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ilayloe 于 2015-3-11 11:09 编辑
*标题cp的意思是互攻互受(扭*Dog Blood is EVERYTHING……
我只是来对你说生日快乐的。
“现在说完了。再见。”
“长门!”陆奥叫她,她很快转过身去,害怕下一秒再看到妹妹的脸,自己就会溃不成军,“不要走,我们得谈谈,长门。”
“没什么可谈的。”长门刻意粗声粗气,试图甩开对方挽住的手臂,“你当初始乱终弃时怎么没想起要找我谈?现在亡羊补牢有意思么。”
陆奥脸色一沉,捉住长门试图将她一把拉来,两人同样热衷健身,平素力量往往更强的长门竟吃不住后方鱼雷偷袭似的冲击,双肩被陆奥往后一拽,她晕乎转了个身,歪进了门内,于脚步不稳时陆奥一手穿过其腋下,将门狠狠关上,旋转所制造的强烈晕意迫使长门撞在门扉上,室内暖黄灯光不受控制地闯入双眼,像海岸上等待她归来的星火,瞬间璀璨光华,又像超新星爆炸后遗留的闪光残骸。
陆奥一言不发地贴上来,手一把架在长门腰侧,“咔嗒”反锁了门。
“至少给我一个机会去解释。”
陆奥表情隐忍。
长门盯着妹妹,英挺朝气的眉毛因对方的强迫举动而扭曲,但在下刻,却被陆奥伸手抚平了它。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嘴上这样顽固,心跳却渐渐加速起来。
“我早就对你失望透顶了。”
长门低头想避开,但陆奥双手支在门上,嗅觉全被她的味道入侵,这暧昧气息让长门好想倒头就睡在陆奥心口,可她还强撑着最后一点“旗舰的自尊”,起码在气势上不能向年下者屈服吧。
“——我不会讲多余的话,如果你真的失望到对我无话可说。”陆奥平静道。
长门的身子动了动,她想反驳对方可又生生把话吞下去,最终是一副冷淡表情,加上浓重酒气和混乱妆容,使外貌英气的长门透出一股强烈的颓废感,陆奥只觉得心疼,她试探性地、慢慢摸上长门的脸庞,见她不动,才踮起脚,很轻地吻了下嘴唇,凉凉的,带着酒味。对方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陆奥只好把手放下,拉开于她们关系相符的距离,仿佛她亲吻的是一只浑身是刺的箭猪。
“但今晚,就一晚也好,留下来吧。”
陆奥不肯放弃。
“干嘛非得在你家,我又不是没别的地方可以借宿。”长门仍在口硬,其实她困得快想倒在地上睡了,“只要我随便打几通电话,都不知多少女人想把她们家备用钥匙塞我口袋里呢。”话里是满满的刺。
“这是在讽刺我收回你的备用匙么?”
“我、我才没有!”长门着急地反驳,说完马上捂住嘴忍下一点呕意,脸色比刚才更差了。
“哦,就算因为喝醉,语速没平时那么快,可看起来还是像在撒谎呢?”陆奥笑了,她走来把长门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一副理所应当的口气,“唯有在我面前,你不准逞强——”
“来,到里面去吧。”
还是被陆奥扶着离开了门边。
即使挨得那么近,长门还是故意别开了脸,她偷瞄着四周,宽屏电视旁摆有水晶天鹅塑像,长颈瓶里盛开了大束奶油色玫瑰,客厅杂志架上穿着海魂衫的松鼠君还在笼里敬业地跑动着,不过短短六月,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长门仍能记起这房子内发生的每一个让人怀念的瞬间。
早晨咖啡在壶里的沸腾,午间暴晒后棉被的馨香,夜里露台架着的折射式天文镜指向夏日未眠的星空,还有黎明前的喘息,床上被汗水和快感牢牢锁死的身体——都如此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这半年我都很想你。”
陆奥轻轻把头靠在长门头上。
“……嗯。”
赌气地不愿回应更多,长门却顺从地把脸缩入陆奥的肩窝,后者更紧地揽住了姐姐,直至把她放倒在沙发上,黑发在她手心散开来。长门高挑的身子占据了整张家具。圆笼转动的声音时快时慢,催眠曲一般,让她昏昏欲睡。
陆奥坐在沙发边上,替她脱下外套,剥掉高跟鞋,还轻手拨了拨挂在长门眼睑上的碎发,躺着的人由此发出了小动物似的呜咽。
“我去倒杯解酒茶来吧。”
陆奥正想站起来,却被长门拉住了衣角。
她发现那双暗红色眼睛正委屈地看着自己。
“……你到底,为什么……”长门疲惫而不甘地问。
心里某处悸动着,陆奥按捺住想抱住对方的冲动,说:
“按你现在这样,没准听我说到一半就睡着了啊……乖,先喝点茶,等你睡一觉起来,清醒点后我们再谈吧,明天有的是时间嘛。”
“我现在就要听你说——!”
长门强行支起身,一把从后搂住陆奥,双臂狠狠箍在对方胸前,灼热气息打上陆奥的后颈,妹妹颤栗着顶住脚跟,身上承受来自长门的重量,仿佛多日来累积的寂寞和思念全化为沉重实体,争先恐后地扑向她的脊背。长门硬是直起身搂住陆奥肩膀,嘶哑的嗓音和手掌一起伸向她的锁骨,陆奥只好紧紧捉住长门的衬衫袖子,很快就因对方的抚摸而轻喘起来。
“那时为什么要离开我?”长门低声咆哮道。
“是我当初有哪里做得不好吗,是我太不关心你了吗?是因为我工作空闲时老往镇守女子大学跑,和凤翔老师她们一起看课题,所以你觉得被我冷落了么,还是由于别的什么原因,让你对我彻底厌倦了?”
长门一字一句地反思着往昔,情绪激动。
“我明白我是个工作狂,换公司后陪你的时间还越来越少,可你从没有过任何抱怨,我便非常放心地依赖你的温柔,丝毫没有怀疑过。但现在我真的害怕了,我从没对自己这么失望,过去半年我没一天不在想着你,可你说过的话,你对我的包容和温柔,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全都分不清了。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早已深厚到可以抵御这些小小摩擦,现在看来都是我太狂妄自大了吗?”
并非在说谎,却已控制不住狂奔的语速。
“回想起来,其实在一年前你就开始刻意疏远我了吧,周末拒绝我的邀请,节日则推说要加班,连Big 7周年庆时你都说得回家陪生病的父亲而没出席,我打电话时你也爱理不理的,你是不是……”
“是不是喜欢上其他人了?”
长门哽咽了起来。
陆奥的手发着抖。
“你难道很想挣脱这种一成不变的感情,到别处透透气?所以才能这样悠闲地说出“我们试试分手几天,过阵子又复合怎么样?现在不都很流行这样玩吗,听说可以增加情侣间的新鲜感啊’——这种让人心惊胆战的话吗?我很害怕啊,陆奥,你知道我从来不会拒绝你,我会陪你玩任何你想玩的游戏,只不过,若那不止是个游戏……若那不只是个游戏。”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相信你……?”
泪水的温热。
“长门……我,啊!”
又一次用尽力气的搂抱,陆奥觉得自己骨头都被捏碎了,她一直紧紧握住长门的手安静倾听,直到实在忍耐不了,才马上转过身来抱住对方,那双暗红眼睛已被泪水模糊。
“现在你回来了,脸上笑得那样若无其事,依然是那个对付长门时游刃有余的陆奥,但你就没想过我的心情么?要是我不问,你难道就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笑着一句’我回来了’就了事,等以后玩腻了又自作主张地甩掉我?”
在酒精和恋人的双重作用下,素来让长门不怒自威的强大气魄,竟在此刻彻底崩溃了,强烈的不自信感如水一样漫上心口,她像恐惧有谁从身边再次抢走陆奥般,将对方横拉了过来,用力压在沙发上。
“唔呼……!”接着是暴雨似的热吻,舌头和唾液一起浸没在并不好闻的酒味之中,喘息的间隙不长,因烈酒开启的心扉却敞得更开,她的不安,她的愤怒,她的孤独和爱,排山倒海倾泻而来,陆奥恍惚觉得那因不慎引爆而坠入深海的船舰,变成了她自己——
“你要想解释,那就好好给我说清楚,要对我有什么不满,我都肯改的,至少让我知道你离开的理由吧!”
“我绝不想再在你身上遭遇第二次失败了……”
又是一个吻,但却是陆奥亲在长门的眼底上,她不胜怜爱的把对方脸上的泪水迹抹掉,但眼泪在增多,她像条进满海水的船舱,内里满满的苦涩正等着排出。酒疯发完后复觉丢脸,长门不快地抽了抽鼻子,想挡开陆奥的手,却被轻易看穿,继而整个人被陆奥按向沙发背,陆奥从茶几处抽出纸巾,认真地把长门的眼泪和溶掉的化妆尽可能清理干净,再面对面地拥抱她。
“我喜欢你——对世上别的事情我也许没有自信,但唯有这件事,我能坦荡对任何人承认:我从神奈川海滩初次见面时就喜欢你了。长门。”
终于,长门像只流浪太久才回家的大型犬般,温顺缩在陆奥怀里,胸口心跳声缓缓传出,长门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在恋人成熟的嗓音中安静下来,脸颊耳尖都因陆奥的表白染上绯色。陆奥吻上她的前额,说:
“远在你确定自己是否爱我之前。”
——我就知道,你注定会得到我的心。
“因此我惧怕……自己的存在会阻碍你追寻梦想。”
长门瞪大眼睛,慌忙抬起头,陆奥眼中露出了淡淡的忧伤,在这神色感染下,连她的笑容也黯淡了下来。
“凤翔老师她……”
叹气。
“凤翔老师在你大学毕业前就找我谈过,她想把你带到美国去深造。直到你决定跟我一起留在东京后的现在,也就是一年多前,她还是如此希望……”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吧。”
但出国后得多久才能回来?要是我就这样走了,这里就只剩陆奥一人了啊……
她一定会很寂寞的,如果陆奥不在我身边,我也会寂寞得受不了吧,也许还会像兔子一样死掉呢……哈,开玩笑的啦。
抱歉,凤翔老师,我想以后会有更优秀的学生愿意跟随你的。
“因为我,你才放弃了能够进入自己喜欢的海军事业的机会不是吗——”
“但这是我自己作出的决定。”
“也是我自私地不曾劝说过你的结果啊。”
陆奥侧过身,手遮在额头上,酒红睡袍前襟开了个大口子,从长门的角度已能看到对方的胸口,但严肃气氛已把欲望洗得干干净净,陆奥闭上眼,长门在沉默,她把手穿过陆奥脖子下,让她睡在自己手臂上,最后伸手把衣服拉好,再环住陆奥的腰。
“高中,大学,踏上职场,直至飞黄腾达,这段时间我们几乎都在一起,即使毕业后住在不同地方,相处时间变少,但还会自然而然地向对方靠近,我们一直就是这样的两个人,永远不会改变,在任何时候,长门与陆奥都是被人相提并论的船……即使是靠随便起的名字拼凑出的宿命感,也让我对彼此的感情充满天长地久的信心——一度是。”
——但凤翔老师的话让我动摇了。
长门就是那么温柔的人呢。
她啊,外表看起来冷静理智,个性又坚强,但面对陆奥时就完全没辙了呢,其实我也理解,人不可能时时对自己的决定充满信心,尤其会受到喜欢的人影响,所以,陆奥,你能稍微帮我劝劝她,让她接受留学的提议吗……
不过三四年时间,很快就过去的,她若能完满学成归来,也是为了日本好啊。
“其实,那时我真想赌气地说,长门她不会因一点儿女私情而放弃更伟大的事业吧,不愿去美国肯定有其他原因的。”
“但说老实话,你难道真的因为我而拒绝凤翔老师的邀请么……”
——我不敢对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有太过分的自信。
“但如果你回答是肯定的,那我也许会……”
——会狂喜而泣的吧。
其实这么久了,我的小心思早被老师看破了吧,她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在你身后默默看着你。
我是你的秘书,你的副会长,在我视线中的你,永远在大步向目标迈进,乘风破浪,进取不息。长门是优秀的、骄傲的、耀目的、无所不能的,你的名字就是你的姓氏,你的姓氏就是国家的魂,你身体上铭刻着金光灿烂的菊纹,你所持旗舰的标志会在海风中飘扬。长门——是即使出现了性能更强的军舰也无法取代的、这个民族灵魂真正的象征。即便人跟船不是同一种东西,我也难以不把这样的你,看作当初万人敬仰的长门战列舰。
不如说,那个意味着铁血与光荣的名字,就是为你而生的。
想让这个强大的女人继续闪耀下去,同时又因深爱而想一直独占着她。
所以六年前,三年前,两年前……我,什么都没做。
直至一年前,我想我是时候该稍微放开一下手了。
若想看到真正屹立于海上,威风凛凛的长门。
总有谁要做出点牺牲吧?
——分手吧。
“呐,按以前那样过圣诞都过腻了啊…长门,不如来玩个游戏?”
“试试以单身方式过这个圣诞怎么样?就几天啊,一开始装作不认识对方,甚至想对方是个很讨厌的人,忍耐着过了这个圣诞,再复合怎么样?”
“听说这样可以提高情侣间的新鲜感呢,我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啊,然后约在元旦那天在涉谷倒数,两人把高中时的水手领绑在手腕上,胸口别上一朵恶俗的红玫瑰,你个子高,我肯定会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你,我会打个很~浮气的招呼:那边那位漂亮的黑直长姐姐,可以替我阿梓cat一下手上的东西么?嘻,然后我们就重新相遇了,很浪漫吧?嗯?那是KON里面的梗啦,你不是陪我看过剧场版吗?”
“……嘛。只是个游戏而已,你这么着急干嘛。”
——游戏总会完的。
陆奥轻轻挣开长门的怀抱,因某种突如其来的罪恶感而不想被对方触碰。
在电话里轻浮地提出“分手游戏”那刻,内心竟有过如此邪恶的期待……
若能再次相遇,那我将能从你的伤心中得知,你有多爱我么?
但我并不想让你痛苦。
“真难看呢……”
陆奥背对着长门,自嘲道。
“笨蛋。”
“…抱歉。”
“该说你是太幼稚了么,为这点小事就悲观得离我而去,就不懂与我商量一下吗?现在即使真去美国,我也可以带着你一起走的嘛。”
长门哭笑不得,双手从后环住陆奥。
“这下倒好,你自己跑掉,余下我沮丧得哪里都去不了了,你就不想想会造成多大的反效果?”
“我就是幼稚啊,若有人敢在我面前玩火,我还会像这样气炸了呢,轰~”
陆奥比出一个爆炸的手势,长门皱皱眉,捉住对方高高扬起的手,握在手心,紧紧地。
她一向不喜欢陆奥拿那艘船的意外来开玩笑。
“那怕火的陆奥舰,你这半年都游去哪了呢?”
长门突然问。
“哪……哦,我去了环球旅游。”
“都去了哪儿,告诉我?”
“这、我到过的地方多了去了,我怕说出来天都亮了。”
“我有时间,你慢慢说。”
长门翻身半压在陆奥身上,眯起眼睛紧盯对方,身下那位却很快垂下眼睑,颇有点慌地顾左右而言他:
“好了,长门,你还在醉着呢……我去倒点茶给你吧。”
陆奥推开对方,匆匆起身离开,边走边整理衣服和头发,长门同时站起来,尾随着她。开放式厨房亮起白炽灯,陆奥往壶里装水,自来水哗啦的声音填充了两人间不合时宜的沉默,陆奥一直没有看向长门这边,水满了,她将壶架在煤气灶上,开火,接着去橱柜里拿出玻璃杯,直到杯搁到流理台上,她才察觉自己忘了拿出长门专用的印着小松鼠的黑色马克杯,但那只杯子早在半年前被她带到另一个地方,而现在已忘了带回来。
长门不做声。
她抱着手臂,靠在冰箱边上,盯着忙来忙去的陆奥,神色变得严峻。
“怎么了?”
陆奥笑着问,并拿着包装解酒茶从长门身边走过。她要去客厅拿剪刀,但其实还有一把剪刀放在刀架旁边,可她一时想不起来了。
“快喝点东西就去睡吧,你的脸色太难看啦。”
长门跟在她身后,隔着两三步的距离,装作不经意地问:“我以前用的杯呢?”
“……哦,我带着去旅行,后来不知忘在哪了,也许是马德里?”
陆奥的笑容有点僵硬,她很快拿起剪刀,从铝箔袋上剪出一个三角形,后发现倒不出内容物,又把剪刀口扩大到整个横封口的区域,由于心急,她剪伤了自己手指,指头上先是划出一小道红印,接着血像海上初升的太阳,慢慢从鱼肚白似的破皮下涌出,陆奥赶紧舔了舔手指以止血,面上依然镇定,只把受伤食指紧紧卷入拳心,以防长门担心:
“迟些我们再一起去买新的杯子吧,成对的爱心印花杯怎么样,不然就定制两个印着我们大头贴的吧,长门觉得可爱么?”
“你根本没去旅什么行对吧?”
长门声音低沉地质问。
“……”
陆奥心虚地捏着拳,故意绕过杂志架,免得经过长门旁边,她打起马虎眼道,“我有去,都说有环球旅行就是去了啦,回日本前我还在列支敦士登吃奶酪火锅呢,真是的,长门都不相信我。”
“既是真的,那就看着我的眼睛说话。”长门大步走到陆奥身旁,一把拦在她面前,“从刚才开始就避开我的眼神,你有事在瞒着我?”
“我说的都是真话。”陆奥的声音加大了。
“我不信,你每次想混蒙过关时都不肯与我对视的。”长门张开手围住对方,逼近了,“——你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够了!”
长门呆住了。
“随你爱信不信吧,你对我的信任不是早就破产了吗?”陆奥沉下脸,甚至想作出逐客姿态。血开始渗出指缝,滑落。
“——你的手怎么……?”
长门惊讶地发现血迹,她马上拉住陆奥,担忧道,“你太不小心了。”
想把她拉到浴室拿创可贴,然而陆奥急躁叫了出来:“放开我!”
她用力甩开长门,手松了,打开的醒酒茶袋掉下,干枯葛花洒在空中,纷纷扬扬。长门被推在杂志架上,花瓶坠落,砸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吼声,成片奶油色花瓣像殉难战士一样重重倒地,松鼠笼乒乓滚动倒下,埋入枯花铺出的墓地,小动物发出惊叫,水漫过长门,财经和时尚杂志上七彩的铜版纸封面死气沉沉地黏在小木架的陈躯之下,统统沉没。
“……我。”
陆奥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血从她下巴滴落。
“对不起!”
“陆奥!”
长门捂着右肩爬起来,陆奥跑去浴室,关上了门。里面传出水声。
“陆奥!陆奥!!开门啊!”
长门连滚带爬一样从地上水迹处离开,扑过去拍起了门,门没锁,她冲进去,发现陆奥正抵在瓷砖墙上,蜷缩着身子,洗手盆的水龙头仍开着,洁白盆边沾着几滴鲜红的血,其余鲜血被冲走,透明的漩涡在盆内诞生,可陆奥湿水的指头仍在往外冒血,切口颇深。
“陆奥……”
长门害怕又心疼地跪下来,抱住发抖的妹妹,她抚摸对方的脊背,催眠一样不停地说:
“抱歉,我刚是喝酒喝多了才那么凶的……姐姐错了,是姐姐不好,我当然相信你,你是去了环球旅游的,你去的其中一站是西班牙对么?有空你可以讲讲你的旅行经历,但就什么都不说也没所谓的,随你高兴就好,不用管我的,只要你肯陪在我身边就够了……陆奥,别哭了。”
“他死了啊……”
陆奥双手抵在长门胸前,白衬衫被攥出扭曲的形状。她哭了。
长门张大眼睛。
“父亲他上星期病死了啊……!”
(中篇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