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夜雨果落 于 2015-2-1 23:27 编辑

第三节

穗乃果躺在地铺上，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似曾相识。邀请，留宿，共眠，整个流程就像是那本漫画中的翻版。还好还好，小鸟睡在床上，穗乃果忍不住在心中庆幸，身下的地板虽然有些硬，却也给了她一种真实感。漫画毕竟是漫画，有些事情只存在于故事中，自己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小鸟酱是一个好女孩，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要做也不会便宜穗乃果吧。

屋里很静，穗乃果能听到小鸟浅浅的呼吸声。她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公园的长椅上，整颗心都沉浸在膝上人呼吸的律动中，杂念不生。穗乃果有些欣慰，自己终究还是帮到了小鸟。于是她也试着闭起双眼进入梦乡。合上眼帘仿佛便拉下了一块黑色的幕布，那本漫画中的每一个画面在上面不断的演绎着，放大着，也扰乱着心湖的一弯宁静。不得已，穗乃果睁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感到额头发热，喉咙发干。

唉，这个时候如果能吃一点什么就能静下心了。但是小鸟好不容易刚刚睡下……

穗乃果把袖子压在头上，努力让大脑放空。不知哪里传来点点馨香，在空气中浮动，让她想起在阳光下随风沉浮的片羽，光华皎然，几与阳光融为一体了。下一刻，意识中那根羽毛高扬向天空，脑海里那如洗的碧空仿佛都被这片羽点化，小鸟的身影从无垠的天幕中显化出来，张开双臂，像要和她热情相拥……

灼热翻滚上脸颊，穗乃果翻身背对小鸟，她未曾想过今夜会是如此难捱，长夜漫漫，她只能抱紧自己，在苦恼中等待天明。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那么一刻，穗乃果以为是自己辗转反侧吵到了她，但是穗乃果感到有人掀开了薄被钻了进来。两个年轻的身躯隔着单薄的衣料贴在一起，彼此都能感到对方胸膛里愈发急促的心跳。

“穗乃果酱，我睡不着。”

“我，我也是。”

其实小鸟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往日只要与穗乃果在一起就能放松心神，摒弃杂念。可是现在穗乃果明明就在身边，她却心象丛生。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听，不去看，她督促自己降缓呼吸，放松身体，去捕捉那一丝飘渺的睡意。可是一切的努力在纷至沓来的梦境剪影面前都是徒劳的。

她突然很想听穗乃果时常唱起的那首歌谣。

“唱那首歌给我听吧。”

“经常在公园里唱的那首？”

“嗯，在公园里唱的那首。”

“流转吧，流转吧”

“若风吹向天神的云野”

小鸟渐渐屏住了呼吸，她仿佛坐上了一列向着天边飞驰去的列车。脑海中的一幕幕呼啸而过，只留下远去的淡影。

“时序之牢芸芸之众无可免”

“我心愁怨，忧思难安”

时间的牢笼总是逃不掉，脱不开的，一旦错过，又要去何处慰藉。穗乃果觉得自己置身时光的洪流中，前不见源流，后不见归处，只余下她自己在怆怆然然中踽踽独行，做一个形单影只的过客。可是她不甘心只在身边人的生命中匆匆行过，只留下一些声息，一些痕迹。

“要为这朵恋慕之花的绽放”

“锄去滋生的蔓草”

小鸟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在夜复一夜的辗转难眠中，所梦所想犹如掌中观纹。可是她却无法出口，火焰一般的心意像是被被铸进了玻璃珠中，任凭它在胸膛里闷烧，也无法传递出内里炽热的温度。所以她感到遗憾，让人肠断的遗憾。‘再浓烈的爱慕犹疑过，放手过，也会随着时间消逝’，小鸟不知怎的想起穗乃果的话，原来自己的遗憾，自己的肠断，只是不想在犹疑前裹足，不想在放手后悔恨，不想让尚未袒露的心念化作一去不返的逝水。

“蒲公英开放着飘散”

“岁月攸乎经年，时光荏苒”

没人知道未来的图景，会有失去，也必定会有珍藏与留存。重要的是让自己不对过去叹息，不要在这声叹息中与珍视的人失之交臂。

于是穗乃果想要满足身边人渴求的一切。

于是小鸟打碎了玻璃珠。

“呐，穗乃果酱，告诉我好吗。当初为什么要留下小鸟？”

之前闻到的馨香渐渐变浓了。

“因为，因为一下子就见不到小鸟了，很寂寞。虽然还有父母，还有雪穗，还有海未酱和缪斯的大家。但是一想到小鸟不在了，就觉得自己不再是原来的穗乃果了。”

穗乃果顿了顿，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的回答还不够。

“也许人总会分离，但穗乃果总觉得在每天、每天遇到的人，交往的人中，会有那么一个人你永远不想离开她。脑袋里装的都是和她在一起，与这相抵的念头都没有过。小鸟酱就是我的那个人，永远不想离开的人，如果小鸟酱不在，整个世界也不再属于穗乃果了。”

或许穗乃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才好，她只是把心底的话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穗乃果酱……穗乃果酱喜欢我吗？”

“先不要急着回答，”小鸟紧接着轻轻的说，“小鸟我是喜欢穗乃果酱的。不是朋友间的喜欢，也不是情侣口嘴里的喜欢。是恋人藏在心底的爱慕，是那种想要与穗乃果融为一体的喜欢，是‘喜欢’这个词难以承受的丑陋又真实的欲望。”

“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你会觉得沉重吗？”

在不经意间小鸟把漫画中的台词当作自己袒露的心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漫画中的一幕幕在穗乃果脑海中闪过，她终于有勇气在心绪的乱流中抓住那一点潜藏已久的灵光。

答案从漫画的画面上，从穗乃果的心底，呼之而出。

她转过身，将自己滚烫的双唇吻上小鸟微张的口，交换着彼此灼热的呼吸。

“如果沉重，就让我用一生承担。如果是爱，就让我用爱回应。”

漫画的台本与现实交叠，小鸟却知道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实实在在，真真切切。

然而欲望一经点起，就不会褪去。

“穗乃果酱，我不想留下遗憾。”

“我不想以后去愧对那些凭白流去的时光，我想要用现在去填满那些未来的回忆。所以，我要用穗乃果酱填满自己，也要用自己填满穗乃果酱。”

“可以吗？”

穗乃果在暗夜熹光下依旧清澈的双眸写满了羞怯。

“嗯。”

羞怯到细弱蚊声的回应。

“穗乃果，我听不到。”

小鸟这样说着，却已经用舌头撬开了穗乃果的牙齿。穗乃果慌忙用舌头阻挡，却将彼此纠缠在了一起。一瞬间，穗乃果仿佛被夺去了呼吸，缺氧的感觉让她头脑发蒙，任凭小鸟引导着她向那个青春的绮梦中坠落下去。

小鸟用力把穗乃果扳到身下，舌头锲而不舍在穗乃果的口腔里索取着津液。在那双灵巧的手面前，宽松的睡衣犹若无物，她用手掌摸索着穗乃果胸前的那双隆起，像是要只凭双手丈量出山峦的边界。

穗乃果感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把握在小鸟的手中。她感到小鸟用自己硬硬的指甲拨弄着她的蓓蕾，欲望的电流就这样向周身扩散，热意高涨，几乎要从她的胸尖顶穿出去，然而蓓蕾却愈发凝固了，毫不畏惧的挺立了起来，在空气中展露着淡粉色的坚强与稚嫩。小鸟的鼻息拂面而来，穗乃果不由得微眯起眼睛，她在模模糊糊中看到小鸟长长的睫毛下写满怜爱的眼睛，一切的犹豫还有那一点点不甘都汇入了胸腔的炽烈中。她用顺从回应热烈，然而顺从又何尝不是一种热烈。

小鸟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吻到底有多长，到了最后穗乃果每一次吸气都在她的主导中。她开始有些迷恋上这种调换角色的感觉，现在轮到她来引领穗乃果了。不是为了学校，不是为了大家，仅仅是去向两人心中的方向。她猛然发现，那个光明开朗又不失坚强的穗乃果也有如此娇弱的一面，这些柔弱只属于自己，想到这里小鸟心里涌起巨大的满足感，又进而迸发出更甚的欲念。

穗乃果的双手被举过头顶，小鸟按着记忆照着漫画的情景用睡衣把穗乃果的双臂拘束住。穗乃果任凭小鸟动作，心中甚至隐隐有着期待。

“可以吗？”

穗乃果几不可察的点点头。

小鸟的手在提问的瞬间就已经刺入了穗乃果的谷口，那两根手指不断的想要撑开紧实的墙壁。痉挛的感觉从下腹扩散至脑腔，穗乃果觉得似乎浑身每一块肌肉都随着一开一合的节奏屈伸着。翻涌的快感积蓄着洪流，突然体内的手指急速的旋转起来，拘谨的肉壁在接连不停的摩擦下软化了，紧紧裹住了深入的手指，旋转变得滞涩却也带来更大的刺激。有那么一刻，穗乃果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再回过神来，小鸟已经吮吸完粘稠的手指，给了她一个同样粘稠的吻。

从顶点滑落使人疲惫。

“小鸟酱，我全身都没有力气了。”

小鸟没有回应，只是用湿漉漉的手指沿着穗乃果胸脯的轮廓画出一个心形，心尖的位置正好点在穗乃果可爱的肚脐上。小鸟好像勾线一样，用舌头舔过手指画过的轨迹，细致的品尝着心尖，品尝着肚脐，又用唾液一点一点涂满整个心形的区域。穗乃果感到皮肤上风干后的冰凉与皮肤下奔涌的**煎焦着她残存的理智。她已经不想管了，只是静静的感受着小鸟带来的一切。

“穗乃果酱，我想喝果汁，穗乃果的果汁。”

“咦……咕，唔。”

小鸟酱似乎已经听不到回答了，即使是这样的小鸟酱，穗乃果也想一直和她在一起。

小鸟把头埋入穗乃果的腿间，幽谷中还有液体残留，她孜孜不倦的索取着，以期缓解心头的干渴。湿润的舌头像是温水在不停冲刷着谷壁，穗乃果感到自己的身体也化作了一泓清水，与那道暖流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时而风平静好，时而波涛汹涌。

小鸟想要一口气喝干穗乃果的河流。但来日方长，不去一味的索取才是珍惜。她把迷迷糊糊的穗乃果抱在怀里，将两人的私密处贴合在一起。穗乃果稍稍清醒过来，双手环住小鸟的脖子，跟着小鸟的动作扭动着身体。摩擦的热意在掏空的身体中再次点起了火堆，对方身体中延烧不息的火焰也透过交合的皮肤漫卷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对方幽谷热流的洗礼，穗乃果感到自己被填满了。

夜已经深了，少女们在满足与疲惫中沉沉睡去。时光从此刻的宁静中流过，悄无痕迹。睡梦中她们尚未发现，此刻她们的生命的轨迹中已然落下了如此饱满的一笔，任风雨摧折，年华老去，她们依旧会彼此心系。

因为，她们在荏苒的时光中写下了这样一个百折不悔的答案：

愿我们的恋慕在相拥中绽放，在岁月中凝驻，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