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想這麼做

享用著海未特地準備的餐點，過程中我們沒有任何的對話，

直到結束進食的動作後，她才遞上了一杯茶，還有穂むら的日式點心給我。

「謝謝。」感恩的收下海未遞過來的食物，感謝的語句之後，又是一陣的沉默。

「…最近都在做些什麼呢？舞蹈的情形還好吧？」

可能是不想再繼續這種沉重的空氣，

感覺得出來海未很努力的找了一個跟自己紅髮戀人比較無關的問題，

只是沒料到純粹想用來打破沉默的輕鬆話題，卻正好正中了另外一個的紅心。

這就是所謂原本想打高飛犧牲打，卻不小心打成全壘打的概念吧？

「是呢…老實說我最近在找日本舞的老師，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處處碰壁。」

嘴角勾起苦笑，或許眼前這位學習很多日本傳統技藝的妹妹會知道問題出在哪吧？

「果然…」海未無奈的笑了笑，感覺早就知道我的煩惱一樣。

「看妳完全不覺得驚訝呢，是知道些什麼吧？」

「該怎麼說呢…其實是因為繪里太優秀的緣故，所以那些日本舞老師們會顧慮的比較多。」

海未將左手腕用右手握住，眼神帶著不忍還有不甘。

「原來真的是這樣啊…我就已經有想過是這個原因了。」

很少老師希望收一個已經得到高名聲的學生是很正常的，

學生水平越高老師的壓力越大，

老師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沒有能力可以教導這種學生，更不用提要是被學生反過來指導這種事了，

而且一般已經有些知名度的人都有一定的能力，有些甚至在性格上會非常難搞，

也因為條件好所以教的好是應該的，教不好就會被記上汙點，

所以與其收有名的學生不如尋找那些原石般的學生，既比較聽話也比較有成就感。

「我是明白繪里的優秀的，從高中第一次看到繪里跳舞的模樣就知道了。

雖然老師們有一定的道理，不過我還是覺得他們這樣的選擇十分可惜。」

「謝謝妳、海未。我認為我自己大概也有些不適合學日本舞的特質在吧？

不然應該是不會這麼容易被拒絕的。」

海未替自己打抱不平就已經讓自己好像被烙上的敗者印記被消去了不少，真是可靠呢…

「怎麼會！我從來就沒有看過像繪里這麼有天分又願意認真的人！

繪里要是不介意的話，讓我幫妳的忙吧。如妳所知家母也是日本舞老師。」

「…海未、謝謝妳的心意，不過我應該不適合接受這樣的幫助吧？」

外界對於這種靠關係走後門的方式有一定程度的嗤之以鼻，我不擔心自己的名聲如何，

不過要是連累到海未的母親就不好了。

當初也是因為注意到這點，所以才選擇不利用任何關係的這種方式。

「我知道繪里妳的顧慮，不過妳也要知道因為妳的這層顧慮，反而害妳現在落到這種下場。

妳擔心太多了，家母不是妳想像中的那種人，

她不會因為妳是我的學姐就讓妳有特殊的待遇，相對的她只會更加嚴厲的指導妳而已。」

「可是、」

「繪里！妳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真正接受妳的老師，

而不是要煩惱到底會不會讓誰的名聲受損之類的問題。

妳就是一直顧慮著這種事情，才會讓人感受到妳的傲慢，但事實上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不是嗎？」

海未打斷我的疑慮和顧忌，把最重要的事直接說進了我的心坎裡。

「唔…」

咬著下唇啞口無言，她說的是正確的，

我一直持續堅持著的我的立場，或許從一開始就是無意義的…

不過感覺要是這麼做了，

我在這段時間的堅持，還有外表那故意建立的堅強武裝就會因此而被扒的一乾二淨，

當我失去了外表的那一層保護後，

我剩下的就只有最柔弱最不想面對的那個軟弱的一無是處的自己而已了，

這樣就無法繼續當真姬理想中的那個帥氣強勢可靠的自己了。

想到現在自己丟臉狼狽的模樣，我無法不去想像，

她的深紫眼眸可能閃爍出的輕蔑還有冷酷，以及她接下來會說出的任何話語。

當我不再是妳理想中的騎士後，這樣妳還會繼續喜歡我嗎、真姬？

「繪里…讓我幫幫妳好嗎？我也想為妳出一份心力，我也想成為妳的力量啊！」

海未緊握我的手，激動的站起身子，眼中有的只有無限的憐愛還有堅定。

「海未…」把我的懦弱以及狼狽盡收眼底的她，為什麼還能這樣關心我呢？

我在她眼中的姐姐形象應該早就已經蕩然無存了，那究竟是…

「為什麼…？為什麼海未不惜為了我做到這樣呢？

沒有了華麗外表的我根本什麼都不是，不會是什麼帥氣的騎士，也不會是一個可靠的學姐，

我只是個膽小、懦弱、優柔寡斷的人而已。吶、海未，能告訴我嗎？」

「因為我們是曾經的夥伴，妳更是我心中不變的嚮往！還有更重要的是我想這麼做！」

「妳想…這麼做…？」

「是的！想做就做不要被任何事拘束，不用問任何理由…

這不就是μ's教會我們的事嗎？不就是穗乃果教會我們的事嗎？

所以原因什麼的、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不是嗎？」

「不存在…嗎？」

「我不想讓繪里妳再這樣繼續傷害自己下去了！我想要幫助妳…就算要用上我的一切。」

在她的褐色眼眸中，我看見了澄澈又閃耀的光芒。

我即將失去我一直以來的偽裝…

這樣的我會不會也即將失去妳的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