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yik0714 于 2015-2-7 08:49 编辑

忘了今天的日期，是常有的事。

學生因而帶錯了書本回校、忘掉游泳課必備的泳衣、上班族以為今天是休日、LOL的玩家抱持今天終於沒有小學生來鬧事的誤會……種種因記錯日期而衍生的悲劇每天都上演。

忘記了月份。

這個有點難度，不過也有記不起朋友生日的人，或是根本沒有「朋友的生日」中的「朋友」可說的人………好像一下子打開人際關係的暗黑話題呢，還是就此打住吧。

忘記年份呢?

……這個的難度是EX級。會忘記的人時間觀到底是有多可怕?以世紀作為單位計算時間的嗎?還是神經比亞馬遜河還要大條?你是由二十世紀穿越過來的少年嗎?

總之，南小鳥目前正面對類似問題。

與其說忘記了年份，倒不如說是完全感受不到時日的轉變，更為糟糕、像是精神失常的狀況。

小鳥未曾對「現實」這一名詞作出懷疑，也不知道自己原來是性格迷糊到一樣神奇的程度。

「醒來了嗎?」

大腿的主人向自己問。

彷彿剛從睡夢中甦醒過來，發現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世界。

「呃………」

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小鳥理解不了為什麼會她把頭枕在對方的大腿上，想要起來但使不了力，只好維持這個微妙的姿態。

而且聽上去海未並不介意。

「小鳥最近經常午睡呢。」

「……因為是睡意之秋?」

「現在可是冬天喔。」

「欸!?已經冬天了嗎?」

小鳥立即撐起身，對上溫柔得過份的目光。

海未點了點頭。

「而且，明天是聖誕節。」

「…………」

難道說這是沒睡醒的緣故?

完全沒有實感。

「小鳥，明天有哪裡想去嗎?」

「喔?」

「要吃哪一家的起司蛋糕?」

「………嗯?」

「晚上一起看燈飾吧。」

「…………」

大腦迴轉了好幾圈，顧及現在的狀況，小鳥戰戰兢兢地開口:

「請問，我們是戀人嗎?」

嗚……如果是自己誤會了那要怎麼辦……會被收妄想稅的嗎?

海未笑著回應:

「果然還沒睡醒嗎?」

修長的手指覆上小鳥的額頭。

「是做惡夢了?」

「……小鳥不知道。」

字面上的意思，對於自身還是自身處於的環境，小鳥完全不清楚，前所未有的「沒睡醒」。

好比打開隔了數年離別的遊戲，看著角色欄位滿級顯示卻毫無印象，可愛的女角色對你說「親愛的」但你連她的名字、什麼時候攻略了她也記不起。

……是說，這次好像用了很多遊戲的梗，總感覺有滿滿的違和感。

小鳥也是會玩電子遊戲的。曾經有玩很普通的育成遊戲，養過狗狗、喵喵、羊駝和(兄貴)草泥馬，最後一個使她這一生再也不敢碰育成遊戲了，回想當初凜和希笑得一臉燦爛地向自己介紹這東西……

可是海未怎樣想也不是會拿著PSP玩「受相隨」的人，雖然「O國無雙」可能很適合她，語氣堅定、不容反駁地說「對現實抱持堅定信念的話，是不必沉醉在虛擬世界上的。」感覺更像她的風格。

「有夢見自己在二之國進行一次大冒險嗎?」

……這樣的園田海未竟然用起了這樣的梗。

小鳥和小小鳥(笑)都嚇了一跳。

而且第二國度系列應該不太有名才對?

「難難難難道園田家的家訓是嚴禁喜歡上受大眾歡迎的東西?」

「……你這是曲線說人家不受歡迎啊。」

「不不不!要說王道RPG的話，非二之國莫屬，不管是劇情還是魔法也別出心裁。」

意外地喜歡這遊戲的兩人。

「明天，要玩這個?」

「一整天?」

「也不是不可以的。」

這樣休閒的聖誕也不錯喔，海未說。

「只要是跟你一起。」

「…………」

好過份，這出乎意料的直球是故意的嗎?

本人還毫不自覺。

「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海未你知道口袋妖怪嗎?」

「有玩過喔，很喜歡。」

看得出來，這連小鳥也難以直視的興奮模樣……能讓海未如此直率地說喜歡，她開始有點妒忌這遊戲了。

「……初次選擇的小精靈是?」

「很可愛哈力栗。」

果然是草系的。

但哈力栗很可愛嗎?

「那小鳥呢?」

「讓我想想……是繪里狐，會噴火的。」

「那還真是哈拉修。」

「擅長燒掉某木頭。」

「請幫忙滅火，小鳥。」

「不行呢，小鳥無法使用技能學習機13。」

「……你連號碼也記下了嗎?」

順帶一提，那個是「急凍光線」。

「只是剛好而已，才不是因為海未才記下呢。」

「還真是非常感謝你的貼心。」

「那就替小鳥完成小精靈圖鑑吧。」

「詳情請瀏覽Wikipedia。」

「真是的，要自己親自收集才算真正的妖怪粉。」

「粉絲們是這樣自稱的嗎?感覺有點不可信……」

「重要的是心意不是名字嘛。」

也是，海未點頭同意。

「但是要收集完畢，好像有點困難呢。」

「嗯……我們是妖米?」

「什麼來的?」

「妖怪粉的一半，也可以叫作混血的妖怪粉?」

「這樣的名字才不會有人明白。」

額頭輕輕地敲了一下。

「不過，把範圍收縮一下，還是會成功的。」

海未說。

「收縮……?」

「只收集小鳥圖鑑。」

…………

「那完全是別的東西吧?」

「任天鳥。」

「就算你用任天堂的捏他……」

「可是，怎麼辦好呢?」

溫柔地、把對方擁入懷。

「我就只認識獨一無二、無與比倫的小鳥。」

「…………」

感覺很微妙。

不願離開的懷抱、對於明天節人的期待。

像是隨時幻滅的夢境般。

「海未。」

雙手放在海未的肩上，稍稍拉開距離，小鳥問:

「你現在，幸福嗎?」

「是的，非常幸福，跟小鳥一起的話就會很高興。」

得到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們在一起很久了嗎?」

「年份也數不清了呢。」

「這只是海未單純的數學差勁吧?」

「不，我是認真的。」

「我知道。」

我知道。

「那麼，可以繼續下去嗎?一直在一起，每分每秒也在一起。」

也許是自己非常多疑，也許直到現在大腦仍處於混亂狀態。

小鳥只能把想說的一字不漏地告知對方。

「不論是夢中、還是現實也好。」

「我非常害怕失去你。」

用雙手棒住小鳥臉頰，海未說:

「只要你喜歡，我會一直在你身旁。」

嗯，太好了，真的。

「明天、新年、情人節、每一天也要一起，做很多很多有趣的事。」

「嗯。」

她點頭答應。

心裡有著無法形容的欣喜。

「海未。」

「嗯。」

「海未。」

「嗯。」

「海未。」

想叫喚多一點，她的名字，就好像要將「海未」收歸於自己般。

「我喜歡你。」

小鳥說。

海未回以一笑，一如概往，對上如大海般溫柔平靜的目光。

然後笑而不語。

笑而不語。

笑而不語。

笑而不語。

………

喔，這樣就成功了。

在現實之中，南小鳥未曾向喜歡的她作出告白。

對小鳥來說，「喜歡」這兩字就如夢幻般，卻沉重得無法開口。

如今也算是成功了吧?

與白兔先生分離、從夢中甦醒的愛麗絲，有心痛難受的感覺嗎?

好冷。

用力伸展因為伏在桌上睡眠而變得僵硬的四肢。

視線過一會才能聚焦起來，小鳥環視熟悉的家、桌上打開的筆記本、掛在牆上的日曆，以紅筆圈著要交大學報告的日子。

大概是著手報告的時候，不小心入睡了吧。

知道的。

非常清楚。

也無法欺騙自己。

南小鳥了解哪一邊才是現實。

以彷彿被撕裂、捏緊的胸口為證，以不斷滑下、溫熱的淚水為由。

有時，她想要是自己再迷糊一點，可能會一睡不醒了，可惜她沒有那樣的能耐。

對著虛幻的夢境伸手，明明什麼也不會得到。那樣讓人心醉的光景，怎麼可能是真的嘛。

南小鳥真的完全明白。

但是，好痛苦。

謊話無法成為現實，幻想亦無法跟現實重疊。

終究還是未能說出口的「喜歡」。

「叮咚———」

手機傳來了來信的提示音。

擦拭掩蓋視野的眼淚，小鳥打開郵件。

「TO:小鳥

大學的生活還好嗎?

園田海未」

能想像做事一板一眼的她，反覆想了好幾次後，在手機上笨拙地輸入字句，想要增加表情但又感到害羞……

喔喔———感覺內心一下子被什麼填滿了。

好喜歡。

即使是無法成為美好結局的愛戀。

那仍是南小鳥無法擺脫、至上的幸福。

感謝閱讀。

我不收奇怪的東西謝謝。

我覺得自己跟「直率」是沾不上邊的人。

年輕人都是這樣子的，對吧?

我才16歲，能任性、能傲嬌。

才怪。

可是呢，我認為年輕人還是有犯錯機會的。

所以今後也多多指教了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