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二年,六月二十日,吴军港。十几日的航行已经让时雨心中为四艘航空母舰的沉没带来的悲伤被逐渐消磨了。在一航战和二航战的前辈们与美国的海军进行航空战的时候,时雨只是远远地看着,看着她们沉没。没有命令,她们无法为前辈们做什么,哪怕只是简单地防空。失败也不会在时雨的心中留下什么气馁,说是参战……她不过就是一个围观者而已。“回港啦回港啦!”白露站在舰桥顶部开心地挥着手,舰船入港时的速度减慢,微风吹开她额头的流海,让时雨能够清楚地看到姐姐开心的笑容。“嗯……很舒服的风呢……”时雨也伸开双手,微微仰头。“嗯?”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了一抹米黄色:“那个是……”“那是夕立哦夕立!”白露向时雨介绍道:“是我们的妹妹。”“妹妹?”“嗯嗯!不过……妹妹都比一番舰的我要帅气的多啊……”白露失落地抱怨着,一面径自向着自己的停泊渠位停靠,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时雨已经看那个身影看到呆住了。“喂——时雨?”舰长从舰桥处探出头大声询问,时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让船停在了港口中间,手忙脚乱地航向自己的停泊渠位。“夕立……吗?”再次将目光悄悄投向刚才的甲板处,不想因为刚才的动静让夕立侧过了头。感觉到舰桥顶部的目光,她略一歪头,露出了一个淡淡地微笑。时雨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爬满整张脸,她慌忙收回目光,专心于舰船的停靠工作上。那是时雨无法说出口的话。在那一瞬间,她喜欢上了那个狂放不羁的身影。
“……雨……时雨?”诶……谁在喊自己吗……从桌子上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耳边的呼唤声才变得清晰起来:“时雨,你和夕立回宿舍去睡吧,在这里睡着的话会着凉的。”果然是凤翔吗……时雨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大多数人都已经离开宴会,只有几只酒鬼留了下来继续拼酒。围着夕立和晓的战舰和重巡们也早已散去,微微侧头就看到了双手撑着下巴坐在旁边的夕立。时雨一惊,睡意顿时消了大半,还好凤翔及时打断了这在时雨看来有些尴尬的场面:“夕立说你一直很敏感,一被叫醒就不容易再睡着了,所以让你多睡了会儿。”“是,是吗,谢谢你呢,夕立……”“没什么,我们是姐妹舰吧poi。”夕立露出了梦中的回忆里那样的微笑,抓住时雨的手站了起来:“谢谢凤翔妈妈,我们就先回去了poi!”“嗯,小心点哦。”凤翔温柔地摸了摸两人的头,替她们打开门后目送着她们离开。如夕立所说,睡觉时的时雨十分敏感。身为她的室友,经常会在第二天早上看着她带着黑眼圈地起床。问及“是不是做噩梦了poi”这样的问题,总会被她笑着以一句“不过是曾经……曾经的事情而已”带过。夕立知道时雨心中,“苏里高海峡”是一个会触及她最脆弱的地方的名词。时雨没有告诉夕立,她们的初见,以及之后一起在吴军港度过的一个月,也是曾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