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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自由女神 上 （初稿）

回到月落堡，在神殿浴室困乏地再次昏睡后，芬希莉娅做了一个梦。梦中，穿越了灰暗模糊的时与空的界限，女孩置身于一个庞大的水晶球内。透过纯澈的玻璃壁，芬希莉娅可以看到外面的奇妙背景，那似是贝尔兰夜空的一片绚烂斑斓，浩瀚的黑色虚无中点缀着稀稀落落的彩色光斑。

一座静雅的天使塑像矗立在水晶球正中央，彩色琉璃质地，一如的月神殿的装饰风格，只是没有象征月女神的月牙徽记，取而代之的是一组神秘的七芒星纹案。对于那些诡异的七芒星，芬希莉娅有一种错觉，它们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旋转，凹陷，凸起着。只是当芬希莉娅专注地凝视着某一只七芒星，眼花缭乱的变换就会渐渐迟缓下来，直到停止；不过眼角余光可以看见其它的七芒星依然保持着变幻的姿态。当女孩移开目光时，刚才静止地七芒星再次开始了变幻。无论芬希莉娅的视线转换得如何迅速，洞察如何敏锐，都无法发现其中的玄妙。似是有一种无形的意志控制着这些奇怪的七芒星，而这种意志远远超乎女孩的理解。

支配法则的力量，想来，是某位神祇的殿堂了。芬希莉娅如是想着，却听到一个婉转优雅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叫芬希莉娅吗，很好听的名字。”柔和女声在芬希莉娅脑海中响起，女孩没有任何的惊奇。“正如你所猜测，吾乃自由之女神，司自由与叛逆。”

自由女神。提及这个字眼，芬希莉娅下意识地联想到了黎明城外战斗之夜最后出现的金发吟游诗人。女孩相信他亦是也是向往自由，从某种角度上说，她和他有相似的追求，只是她们寻找的是不一样的自由。自由与叛逆，芬希莉娅不禁感慨，在当下秩序统治的世界里，追求自由等同于反叛秩序，守旧的观念下，又会有多少生灵敢于信仰心中的自由呢？

“真的能有一种力量，代表自由的意志吗？”说到此，金发女孩飘移的目光开始聚焦在面前高大精美的天使塑像上，天使的双翼呈缓缓舒展状，左手低低地托起一只代表着命运的水晶球，是目光的方向，右手反握着一把亮银色长剑，威严不失风度。

“或许，没有什么事物，可以替代生命自己的精神，品质，或是意志。”柔和的女声继续在女孩脑海里回荡，“但是有一种力量，在所有生命对于自由的信仰中诞生。这种力量，从某种角度讲，并不存在，它看起来只是一种想象中的概念。但是，如果一个人愿意，她是可以理解这种力量的，并将它为自己所用。”虽然女神始终未曾现身，但是芬希莉娅可以感受到女神说到此欣赏的微笑。

“这是完全不同的法则体系。现居星界的神祇，如果可以说是以物质界图腾信仰出现的神系。那么你，自由女神，是由信念，意识的力量所支持的神祇。”此时，芬希莉娅的眼前一片光芒，等女孩玛瑙色眼瞳渐渐适应眼前的耀眼后，看到一位高挑的女子伫立在自己面前。披肩长发与宽松的蔚蓝色衣裙相得益彰，随和而清新。想来这就是女神的化身了。女孩看着眼前明显没有足够真实感的影像，女子样貌虽是生灵活现，但是那双眼眸，缺少真正属于灵魂的光彩，太过黯淡，或者解释为神祇就是这样一幅样貌。

“继续说说你的看法，芬希莉娅小姐。”蓝衣女子此刻正鼓励地看着金发女孩，“也就是说，属于意识界的诸位神祇已经觉醒了。”一字一顿地，芬希莉娅可以感受到自己增快的心跳。完全对立的神祇体系，果然，艾尔达的格局将要彻底颠覆。“不愧是命运女神的眷顾者，思维敏锐而自信的孩子。”女神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仿佛老师表扬自己最得意的学生，“也许以后你会明白，即使是物质与意识上的本源分歧，也不影响两种神系相互的理解与共存，因为物质与意识的分歧，并不是主要矛盾所在。”

“尊敬的女神，请芬希莉娅冒昧地说，芬希莉娅到现在为止仍然不清楚您前来的目的。”芬希莉娅完全不能理解这位自由女神对她是怎样的一种期望，虽然她暂且相信自由女神的友好态度。

“我在想，到底是芬希莉娅小姐不够相信自己呢，还是芬希莉娅小姐不够相信我呢？”突然间，女子以一种玩味的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我可以感觉到你灵魂中挑战与创造的愿望，自信与勇敢。更简单地理解，我喜欢这样的你，可爱而坚强的芬希莉娅。”感觉到那束射向自己的目光格外灼热，芬希莉娅在女子身上感觉到的静谧温和开始退散。渐渐，芬希莉娅感觉女子精致的脸颊愈加迷人，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但是芬希莉娅能感觉到女子气质上的变化，妩媚而妖娆。“芬希莉娅小姐，你似乎还是有一些矜持吗？”思索中，灵动的声音突然在女孩耳边响起，金发女孩定了定神，刚才诡异暧昧的气氛一扫而尽，回看女神那双变得灵动的眼眸，空澈之外有几分失落。

“你还是无法平静地面对我，作为一位神灵。”恍惚中，芬希莉娅感觉到对方内心深深的空落与寂寥，“如果以轻松的姿态面对，你会明白刚才我只是在开玩笑。可是你太拘谨了，所以才会感觉强烈的违和感。”听了女子的话语，金发女孩突然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伤害了对方，有一种想要弥补错误的冲动。

接下来，蓝衣女子的语气中充满关怀与体贴，“哦，可能是我太心急了吧，不好意思，让你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事实，确实有一些为难你了。”

我猜想，对于地上界的生命而言，亲近一位神祇可能很难。但我只是单纯的相信，在你身上，一切奇迹皆会发生，一切无形的诅咒都会被打破，那些加之在贝尔兰的枷锁，加之在神祇和生灵身上的桎梏。你是否知道，为什么不久之前一团迷雾遮挡了命运的轨迹，为什么新神恰好纷纷在贝尔兰最动荡的时代崛起。芬希莉娅，你与那位蓝发女孩的邂逅，是艾尔达最大的变数，你们是敢于反抗命运的女子，命运不能约束你们，既定的未来被打破，不再有贤者可以通晓阿尔达的未来。

“想来是我太孤独了吧。上位者都是寂寞的，默默看尽滚滚红尘。爱恨情仇，酸甜苦辣，都是那样的飘渺，遥远与短暂。上位，意味着放下情感的支配，当生命失去了欣喜与悲伤的能力时，孤独感乘势侵入，狠狠地咬住无心者，不得喘息，将她击溃，让她折服。会有一天，这样的选择摆在你面前。放下情感还是再续前缘？不要着急回答，彼时的心境，你会有不同的体会的。”女子的声音轻轻的，放佛一不留神就会像黄鹂飞窜出女孩的视线，“也许站在你现在的角度，作为神祇的我，所言都难以理解，但是我想有一天，你会理解的。”

芬希莉娅郑重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试图去分辨她眼中的情愫，最终，她只看到一团火焰，将自己的视线吞噬。原来，那团火焰，不只在自己心中燃烧。渐渐地，芬希莉娅对于眼前的女子不再有当初强烈的抗拒感，或许，她们性格迥异，却有着对自由相似的向往，对命运的不屈从与叛逆。命运女神，不负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