然，所有的反对理由被一一驳回。到医院以后，Helena的抵触情绪反倒渐渐消失了。医院里各种精密的医疗仪器引起了这位发明家很大的兴趣，她抑制不住蓬勃的好奇心，问了很多医生也回答不上来的问题。等到医生告诉她要去进行最后两项检查：CT和MRI，以便确保没有疏忽的骨折或内伤时，她简直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一下这两台机器。而Myka则被告知，这两项检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她可以出去转转，待会儿再来。

Myka走到离医院不远的咖啡店，买了一杯咖啡和一杯一定会被Helena嫌弃的茶。她付过钱拿起两杯饮料离开点餐台，一转头，看见靠近门口的座位上有个人兴高采烈地向她挥着手。她一直以为也许不会再有机会见到这个人，因此惊讶得差点喊出来然后把饮料掉在地上，又或者是先把饮料掉在地上然后再喊出来。她想，她确实有点不知所措了。

“Myka！！！”“Claudia！”

Myk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对她来说，Claudia永远都是她的小女孩——一点都感觉不到时间在她们之间跨过了一段路程。Claudia还是那么热情有朝气，眼神中跳动着年轻的活力，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古灵精怪，笑起来时带着令人不安的狡黠。总而言之，她看上去就像Myka昨天才见过她一样。但Claudia还是跟以前不同了，她的头发没有了挑染，变成纯粹的红棕色，剪成了更为干净清爽的发型。黑色的衬衣、黑色的长裤、黑色的短皮靴，虽然说不上多么正式，却更简洁利落，除了一两件她很喜欢的饰品，其余那些都不见了。仅仅六个多月的时间，Claudia真正长大了，成熟了。这些都让Myka感到很高兴。

“你过得怎么样？Claudia。”Claudia随意地耸耸肩，“我想，应该算是不错。不过我很想念和你们一起出外勤的日子。”“你可以这样随便和仓库以外的人聊天吗？执法者们同意你这么做？”

果然是Myka！永远不会忘记规则。

“你知道，我才刚做仓库的看管者不久，什么都在学习当中，偶尔我也需要向更有经验的人寻求建议。当然，执法者们也算是反对过，不过……”Claudia向Myka眨了一下眼睛，“作为仓库的新主人，我想我也有权对仓库的规则做出一些小小的改动。”想起以前Artie总是不断警告Claudia不要做这个，不要乱动那个，结果每次都被Claudia当作耳边风的情景，Myka哑然失笑。

规则，对于有些人来说似乎就是用来打破的，比如Helena，比如Claudia。

“你见过Artie和Steve吗？他们好吗？”“还没有。不过我知道他们过得不错，。Artie不仅跟他的儿子在一起，Vanessa也在那儿。Steve终于有了新男友，那张脸可是相当帅气~！”说到“帅气”这个词， Claudia 带上了音乐的调子。“你和Pete怎么样？”“我们分手了，大概半年多以前。”“哦，我必须要说，我不是很意外。”Myka沉默着看了Claudia一眼。“我的意思是，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并且希望你开心，Myka！”“谢谢！Claud。”

Myka拿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她没有刻意去寻找话题，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她知道Claudia还有别的话想说。她当然相信Claudia很想见到她，可是她也很清楚，不会仅仅因为这样，Claudia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然而，她决定如果Claudia不主动提起，她就不打算问。她并不确定自己真的想知道。

Claudia清了清嗓子，想吸引Myka的注意。“嗯……Myka……你……你最近……你最近见过HG吗？”

当然，你当然是为了Helena而来，Claudia。

“你知道我们最近见过，Claudia。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对不起，Myka！我……我不是有意……”

Claudia急于想要解释，却被Myka打断了，但她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责备的意思。

“没关系，Claud。我知道你不是想骗我之类的。告诉我，Helena怎么了？”“我们在追踪别的艺术品的时候，无意中发现，HG……HG……在找特斯拉遗失的手稿。”“特斯拉遗失的手稿？”“1943年特斯拉死后，在他死去的旅馆里，发现了很多他晚年时期的手稿。经过仔细审阅，同时被当时的美国军方拍照存档后，这些手稿都被销毁。众所周知的是，在这之前，就已经有一些手稿不见了。一直以来都有很多传闻，说特斯拉生前已经发明了新型武器，并且保管在他自己的保险箱里，那个武器是……”“‘死光’，也就是光束武器。”

Myka替Claudia说出了名字。她出生的科泉小镇跟特斯拉有着不少渊源，小时候她就已经听过很多他的故事，进入仓库之后，她进一步了解过关于特斯拉的一切。

“对，光束武器。”Claudia点点头。“我发现，以前仓库也找过那些手稿，也许是想证实传言的真实性，毕竟，每一件跟特斯拉有关的东西都有可能是一件艺术品。不过，相较于不断惹事的其他艺术品，那些手稿似乎安静得多，慢慢就被搁置起来了。”“Helena找那些手稿干什么？”“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你觉得我能告诉你答案？或是想让我直接去问Helena？”“不！Myka。我完全没这么想过！”Claudia的声调变高了，迫切地否认着，就像以前每次大家误解了她的意思时那样。“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我只是觉得……你会想要知道。因为……因为那是HG。”

不，Claudia。我不想知道。

“对不起，Myka。我想我犯了一个错误，我不应该拿这件事情来打扰你。”Claudia胆怯又丧气，“God！我怎么会成为仓库的看管者！！”“因为你很棒，Claudia。因为你很聪明。因为你爱仓库，仓库也喜欢你。”“我看起来一点都不合格。”

Myka的手越过桌子握住了Claudia的手。她知道Claudia很棒，可能比她能想象的还要棒，她也知道Claudia有时候会退缩，会否定自己，这大概跟她的成长有关，因此需要鼓励。

“不，你被仓库选中，就证明你是合格的，而且我相信你会越来越好。”Claudia苦笑了一下。“反正现在想换人也不可能了。”“没有这个必要，Claudia。你会成为最好的看管者。”“谢谢你，Myka。”Claudia笑了一下。“我想你大概要走了，有人在等你，对吗？”“是的。”就在Myka收回手的一瞬间，Claudia抢着说：“Myka，我真的很想念你。你知道的……”Myka温柔地笑了。“我知道，Claudia。我也很想念你。”她在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Claudia，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Claudia看向落地窗外的街道，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她回过头来时，又变成了成熟稳重的仓库看管者角色。她看着Myka的眼睛，淡淡地回答到：“13号仓库关闭时，是我第二次亲眼看着Mrs. Frederic慢慢干枯腐朽。那时，我意识到，作为仓库的看管者，要么我会眼看着我爱的每一个人，你、Artie、Steve、Pete、Joshua、Clare一个接一个地永远离开我，要么你们中的一些人会得知我和14号仓库一起消失的消息。我不知道对我来说哪一个算是更幸运一点。所以，是的，我们还会再见的，Myka。在任何一种情况发生之前。”“Claudia……那么，我会期待着的！”

手机兀自欢快地在桌上跳动起来，Myka拿起来看了一眼。“Claudia，我真的要……”还没说完，她发现Claudia已经消失了。

对，我差点忘了。现在Claudia也会这一招了。

医生告诉Myka和Helena一切检查结果都很好，只要继续吃药再多休养一段时间，Helena就能痊愈了。回家的一路上，Helena兴奋地谈论着那些现代仪器，谈论着她那个时代的小说家们如何设想着这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又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以超越他们想象的样子被实现了。

“世界上第一张X光片就是尼古拉拍出来的。他是个天才，可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完全预见到现在这些。”

尼古拉·特斯拉。

原本Myka决定要将她和Claudia的那番谈话抛之脑后，Helena无意地提及让她的愿望破灭了。她很想问，又不敢轻易问出口，她不知道那个答案会不会是她想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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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更新要久一点。我的意思是，如果出意外的话，可能会更久一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