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話「永不止息的雨」

「不錯的雨呢……」

從提督室的和式窗往外看，綿綿的細雨正在下著。不是令人畏懼的狂風暴雨，而是平靜的細雨真是太好了。

我很喜歡雨。

並不只是因為自己的名字，更是因為忽降忽止的細雨有種清新的感覺，彷彿將大地的污穢徹底洗滌一番。

但是……

「雨，終有停息之時。」

沒有永遠晴朗的天空，也沒有永遠不止的雨。

這樣也好，萬一雨永不止息，將會變得潮濕不堪吧？雨過天青的萬里晴空我也很喜歡。

「暴雨呢？」突然，提督開口問道：「時雨也喜歡嗎？」

「可以的話，我更喜歡平和一點的。」

對於我的回答，提督沒有說什麼，只是站起身走到我身邊，和我看著同樣的風景。

但是，為什麼呢？

明明從同一扇窗往外看，卻感覺提督與我看的是不同的世界。

「提督又是怎麼想的呢？」

「我啊……真希望雨永不止息。」

「提督喜歡雨嗎？」

「喜歡，但是和妳喜歡的不同。」提督將視線轉向我，像是在觀察我的反應：「我喜歡狂風暴雨，越大越猛烈越好。」

「欸？」這樣的回答讓我非常意外：「我以為提督喜歡平靜呢！」

「就是喜歡平靜，才需要暴雨。」

「暴雨一點都不平靜唷，提督。」

「比起砲擊聲與哀鳴聲，暴雨算十分安靜了。」提督再次將目光轉向窗外：「暴雨是無法出航的，無論是我們還是深海棲艦都一樣。」

「是呢，要是能早點弭平棲艦，讓一切恢復和平就好了。」我說：「這樣就不需要暴雨了吧？」

「時雨妳……和小電一樣呢，總是將和平掛在嘴上。」

「我想大家都一樣吧，因為希望和平到來才會不斷說著。」

「我不希望和平到來。」

「欸？」

我愣住了。

是我聽錯了嗎？提督剛才說不希望和平？

「提督該不會……喜歡戰爭？」

對於我的疑問，她沒有回應。

我知道，現在自己的眼中大概充滿疑惑。

提督剛才說喜歡暴雨，說因為暴雨無法出航，可見她應該愛好和平不是嗎？至少，她應該厭惡戰爭才對。

為什麼我無法理解提督所看見的世界，明明是同樣的窗。

「時雨，我們的敵人是誰？」

「深海棲艦。」

「如果有一天深海棲艦消失了，我們的敵人又該是誰？」

「……我不知道。」

「『和平』到來的那天，提督的敵人大概會是提督吧，而艦娘的敵人……是艦娘。」

「那不是和平，當和平到來時世界上將沒有任何敵人，就如同一望無際的晴天。」

「晴天嗎？」提督露出了笑容，連我都能看穿的刻意的笑容：「雨，從來不曾止息過。我們以為停止的雨，總會以別種形式再次降下。」

不會停止的雨。

提督說了不符合常識的話語，因為誰都知道雨是會停止的。

但是提督的眼神中確信著自己的話語，她很肯定雨從來不會停止。

或許我們確實看著不同的窗景。

究竟誰看到的景色，才是真正的景色？或者我們所看到的，都是不完全的景色？

果然，不論是我還是提督都還太勉強了，要從這一扇窗看清楚是辦不到的。

但是……

「如果提督希望雨永不停止，我也不會多說什麼。」

身為艦娘的我，不會設法改變提督。

我會服從她的願望與命令，沒有一絲怨言。

只是，如果說真要做些什麼……

「我會永遠在提督身旁，為提督撐著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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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內容比較少呢，就當成短篇吧(一直都是短篇吧！？而且這次更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