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标题

作者:凌雪
更新时间:2015-02-05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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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素玉和Sadovskaia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順利抵達國家芭蕾舞團集訓所在的山莊。


「真是一間漂亮的大屋。」林素玉笑嘆。「這是很有歷史的東西呢。」


「是啊。」Sadovskaia道。「我也沒來過這兒,反而Sergei探親來過。」


林素玉和Sadovskaia在海參崴另有住宿。海參崴沒有麗品酒店,她們找了一間低調的商務旅館住下。稍稍休整,她們便上了租來的車,由梓羽流歌開車,離開市內範圍,到位於郊區的山莊去。


山莊的大閘為車子而開。梓羽流歌在大屋門口停車,放下林素玉和Sadovskaia,便不知開車往哪兒停泊了。林素玉和Sadovskaia二人在大門口按門鈴,Evguenia Portnova早已知道她們要到達,在門口相迎。


Portnova想是在訓練途中出來的,仍然穿著練舞的黑衣,長髮盤在腦後,紮成平髻,渾身散發出令人愉快的俐落感。她站在林素玉和Sadovskaia面前,比身高190cm的Sadovskaia矮了足足一頭。「呀……Ekaterina小姐和素玉小姐真高啊。幸會,我是Evguenia Portnova,請多多指教。」


Sadovskaia和林素玉相繼與Portnova握手。「請多多指教。」


「Katya還好嗎?」Sadovskaia問道。


「她還好,新舊傷痕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沒有留下明顯的疤痕。」Portnova道。「很感謝你們遠道而來,我在Email中看到,你們和Karpov先生太太也打算打小Veta接回中國避一避風頭?」


「是的。」Sadovskaia點頭。「其實Katya沒有明確的表態,我們這次來,除了代替她的父母來看望她之外,也想知道她意下如何。」


Portnova嘆氣:「這個我知道……其實我們舞蹈團這次也是迫不得已要插手,畢竟上次Sergei先生鬧得我們的總部這樣……咳!但Katya跟我們共事了那麼久,有很多事她也不曾跟我們說,尤其是家庭私事。我們先前只是隱約覺得不對,但也不知怎樣幫她才對。」


「我們明白的。」Sadovskaia道,「我們已經知道,其實Katya不太想有人接走小Veta。」


「是的。」Portsova頷首,帶Sadovskaia和林素玉進門上樓。「我們都有勸過她的。這次弄出這樣的事情,離婚、分居大概是肯定的了,Sergei先生也會面臨刑事官司。現在Karpov先生行動不便,Zeitseva太太也中了風,都幫不上忙照顧小孩。而且以後的日子也還要過,我們還有一場一場的公演,又有練習,她一個人真的忙不過來的。」


林素玉想起自己幼時的情形,也有點贊同。母親南敏是排球手,訓練和比賽時總有些在後備席上的隊友,可以輪流看守女兒。但排球隊中也有些不太愛照顧小孩的人,林素玉與她們的接觸便很少。舞蹈團的情況想必不能像排球隊那樣相對輕鬆。而且這樣帶著小孩,必須是隊友們也自願照料才行。


如果沒有隊友和朋友的幫助,在隊中養育孩子是很困難的。


「Katya打算再婚嗎?」林素玉問道。「若她想再婚,小孩也許也是問題吧?」


「我們也這麼想。」Portnova道。


林素玉點頭。拖油瓶確實是個大問題,古今中外也是如此。


綜合她的觀察,和各人對Sergei Zeitsev與現今情勢的描述,她總覺得有些不妥。照理Zeitsev被軍方嚴格看管,就算真的不肯善罷干休,也該做不出甚麼事情來。照理來說,即使Zeitsev那傢伙要做些甚麼,也要等到禁足令完結、Katya結束集訓回到莫斯科時才能做。


但,不知為甚麼,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具體情形是甚麼,她又說不出來。


不知道Karpov夫婦是不是也想到這一點,才想到讓只有半歲的小Veta去中國避一避風頭?畢竟如果之後Zeitsev進行甚麼激烈行動,又或和Katya以難聽的語言吵架,甚或是對簿公堂時互揭對方瘡疤之類,對小Veta也會是很大的傷害。


Ekaterina Karpova就在二樓的大鏡廳中。那是帝俄時代的時候已經有的鏡廳,現在被改裝成訓練場地。木板地上,跳舞腳步聲和口號聲此起彼落。


Sadovskaia和林素玉完全沒想過會見到一個若無其事地照常訓練的Karpova。她們走過去,先後跟Karpova相擁打招呼。


三人在長椅坐下,Karpova從隊友手上接回小Veta的兜囊,後者和Portnova等人都識趣退開,讓她們安靜對話。


「我就說爸爸媽媽太小題大做了!孩子由我來照顧,不就行了嗎?」Karpova抱怨道。


Sadovskaia沒有看漏Karpova舞衣和風衣底下的瘀傷和舊傷痕。「我認為舅父舅母說得對,非常時期,還是讓Veta避避風頭好些。畢竟如果讓她目睹日後你跟Sergei對簿公堂的模樣,對Veta的成長也不好。」


Karpova看了看懷中的孩子,Veta碧綠的眼睛也在看著母親。「虎毒不食子,Sergei再怒,也不會遷怒於孩子的吧?」


這可難說,林素玉暗忖。男人女人也好,瘋起上來,甚麼也不顧。「我想Karpov教練他們擔心的地方,應該是Sergei無意間做出來的事情。現在他打了人是事實,官司一打,你們的事情也必定要拿出來說,這樣對Veta也是傷害。我想在你們談分居和離婚的時候,他也很有可能把一切責任都推給你又或舞蹈團,就像他一直對你的誤會那樣。」


Karpova低頭;顯然也想到Zeitsev的性格,以及他即將面對的傷人罪起訴。「其實他之前打我也好、說難聽的話也好、強迫我行房也好,也是有原因,不是故意的。他之後也會跟我道歉的,證明他是知道這種事情不對吧?只是他喝了酒、或是壓力太大,無法控制情緒而已。這次禁足令出來,軍方說過會安排他參加心理輔導的。說不定他會悔改呢?不能先看看他的進境如何再說嗎?」


林素玉皺了眉:「他還強迫你行房?這跟強姦有分別嗎?」


Karpova苦笑搖頭:「畢竟是他的妻子,也不能說一定不給他、他強姦我甚麼的,雖然我知道大家都這麼說,但……那些時候,其實只是我一時沒有心情而已,不能代表甚麼的。或許每個人都這樣,是我太任性。」


Sadovskaia見Karpova自己把強迫行房的事也說了出來,才鬆了口氣。事涉隱私,就算素是自己的愛侶和親人,也無法不引起尷尬地談論。


林素玉道:「這樣的確就是強姦,實在不是一件值得


「唉,怎樣也好,我跟Sergei結婚,就是想跟他過一生的。」Karpova道。「如果不是到了最後關頭,我也不想離開他……就算我想走,也得顧小Veta啊。小Veta沒了爸爸,該怎麼辦?」


林素玉見Karpova似乎累了,便幫她抱過小女嬰。小Veta本來已經合眼,這時又睜開了深綠的圓眼,目不轉睛地看著抱住自己的陌生紫眸女子,完全沒有抵抗的意思。


「Veta似乎很喜歡素呢。」Sadovskaia笑了。


「Veta真的很乖呢,也很美麗。」林素玉抱穩了小女嬰,「眉眼很像Katya小姐呢,是女人胚子喔。不過眼睛的顏色很像Karpov教練和Tarina。」


「對,Veta很像她外公。」Karpova聽見有人讚賞她的女兒,也開心起來。「Sergei也這麼說……不過我想他有些失望,因為Veta沒有遺傳到他的金髮和灰綠眼睛。如果下一個孩子是金髮,那就好了。」


一位年輕的實習生走過來。「Ekaterina小姐,Amini(編舞師)找你。」


「唔,是胡桃夾子的新版編舞的問題嗎?」Karpova站了起來,回頭對林素玉和Sadovskaia道:「我去一去便回來。」


「好。」Sadovskaia道。「那我們幫你照顧小Veta?」


「嗯,小Veta就拜託你們了,請幫我好好照顧她,謝謝你們。」Karpova笑道,嘹亮的聲音響遍整個練習廳。


林素玉心中陡然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下意識地抱緊了孩子,對Karpova凜然點頭。「請放心,我們定必不負所托。」


Karpova跟著小實習生離開訓練場,只剩下林素玉和Sadovskaia並肩坐在長椅上。


林素玉輕撫小Veta柔嫩的小臉。「這種時候的孩子都特別可愛呢。眼睛尤其像Tarina,真神奇。」


「這是因為舅父的眼睛也是這種綠色,那是和我媽媽一模一樣的顏色。」Sadovskaia微笑,從林素玉手上接過小Veta。「眉眼也有一點點像先母……如果遺傳了舅母的藍眼睛其實也不錯,但


「Sergei先生的灰綠色眼睛,在男生身上就很好看呢;不過我還真的找不到小Veta在哪個地方跟Sergei先生相似。也許長大後便會發現到吧。」林素玉道,「但這種綠色真的很像翡翠,美極了。如果日後長成像Katya那樣的美人就好了。」


「是呀。」Sadovskaia點頭,愛憐地抱著小嬰兒,溫柔地輕輕搖晃,哄她睡覺。


林素玉陪著Sadovskaia坐著,正在享受難得的平靜時光;眼角卻瞄到梓羽流歌,就站在門後的飲水機旁邊,看著自己。


「我去那邊斟點水。」林素玉道,拿了二人的水壺,不動聲色地走到飲水機處,低頭斟水。


梓羽流歌低聲道:「有緊急事故,詳情優華小姐已經寄了相關資料給你。Rosalina Anosova小姐正在從市中心趕來。」


「是甚麼事如此大費周章?」林素玉也壓低了聲音,以中文問道。「是商業對手或間諜活動嗎?」


「是Sergei Zeitsev先生。」梓羽流歌道。「他從莫斯科的軍營逃了出來,追捕他的軍衛隊成員已經進入海參崴附近村莊地界。我們認為Zeitsev先生正在向這山莊移動。」


林素玉大吃一驚,手上水壺差點失手落地。「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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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rgei Zeitsev是個職業軍人。雖然學歷和年資不高,他暫時沒有機會升任更重要的職位;但他身體素質強健、頭腦敏捷、適應力也強。最重要的,是他在軍中學會了野外求生和格鬥的技巧,也被訓練到能毫不留情地殺人。這些技能,都十分配合他那種敢於以任何手段達成目的、不死不休的性格。


開了三天的車,他也完全沒有疲態。三餐和汽油都在路上解決,晚上也宿在車上。這些對習慣強行軍的他來說,一點問題也沒有。


在U-23奧運代表隊選拔中落選,過了10年後的現在,他已能接受現實。他亦不在乎當了軍人,反正多過幾年,以他的能力,一定可以升職。


至於犯軍犯打平民,這種事在所多有,每天都發生,誰會在乎?禁足令也只是小事。


但回到宿舍,發現他的妻子女兒都已收拾包袱離開無蹤,他不禁火冒三丈。


上頭說是紀律委員會勒令Katya和女兒離營;但誰不知道這女人想擺脫自己很久了?要不然,為甚麼命令下來,她一句抗議也沒有,也不等他回來交代,就匆匆忙忙收拾東西走人?


小Veta出生的時候,他就有些猶豫。那碧綠的眼睛,濃烈到跟自己和Katya也不像。嬰兒雖然有一點韃靼(東方)感覺,但除此之外與自己就一點不像,也沒有遺傳到他的灰眼睛,反而那鼻子極像Ekaterina Sadovskaia。


如果Ekaterina不是女性,又是那該死的同性戀,他能肯定Veta是Ekaterina的孽種。


這幾年看多了妻子綵排、公演時,又那些男演員們勾勾搭搭、談笑風生的樣子,他就來氣。


誰不知道舞蹈團的男女關係混亂?奉子成婚是常有的事。女舞蹈員從古到今都是哪個男人的情婦,貧富不挑不是?甚麼國際知名、世界頂級的舞蹈團,通通都一樣!


要不是Katya哭鬧著不肯辭職,他再窮也絕對不會再讓Katya拋頭露面的。


這次妻子不只徹夜不歸,還擅自搬走,電話也不接。軍方不致於還禁止他們聯絡對方吧?然後舞蹈團還拉了一隊人去夏訓,Katya也在名單裏頭。


這個山莊他來過,根本就是勾搭成姦的溫床。男男女女共處一間屋子,朝夕相對,房間的門又習慣不鎖,甚麼事做不出來?


Katya這婊子一定是一早就計劃好的!乘此機會打算擺脫他,和奸夫私奔!


枉他還一次一次地給Katya機會,Katya卻一次又一次地令他失望。不但拒絕做個賢妻良母、不停在世界各地拋頭露面,把女兒丟給他照顧;現在還真的把那不知道是跟誰生的女兒給帶走,兩母女一起逃離他,不是作賊心虛是甚麼?


怪不得Veta總不願讓他抱,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嬰兒自然不肯接近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Zeitsev看著紙本地圖。他把手機落在宿舍中了,不過沒關係,本來就再沒有聯絡Katya又或任何人的必要。


其他事情也已沒有任何必要。開車穿越荒野,足足行駛了三天三夜,他只有一件事要做,為此要做甚麼、要殺多少人也沒有關係。


偏幫Katya的軍方是沒可能全殲的了;那個常以警戒的眼神瞧他、又在Katya面前說他壞話的Ekaterina Sadovskaia也可以留待空出手時才處理。


至於Katya、那該死的舞蹈團、還有那個小雜種……全部都必須死!


上次甚麼也沒有帶,結果只是打了那班人一頓便只能作罷,也太過寬容他們了。這次他搶掠了看守的同袍、以及吉普車上那兩個新兵身上的手鎗,還有吉普車上的彈藥、霰彈鎗和機關鎗各一支。他現在有的是武器,終於可以達成他的目標。


給他戴綠帽的那班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軍車偽裝成民用的吉普車已經開進海參崴轄區的郊區地帶。轉上通往山莊的岔路,嗜血因子在Zeitsev腦中蠢蠢欲動。


***********************


林素玉以手機打開了加密網絡和Email戶口,看著安優華寄來的貟料,臉色越看越鐵青。


Sadovskaia這時餵完Veta喝奶,又站起身邊走邊掃風,一眼看見不遠處的林素玉,便走了過來。「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不舒服嗎?」


林素玉把手機屏幕內容展示給Sadovskaia看,Sadovskaia臉色也大變。


「我和行動小組也不知道軍方在想甚麼,但依照我們對Sergei先生的理解,我們一致認為他是想來這兒,威脅Katya的安全。」林素玉道。


「我也這麼認為。他來過這兒的,以他的本事,肯定記得路徑。」Sadovskaia道。「這傢伙七天前就已脫逃,如果日夜兼程,今天到達海參崴的機會很高。」


林素玉也咬著下唇。海參崴和莫斯科直線距離不到9000公里,坐高速飛機約需6個半小時,普通航機則為9小時。在公路網如此發達的現在,要找尋接近直線的距離,其實並不困難。


以軍衛隊之能,也尚未找到Zeitsev的確實蹤影;人生路不熟的機要部更不用說了。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Sadovskaia問道。


「優華說,她們已經通知軍衛隊,讓他們來山莊這邊搜尋。優華的意思是叫我們立刻逃離這山莊,以免受到波及。」林素玉道。「Rosa會在中途與我們會合,她和羽流歌會負責保護我們離開。」


「但我怎能丟下Katya不理?」Sadovskaia皺眉。「不若帶Katya一道走吧?」


林素玉咬了咬下唇:「優華的意思是只有我們兩個人逃走。只有我們的話,Sergei先生想來不會理會。但帶上Katya和小Veta就不一樣,我們會成為活靶子的。就算有羽流歌和Rosa在,她們兩個人要保護我們那麼多人,還有寶寶,會顧此失彼啊。」


Sadovskaia默然。本來她想帶Katya、小Veta甚至全團人員一起逃走;但想想這麼大的一條車隊,車輛也只是一般民用車,又無速度、又沒有任何防禦彈藥的能力,單憑只有隨身小型冷兵器的羽流歌和Rosa二人,面對霰彈鎗和機關鎗,根本只有受靶的份。


她對自己的鎗法有信心,但現在沒鎗在手。她幼時也只射過動物,面對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難保不會臨陣退縮,不敢扣下扳機。


Sergei的目標是Katya兩母女,根本不會去理她和素兩個。即使兩車迎面,Sergei大概也會毫不在乎地讓她們通過吧?


但,真的要這樣不戰而逃嗎?


那個寒冷的西伯利亞的雪夜,她只能躲在柴堆後,看著火焰吞噬她的家、她至愛的父母。


那個時候,年幼的她,甚麼也做不到。甚至無法看透那些蒙面的人的頭罩,記清殺死她父母的仇人的樣貌。


現在,明知危險就在前面,她卻也做不到任何事情。


她也救不了Katya、救不了任何一個人嗎?


林素玉見Sadovskaia猶豫,大約猜到她的心情,便道:「Tarina冷靜點!你我也一樣,只是普通人而已,不用救助所有人,沒人會期待你做救世主的啊!而且我們先行離開,也不會扯到軍衛隊後腳不是嗎?而且我們也不是甚麼也做不到,我們可以警告舞蹈團的人,讓他們先行避難啊。就算來不及逃,謹守門戶,守個一天半天也不成問題呀!我們只是平民,毫無和職裝備精良的職業軍人對抗的能力,能發出警告就盡了力,不是嗎?」


一言驚醒夢中人,Sadovskaia連忙點頭。「那我們快點去警告大家。」


二人抱著小Veta,衝回訓練用的大廳。這時訓練似乎已經結束,舞蹈員三兩成群,聊天休息,也不見Karpova的蹤影。


Sadovskaia抓住正在指導實習生的Portnova。「Evguenia小姐,Katya呢?」


「她和排舞老師出去了,沒回來過呢。」Portnova道。「Ekaterina小姐,你的臉色很不好啊,怎麼了?」


「我們收到消息,Sergei Zeitsev,就是Katya的丈夫,他從軍營脫逃,正在向這邊過來。」Sadovskaia道。


「甚麼!?」Portnova嚇了一跳。「真的嗎?他不是在莫斯科嗎?距離這邊萬里之遙啊!這怎麼可能?」


林素玉仍然抱著小Veta,把手機畫面揚給Portnova看。「這是報章和電視新聞的最新消息,我的人也已進行過調查。軍方還沒有追蹤到他的確切位置,但已經可以肯定他進入了海參崴地界。他帶著大量武器,千里迢迢來得這兒,目標只能是Katya。你們快點避難吧!」


Portnova皺眉。新聞報導了出來,可信度自然是百份之百的。但這又衍生另一個問題:「但我們怎能丟下Katya不管?而且這兒就是我們夏訓的大本營,我們能去哪兒?」


Portnova身邊那位實習生來自日本,對俄語只懂得皮毛,完全聽不懂三人在說些甚麼,臉上一片茫然。Sadovskaia便以流利的日語向她解釋,那實習生聽到一半,也是臉色陡變。


林素玉低頭想了一想,道:「我和Tarina也很快要回市內。如果你們有需要,請以Whatsapp通知Tarina,找尋住宿處之類的事情,我們會盡力幫助你們。」


Portnova想了想,點頭道:「那如果有需要,我們定必拜託你們。」


林素玉和Sadovskaia看著Portnova吩咐隊友快點幫忙散佈消息、好進行緊急會議的情況,互望了一眼,一同背起背包和挎包,抱起小Veta就走。


Sadovskaia牽了林素玉戴小鑽婚戒的左手:「我們去找Katya,先把Veta還給她,免得她擔心。然後我們就走,再讓Rosa把軍衛隊的人引路到這兒。」


「好。」林素玉點頭,和戀人一起離開大廳,往走廊去,找尋Karpova的蹤影。


這時山莊大屋也開始亂成一片,梓羽流歌再不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直接走了出來,跟著林素玉和Sadovskaia一起行動。


趁Sadovskaia匆忙打Whatsapp消息,林素玉便向梓羽流歌問道:「羽流歌,你有甚麼武器在身?」


梓羽流歌本人不需要任何物理上的武器傍身,聞言不禁一呆。「這個,小姐不用擔心,羽流歌拼了這條命,也會保護您們的啊!」


林素玉輕笑:「沒關係,我也只是這麼一問而已。請盡你的能力就行,我和Tarina也會想辦法保護自己的。」


Sadovskaia和林素玉抱著小Veta一路穿行,穿過很多來去匆匆的舞蹈團成員,沒有人對她們三人一嬰的組合多看一眼。Sadovskaia一眼看見剛才匆匆一瞥的排舞師在轉角,連忙拉著林素玉小跑過去。


年約四十歲的排舞師被匆匆而至的Sadovskaia和林素玉嚇了一跳。「這個……Ekaterina小姐,我聽說Katya的丈夫……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Sadovskaia點頭。「Katya在哪兒?」


「Katya已經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排舞師擔心地道。「糟了……她該不會跑到外頭了吧?不知道她收到消息了沒?」


Sadovskaia咬著下唇。「我和素可以自行逃生;等我們把孩子還給Katya後,我們便立刻上車走。但你們打算怎辦?」


排舞師煩惱地道:「也得先把大家集合起來吧!然後再商量應該怎麼辦。我們有好幾輛車,必要時分頭逃走也行。」


Sadovskaia點頭:「那請你們萬事小心、保重。」


排舞師慎重頷首:「也祝你們好運。」


Sadovskaia、林素玉和梓羽流歌三人跑下寬敞的客用樓梯,來到地下。這一層有食堂、會議室和會客間等公共空間,她們一間一間的走進去,連廁所也不放過,也沒有看到Karpova的身影。


「該不會真的跑出庭院了吧?」林素玉抱著小Veta,不無憂心地道。「要去外頭看看嗎?那邊的門應該是後門吧?」


Sadovskaia望向林素玉目光所向的那道鐵皮門。那道門和其他有雕飾的門不同,一點裝飾也沒有,還被故意漆成跟牆壁差不多的顏色。她上前打開,裏頭卻別有洞天。


林素玉和梓羽流歌一起走進去,進入了塗成低調淺灰綠色的空間。走廊同樣寬敞,有類似廚房的空間,以及對面一道緊閉的門。末端是敞開的另一道門,門外可見一道走廊和通往後院的後門。


「這似乎是山莊助理們用的空間。」林素玉牽上Sadovskaia的手,道。「那邊應該是我們來時誤進的那道後門吧?」


Sadovskaia以戴著小鑽婚戒的左手牽緊了情人。「是啊。不過我想舞蹈員應該很少來這邊吧?畢竟那是……」


『呯』的一聲鎗響,打破了寂靜,也打斷了二人的話。下一刻,連串的子彈發射聲響起,震耳欲聾。


「是機關鎗!?」林素玉和Sadovskaia齊聲道。


梓羽流歌第一個反應過來,衝過去關上來時的那道門並上閂,又跑到另一邊,把後院方向的兩道門也關起來。


Sadovskaia咬牙:「Sergei那麼快便打到來了嗎?」


「小姐、Ekaterina,鎗聲非常接近這兒,大約只在庭院那邊而已。」梓羽流歌道。「請不要出外,留在這個空間避難。」


這時林素玉和Sadovskaia手無寸鐵,出去也只有死路一條,已顧不得找尋Karpova的下落了,只得停留在這兒躲避。


梓羽流歌取出手機,飛速打字,試圖聯絡Rosalina Anosova。


林素玉以小寶寶用的毛巾造成耳塞,塞住小Veta的耳朵,以防她受到驚嚇而哭起來,暴露她們的行蹤。「那我們要躲到廚房去嗎?」


「我看看有沒有在他攻來時頂得一陣子的東西。」Sadovskaia道,嘗開打開廚房對面那扇緊閉的門。梓羽流歌和林素玉也跟在後頭張望。


門沒有鎖。鐵門一打開,看見裏面的情形,三人同時都是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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