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要复仇吗？”女子问托玛。托玛一愣，复仇？这是多么遥远的事情。“我不知道……现在我只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如果那个，当年那场事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如果那个叫威龙的男人说的是真的话，那么我需要走的路还很长。”“那么，当你知道真相，找到凶手后，你会复仇吗？”女子继续问道。“你会怎么做？”女子提到这个，托玛握紧了微微颤抖的双手，“我不知道……但如果凶手真的在眼前的话，我想……我会控制不住的。”他想起了和威龙的战斗。那时候的他因为威龙身上的刺青而头脑发热，极其鲁莽地和威龙大打了一场，而他没信心因为这个教训而在今后节制。更何况那个叫威龙的男人还杀了教会的修女，这是不可原谅的。“是谁给了人们杀害他人的权力？无辜者为什么要承受被杀害的命运？”托玛咬紧了牙关，“是谁给了凶手杀害我的家人和朋友们的自由？”“是力量。”女子回答道。“力量吗。”“力量这种东西，有人拿来杀戮，有人拿来守护，也有人拿来谋取利益，更有人什么都不会干。”女子望了望托玛，目光又放回炉火中。炉火中的火苗在乱窜。“你是想用这力量去复仇吗？”“如果没有这份力量，没有遇见威龙的话。我也许会放下过去。”托玛说道，“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放下的理由了……我要为詹威矿山事故中死去的所有人，讨回一个公道。”“这么说，你不会放弃了。”“绝不。”女子叹了一口气，“复仇，杀戮，守护……我都做过，甚至连更为肮脏阴暗的事我都有所涉及。我曾坚信自己的路能带给别人幸福，但结果证明了我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所做的事，是外道。”对此托玛有点惊讶，“但你拯救过米德，也保护了无数的人。每个人都尊敬你……”“我要的不是尊敬。”女子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让更多人幸福，但我的做法还是伤害了很多人。关心我的人不认同我的做法，我爱的人或被我伤得最深，或走在我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女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要为死去的人讨回正义和公道，这想法很好，但你的内心，那团名为复仇的邪火开始燃烧起来了。但你的眼里只有复仇的时候，你身边的人会因此而受伤。哪怕是这样，你也要继续走下去吗？”托玛沉默。他并不是不懂女子所说的话，但是……他有恐惧。如果那曾毁灭自己一切的根源再次出现的话……至少他有了力量，在自己的一切再被破坏掉之前——先将对方破坏！“不愿意回答，还是回答不了呢？”女子再次叹气，“蚀病毒……这催化剂似乎太强烈了点。既然我劝不了你回头，那我能做的，只是给你一些忠告了。”“什么忠告？”去忍受痛苦吧。女子说完这话的时候，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托玛被惊吓到，回头一看，窗户的玻璃不知道被什么打破了，本来只在外面肆虐的暴风雨从窗子汹涌而入，开始在托玛耳边咆哮。托玛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就像从未存在一般。当女子不见后，那炉火诡异般往外蔓延，已经形成了熊熊大火。哪怕暴雨刮了进来也无法让这火焰减灭半分，不一会半间小屋淹没在了火海中。托玛什么时候见过这种诡异的情况，哪怕这是梦境也让他恐惧，而不间断的怒风刮得小屋摇摇欲坠，他的耳膜也被风压吹得发痛。最后，他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打开了小屋的门，奔到了外面。这一出去，让他感觉到外面整个世界都在扑向他——带着满贯的恶意。大风吹得他身体不稳，暴雨打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双臂护在脸上。在这个世界里，他弱小得不堪一击。不，哪怕是在现实里，他也是如此——就算得到了这个力量，也无法和威龙抗衡，只是被饶过了性命。如果有力量的话……托玛在梦中失去了意识。 米德切尔达，钨钢号，技术部实验室。钨钢号配有一个颇为广阔的实验场所，足够放下一些重火力武器进行实验和让人进行运动测试，现在在配合卡里德福洛斯公司进行实验的，是薇薇欧。现在薇薇欧维持着成年人的形态，在原有的防护服上挂载了不少新的装备。背部是负责冲刺飞行的小型背包，为了机动性考虑做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形，并不会影响薇薇欧的动作。同样为了机动性考虑，手脚关节处没有铠甲防护，只靠身上使用了电池的铠甲形成护盾。手甲的掌心处有输出口，能让薇薇欧使用一些特定的招式。整套铠甲呈银灰色调，采用了模块化的设计，哪怕其中一部分损坏了也不会影响其他部分的运作性能。现在薇薇欧站在实验场上，身上每一块铠甲都插上了能源管，正在为其充电。【测试完毕，薇薇欧少尉，感觉如何？】从实验场地上方的观测台上传来了声音。“上手后感觉挺好的。”薇薇欧举起右手，握了握拳头，手甲之间响起了金属摩擦的声音，“确实让我的魔力运作更有功效了，无用的消耗几乎感觉不到。”【这是肯定的。这套CW-AEC00X 月光——是为你量身定做，除了使用了AEC的独立转换系统，还搭载了第五代终端的功能，能让你发挥出百分百的战力且不会被魔导规隔断魔力运作。】上方的科研人员对薇薇欧解释道，【考虑到少尉你的魔力量低的问题，我们特别加大了各处铠甲的电池容量，战斗时间比之前版本更长】“虽然我不在意魔力量的问题。”薇薇欧没有因为自己的先天缺陷而有所失落，反正她早已习惯将自己不多的魔力使用到极致，这些都是当初在奈叶、诺威的教导下，在和艾茵哈特的搏斗下练出来的。“但是我感觉续航能力还是差了点，如果在战斗没结束前铠甲就没能量了，我不就成了靶子吗。”【战斗续航的问题我们会尽快解决，在这之前，希望高町少尉你能注意一下战斗时间，当到限界值后铠甲会发出警告，那时候先行退避吧】“能尽快解决最好。”薇薇欧说道，“实在还没解决方法的话，和蚀病毒感染者的战斗我会速战速决。”“速战速决？”这时，维塔的声音从薇薇欧身后传来，而且带着怒气，“你的速战速决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然后薇薇欧感觉自己被什么用力敲了一下，喊痛捂住了脑袋，“维塔姐，不要用那种锤子敲人啊，很危险的。”“你还知道危险！”维塔怒道，“用上了AEC装备，是不是觉得自己变得更强了，更胡来也没关系了？像你这种家伙，还不如直接死在我锤子下！”说着，维塔气不过来，又开始猛敲薇薇欧。“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不要再敲了！”【少尉，教官，现在是测试时间……】维塔瞪了瞪上面的人，“那就赶紧把AEC02X的装备放进来！”CW社的人虽然也是有点摸清这名教官的性情，但何曾见过她这名暴躁的模样，吓得赶紧进行下一项工作，至于其他在场的管理局成员，对小个子教官那发起怒来连上司都敢顶撞的性情可是很清楚，也只有苦笑了。接着，两挺呈锥形的长炮送到了两人面前。这长炮炮身侧面还带有泪形的长盾，在炮击用途的同时还能作防御用途。薇薇欧将炮身搭载在了左手的臂甲上，AEC02X，强袭加农，是AEC系列装备中的制式武器，为了让普通成员也能应对蚀病毒感染者而开发出来的新装备，但目前还做不到正式配备，只有六科的几位王牌们能使用目前版本的强袭加农。【感觉如何，高町少尉】“以我的感觉来说的话，并不算重。”薇薇欧回答道，“但是单手提着这么个几十斤的玩意，我想对普通成员来说战斗会变得极其被动——首先能不能作战都是个问题。”“嗯，双手使用的话也没有显著的改善。”维塔对上面的人说道，“我们几个用这种装备是没问题啦，但对普通成员来说这种装备问题还大着呢。”【这些问题我们会尽快解决，多谢你们的意见】“这种搞装备的事我不是很懂，就拜托你们了。”维塔对卡里德福洛斯社的科研人员说完后，转头望向薇薇欧，“然后，我还没训完话呢。”薇薇欧心中叫苦，“我……没做错。”“从头错到尾还说自己没错？”维塔冷道，“是不是让菲特教训完后不过瘾，还要让我教训你？”“但是，希格纳姆姐就能单独行动和自我判断……”“第一，她不是单独行动，有阿基特跟着。第二，希格纳姆服从命令，凡事以大局为重，绝不会像你这样鲁莽。第三，希格纳姆比你经验丰富，知道进退的限度。”维塔一一指出薇薇欧和希格纳姆的不同点，最后总结道：“总之，你这种毛都还没长齐的丫头，就先给我老老实实服从命令！”薇薇欧想反驳，但维塔接下来的话让她气势全无：“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的话，你让我怎么对奈叶交代！”薇薇欧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惹菲特伤心已经很过分了，再和维塔吵起来的话，她就真的只能自暴自弃了。 管理局本部，疾风的办公室。“人已经差不多汇合完毕了，现在就差希格纳姆执行完任务回来。”疾风面前开着终端，正在确认钨钢号的进度，而菲特坐在她的对面，“等到钨钢号起航，那么我们就有正式的行动部队了，机动性也会更好。”“这次的案件比我们以前做的所有任务还要棘手呢。”菲特说道。疾风捶了捶肩膀，有点无力地说道：“确实是很棘手，但不能慢慢来了，现在蚀病毒犯罪者在管理外世界越来越猖狂，在这么下去就更难收拾了。”“身为司令，你可得更有自信点，你可是六科的统领。。”“我这不是在私底下才喊累吗。”疾风叹气，“可惜，三人终究还是缺了一个人。”菲特知道疾风说的什么意思，只是摇了摇头，没有接上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多年好友的性格，要是贸然接话，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套了。见菲特没有说话，疾风也没有什么动静，拿起手边的钢笔转了起来。虽然在现在米德办公都是电子化了，但疾风还是挺喜欢钢笔的厚重感的，当她转起笔的时候，就是聊些非公事的话题的时候了。“说起来，奈叶恢复得怎么样？”疾风问道。“一般般吧，能自己走动了，但头偶然还会痛，也没想起以前的事。”菲特答道。“本来我还打算自己一个人带队干这次案件的了，想不到你会主动回来。”“有那么稀奇吗？”疾风的笔越转越快，“这让我想起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奈叶也重伤失忆，你连执行官的考试都不管了，日日夜夜守在她身边。到现在怎么突然变了？”“这种时候你急需人手吧。我不帮忙的话你一个人怎么撑下去。”菲特说道，“既然奈叶已经没法回到战斗中，如果连我都不管了的话，你大概会累死在岗位上吧。”“也许是这样吧，多亏有你和琳芙斯在，我没忙得昏头转向。”疾风继续转着笔，“不过这是真心话吗？”“当然。”“真的？”疾风直视着菲特的眼睛，“我听说，最近都是尤诺在帮忙照顾奈叶呢。”“要不是有尤诺、艾米还有教会的帮忙的话，我想奈叶不会恢复得这么快得，要感谢他们。”“嗯，是这样呢。”“是的。”啪。疾风的笔转飞了出去，落在了菲特的脚边。菲特站起来，将钢笔捡了起来，放回桌面上。但她没有再坐回座位上，而是准备离开了。“那么我先走了，这边也有一些手尾要收拾一下。”疾风没有出言让菲特留下。在菲特开门准备离开时，她问道：“你放下了吗？”菲特停了一下，没有回头：“都结束了。”在菲特关门离开后，疾风摇了摇头，“还是没学会说谎啊，菲特。” ====================================================什么勤劳的小蜜蜂这种话就别说了，今天差点没办法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