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冬 于 2015-2-10 22:55 编辑
第六章 走到一樓的長廊底端,妮娜打開最後一間房門後對夏樹說道:「這裡就妳今後的房間了。...已經深夜了,妳就先在這休息吧。等維奧拉大人醒來之後再來決定該怎麼處置妳。」
走進房內,夏樹環顧了一下四周。房間雖然狹小,床鋪、桌椅、衣櫃,基本日常所需的家具皆有,雖然在設計上明顯與自己的認知有些不同。
「如果有其他的問題就到隔壁找我吧,我的房間就在隔壁。」語畢,退出房門,妮娜準備轉身離去。 「請等一下。」 「怎麼了?」 皺著眉頭,夏樹有些不安的問著:「那個...靜...不是,維奧拉大人的身體還好嗎?她的樣子看起來有點虛弱。」 「確實,大人將魔力灌輸給妳之後,魔力下降了不少。但妳不用擔心,只要睡一晚大人的魔力便可自行恢復。...只要妳持續為大人療傷,原本失去的魔力也能更加的快速恢復。」 「這樣啊,她沒事就好了。...沒想到她會為了我不惜將自己的身體弄得這麼糟,看來她也許是個好人,只是性格壞了一些。」 「嗯...可能吧。」其實維奧拉大人只是想看妳醒來後的驚嚇模樣,比起動物型態,獸耳型的模樣因該會更有趣。為了主人的形象,妮娜決定將這個事實默默藏在心裡。
「但是妳們這樣做好嗎?」 「這話什麼意思?」察覺夏樹的語氣變了,妮娜原本鬆懈的神情也轉向凝重。 「現在的情形對我們而言是個最好的時機。這座城的最強的人力量變弱了,要是這個時候我將消息通知給我的同伴的話,對妳們而言不是很不利嗎。...沒有把我拘束起來,是太沒有防備心了,還是瞧不起我們。」 「呵...原來是這種事。」 「蛤!妳那什麼態度。」聽見帶有冷笑的答覆,夏樹白皙的馬上額頭爆出兩條青筋。 「維奧拉大人還沒跟妳說嗎?『血僕』的事。」 「沒有,那是什麼?」 「唉...果然。...所謂的血僕就是上位吸血族的供血者。就拿我來說吧,我原本是一名人類,某一天維奧拉大人將自己的些分給我之後,我就成了人類與吸血族的混血,也因為如此我獲得了吸血族的力量以及維奧拉家族的印記。」妮娜拉起了左手臂的衣袖,露出與夏樹側腰上相同的紫色紋路。 「這...這是!」 「『紫薔薇』,維奧拉家族的家徽,也是血僕的標示,除了純種血吸血族的當家之外,只要是維奧拉家族的人身上都會有此印記。...大人賜予我們安居的地方還有力量,作為回報,我們將生命以及血液奉獻給維奧拉家,並將其當家視為一生的主人來侍奉。」 「這樣說的話,現在的我也是維奧拉大人的血僕了。但是我跟她只是契約關係而已,這種東西只要情況一改變很容易就會被瓦解的。」 「妳知道為什麼吸血族製造血僕的方法叫做血咒...」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嗯...這只是一種開場白的方式,不是真的再問妳,用不著真的回答。......聽好了,身為血僕的我們是無法反抗自己的主人的,更別說弒主的行為。這也可以說是主人的血液所帶來的詛咒。」 驚人的事實衝擊著夏樹的思緒,沒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被敵人控制到這種程度。
「吶...如果說我還是決心要殺她的話,怎麼被呢?」 「那妳就會再殺意爆發的那一瞬間死亡。」語畢,妮娜有些氣憤的關上房門後離去。對於忠心的妮娜而言,剛剛夏樹的提問分明是帶有敵意,因此剛剛的提問也將妮娜原先消失的敵意又再度挑起。
剩下夏樹一個人的小房間顯得有些寂寥。退去長靴後的夏樹呈大字型的模樣躺在白色的床舖上,回想起短短一天多的經歷,嘴角不禁上揚著無奈的微笑。 「就算沒有血咒,對那傢伙我大概也下不了手。...但是......今後該怎麼做呢?」 夜已深,疲憊的綠眸緩緩闔上。伴隨著錯綜的思緒,夏樹很快的進入夢鄉。
叩叩叩! 早晨刺眼的光線混著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還在睡夢中的夏樹,半夢半醒的夏樹以非常緩慢的速度睜開眼睛,然後起身去開門。只是手即將伸出的那一瞬間,原本靜止不動的木門突然間被由外向內推開了,而且還非常剛好的敲中尚未清醒的腦袋。
「真是的!妳是要我等到什麼時候才開門啊。......疑?」發現房內空無一人,妮娜疑惑的低頭往下看。 「妳為什麼會睡在這裡?難道睡門口是本性嗎?...因為本體是狗。」 地上的人撫著紅腫的額頭,原本的瞌睡蟲早就被憤怒感到九霄雲外去了。深呼吸一口氣的夏樹憤怒的大喊:「怎麼可能啊!還有我是狼!」
時間莫約正午時刻,跟著妮娜參觀完館裡的某些處所順便梳洗後的夏樹疑惑的坐在朔月館的飯廳內與大家一起共用早餐。 飯廳的餐桌呈長方形狀,坐在主位的自然是靜留・維奧拉,這座宅邸的主人。而靜留的左右兩側分別是夏樹以及妮娜,其餘六個位置則是坐著其他女僕。沒有人對夏樹座的位置有所異議,都呈現安靜的用餐狀態。
通常主位的左右兩側座的都是房子裡第二跟第三重要的人物,但為什麼身為敵人兼俘虜的人會被安排座在這裡呢?而且竟然都沒有人有反應,大家還非常自然的一起吃早餐。在這種自然的氣氛下使得夏樹莫名的不安還有尷尬。話說,現在的時間是早餐嗎?因該是午餐了吧。夏樹在心裡默默地吐槽。 感覺到身旁人的異樣,靜留關心的問道:「啊啦~夏樹醬怎麼了,難道吃不習慣嗎?還是昨晚沒睡好?」 「嗯...不...不是的。」 「大概是不習慣在餐桌上吃飯吧,今天早上叫她的時候發現她是睡在門口的。...需要幫妳把食物移到地上嗎?」妮娜以正經的態度說著。 「才不是這樣勒!會倒在地上是因為被妳開門撞到的,證據就是我頭上的繃帶!」 「哦~妳因該是頭朝向門邊睡,所以我開門的時候才會撞到的。」 「妳想打架嗎!」 感覺身邊左右兩側莫名的出現火花,靜留帶著疑惑的勸架:「嘛~嘛~兩個人都冷靜一點。...夏樹醬怎麼了,看妳坐立難安的樣子。」 「沒什麼...只是覺得妳們對我也太沒防備了,像這樣感覺好像把我當同伴一樣對待。...說實在,我不懂妳在想什麼,妳到底想怎樣?」
夏樹因為心思都放在靜留身上,所以沒發現對面的妮娜因為自己的話語而怒視自己。當然眼尖的靜留絲毫沒有略過眼前兩人各自的一舉一動。 露出往常的微笑,靜留用著一貫溫柔的語調說著:「夏樹醬感到不安嗎?但是其實我也是喔。...我聽妮娜說已經告訴妳血僕的事了,其實我也不是想故意瞞著妳,只是擔心妳知道的話會很生氣還會討厭這裡,因為成為血僕不是妳願意的。可是我也知道這種事不因該瞞著妳,只是我還沒找到向妳說的時機。所以我很感謝妮娜替我說出來。......謝謝妳,妮娜。」 「不會。」 「紫薔葳是維奧拉家族的家徽,也是家人的象徵。因為是家人,所以我也不希望夏樹醬是勉強待在這裡的,我希望夏樹醬可以快樂的留在這。」 「家人...但是我是異族,我不可能為了妳們捨棄伊洲,那裡...才是我的家。」綠眸突然黯淡了下來,家人這個詞對夏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當然不會要夏樹醬馬上就融入這裡或是捨棄原本的家。...妳就放輕鬆的住在這裡,要怎麼做就看妳自己的決定。」 夏樹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吃著早餐。但思緒早已飄向了百里之外的過去。
早餐用完後,夏樹安靜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妮娜則是跟著靜留到二樓的書房,幫靜留做文書方面的資料整理。
「昨晚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早就針對夏樹?」用著輕鬆的語調邊看書邊問著當事人。 「沒什麼,只是看那傢伙不順眼。」不帶起伏的語調,妮娜繼續認真的整理書架上散亂的文件。 真是不坦率,妮娜在各方面也跟夏樹很像。唉...為什麼我總是看上這麼麻煩的人呢?靜留無奈的自嘲。 「身上有家徽就表示是一家人的意思,但夏樹卻排斥、否定甚至對我們有敵意。妳在氣這個吧。」 放下手中的一大疊的文件,妮娜轉身走到靜留的桌前:「那傢伙根本沒資格成為家人,把我們視為敵人就算了,她昨晚甚至說過有可能會殺了大人妳。放任她在館內自由行動太危險了。」 「不會的,我相信夏樹不會對對自己溫柔以待的人下手的,因為我看的出來她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孩子。......而且與其用強硬的手段束縛她,讓她對我們產生強烈的敵意,我倒覺得用柔性的方法讓她心甘情願地順從我們對我們而言比較有利。我猜,對伊洲而言那孩子是一顆重要的棄子,如果能讓這顆棄子搖擺不定的話,對伊洲而言就是最大的阻礙了。」原本溫柔的笑容轉變成不安好心的壞笑。但是這樣的表情在妮娜看來卻跟以往有所不同。 「妳真的是這樣想的嗎?維奧拉大人。......如果是真的要利用她的話根本不用灌輸如此大量的魔力給她,在這種時期做這種事是很冒險的。......難不成大人妳是想要保護她嗎?正因為是這種時期,所以才需要趕緊將奪取的力量盡可能的還給她。」 妮娜的話讓靜留突然呆滯了一下。的確,自己怎麼會做出這麼不合常理的事,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回想起前夜交戰的經過,那孩子不論在什麼情況下都沒有表現出真正的殺意,大概是因為沒有把我們視為非殺死不可的的人吧。 此時的靜留突然驚覺到,纏綿的那一晚,夏樹都只有以表情和語氣威嚇而已,甚至在自己靈力被奪取的第一吻下,也絲毫沒有任何攻擊的動作,最多也只有逃跑跟抵抗的舉動。是因為不想傷害到我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還真是個又傻又溫柔的孩子。 「妳覺得為什麼她要對妳說這種話呢?這種明明會加深自己危險的警告。」 「警告?這是什麼意思?」 「我相信夏樹醬並不想與我們為敵,但這不代表其他的異族也抱持同樣的想法。所以她只能選擇挑起我們對她或是異族的堤防,這樣一來不論她何時接受到要攻擊我們命令的時候,我們也能夠有所防備,相對的自己的罪惡感也可以減少許多。畢竟夏樹醬原本就是異族那一方的人。」 「可是,就算是這樣,大人也不必為了她浪費這麼多魔力。」妮娜有些激動的責怪靜留為了敵人傷害自己的舉動。 血眸看向手邊攤開的信件,信件是今早從維奧拉的領地凡亞寄來的,信件的內容表示英格的戰爭已經開始了。但是,時機真的是太巧了,為什麼夏樹會在這時候才來呢?
「今晚的『進食』就由夏樹醬來伺候吧,我想確認一些事。......又或者是,去拿回我原本的東西。」拿起桌邊的紅茶,靜留靜靜的品嘗著,思索著。 也許我是做錯了,但是我卻不後悔。我想......我大概是真的不希望那個孩子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