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浪上的情人節連發系列
這次還是秉持著累積一次丟出來,所以就放了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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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mon
「Ruby!!!」白色的驅魔師滿臉通紅、氣呼呼的舉起十字架對準眼前的黑色惡魔。
在意念與咒力的加持之下,驅魔師的周遭形成有如透明護罩一般的領域,光是稍微靠近些,惡魔指掌的偽裝就呈現些許消融,如果碰觸到了大概就會在瞬間化回原型。
陽光明媚的午後,這對組合奇怪日前才剛交往沒多久的情侶,正在街上單方面爭執。
驅魔師和惡魔。
先不提因衣著而讓身分明擺在那的驅魔師,惡魔的偽裝要隱瞞普通人簡直綽綽有餘,而高等惡魔有心的話,連對著協會的人也可以隱瞞起自己的身分。
雖然Ruby並不認為在外暴露自己的身分會有多大的困擾,對付一般人只要簡單的意念就可以清洗與操控記憶,就算對上驅魔師她也有很大的勝算。
但是如果身邊跟著她就不一樣了,至少她不能讓身為驅魔師的她身邊跟著惡魔這樣的話語傳出去。
「呃,Weiss,我只是想親妳一下。」她舉起來準備安撫對方的手正在慢慢變化,讓Ruby只好退開幾步表示自己絕對沒有想之後可以趁機做點甚麼。
如果可以親著親著就做點甚麼,那當然更好。
不過前提是不會像這樣被對方威脅的話。
雖然很多時候Weiss的威脅對自己都起不了甚麼作用,而且看著她這樣滿臉通紅又有點生氣的樣子,實在是讓人覺得可愛至極,老是會一不小心就做出了超過的舉動。
比方說,在外頭吻她。
對於臉皮薄的Weiss來說,光是在街上被擁抱就會感到羞澀不已,夠何況兩人的發展直到上周才終於突破親吻――而且還是臉頰而已。(Ruby :「我不滿。」)
所以這番舉動加上這句說詞大概正中毫無任何心理準備就突然在大街上被親的――照樣還是被親臉頰的Weiss的引爆點,只看到金色十字架上的光芒更顯燦爛,還伴隨著她的大喊「妳回去啦!!!」,羊角的惡魔還來不及說些甚麼辯解的話,就被對方的力量強行驅散,而身為驅魔師的她則因為一下放出太多力量而彎著腰微微的喘氣。
本來以為對方會一如往常,在被驅離身周後又迅速伴隨著漩渦出現,卻沒料到這次讓她在原地等了十數分鐘都沒有任何動靜。
如果下次她出現了,自己一定要好好唸她!!――抱著滿腹對惡魔的牢騷,Weiss只好結束這次兩人的逛街,一個人回家。
但是,惡魔沒有出現。
不僅僅是今天沒有出現,隔天、隔天的隔天、隔天的隔天再隔天。
惡魔就這樣消失了好幾天。
都是Ruby的錯!!!――Weiss把隔夜的餅乾丟進垃圾桶裡,把盤子放進水槽之中。
對方接連著數天都沒有出現,這讓已經習慣於每天都會烤餅乾的Weiss浪費了數份材料,雖然有想過不如就直接拿去給別人吃,但是一想到她會因為這件事情而鬧彆扭Weiss也就作罷。
更何況,裡面有不少成份是不太能讓一般人食用的,這也是為什麼Weiss在Ruby缺席的頭些天那麼生氣的原因。
要收集那些東西不僅費時費力,而且有些帶一點危險性、有些材料有它的時限性,只要過了特定的時間以後,就會失去原本的味道或是功效,完全沒有辦法大量製作以及存放,所以每次烤餅乾都會花上Weiss不少工夫與時間。
但是生氣漸漸變了調,並不單純只是因為浪費食物或是材料這件事,更多的是開始參雜著擔心。
以驅魔師來說自己不弱,但是更討厭的是Ruby身為惡魔的位階更高。
更何況當下的咒力的使用也並不是消滅,而僅止於驅趕。
應該是不太可能發生,錯手就把那麼高階的惡魔給葬送的情形吧?
……如果,她對自己不是那麼幾乎毫無防備的話。
應該,不可能?
惡魔的消失過了兩周。
就跟如此反常的她一樣,Weiss的生活也漸漸脫離運轉軌道。
垃圾筒裡的餅乾堆得高高的,廚房桌面上到處都是使用過後的器具,但是她一點清理的心情也沒有。
把頭埋在膝蓋之間,Weiss坐在沙發上。
客廳是一片的黑暗,透過深色窗簾的細縫可見隱約的月色。
壁鐘的指針走動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然後是『咕咕咕』的報時聲,從七點開始的七聲,一直到十一點的十一聲,Weiss沒有聽漏掉任何一響。
本來這個時間也應該是她活躍於大街小巷的時候,但是全都因為某個對象而變了調。
這些天她在驅魔師本部都是魂不守舍,冥想的訓練內容反覆的想著都是不知道現在是否安好的惡魔,外出任務時連簡單的浮游靈都趕不走,讓上頭沒有辦法只好先要求Weiss在家待命就好。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第十二回的鐘響了,Weiss這才抬起頭,用有些泛紅的眼看向時鐘。
一天的過去也是一天的開始,又一天了。
她把頭又埋回膝蓋中。
惡魔。
這個代名詞本來應該是與身為驅魔師的自己的立場對立,而事實上在初次相見,得知她的真實身分之時也是如此。
幾次的怒罵與惡意、幾次的互鬥與驅逐,還有……幾次的為她所救。
曾幾何時,這個叫Ruby的惡魔占據了自己心中好大一半位置,甚至可以牽動自己,左右自己。
而且隨著時間的進展,所佔比例還在逐漸的攀升。
這或許也是惡魔的一種能力,在發現這樣令人感到不知所措的心情時,曾有如此暗自推想過,蠱惑與誘騙本來就是惡魔擅長的領域,而自己只不過是中了這樣簡單的花招。
不過,真的如此嗎?
想著她與Ruby相處的一切,雖然很大程度上見面都在針鋒相對,可是以實際上來看,Ruby從沒對自己做過任何事,反而幾乎可以是處處讓著自己。
除了一些小麻煩,她帶給自己的多半都不是壞事。
但又或許這也只是一個讓人放鬆的伎倆。Weiss心想。
可是就著她的第六感,Weiss又覺得眼前的惡魔並非如此。
當出現在面前時,她看起來總是掛著發自內心的喜悅笑容,對自己說話也好,小心翼翼的把東西從遠方傳過來也好,她的表情與話語的溫暖假不了――至少Weiss肯定,對著自己的種種態度是真心的。
騙人的是惡魔,還是騙人的是自己?――當時這個月下對窗的疑問看似沒有任何解答,但是當她領悟時,就又不需要答案了。
毫無疑問的,驅魔師喜歡上了一個惡魔。
Weiss喜歡上了Ruby。
時鐘的運行聲不知何時停下,空氣就像凝固住一樣。
突然冒出的火紅映照整間客廳,猶如一副地獄光景,Weiss猛地抬起頭來,死死盯著隨著出現在房中央的黑色漩渦。
會這樣出現的只有惡魔,而同時又能出現在自己家裡的惡魔也就只有那一個。
皮鞋、酒紅的西裝褲、敞開的西裝外套、歪斜的領帶、亂翹的短髮與深紅的髮尾、後彎的羊角――以及柔和的銀色眼睛和總是掛著的傻笑。
Ruby。
意識到的瞬間,Weiss就想站起身來往對方奔去,卻才剛站起來就馬上腳軟然後往前倒下。
除了姿勢維持得太久以外,更多的是一種瞬間放心下來的鬆軟感。
「Weiss!」Ruby可說是在Weiss剛重心不穩時就移動到她面前,穩穩的把她抱在胸前。
收緊抓在她後背外套上的手,在感覺到熟悉的懷抱之際,這些天的情緒通通湧上來,眼淚幾乎可說是潰堤而下。
「Ruby妳這個大笨蛋!妳幹嘛一聲不響消失這麼久!!我還以為妳不小心被淨化掉了!!害我工作都沒有好好完成!!!結果餅乾通通浪費掉了!!!」她靠在她的衣襟上,邊哭著邊亂七八糟語焉不詳的罵。
饒是身為惡魔的Ruby也著實被嚇了一跳,她手忙腳亂的抱起Weiss,然後坐回沙發上。
「抱歉抱歉,那天被妳驅趕回魔界後,結果還沒回去就剛好被朋友找上,千拜託萬拜託的說要去摘蘋果。」她撫摸著她哭得抽蓄的肩膀,心疼的將Weiss揉在懷裡解釋。
「蘋…果……?」就算哭得很慘,Weiss也沒漏聽一個字。
「蘋果。不過不是特別的蘋果,是很罕見的魔蘋果。因為摘採的時間很難得,再加上也很難摘,所以會需要魔力龐大一點的存在去摘取。」她把手心翻上,在一陣閃爍銀光的黑霧瀰漫之間,一顆如水晶般透明清澈的蘋果就出現了。
「好漂亮……。」Weiss也一時止住了哭泣,被這個罕見的美麗蘋果吸去了目光。
「妳喜歡嗎?」雖然看著她的表現大概也知道,不過Ruby還是想聽到她親口說出來。
喜歡Ruby帶回來的東西。
喜歡Ruby本身。
喜歡。
「……不喜歡。」結果再次出乎意料,Weiss夾著鼻音輕聲道。
「為什麼?」她有點詫異的看向懷裡的人,手中再度一陣閃爍,蘋果消失在空氣中。
Weiss眼神微斂、咬著下唇,像是屏息。
Ruby知道她有些時候要說些甚麼時,總是會有很長一段的拖延,所以她也就安靜的等待。
火光早已散去,時間在她出現之後又再度流動起來。
彈指拉緊了窗簾,她又在Weiss的護罩之下多加了一層如暗夜的屏障,虛空之中燃起數盞銀色的燈,就像小小的螢光或是月亮,灑著細粉冒出點點溫柔的光芒。它們緩緩地飛舞在四周,有時候會分裂成更小的碎片,然後消失,有時候它們又會自相融合,但絕不會讓自己變得太明亮。
「……因為妳不聲不響離開很久。」
在Ruby都懷疑Weiss會不會是哭累然後睡著之際,冷不防的,她抬起頭來,用著輕細但清楚的聲音如此說道。
微腫的眼睛、哭得泛紅的頰、撒嬌般的話語。
令人憐愛的樣子、難得坦率的回應。
這讓Ruby的心泛起波濤似的感情。
而等到回過神來,已經是Weiss靠著自己的胸口喘息的時候了。
「呃、抱歉,沒有問過妳…Weiss妳還好嗎?」太過纏綿激烈的初吻,讓Weiss有些缺氧、又有些像是暈在Ruby的濃烈情意裡。
「不好。」她花了少許時間撫平呼吸,卻沒辦法讓通紅的臉頰消去熱度。
聽到這樣慣常的回答,Ruby反而莞爾一笑。
「對不起,這次是我的錯,下次我會好好跟妳說的,所以原諒我?」她用指腹擦去Weiss的眼淚,並親暱的蹭了蹭她的頸子,低聲的討饒,全然沒有一點惡魔的自尊與傲氣。
「……除非妳把餅乾都吃掉。」雖然Weiss也並沒有真要Ruby去吃,她只是想讓自己看起來不要答應的很迅速,可是對於惡魔來說,過期的餅乾大概也不算甚麼。
只要Weiss不要因為生氣而在裡面亂加些別的東西的話。
「好。」不過就算加了甚麼,她也會吃掉,在讓Weiss歡心和迴避胃穿孔之間,想都不用想就是前者。
「那蘋果……?」看到她似乎穩定下來,Ruby再次提起了據說很稀有的魔蘋果。
「我要!」這次就跟期待的一樣,Weiss喜歡這個禮物。
說實在的,要不是這次是為了魔蘋果,不然Ruby也不打算幫這個忙,而現在看起來,決定去摘這顆蘋果還真是做對了。
Weiss喜歡當然是主要的原因,而另外的驚喜則是,自己得到了很多更勝於蘋果的好東西。
XXXXXXX
門把轉動,開出了一道小小的縫,她端著兩個馬克杯,用肩膀把門頂開了些,側身走進房。
「Weiss,妳的……。」話語在轉過身後嘎然而止。
The First Snow at Midnight
馬克杯冒著騰騰的熱氣,裡頭的牛奶煮得有些燙口,Ruby先把杯子放在充滿簿本與資料的桌上,然後回房拿了被子出來。
她輕輕的把被子蓋在Weiss身上,而她已然靠著沙發沉沉睡去。
時間過了晚上12點,這個時間想睡覺不令人意外,何況是每日需要早起、功課份量不輕的高中生。
照理,平時的Ruby應該會抱著Weiss回房間睡覺,就像很多個晚上她都是這樣做的。
不過,今天有點特別的想讓她留下來。
沒有甚麼原因,只是因為想讓她留下來而已。
待在自己輕易就可以看到、碰觸到的地方。
輕手輕腳的,她坐在書桌和沙發間的地毯上,斜後方就是睡著的Weiss。
翻看過她做好的部分習題,然後把錯誤的地方用鉛筆做上記號後,Ruby把她的課本與文具都整理到一邊。
她抿著唇,小口的喝了一口熱牛奶,讓它在口腔中稍微適應以後才吞下去。
拿起筆,她在影印的空白廢紙上坐著各種計算和筆記,腿上和身旁的地上是一本本厚厚的書籍。
夜深了,沙發邊的一盞落地燈暖著光,紙頁翻動時也夾著些微吐息的白色霧氣,同那溫熱的香味混在一塊。
靜靜的,只剩背後淺淺的呼吸,很輕很輕,就同她的人,好似只能在雪地上發現小小的足跡。
筆尖在紙上走走停停,有時則帶出幾道弧度。
隨著溫度下降,杯中的牛奶也逐漸減少,而桌面上的紙張則不斷累積,直到馬克杯見底,Ruby才把這暫且當做告一個段落。
取下眼鏡,她深深吸一口氣。
本來她就沒有近視,戴眼鏡一是為了距離的安心、二則是為了保護眼睛,畢竟她的科系除了實作以外,很大比例還是需要用到電腦運算與操作。
窗外午夜的天空有點灰濛,如墨的夜色下依舊可以看出雲層的濃厚。
往後靠向沙發,Ruby換了個姿勢與角度,支起單腳,有些歪的斜倚在沙發的座椅邊,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在Weiss身上。
輕輕伸出手,像是要碰觸一般,卻在她的頰邊停下。
Ruby用小指勾起幾綹散落的雪白,在儘量不碰到Weiss的情況下撥開。
她仍然沉沉的睡著,一樣是Ruby看過無數次的睡容。
靜謐、纖細中一絲堅毅,帶著會逐漸成長的稚氣。
唸書唸得有些煩躁的心思逐漸的沉澱下去,銀瞳在鵝黃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柔潤以極。
有時候Ruby發現,就算心中有什麼煩悶的事,只要像這樣看著Weiss,就這樣,那就好像任何問題都不存在一般。
平常她是不會這樣一直盯著人家看的,不說沒這個機會,一直看自己也會覺得好像冒犯Weiss。
可是她又實在很喜歡,像這樣什麼也不做的看著,放進眼底、烙進心裡。
只好趁這個機會多看一點了,連著嘴角都勾起淺淺笑容。
夜晚的沉靜與空靈總是讓人難以感受時間的流動,有時如此的長夜漫漫,有時回過神來才發現夜去已大半。
又過了片刻,Ruby才重新端坐回桌前。
早一點弄完,那她就能早些帶Weiss回房睡覺。
睡床上怎樣都比沙發舒服,何況今日的氣溫可謂近日以來最冷的一天,Ruby有些責怪自己,不應該為了這一點私心而留下Weiss,萬一感冒什麼的就不好了。
但是,她卻偏偏的又很喜歡這樣的陪伴,就像這個只有她們兩人的安靜夜晚。
雖然自己開了暖氣,不過Weiss感冒的可能性還是比較需要優先考慮――一想到這,她連剩下的另一杯牛奶都捨不得花時間重新加熱,而是再度戴上眼鏡提起筆,專注於計算和資料中。
模模糊糊的、澄黃的光線出現在視野中,隨之又一閃而過的暗下,然後漸漸的有點清晰起。
在此之前,先進入耳中的是過份安靜,讓人懷疑為甚麼這樣的安靜會傳到耳裡?但細細聽又可以聽到筆尖與紙頁相磨合的聲。
指尖末梢涼涼的,有些僵硬不靈活,頰面接觸到的感覺有異於躺慣的、別人家的床鋪。
等再度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她近在眼前的背影落在燈下,有些遠的寂寞。
現在的情況要組織起來也不是件太難的事,過去也發生過數次,但不太一樣的,或許就是這次自己仍舊留在客廳、沙發上、她的身旁。
興許是剛醒的影響,或是實際上的變化,氣溫似是比她睡著前又更冷了幾分。
不著痕跡的縮了縮身子,把腳更藏起來了些,Weiss倒也沒出聲,而就這樣的看著Ruby的背影。
纖細的修長身形。
略長的髮被在肩上、些微挑染的紅抹在髮尾。
手臂跟著字跡緩緩移動,在翻書時會往前伸,有時又會抬起手,把垂散的瀏海塞到耳後。在她偏過身拿東西或是轉頭的當下,可以隱約看到她的側臉線條。
而再更偏過來一些以後,可以看到她神情認真的注視著眼前的事物上,銀色的眼睛中飽含專注和熱誠。
上次,好像她也這麼看過。
在哪呢?
Ruby推了下眼鏡,視線的移動軌跡在紙張和書本間來來回回。
對了,似乎是在研究室裡。
「Rose,外找。」穿著白袍的男子朝門內喊了她的名字後,就抱著一疊資料逕自離去。
「找我...?...Weiss?怎麼......!?」先是困惑的聲傳來,然後在看到門外站著的人,尤其是對方現在的狀況後,困惑馬上加入訝異和錯愕。
「沒帶鑰匙。」這話倒也沒錯,但正確來說是鑰匙昨天就跟著另一個包包放在Ruby家了。
所以她才會來到Ruby的研究室,不過在那邊她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在打算就這樣回去之前,從斜對面的房間出來的人表示她到實驗室去了或許在那邊可以找到她。所以她依循著指示來到實驗室,然後在門口站了好陣子才決定要拉開門找人,沒想到在手碰上門把前,門就先一步被拉開。
領著Weiss,Ruby帶她到一張空的長桌前,拉出圓凳讓她坐下。
「妳先披著,然後給我15...不,10分鐘,我很快就可以把這邊搞定。」而看她現在的樣子,讓Ruby不禁皺眉的脫下白大褂披在Weiss肩後,遮擋研究室的寒氣和她隱約可見的線條。
「我可以等,沒有關係。」她靠近了些讓Ruby把大褂披在自己肩上,不過卻表示無所謂,她可以慢慢等。
其實要不是現在的樣子不太好在外面待著,不然她倒是覺得在家門前等Ruby回家也可以。
「...我會儘快。」深吸口氣,她固然關心Weiss,但是做到一半的實驗也沒辦法說放就放,更何況這也不是她的個人研究。
從上方的櫃子拿出乾淨的毛巾和一包衛生紙給Weiss後,Ruby匆匆的走回另一側擺滿器具的實驗長桌。
把手穿進袖子並整了整衣襟,雖然光看袖長的差距就明顯可以知道這件外袍大得多不合身,但這也沒什麼好說,Ruby本來就比自己高上不少。
通常身高高的人也會顯瘦,只是偶爾可以看到的肌肉線條都表示出其實Ruby的體格還算不錯。
邊用毛巾擦拭濕溽的髮,她略微環顧實驗室。
玻璃櫃、鋼架、平台、大大小小的各式容器,以及全然不知道有何種用途的器械。
這無疑是她不熟悉的領域,但卻也是Ruby如魚得水的環境。
室內的角落與細節都被繞過,淡色的眸最後還是回到她的身上。
先是和旁人交談了幾句,然後把手往身側探了探,像是在抓取東西,不過當然甚麼也沒有。Ruby頓了下,才像想起甚麼似的,轉頭又向一旁的人說了些話。
看她這樣的動作,Weiss伸手進外袍左側的口袋,碰到的手感有些冰冷堅硬。她把它拿了出來––是一個銀色的計時器,附有四個轉鈕和按壓式的彈簧。
頭髮上的水珠滴落到盤面上,她用另一隻手的袖口將它抹去。
濕透的制服與髮絲逐漸浸透實驗外袍,呈現一種裡面已經濕了但是尚未透到外面來的狀態。當她再度抬起頭來,實驗像是已經開始。Ruby拿著紀錄板湊近桌前,聚精會神的觀看著。
每投入一樣溶液或是她不太清楚是甚麼的東西時,就會伴隨一聲『喀哩』,還有Ruby的低頭紀錄。燒瓶的溶液在不斷的操作下產生反應和顏色變化,氣泡從瓶底上升,時而橘、時而藍的色澤映上她的玻璃鏡片,也更是暈染了那銀色的瞳孔。
在不自覺中,她已經看了那雙眼睛如此之久。
...是了,就是那時。
那樣全心全意的認真只放在她所喜愛與重視的事物上。
...。
......?
莫名的,心底有一種微刺的感覺,痛了一下下後也並沒有消失,而是沉甸甸的放在裡頭、小小的一個角落中。
「Weiss...?」Ruby的聲音輕柔的響起。
饒是再怎麼專注,一直這樣被盯著瞧總也多少會感受到視線––而當她回頭時,看到的就是好像在發呆的Weiss。
「醒了。」藍瓷色的眼拉回思緒,她坐起身,右側的部份有些發麻。
「不回...床上睡嗎?」看著她裹著棉被挪動身體,跟著準備坐到自己旁邊,Ruby慌亂的把地上的資料隨意堆疊在一起,然後拿到另一邊。
她的詢問有點遲疑,像是被那道目光看破內心所想的心虛。
重新拉緊披到身上的被子,她搖搖頭,把剛剛Ruby挪到一旁的作業又拉回面前。
「做完再睡。」隨著話語,Weiss翻開書頁,重新提起筆,在看到異於自己的筆跡時,停頓了那麼一下下,但是很快的又就著她的註解更改。
看到她開始動作,Ruby在內心呼口氣,跟著站起來,把那杯涼掉的牛奶又放回爐子上加熱。這花不了幾分鐘,當Weiss改完三道題目時,她也握著杯子回到客廳。
「小心燙。」她把杯子放在Weiss的左前方,輕聲叮囑後,坐回原位,再次的把剛剛做到一半的計算接續下去。
室內依舊沉靜,就像Ruby先前一個人唸書般,但又是有點不太一樣的感覺。
時間像是凝結,窗上瀰漫著溫度差產生的霧氣。
五公分的、比肩的距離。
不會互相妨礙,但是又可以切實的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Weiss單手拉著被子,用指尖輕觸杯身,確認溫度之後才小心的端起杯子。
溫熱的牛奶在口中的溫度高於室溫,呵出來的白霧散溢在冰冷的空氣裡頭。
「要把暖氣再開強一點嗎?」看著Weiss有些泛紅的指尖和拉得緊緊的棉被,Ruby問道。
「不用。」她再度搖搖頭,不過卻向Ruby靠近了些。
三公分的、微溫的親近。
身旁的人的體溫像是透過這一小段空隙,傳達到身上。
她們各自做著自己的事。
除了偶爾的問題回答以外,也沒有更多的其他交流,但是這樣的氛圍卻讓Weiss感到舒適,也讓Ruby感到安心。
圓盤的長針無聲轉動,輕輕的又繞過一個120度角,Ruby長吁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筆,把成堆的資料彙整在一起。等她收拾完桌面,一邊的Weiss還皺著眉盯著習題,寫過的部份又擦掉,然後她再次寫上不同的錯誤算式。
如果Weiss沒有開口向她詢問,那麼在她完全回答完以前,Ruby也不會一直去訂正她的錯誤。比起不停地打斷她的思考,還不如最後慢慢順著她的邏輯去修正答案。
她露出一絲笑容的摘下眼鏡,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小小的伸了個懶腰。
用手撐著臉頰,Ruby像是在看向虛無的前方,不過眼神卻不斷瞄著那個一點點的三公分間距。
再次看了看Weiss認真的表情,她小心的、慢慢的縮短她們之間的距離。
三公分的、兩公分的、最後停在一公分的位置。
一公分的、小心的可能。
Weiss的書寫稍微頓了頓,然後又再度接續著寫下去。
Ruby幸福的歎口氣,就打算保持著這樣若有似無的碰觸,等待她把最後的幾道問題寫完,然後可以兩個人一起去睡覺。脫離認真狀態之後的無事可做,讓她感受到溫度的驟降,連著也打了個哆嗦。
就在Ruby想著要不要把暖氣開得更強一點時,手臂傳來了柔軟的觸感。
Weiss貼靠上她的左側,把那點空隙化整為零。
雖然中間隔著一層厚厚的棉被跟衣衫,不過Ruby還是覺得彷彿就像直接和Weiss相觸般的令人有些驚喜。
她悄悄的看向Weiss,對方沒有任何動靜,但如果看得仔細點,就可以發現到她那不太自然的停頓跟略微壓抑的呼吸。
Ruby把頭又轉開,盡量的讓自己表現出好像沒有察覺的樣態,可是相觸的地方猶如升溫一般的發熱。而這股溫熱也漸漸擴散到身體的其他地方,連帶著驅散了夜半的冰寒。這讓Ruby也不禁的想更往Weiss靠近些,像是貪戀著與她相貼合的溫度。
零公分的、心貼著心。
她們就這樣維持著相偎的姿勢,直到最後Weiss把習題闔上,兩人去睡覺為止。
穿透過起霧的窗戶,寒冬深夜的街道上早已沒有行人或車輛,理所當然的為了節省能源,在一定的時間過後路燈也都自動熄滅。
不見月亮的夜晚,從還醒著的幾戶人家的窗際散出的溫黃成了給予夜晚一些溫暖的光亮。
點點的、白色夾著透明,還有幾不可見的微藍飄落而下。
從深遠的上方,輕輕的、杳如無物、沒有重量的。
初雪就這樣,降在一個輕柔的午夜裡。
XXXXXXX
第一篇算是之前沒出現過的AU
主角就是身為惡魔的Ruby和身為驅魔師的Weiss
如果之後有機會,再講她們的故事吧WWWWW
圖片來自於RW繪師的Milk Puppy
第二篇則是繼續走逆If的路線
還處在模糊朦朧期的研究生Ruby跟高中生Weiss
希望大家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