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XX

“咔咔咔咔……”

童话镇的边界上树起了巨大的冰山，把整个小镇封闭起来。冰层一点点蔓延到街道上，经过的窗户都结霜了，有的窗玻璃承受不了骤冷的温度，乒乒啪啪地碎裂。

“Elsa！你在做什么？”白雪举起胳膊阻挡卷过来的风雪，那个蓝裙子的金发女孩周围还在源源不断地卷起冰霜。边上的镇民都被这阵风雪迷了眼睛。

“除非找到Anna，否则谁也别想出这个镇子！”Elsa的眼睛闪着冰蓝的光芒。

“她并不在这里，Elsa。”Rumple举起拐杖，“你这么做是徒劳的。”

“我不相信你的任何话。”Elsa往旁边挥了挥手手，地上立刻长出了一个冰雪巨人。

所有人都被这个怪物吓住了，只有Rumple冷笑了一下。他正要用拐杖放倒那只棉花糖，Elsa身边那个魔法阵忽然亮了起来，一道金光直冲云霄，接着一大团东西从金光里摔了出来。

先是一只驯鹿，直接摔在了棉花糖身上，那只巨人没有站稳就轰然倒地，驯鹿整个没入了雪人的身体，剩下四条腿在外面扑腾。

接着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尖叫，一男一女两个人一起摔了出来。

“Anna！”Elsa看到那个紫红袍子的女孩兴奋地喊起来。

“Elsa？”躺在地上的女孩一下跳了起来，“你真的在这里！”

她扑向姐姐的怀抱，两个人大笑着紧紧抱在一起。

“Anna！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年轻！”Elsa捧着她的脸，“真是太好了！”

“什么？你以为你会见到一个老太婆吗？”

“我在瓶子里被封了10多年！为什么你也会到这里来呢？”

Anna看了看身后那道金光，“你被那只可恶的老鳄鱼带走以后，我就跟着Emma她们从阿伦戴尔穿越过来了。”

“你见过Emma？”白雪听到女儿的名字立刻奔过来，“她在哪里？她没事吗？Regina也跟她在一起吗？”

Anna点点头，“是的，她们和我们一起进了时间隧道。”

“嘿！Stan！你没事吧伙计？”一旁的Kristof把驯鹿从棉花糖身上拔了出来。

驯鹿显然是有点撞晕了，使劲晃它的脑袋。这时，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又飞了出来，砸在它的脸上。等它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嘴里咬着一根胡萝卜。

“啊~~~”胡萝卜的另一端，那团白乎乎的雪人掉在了地上，两根树枝在上面哆嗦。

它翻了一个身，抬头看到驯鹿，蹦跶起来，“Stan！快把鼻子还给我！”

Stan扭过头去，含着胡萝卜不理它。

“会说话的雪人！好酷！”Henry跑过来抱起它，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神奇的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雪人还在把身体倾向那只驯鹿，“我的鼻子！”

在金光消失之前，最后两个人影从里面跃了出来。Regina和Emma相拥着摔在了地上。

“哎……你也该减肥了。”Emma在下面哀叫。

Regina在Emma怀里闷哼一声，随后抬起脸瞪了她一眼，“你怨言很多么？”

“嘿……不敢，我的女王大人。”Emma讪笑，“随时愿意为您垫背。”

Regina噗嗤一笑。

“Emma？”

“Swan？”

“妈妈？”

至少有四五个人同时喊了出来。

Regina和Emma顿时止住了笑，转动眼珠看了看周围，立刻呆住了。

旁边……竟然有那么多人……几乎整个童话镇的村民都围在她们周围，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天哪！竟然有那么多人！！

Regina瞬间弹了起来，尴尬地闪到一边。无数只草泥马在她心中奔过……他们看到了什么？什么也没看到吧？她考虑要不要发动一个群体记忆抹除魔法。

“妈妈！”Henry是第一个向她奔过来的人，一下扑进她怀里，“我好担心你！你们没事吧？”

Regina心头一暖，紧紧抱住了宝贝儿子。“我没事。我好想你！”

“我也是~”

Regina一边抱着儿子，一边偷偷抬眼看周围的人。白雪一家子正抱成一团，还有Elsa和Anna，雪宝和驯鹿。镇上其他人都被重逢的喜悦占据了注意力。她松了一口气。看来群体魔法省下了。

然后她看到了Rumple，站在人群外面，正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自己。看到她的目光，Rumple别开了视线，然后消失不见了。

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Regina的心头。这个人竟然是她的父亲！而他却让她发动那样的诅咒。他难道一直都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有太多疑问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另一个人的身影一下吸引了她的注意。

Hook。那个钩子手挤进了人群，从白雪夫妇手里拉过Emma，不由分说地抱紧了她。Emma显然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一脸惊呆的表情，随后回过神，僵硬地回抱他。她转动着眼睛，穿过人群望向Regina这边，眼神里充满尴尬和歉意。

Regina板起脸，拉着Henry走到他们跟前，轻轻拍了拍Hook的肩膀，不动声色地用魔法把他推开了。

“今晚我可以带Henry回我的公寓吗？我挺想他的。”Regina看也没看那个一脸懊恼的钩子手。

Emma眼睛亮了一下，如获救星，“我也很想他!我可以和他一起去你那里吗？”

“当然。”Regina笑得心照不宣。

“可是Emma！我们也想你！”白雪过来抗议，“你不该跟我们聊聊发生了什么吗？”

“妈妈……我们可以明天聊……”Emma头大了。

“拜托，白雪，你们呆在这里没有10分钟吧？而且Emma是成年人了。”Regina帮腔。

白雪皱着眉头狐疑地看着Regina，“Regina，我记得10分钟前你还想掐死我女儿。你们什么时候变成闺蜜了？”

“……”Regina一时语塞，忽然意识到她和Emma变得亲密的确有一点违反常理……好吧，甚至根本不是“一点”。

“妈！她不会伤害我的。我们在阿伦戴尔呆了好几天，说来话长！”Emma扶额。

“所以你得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白雪坚持。

“好了好了，她们看起来经历了很多事，大家都累了。但是Emma，我也不放心让你留在Regina那里。我们先回家休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聊。”David出来打圆场。

Emma不舍地看了一眼Regina，后者翻了个白眼。真恨不得把这群人全部轰飞掉。

不过她也知道，在她们两个可以共享二人世界以前，还有太多复杂的人际关系要处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明天送Henry去学校以后再来找你。”Regina说完就牵着Henry的手离开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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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许多民众集中在童话镇的边界上，对着那高耸的冰墙一筹莫展。那堵墙硬得像钻石，矮人们和Hook的挖掘工作一直进行到中午才撬掉了一小层。

“你不能把冰墙撤掉吗，Elsa？”David擦了擦汗，坐下来休息。

Elsa满脸歉意地耸了耸肩，“我在Rumple的瓶子里关了太久，控制力还没恢复。”

这时，白雪抱着Neal，小红帽带着Henry来给男人们送午饭了。

“今天的外卖免小费，账都记在市长头上。”白雪说。她分完了外婆家的外卖，看了看人群，“怎么没见Emma？”

“我早上打电话给她，她说有点不舒服在家里休息。”Hook说。

“真的？我早上还见她好好的呢？”白雪皱眉，“David,她可不像是会随便旷工的人，冰山这么大的问题她这个警长都没有出现，难道真的生病了？”

“她好像有点不对劲，我说要去看她她又不让。”Hook愁眉苦脸。

David想了想，对白雪说：“那我们回去看看？”

“我也去！”Hook放下手里的便当，但是被David拦住了，“既然Emma不让你去，你还是留在这里挖冰墙吧。”

Hook悻悻然用钩子砸了一下身边的冰块。

“那我可以去吗？”Henry说，“下午学校放假了。”

“你当然可以，宝贝。”白雪笑道。三个人吃完午餐就往白雪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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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嗯嗯……”Emma闭着眼睛表情陶醉，发出夸张的满足的呻吟。

“Regina，你的苹果派是怎么做到这种程度的？”救世主咽下最后一块苹果派，还意犹未尽地吸着手指。

“成为合格的贵族要学很多技能，你这草根怎能理解。”Regina站在水台边撇嘴笑。

“我也是皇室出身好不好？”

“家道中落。你们家的烤箱跟这棚户屋一样LOW。”

“那还不都是因为某女王强取豪夺？”

“你有何不满？”Regina瞪了她一眼，“女王命令你过来给我收拾盘子。”

Emma笑嘻嘻从水台对面绕过来。

“Emma Swan！我说的是收拾盘子！不是我的Bra！”

“嘿嘿……”Emma从后面抱住Regina，把脸埋在黑发女人的脖子里，“女王大人，你才刚刚喂饱骑士的胃，还有一个地方也很饿。”

“死开，我才不要在这么没情调的地方……啊！”Regina的抗议由于某种原因变成了娇喘，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力量。

Emma把她的身体转了过来，抱起她放在餐桌上，一大堆碟子被乒乒乓乓推到了旁边。

“警长有史以来第一次翘班，就为了等这一刻。”Emma在她耳边低语，她的一只手已经解开了Regina丝绸衬衫的好几颗扣子。

正当Emma准备长驱直入，身后的大门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还没有等她们反应过来，白雪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Emma亲爱的，你还好——吗啊！！！！”她的尾音变成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白雪张大嘴发不出声音了。她身边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也瞪圆了眼睛。

“哐当！”一堆盘子砸向地面碎成一片，水台边两个女人一阵手忙脚乱整理衣冠。

“E---Emma!!……你们在做什么！”白雪用一只手抱住脑袋，另一只手里的Neal可能因为受了太大的噪音骚扰，哇地一声哭出来。

白雪一把将Neal塞入David的手中，转身气势汹汹逼到Regina面前，“Regina Mills！！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Regina捂住耳朵翻了个白眼，“你没看见吗？你女儿在占我便宜 。”

“Regina！”Emma有一种被卖了的感觉，她赶紧拉住白雪，“Mary Margaret……”

“我是你妈！”白雪甩开Emma的手大吼一声。

“妈！”Emma扶住额头，“你冷静一下……我正要跟你谈这件事呢。”

白雪抱起胳膊，瞪着眼撇着脑袋等下文。

“那个……”Emma有点结巴，“这听起来可能有点不可思议，但是我和Regina，我们在一起了。”

白雪的嘴又张成了O型，“Emma，你在跟我开玩笑嘛？”

“不，我很认真。”

白雪转脸看Regina，后者耸耸肩表示默认。

“你给她施了什么魔法？”白雪逼到Regina跟前，鼻尖几乎要碰上她的高鼻梁，“你用什么方法勾引了她？嗯？你这是在报复她带回来Marian？或者还是在报复我吗？”

“Mary Margaret，我如果可以用魔法勾引人心报复你，早八百年就把这招用在你父亲身上了，或者用在Charming身上好打击你。哪怕直接用你身上也比勾引Emma方便！反正你从小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喜欢缠我不是么？”

“我……我几时像你的跟屁虫？！……”白雪气结巴了，“好吧是有一点……那不是重点！！”她猛地摇头大喊，“你们俩都是女人！你们怎么会……怎么会！！”白雪一时词穷。

“我以为你看了那么多现代肥皂剧观念已经没那么中世纪了。”Regina嘲讽，“你歧视同性恋？”

“没有！”白雪抱住脑袋，“可她是我女儿！你是我继母！天哪！”

“我永远不会叫你婆婆的。”

“那不是重点！！”白雪又一声尖叫。

“那重点是什么？”

“……”白雪一时语塞，忽然她转身拉过Henry，“你们两个要怎么跟他交代！”

Regina脸色变了一下，收起了刚才玩世不恭的嘲讽脸，正色看着Henry：“Henry，我没想到让你看到这种场面……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

“Henry，亲爱的。”Emma也走过来，“你还好吗？”

Henry看了看两个母亲，“你们打算住一起吗？”

Regina和Emma交换了一下眼神，“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搬到Regina家里。”Emma说。

“那我可以和你们两个住一起了？不用一周换一次地方了？真酷！”Henry开心地笑起来。

“Henry！”白雪受了打击。

“外婆，她们两个都是我妈妈，这样不好吗？”

Regina松了一口气，真不愧是我儿子！她丢给白雪一个得意洋洋的笑。

白雪抢过一直默默立在旁边的David手中的Neal，“David！说点什么！”

“呃……”David挠了挠脑袋，走到Emma面前，“Emma，你想清楚了吗？”

“我从来没有如此确信过一件事，爸爸。”

“你不是还在和Hook交往吗？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找时间跟他谈的。”

David点点头，又走到Regina面前，上下打量她，“Regina，你知道我一直都不怎么喜欢你。”

“哈，那不是新闻。”Regina撇嘴。

“不过比起你，我更讨厌钩子。”

“David！”白雪看到老公和那个巫婆几乎要击掌庆祝的样子，整个人快要崩溃了。

“白雪。”Regina走到她面前放柔了声音，“经历了那么多事，尤其是回到过去的这几天，让我意识到我们两家人的命运真的是被某种力量缠绕在一起的。我救过你，恨过你，……但最终，我要感谢你生下了Emma。她是大家的救世主，她也是我的救星。你说过我是感情特别强烈的人，无论我对你多么残忍，你都坚信我心中有爱。那么现在也请你相信，我爱她。”

白雪认真地注视了Regina几秒，终于平静下来。“那么，至少你们该给一个解释。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Regina和Emma又对视了一眼。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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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伦戴尔的海边，一艘荆棘编织成的小船停靠在沙滩上，忽涨忽退的潮水拍湿了它的橡木底座。Zelena闭着眼睛躺在小船里，仿佛睡着了。她的身边铺满了白色茉莉。

三个女人围着这条小船默默站立了一会儿。

小Regina把最后一朵茉莉放在她胸前交叠的手里，轻轻地在她耳边说：“再见，姐姐。”

随后，两个Regina一起把荆棘舟推进了海里。它随着浪潮起伏，渐渐飘远。几只偶然飞过的海鸥在它上方鸣叫了几声，盘旋着离开了。

小船飘至海面中间，一团火焰从荆棘上升起，瞬间燃成一片，远远的火光倒映在Cora深蓝色的眼睛里。

“把这个带回去吧，Regina，她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Cora伸出手。Regina从她手里接过了那块绿色的水晶。

“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用东方女巫的水晶换的，她已经从Zelena那里收回了这块绿水晶。”

“妈妈，你见到Zelena了？”小Regina问。

Cora沉默地摇了摇头。

Regina发现那块水晶的色泽不像当初那么翠绿，变成了透明的浅绿色。她想起把它藏在存放Cora心脏的橡木盒子里的时候不过是几天前，而现在却好像已经过去了几个世纪，物是人非，水晶中的魔力已经全都散去了。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Regina！火焰公主！！”随着这声熟悉的呐喊从远处传来，沙滩上一个白色圆滚滚的身影飞奔而来，它后面跟着穿紫红斗篷的Anna公主。

“雪宝？”两个Regina同时喊出了它的名字。

雪宝一下扑到了她们两个中间。

“天哪！你没事吗？”小Regina兴奋地大喊，“你不是变成一个水晶里的娃娃了？”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那个可怕的女人把我封起来了，等我醒来就发现躺在沙滩上快要融——啊！”雪宝忽然用它的树枝手捂住嘴巴，惊恐地看着她们身边的Cora——那不就是那个“可怕的女人”吗？

“抱歉，雪宝。”Cora说，“不过‘可怕的女人’没有让你在沙滩上化掉，不是吗？”

雪宝将信将疑地转动着眼珠，它头顶的云还在使劲下着雪，“是你救了我？真的吗？”

“没事了，雪宝。她不会再伤害你。”Regina说。

“火焰公主！”雪宝扑进了那个女人怀里使劲蹭，“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这个笨蛋！谁让你跳进壁炉里去自杀？你以为学救世主自我牺牲很伟大吗？”

“那我有没有奖励？”雪宝可怜兮兮地抬头看着它的女神。

“什么奖励？”

“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永不熄灭的火球？”

Regina笑了，第一次觉得这个烦人的家伙吵着要她点火是如此令人怀念。她捏了一下雪宝的小手，小小的红色荧光在那里亮了一下，“看我的手，学着做。”

Regina打了一个响指，小小的火焰在她的食指上燃烧起来。雪宝睁大眼睛，将信将疑地也学着打了一个响指，它的树枝手上也瞬间出现一团火焰，却不会烧掉它的手指。

“啊！”雪宝开心地叫起来。

“捏一捏手指就可以熄灭它。”Regina说。

雪宝照做，火焰果然就熄灭了。它兴奋地连续打了几个响指，两只手上六个手指都出现了火苗，“啊哈哈哈！我现在是超级雪人了！”

“亲王夫人,Regina，你们的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Anna指了指不远处的皇家码头，那里的一整排游轮已经整装待发，魔法森林的贵族们排起了长队。

“看来，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Cora拉起小Regina的手。

“妈妈等一下！”小Regina忽然焦急起来，“我们还要等一个人！”

“等谁？”Cora不解。

“等我吗？”

几个女人一起转头，看见Emma Swan换回了她的红夹克，笑吟吟站在不远处。

Regina放下了雪宝，刚想要迎上去，身边的小Regina已经忽地窜了出去。

“Emma！”小姑娘尖叫着三下两下就蹦进了金发女人的怀里，把她撞了一个趔趄。

Emma一边抱着小Regina，一边往Regina这边无辜地翘了一下眉毛，轻轻耸了耸肩好像在说：不是我的错！

Regina翻了一个白眼，转开了脸。

“Regina，我们还有一件事需要做。”Cora忽然压低了声音正色说道。

“什么？”

“我和Regina，我们不能保留这段记忆。”

“妈妈！”Regina变了脸色，“你还想要变回那个没有心的母亲吗？”

“我知道没有这些记忆和心，我会在未来做出什么。但历史是既定的事实，它比魔法还要强大，如果改变它就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你明白对你来说这个代价是什么吗？”Cora看了一眼她们身后的救世主。

“……”Regina如雷轰顶，她想到了改变历史的结果：她可能不会遇到白雪公主，不会为了Daniel向她复仇，那么白雪也就可能不会遇见白马王子，Emma Swan将不复存在……那么，Henry也将不会存在！

“可是妈妈……这一条既定的历史上死去了太多无辜的人，和我爱的人……”Regina眼里聚起了泪水，“还有你，你也会死去！”

“所以你得让我忘了啊。”Cora自嘲地笑了笑，“在我没有心的时候，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让你更好。当Zelena告诉我未来发生的一切，我才意识到那些决定深深地伤害了你，还有她。那就是为什么我把它装回去了，因为我想用心来做一次选择。你更爱哪一个我呢？”

Regina掉下了眼泪。这样的母亲是她一直渴求的。

她伸手捧起女儿的脸庞，“那就请抹掉我们的记忆。这是我现在的选择。因为我终于知道什么对你是最好的。”

Regina抱住了Cora，她知道这将是最后一个拥抱。

“去吧，她身上的魔法屏障已经解除了。”Cora说。

Regina松开Cora，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转身走到Emma和小Regina身边，小姑娘的手里拿着一枝结了一颗蜜脆苹果的树枝。看来这就是Emma送给她的礼物了。

“Regina，我有事要告诉你。”她泛红的眼眶和严肃的表情，让小Regina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在阿伦戴尔的记忆，需要被全部抹掉。”Regina不太敢看另一个自己的脸。

“什么？”小Regina惊呆了，“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了未来的种种，那会改变历史，那样的话——”

“不要！”小Regina摇头大喊，“你不能那样做！我不想要变成什么Evil Queen！我不要你那些可怕的经历！”

哎，早知道自己是这样的反应。Regina感到脑袋在发胀，是不是该干脆一点直接抹掉她的记忆?

“Regina，让我来跟她说吧。”Emma对Regina使了一个眼色，她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Emma牵着小Regina的手走到一边。

“Regina，改变历史的后果会很严重。”

“你也想让她把我的记忆抹掉吗？你希望我变成邪恶的女巫？”

“Regina，你看到自己最终并不是一个邪恶的人，你也是一个英雄，不是吗？”

“可是她遭受许多不幸，做过许多坏事……”

“我也一样。那是我爱她的原因。”

“但是……你想要我忘记你吗？”小Regina的眼泪涌了起来。

“我当然不想。”Emma被她的表情狠狠扎了一下，情不自禁地伸手抱她，“可是Regina，请想一想，我不属于这个时代，对不对？等我回去了，这个世界的我要在很久以后才会出生。”

“……”小Regina似乎开始意识到真正的不幸，然而她还是不想接受现实，“你不是说会来找我的吗？你不能偶尔穿过那个时间隧道来看我吗？”

“假如你没有沿着历史的道路走，那么我很可能根本不会存在。你明白吗？”

“……”小Regina的心下沉了。这是怎样纠结的两条生命轨迹？忘记她，或者永远等不到她。

“我会来找你的，你已经看到了现在的结局。我是你的救世主，我会带给你幸福，这是我的承诺。”

沉默良久，小Regina轻轻地问：“我要等你多久？”

Emma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真是太漫长的一段岁月。“你不记得的话，就不会感觉有那么久了。”

小Regina从她的臂弯里慢慢地退开了。她伸手摸了摸Emma皮夹克的领子，用指尖感觉它软软的奇妙的触感，“也许忘记这件衣服有多丑也不是一件坏事？”

Emma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她看到那对深邃的黑眼睛闪了一下，然后柔软的嘴唇忽然就贴了上来。

站在不远处的三个女人都被她们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只有雪宝在地上开心地打响指，火苗在它的手上忽明忽灭。

Emma一阵头晕，还没回过神，那女孩的嘴唇已经离开了她的，移到她的耳边悄悄地说：“我可以忘记你，但是你不许忘记我！我的那一份记忆，就暂时让你保管了，有一天你要还给我！”

说完她就放开了呆若木鸡的Emma，带着英雄上刑场英勇就义的表情走到Regina面前。

那女人一脸阴云密布。呵呵，一定是因为她刚才的突袭之吻吃醋了吧？这个念头让小Regina莫名地暗爽。她撇着嘴，不等对方开口就先发制人：“你知道我挺讨厌你的。”

“咳咳……我知道。”Regina翻了一个白眼。第一次领教自己的毒舌，忍住反唇相讥的冲动几乎让她咬断了舌头。

“你要记住为了让你获得幸福，我做出了多么巨大的牺牲。”

“哈！”Regina不禁笑出来，“真是感激不尽。”要不是看在那个人是自己的份上，并且她即将面对一整段痛苦的人生，Regina真想一巴掌抽过去。

“所以，在你抹掉我的记忆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这不是一个祈使句，而是命令句。那倒确实是她的风格。

“我如何为您效劳，公主殿下？”Regina嘲讽。

小Regina举起手中的苹果树枝，“请你为我保留它的记忆。”

“……”Regina愣住了。

“我知道我不能记住有关这里的一切，不能记住任何人。但是……”女孩从树枝上摘下了一颗红红的蜜脆苹果，“请别让我忘记蜜脆苹果的味道。我想要带它回家乡。如果我必须忘记Emma，就请让我记住对它的感情吧。”她看着手中的苹果，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转而轻轻地乞求，“就只有它，行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小Regina忍不住抬起眼睛，“Regina……？”

她惊讶地发现那个女人眼睛湿润，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

“这也不行吗……？”女孩觉得眼睛又有点发酸。

“不，当然可以。”Regina吸了一下鼻子。想不到她对蜜脆的执念来源于此，命运竟然如此神奇地扣成了一个环。太多往事和感慨涌上心头，让Regina一时难以承受。

“你会记住它的。不但会记住，它还会成为你最终找到幸福的路标。”

“真的？”女孩的眼睛亮了。

“我保证。”Regina微笑,“那么，我们开始吧？”

她举起手，在年轻的自己头上洒下了点点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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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镇。

Regina的密室后面，一座新的黑色墓碑立在草坪上，墓碑前面是一个橡木盒子。

Regina把一块绿色的水晶放进了盒子里。

“真没想到Cora最后做出了那样的牺牲。”白雪轻轻地叹气，她的脸上留着泪痕，“对不起， Regina，我觉得自己的罪孽更重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原来我离开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Rumple捧着一束百合，拄着拐杖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Regina转身，父女两个人意味深长地对视。

“你一直都知道吗？”Regina沉声问。

“我要是知道，就会选择Zelena当施法者了。不，我怎么可能保留那么危险的记忆？”Rumple走过来，“你们可以容我跟自己女儿单独说几句话么？”

白雪夫妇和Emma看了Regina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等众人都走远了，Rumple把手上的百合花放到Cora的墓碑前。

“赢得救世主的心，我不得不说干得漂亮。”

“这不是个阴谋。”

“当然不是。不过同是身为恶人和魔法师，你终于有超越我的地方。”

“别浪费了贝尔的感情。你最好还是把真的匕首交给她。”

“你知道我不能那么做。之前我还担心你会泄密，不过现在我不需要担心了是不是？”

“容我提醒你，恶人在这个世界赢不了。”

“哦？”

“虽然我从来没有把你当父亲，恐怕以后也不会。不过我还是不希望有一天你像Cora一样这样躺进棺材。”

Rumple沉默了一会，随后转身往树林里走去，“如果有那一天，也许我会跟你说Please的。”

“但我不会如你所愿。”Regina对着他的背影说，黑暗者挥了挥手中的拐杖，消失在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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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ina的花园。

苹果树上结满了鲜红的蜜脆。Emma穿着背心站在梯子上，摘下了最大的一颗。

“作为强大的魔女，你真的有必要为了摘一颗苹果爬那么高么？”Regina抱着胳膊站在梯子下面仰头看她的救世主。

“我喜欢活动筋骨，不然就会像你一样长出小肚腩。”

Regina的眉毛抖动了一下，那架梯子立刻塌了，Emma Swan从上面掉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想谋杀亲夫吗？”金发女人躺在地上咯咯直笑，手里还捏着那颗苹果，“看你的表情，就像我当初砍掉你苹果树的时候一样！噢，你还记得那时有多糗吗？”

“托你的福，我忘记了很多事。”

“是哦，可怜的女王陛下连自己的初吻献给谁了都不记得呢。”Emma坏笑。

Regina脸上忽然闪过意味深长的笑。她走到Emma身边，跨开腿忽然坐到她身上。

Emma止住了笑，呆呆地看着那个女人缓缓俯下身靠近她，那双魅惑的眼睛一瞬间让她的心脏狂跳起来。

“我的确不记得我们的第一个吻了，Emma Swan。”Regina低沉性感的声音更像催情剂，令她血脉喷张，“不过我会记得这一个。”

下一秒，Emma就被狂热的吻湮没了所有的意识。她抱住Regina，觉得全身都燃烧起来。

她们吻了大概有一个世纪，直到快要窒息了才放开彼此。

“你真是个神奇的女人……”Emma索取了一大口氧气，刚想要继续那热烈缠绵的吻，却发现Regina呆呆地看着她，仿佛被什么震惊了，接着她的眼眶开始泛红。

“Regina？”Emma心一抽，“你怎么了？”

“40年……”Regina喃喃地说。

“什么？”Emma莫名其妙。

“40年2个月零5天。”她泪光闪闪地说，“我等你的时间。”

“……”Emma想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她在说什么，“Regina，你想起来了？”

“你替我保管的记忆，有一天要还给我……”Regina笑起来，“你要保护我吗，大英雄？”

Emma也笑了，那是她们离别和相遇的时候说过的话。

“是的，保护你将是我一生的使命。”Emma翻了个身把Regina压在身下，“那么，女王陛下，这次你想要感觉你的，还是我的，或者，我们两个一起的？”

Regina发出低沉的笑声。“两个一起吧。”

“遵命。”

Emma俯身吻住了她。

午后的阳光照进花园，洒在苹果树上，在那些鲜红的果实中间，有一颗闪着金光的心脏，悬浮在茂密的树叶中，热烈地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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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