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總說愛著愛著就成了習慣，她問著：「妳會不會也愛著愛著，其實已經是習慣了？」

那一刻，我看見了她的不安，所以我笑了，原來......

調皮的晨光從窗簾的縫隙悄悄跑出來擾人，感受到天色已亮的律緩緩睜開眼，手自然反應的想抬起來遮擋。

「...嗯？」手抬不起來。

腰間環住的力道和打在臉頰旁的平穩呼吸，轉過頭是一個近在咫尺的美麗臉孔，澪整個人靠在她懷中安穩的睡著。

澪！？

「真是的...」無可奈何卻寵溺的笑了，剛的訝異只有一下，隨即想起澪的睡相。

空出的手不自覺的以指代梳的梳起那柔順的漂黑長髮，盯著澪看的雙眼也癡迷，已經有多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澪了？

「律...」水色的雙眸望著律，被發現的律僵著身子，緊張的看著澪，「澪...那個...」

澪沒有說話，只是窩進律的懷中，可泛紅的耳廓出賣了她，少有臉紅的律也臉紅了起來，心跳咚咚咚的大聲地跳著，這是什麼神展開的節奏！？

難道是她起床的方式不對？

不，懷中炙熱的溫度並不是在做夢。

總感覺有點危險阿，律想著，努力穩住顫抖的手回抱著澪，這樣的他們算是什麼？

好朋友睡覺也是可以抱在一起，可是...這氣氛不是好朋友會有的吧。

好溫暖，律收緊手，誰也沒打破這寧靜，抱著抱著，於似乎，房內又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晨光的惡作劇意外製造出曖昧性的氛圍，當兩人醒來時，宛如真的是夢一樣，非常的平靜。

「澪要吃什麼？」律拿起盤子和夾子問著。

旅館的早餐是採自助的，有中式和西式，鑒於律對白米飯的熱愛，早飯一定是吃飯，而今天澪也隨著律早餐選擇了飯。

甜蛋卷、鹽烤鮭魚、些許的生菜、湯豆腐，兩個人端著同樣的東西到位置上享用著早飯。

嚥下一口甜蛋卷，這樣的早晨真好，眼前的人動作優雅吃著早餐，律感覺非常的滿足，還有早上發生的那件事情。

「怎麼了，笑的這麼開心。」澪少有的沒吐嘈律的傻樣，語氣中同樣聽的出她與律的心情一樣非常佳。

「嗯...沒事，嘿嘿，澪等一下想去哪裡玩？」

「先到湯倉神社一趟，然後...我們搭車到小樽，那邊剛好下午，小樽夜景很美，我很早就想看一遍。」

「好。」都聽妳的，澪臉上的表情，律開心的咧開嘴笑。

興奮、幸福、開心、好奇等的情緒剛都出現在澪的臉上，律喜歡這樣的澪，哪怕是天涯海角都願意跟著她走一趟。

如果這份讓她相同感到愉悅的情緒叫幸福，律慶幸，自己是知足的人真是好阿，雖然也貪心的希望這一刻是永遠，不過時間停止了就沒有意義了。

這趟旅行，律不知覺忘了這是一趟療傷之旅，一路上不斷的紀錄身邊的澪。

不論是參拜閉著眼認真許願又或是掛著繪馬的神秘，還有在車上靠著她的肩休息的樣子，全部都是澪。

冬天，夜晚來的較早，下車時，小樽的天空已經染上黑色，周邊照亮著橙黃的燈光，整個非常有浪漫的氣息。

沿著小樽運河走，也許天冷，澪整個挽住律的手臂，在此時，律並不覺得寒冷，反倒是感覺溫暖了起來，由其是臉的地方。

興許，這地方非常浪漫，所以有著三三兩朗的對情侶。

估計，若是從前，某位害羞的小女孩大概快到達羞恥度快自爆的程度了吧。

為證明自己的猜測，律低下頭看澪的表情，新鮮的番茄臉。

發現律戲謔的看著自己，澪頭更低的低吼：「嗚...律笨蛋！」

「哈哈哈...」澪可愛的舉動讓律忍不住笑出聲，於是被笑的少女做出反擊，抽出手捶打著律。

瞬間，有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他們年輕的時候。

律笑呵呵的接住澪沒有攻擊力的粉拳，往自己口袋裡帶，雖然雪停了，可天氣還是冷著，澪偏偏還沒戴手套，打鬧之餘，律當然還是會注意澪的保暖。

「笨蛋阿......」

「嗯？澪妳說什麼？」聽不清楚澪說什麼，律低下頭詢問。

「...我...肚子餓了......」

「阿、這樣阿，那我們趕緊到預訂的旅館吃晚飯吧！」剛是澪的嬌嗔嗎？她看錯了吧！？

律故做鎮定的牽著澪往旅館的方向走，稍微擺脫害羞的澪抬起頭看著走在前頭的人，剎那間，與記憶中小小的身影重疊。

小時候的律，非常非常喜歡牽著她四處跑，就算途中有令她害怕不安的過程，可是，每到最後，澪都明白自己是開心的笑著的。

『那麼......如果是那件事情呢？』

澪想著想著，咚一聲，她撞到溫軟的懷抱，驚訝的抬起頭，對上律無奈的苦笑，才一不注意澪竟然愰神了，「怎麼了？」

「......」澪搖搖頭。

「這樣阿...不是肚子餓嗎，我們趕緊進去吧。」見澪不說，律也不勉強。

剛要轉身，外套的袖子就給拉住，律疑惑的回過身，澪皺著眉不知道在糾結什麼，律也不打擾，就這樣靜靜的等著澪。

「律...」

「嗯？」

澪下著一個重大決定，深深的吸一口氣道：「律...妳有沒有想過，妳愛我...會不會只是習慣了？」

咚的一聲，心中的湖水宛如被投擲一顆石頭，漣漪漸漸擴散開來，律瞬間的了然，原來她知道...原來澪知道自己愛著她。

沉默的回望著那雙逼著自己與她對視的雙眼，律笑了，那笑比任何時候都來的耀眼、溫暖。

律走過去牽起澪的手放在她的胸口心臟的位置，一字一句溫柔地對澪述說：「澪妳說的沒錯，我是習慣了...習慣著無法不去愛妳，無論在哪都會想念著妳，所以...妳不用擔心我會有不愛妳的一天。」

在聽見第一句的時候，澪想把手收回，卻給律緊緊捉著，律繼續說著，而澪也忘記要將手收回，靜靜的感受從律胸口傳來強烈的心跳，她的眼眶感覺非常灼熱，澪並沒有阻止淚落下來，因為律說───

『秋山澪，我這麼愛妳，請問妳願意愛我嗎？』

「...笨蛋阿...」

落著淚的澪撞進律溫暖的回答，律笑了笑，雖然沒聽見我願意，可是那句熟悉的笨蛋，律明白，那是秋山小姐的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