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今次更了这么少ORZ...
附录「肉店来访者2」
我一直都对于熟食店的可爱吉祥物抱着一股微妙的情感。
像是猪排店穿着厨师服的可爱小猪,或是章鱼烧店露出微笑的章鱼。
「店里卖的可是那些家伙的肉耶。居然还一脸若无其事地在当吉祥物,这怎么行啊。怎么说,就是那种......呃,这很难用言语形容啦。这种完全就是照着卖方要求做出来的吉祥物是很可爱没错,可是看着看着九局的无法接受。心里会有种跟觉得可怜又不太一样的......同情?对,心里可能就会有种像是同情的情感。」
「是喔~原来日野也会去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啊。」
「不要把我跟你混为一谈。」
我挥手说着「NO!NO!」,永藤的视线就跟着我的手一起左右移动。虽然这家伙曾被说过脑筋转得很快,却从来没有人称赞她很聪明。小学时的联络簿上也曾被写说「只有外表看起来很正经」。由于这种说法实在是太毒了,永藤的父母还去跟写下这段话的老师抗议,在当时造成了小小的骚动。虽然当事人自己很开心地在享受着结业式之后的春假,还跟我一起在玩玛丽O赛车。
「嗯,我知道日野想说什么了,所以我就努力想一个吉祥物出来吧。」
「你根本一点也不懂嘛~」
她每次都是这样。我说这段话也只是打算自言自语而已,并没有期待她的回答。
我们离开学校以后踏上返家之路(虽然我还没回家)来到永藤家,现在我们两个正在一起构思可爱的吉祥物。好像要用在永藤家的店里。虽然不知道这是谁的提议,但因为伯父他们拜托我来帮忙,所以我没能拒绝。好像是因为只交给永藤一个人的话,有可能会生出很莫名其妙的吉祥物,才把我找来的样子。嗯,我能理解。感觉她会做出明明是要构思肉店吉祥物却弄出一个海胆女孩这种事情。像她刚才就有在画鹦鹉,还画得相当好看。
在暖炉桌上摆上色彩缤纷的笔跟画纸,就觉得好像在画图来玩一样,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以前的永藤很喜欢画汉堡肉,然后都会用马铃薯来点缀。
「你有想到什么了吗?」
「嗯~用『乳牛永藤妹』就好了吧?」
「长什么样子?」
咦,要深入检讨这个吗?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她却探头望向我的手边。我什么都没有想到,但还是跟她说「等我一下」,连忙开始画起图来。明明也不是说有想到什么吉祥物,是要画什么?我把画图的事情全部交给我的右手,接着就画出了永藤的脸。虽然有简化过,但就跟她的脸一模一样。
永藤看了之后,便说:「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个家里没有镜子吗?还是你想要说,我的绘图力不堪入目到无法分辨是什么东西吗,永藤小朋友?
应该说从名字去联想也该懂这是什么吧。永藤的反应每次都会让我心中充满许多想说的话。不知道该说她很笨,还是该说她很糊涂。我开始意识到这家伙有些奇怪,是在升上国中之后那阵子,然后就发现到她跟别人比起来是个步调很独特的人。她的思考并没有很迟钝,可是非常我行我素。这部分或许跟我们在高中认识的朋友——岛村很相似。也可以想成可能正是因为她们很像,岛村才会跟我们成为朋友。只是虽然岛村也有会去配合别人的时候,但永藤就几乎不会。真是令人伤脑筋的家伙。把那个令人伤脑筋的小孩拿来跟我的杰作相比,就能发现永藤妹没有戴眼镜。看来以我的角度来说,没戴眼镜的永藤比较正常。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戴眼镜来着?」
「小学六年级,那时候视力突然就『咻——』地掉下来了。」
到底是掉到哪里去了?因为是永藤,所以就算她的视力会在睡觉翻身的时候脱落,然后直接被她的身体压扁也不奇怪。或是在打哈欠的时候跟着眼泪一起掉出来。永藤就是个非常适合这种糊涂笑话的人。
不过她说是从六年级的时候开始戴的,那我就懂了。因为我跟没戴眼镜的永藤相处的时间比较久。永藤总是一下戴着眼镜一下拿掉,是有什么标准存在吗?
「话说回来,这个吉祥物跟我们店有关系吗?」
「啊~没有没有,是没有呢。好,那家伙怎么样?」
我拿起蓝色系的笔,开始流畅地画起图来。我画了一个Q版水蓝色头发女孩拿着冒着热气的可乐饼、露出心满意足笑容的图。前阵子她来这边买东西受到了大家的瞩目,所以也不算是完全没有关系。虽然直接把她本人抓来招揽客人好像还比较快。
「可乐饼女孩吗......那就用这个好了。」
「喔~喔~居然给我说就用这个,还擅自帮她取名咧~」
「那就给日野一些奖励吧。」
完全没有把别人的话听进去的永藤,说了一句会让我开心的话。
虽然差点就要欢呼一声「好耶~」,不过总觉得这种发展好像似曾相识。
「该不会又是亲额头吧?」
「你不要吗?」
难道以永藤的角度来说那可以算是奖励吗?......这家伙果然很奇怪。
她是不是觉得在额头上亲一下比点心之类的东西有价值啊,哈哈哈。
......这家伙真奇怪。呃,虽然刚才我也这么想过啦,但我还是有办法一直这么想。这家伙真奇怪。
「嗯~算了,就收下你的奖励吧。」
虽然会收下这种奖励的人也够奇怪就是了。我离开暖炉桌,拨起自己的刘海。永藤爬近我这边,在身体依然维持向前倾的状态下,把手伸向我的下巴。她的另一只手则叠上位在稍微有些距离的我的手上,形成我的手被夹在冰冷的地板跟温暖的手中间的状况。
永藤的脸开始朝我接近过来。她从让我觉得她会不会直接亲上我嘴唇的角度,自然而然地——虽然我慌了一下,不过她改变了前进的方向,确实朝着我的额头前进。永藤的嘴唇贴上我的额头。当我回过神来,就发现连永藤跟我的脚都交叠在一起,身体角度也斜到甚至会让我觉得她是不是会直接扑到我,然后大口大口地把我吃掉。永藤跟我静静地僵在原地。
我们两个一起变得像雕像一样。
现在映入我眼帘的就只有永藤的下巴和她苍白的脖子根部。
......会不会太久了?她想要这样「啾——」地贴着我的额头到什么时候?我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规则存在啦,有那种像是嘴巴至少要贴着几秒才能离开之类的严格规定吗?
「你们真的是很要好呢。」
旁边突然有人出声搭话,让我吓得肩膀跟腰都跳了一下。头也产生很大的动作,而永藤似乎也因为这样去咬到嘴唇,一边捂着嘴说着「痛痛痛」一边把脸移开。
从店里回到家中的伯母——也就是永藤的妈妈,看到我们之后就面带微笑的表情在笑着。我因为被看到我们在做什么而觉得莫名难为情,想拉开和永藤之间的距离,但因为永藤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所以我没办法离开她。而伯母就那样直接钻进暖炉桌,然后打开电视。永藤的眼睛转往电视的方向。为什么你那么冷静啊?
「要记得好好收拾喔。」
伯母看向桌上,永藤回了一声「嗯」......接着就望向了我。
虽然我想说的跟想喊出来的话多到可以堆成一座山,但因为伯母也在同一个房间里,使得那些话都只能在心里打转。那些话在心里不断打转,只有体温不断增高的状态下,永藤对我提出一个疑问。
「我们算很要好吗?」
「普通吧?」
当我觉得难为情而那样回答后,感觉永藤她......好像......露出了觉得很可惜的表情。
这家伙真难懂耶,把眼镜拿掉!那样我就能看得出来了!——虽然我如此抱怨,同时却也订正我的回答。
「......呃,普通......我们是普通要好。」
只要加上这句话,我们很要好这件事就会变成一件普通的事情。感觉再细分下去会有点可惜,所以我还是决定不这么做。
至于永藤听到这句话之后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果然还是因为眼镜的关系让我很难分辨出来。
安达思考中圣诞节进行中
圣诞节是什么?圣诞节是什么样的节日?圣诞节这种东西存在着正确答案吗?基于圣诞节而产生的幸福是什么样貌?诞生于圣诞节的人身上会有什么样的光辉?
圣诞节究竟是能让人烦恼到什么地步的节日?
我决定稍微冷静一下。
本以为过了两天应该就会冷却下来的高温完全没有要平息下来的迹象。因为很少遇过事情能够顺利进展的情形,所以当中也包含着我对事情顺利进展感到的亢奋。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能在特别的日子中跟岛村出门这点。现在我的心里有着让心情无法轻易平复的巨大漩涡,以及波浪。我心想被扭曲的中心吞噬、卷走也不坏,同时也感到我似乎连抵抗那股力量都觉得乐在其中。而且明明现在正在打工,我却很认真地在想这种事情。
我甚至忘了要去拉露出程度很高的旗袍的衣角,脑中满是雪景和发出璀璨光芒的圣诞树。要是太大意的话,还会差点当场跳起来。我在自己房间的时候,也曾在一个晚上内发生好几次在不断转动自己肩膀之后把双手举高,重复开合自己的手指,然后仰望自己握紧的拳头并沉浸在奇妙充实感当中的状况。我只是仰望窗外那片夜空中的云朵流动而已,为什么就会变得那么高兴呢?整个就是在兴奋地大闹特闹。
但相对的,却也还没除掉不安的种子。
眼下最烦恼的事情,就是那一天到底该做什么好。
虽然是我自己邀她的,不过圣诞节当天到底该做什么才好?
要是重现我过去度过圣诞节的方式,就会在相当平稳的状态下结束,所以我必须要知道一般人度过圣诞节的方法才行。虽然我因为这么想而买了标题写着「圣诞节约会特集」这种看起来很像会写着那些事的杂志,但里面并没有刊载大家圣诞节时回去什么地方的统计。呃,虽然我们两个的情形也不算是约会啦。不过那本杂志有说推荐可以去看电影。上面还附加了「不会烦恼要去哪里,而且只要互相讨论看完电影的感想就不怕没有话题」的说明,原来如此,这方案或许不错。可是岛村对电影感兴趣吗?岛村都不会主动谈起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也察觉不到她到底喜欢哪些东西。我觉得明明不是很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却喜欢......不对,该怎么说,应该说是会对于对方抱有「那种」感情,也是挺奇怪的。虽然也可能反而会因为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而更想去了解自己喜欢......抱有类似喜欢的「那种」感情的对象也说不定。
还有,在杂志的介绍当中也有在家开派对这个选择。那好像是待在家里吃些好吃的东西,然后一起玩乐的活动。感觉以我跟岛村的个性来说,这种活动似乎比较符合我们的性格,不过派对要开在谁家?不论是让岛村来我的房间开派对,还是让我混在岛村的家人当中开派对,都只能感受到满满的不协调感。果然还是去外面比较好。
我在人生当中大概不曾这么烦恼过。我现在比高中入学考的时候还要拼命。
其他还有要穿什么衣服之类的众多问题正等着我去烦恼。
......去买新衣服好了。岛村她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呢?
「别发呆~!」
突然有个人影从旁边窜出,还一边跳着奇妙的舞蹈一边告诫我。是店长。她还是一如往常,是个很有精神的阿姨。另外一个负责厨房的年轻人已经习惯日文,发音也变得比较自然了,不过这个人却完全没有任何变化。虽然这透露出她「只要能沟通就好」的态度,但我不讨厌她这种随便的个性。
天天都会待在这间想作中菜馆(意义不明)里的,有身为老板的阿姨跟负责厨房的人,不过开始发广告跟折价券之后的那几天,店里客人很多的时候就会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一些帮手。当然,大家都是外国人。有时当其他同样是台湾风味的中菜馆缺人手,或是店里换过装潢重新开幕后预计会很忙碌的时候,他们也会过去帮忙,人手的出借相当频繁。从大陆来的人们之间的情谊似乎相当坚固。虽然我觉得连菜单都是每间店用一样的这点,实在让人难以认同。彩色照片上的饺子岂止是数量不同,连形状都不一样。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然后决定早点向因为没有客人而持续跳着舞的店长告知一下。
「圣诞节......啊,二十五日的时候可以让我休息一天吗?」
听到这句话的阿姨眼睛突然为之一亮。明明平常都是一副很想睡的眼神,却只有这时候才这样。
「约会?」
「虽然......不是那种说法就是了。」
不小心变成了奇怪的定句。「说法」是什么意思啊?是想说只是换了个说法,其实本质上不变的意思吗?而且约会本来就是为了促进和自己在意的对象之间的感情,还有为了享受一段快乐的时光而一起度过一段时间的意思......吧?若是这样的话,那说是约会也不太算是错误的说法。和岛村约会。光是想到这段文字,就觉得好像会有热气从脑袋里冒出来。
既然在什么事情都还没开始的时候,就亢奋成这样的话——
那对我来说可能真的算是约会吧。我稍微让自己老实一点,承认这件事。
不过当我一去意识到这件事以后就开始觉得非常难为情,使得我有些后悔,觉得早知道就别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