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習慣潛水的小比 于 2015-10-15 11:37 编辑
是的你沒看錯,我來翻譯文章了。
其他的晚點再說。
授權:
502882
作者: curlydots
翻譯: 小比
校對、潤色: 化肥、某桃
A Knight's Duty
「愛麗絲菲爾?愛麗絲菲爾?!」
愛麗絲菲爾緩緩地睜開眼睛,浴室螢光燈的光芒立刻充斥了她的視野。
隔著濃霧,房間慢慢地聚焦在她眼前,損壞的瓷磚和破碎的鏡子也漸漸地清晰了起來
她輕輕地眨了眨眼睛。耳裡可以聽見從附近傳來的輕微水聲;但是她還沒有辦法控制自己轉頭去確認周圍的情況。
她還是無法習慣這種身體像是灌滿了鉛一樣的感覺,儘管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好幾天。
這時,她聽見了一個氣喘噓噓的聲音。
「感謝老天,妳讓我擔心死了。」
她可以感覺到,有個穿著一身黑衣的模糊人影俯身在自己的上方。
「Saber?」
「對,是我。」Saber回答道。
「我怎麼會…」愛麗絲菲爾揉揉眼睛。
她現在正躺在浴室的瓷磚地板上,而頭枕在Saber的腿上,水從已經滿出來的浴缸裡隨意的流出。
她的身體因為水溫而顯露出淡粉色,指尖也有些皺皺的。
「我睡著了嗎?」
Saber點點頭。
「請原諒我。我擔心妳會不會是溺水了,不然的話我是不會進來的。」
她的衣服完全濕透了,頭髮也因為濕氣而貼在臉上。Saber微微顫抖著,一隻手環繞著愛麗絲菲爾裸露的肩膀。除了在戰場上以外,愛麗絲菲爾還沒看過她這樣氣喘噓噓。
「勇敢的騎士啊,我欠你一次。」愛麗絲菲爾微弱地笑了,但是Saber並沒有對此作出回應。
「愛麗絲菲爾,妳昏過去了!以前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嗎?」
「目前為止,一次或兩次吧?Saber,不要露出那樣的表情,我有心理準備的。」
Saber似乎更加不高興了。
「如果妳知道這種事情可能會發生的話,我還希望妳能事先警告我。請妳答應我,妳不會再隱藏妳的情況了。」
「我知道,妳說得對。抱歉。」
愛麗絲菲爾撥開臉上濕漉漉的頭髮。她的身上到處都是雞皮疙瘩,身體也在微微顫抖。在她感覺不到寒冷的情況下,這變成了一種微妙的反應。Saber與她保持了一點距離,看起來相當的不情願。
「這不是抱歉不抱歉的問題!如果妳不將一切如實相告的話,我沒有辦法確保妳的平安。」
愛麗絲菲爾試著站起身來,但是腳步有些不穩,Saber在她跌倒前將她接住。
「謝謝。我沒有要隱瞞的意思,真的沒有。但是這種事就是會像反射動作一樣的發生,而我並不想讓妳擔心…」
「我不是切嗣。」
「我知道。」
「我的責任是保護妳。」
愛麗絲菲爾接過Saber拿給她的浴巾,用它包住自己。
「那是妳的責任之一。」
「如果無法拯救一個公主,我還算什麼騎士?」
走過Saber身邊的同時,愛麗絲菲爾露出了悲傷的笑容。
Saber跟著她走過黑漆漆的走廊,一盞閃爍的燈光是眼前唯一的光源。
愛麗絲菲爾很確定,如果是平時的情況下,她腳底下粗糙的木地板會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在新的基地踩著每一步都讓她感到新鮮而陌生,還帶著一種讓她難以言喻的不舒適感。
很明顯的,這棟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住人了。當愛麗絲菲爾抵達她的房間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如果那個公主應該被拯救的話,妳才會是個失職的騎士。」
Saber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可以給我點時間嗎?」
愛麗絲菲爾這樣說,故意不去看她的眼睛。她比了比眼前屬於她的房間的門,將胸前的浴巾拉高了一些。Saber的臉沉了下來,放開了愛麗絲菲爾的手。
「我不想要離妳太遠。妳可能又會需要我的。」
「Saber,這個房子裡有三間乾淨的房間。如果妳想要的話,就用我旁邊那間空房吧。」
Saber嘆了口氣。
「也只能這樣了。如果妳有任何需要的話,妳會叫我的,對吧?」
「我似乎別無選擇。」
Saber點點頭,然後走向隔壁的房間。
…
「Saber?」
她轉過身來。
「別離我太遠。」
Saber眨了眨眼睛,臉上帶了一點驚訝,然後對她笑了。她彎腰行禮。
「哪怕是在夢裡我也不會的,我的公主。」
~
「看起來這整棟建築物都被灰塵覆蓋了。」
Saber輕聲說道。
愛麗絲菲爾踮著腳尖站在梯子上,戴著手套的手撫過這房子的傢俱之中,少數沒有穿洞的老舊櫥櫃。愛麗絲菲爾盯著沾上一層厚厚的髒汙的手套,表情相當的堅定。
「灰塵還不算太糟,我們絕對能夠處理的。」
「我想是的。但是妳真的想要做嗎?妳確定妳想要打掃?」
愛麗絲菲爾脫下手套,然後拿出一個橡皮圈,將頭髮綁好以免麻煩。
現在她身上的衣服是前所未有的休閒風格,以至於Saber幾乎認不出她來。但是她必須承認,即使那身衣服看起來像是過大的男用睡衣,愛麗絲菲爾看起來依舊很自然。
昨晚她臉上明顯的虛弱,現在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眼睛再次顯得明亮且清晰。她甚至試著做早餐…在投入了史詩級的努力之後才坦然放棄,然後交給Saber來按著她的指示動手。
早餐難吃的要命,但她還是添了飯。
在愛麗絲菲爾從梯子上下來的時候,Saber伸出手,支撐著她。
「我今天感覺好多了,況且如果我不打掃的話,我還能做什麼?切嗣現在不需要我,將這個地方打理一下總比無聊的待命要好。」
「我明白,但是我不希望妳勉強自己。」
愛麗絲菲爾笑了。
「我想我是沒辦法搬運重物了。到最後,可能會變成妳在做大部份的事情。所以,只要妳在,我應該就沒有問題的…」
她停頓了一下,臉上是Saber無法解讀的表情。
「…畢竟,妳還是我的騎士嘛。」
~
到最後,愛麗絲菲爾和Saber清出了另外兩個房間,一條走廊和半個倉庫,然後Saber認為她已經不能再讓愛麗斯菲爾這樣下去了。大部份的工作當然還是由她來做,但是愛麗絲菲爾從頭到尾都跟著她,她能做的工作也比想像中的要多。
當愛麗絲菲爾同意讓Saber以幾乎是拖著她的方式將她帶回房間,將她們身後的倉庫鐵門甩上的時候,藍色的天空已經開始被黑夜給取代了。
「等等、Saber,等一下!我的鞋子…」
她對著Saber的肩膀呢喃著。
「什麼?」
「這是日式的房子…妳不能穿鞋子進來的。」
Saber將她放平在鋪蓋上,然後彎腰替她脫鞋。
當她抬頭的時候,愛麗絲菲爾閉上了眼睛。
Saber不想冒險移動她,於是她從自己的房間抓了她能所找到最輕的、多餘的毯子,然後小心的替她蓋上。
愛麗絲菲爾依舊沒有動靜,Saber則是等待了片刻,看著她的呼吸減緩到正常的頻率。
「妳大概覺得這很沒意義吧?為什麼要為我無法享受的東西貢獻那麼多心力?」愛麗絲菲爾輕輕地開了口。
「完全不會。父母不一定能夠看著他們的孩子成長至老年,但是他們還是將他們養大了啊。這是以愛為出發點的辛勞。」
愛麗絲菲爾翻了個身,在床上縮了起來。
「謝謝。」
「愛麗絲菲爾,妳從來我不用跟我道謝的。」
「還是,謝謝。」
Saber點點頭。在她想要起身的時候,愛麗絲菲爾無力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她的手因為試著支撐自己而顫抖著。
「愛麗絲菲爾?」
「妳可以留下來嗎?我覺得妳在這裡的話,我感覺會好一點。」
「我…妳改變想法了嗎?我不懂…」Saber這樣說。
愛麗絲菲爾放開手,重新閉上眼睛。
「對不起,我問了個愚蠢的問題,我身上應該有汗臭味,而且我也還沒換衣服…」
Saber穩穩的坐在鋪蓋的尾端,牽起了愛麗菲爾的手。
「樂意之至,只要妳肯讓我留下。」
她溫柔的握住了她的手。
愛麗絲菲爾點點頭,然後將自己埋在毯子的更深處。
這個房子的暖氣還不能用,雖然她們剛來的時候舞彌很快的讓這個地方有水可用,但是暖氣似乎不是她的優先項目。也因為如此,整個房子仍然被冬天的寒冷籠罩著。但是,就算在她薄薄的毯子之下,愛麗絲菲爾似乎也不介意這份寒冷。
她背對著Saber,呼吸很慢,牽著的右手有些鬆動。
在片刻的寧靜之後,Saber意識到握著愛麗絲菲爾的手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如果她不介意寒冷的話,她大概也感覺不到她的手。
但是Saber並沒有因此而放開。她維持著坐姿睡覺,頭低得靠在自己的胸口。她告訴自己她並不介意這樣睡,她有以更尷尬的姿勢睡著過。
~
大部份的晚上,Saber都會夢到血腥的戰場,還有她手下士兵的屍體在她腳邊堆積成山。
在那天晚上,她什麼都沒有夢到。
~
隔天,愛麗絲菲爾並沒有好轉。就如她反復申明的,她並不感到痛苦,但是當她看著對方因為手指不聽使喚而花了十分鐘摸索自己的鈕釦,Saber很確定那是自聖杯戰爭開打以來最難以忍受的十分鐘。
「愛麗絲菲爾…」
「Saber,我能夠自己解決的。」
她這樣說,手指尷尬的絆在上衣的第一顆鈕釦的地方。
「真的,我沒事。」
Saber等待著,咬著自己臉頰內側。
在幾乎花上一個小時之後,愛麗絲菲爾最終自己穿好了衣服。
~
舞彌短暫的來此停留了一下,送來了一些物資。
都是些簡單的東西,包括愛麗絲菲爾需要的魔術道具以及同樣類型的物品。如果要Saber自己去拿這些東西的話,就只能將手無縛雞之力的愛麗絲菲爾獨自放在這裡。舞彌並沒有逗留很久,在設下防禦結界之後,她告訴愛麗絲菲爾,切嗣正在緊盯其他的Master所以不在,她們兩人依舊無事可做。
因為愛麗絲菲爾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她跟著Saber打掃,她們最後變成待在倉庫裡。Saber花了好幾個小時,只是看著愛麗絲菲爾探索舞彌設下的防禦結界。
她坐在倉庫又硬又冰的地板上,專心的看著愛麗絲菲爾。
閉著眼睛,坐在魔法陣之中,愛麗絲菲爾正在感受著Saber無法想像的事物。雖然她本身完全就是魔法的產物,但是她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對魔法有像愛麗絲菲爾那般的瞭解。
很奇怪的,Saber感覺像這樣看著愛麗絲菲爾幾乎是一件放鬆身心的事情。
她穩定的呼吸以及時不時顫抖的睫毛,都是那麼的吸引人。
而她只能從偶爾輕輕刷過她,留下一身雞皮疙瘩的刺痛感覺到愛麗絲菲爾正在控制著四周的魔力。她是如此的專注,到了Saber認定自己已經被遺忘的程度…直到愛麗絲菲爾終於睜開眼睛,轉身對她微笑。
在空氣中穿梭的電流消散了。
「今晚就到此為止吧?」
~
「愛麗絲菲爾…」
愛麗絲菲爾慢慢的放下她顫抖的雙手,不去看Saber的眼睛。
「我知道。Saber,可以請妳幫我換衣服嗎?」
「…當然。」
Saber快手快腳的解下愛麗絲菲爾的鈕釦...她花了將近一個小時都沒辦法解開任何一個。
在兩人視線相交的時候,愛麗絲菲爾對她笑了。
她看起來對自己有些失望,但是她臉上放心的表情依舊明顯。
Saber的手指在最後一顆鈕釦的地方卡住了。
與愛麗絲菲爾對上眼之後,眼神就很難移開。她清了清喉嚨,乾咳了幾聲。
「妳最近有和切嗣說過話嗎?」Saber問道,幾乎是對著愛麗絲菲爾腳邊的地板說話。
「當然有啊。為什麼要這樣問?妳有看到我們在一起的,不是嗎?」
Saber小心的將她的上衣卸下,很快的退開幾步,將它折疊起來。她感覺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聾。
「我不是那個意思。」
愛麗絲菲爾將剩下的衣服脫下,輕輕的嘆了口氣。
Saber並不想深究,但是,或許對愛麗絲菲爾虛弱的身體來說,衣服的重量也變成了負擔。
即使如此,愛麗絲菲爾還是站在那裡,等待著Saber替她換上睡袍。
在克制著不要盯著她的情況下,這變成了無比艱辛的事情。每一次觸碰她冷得不正常的肌膚,Saber都感覺自己像是要將愛麗絲菲爾碰壞了。
「不去談論不必要的事情,對他來說會比較輕鬆一點。Saber,妳不必避開視線的,妳早就把我整個人都看光了,不是嗎?」
「嗯,說的也是。」
她轉頭重新看著愛麗絲菲爾。
哪怕愛麗絲菲爾意識到了她的不自在,她仍舊什麼都沒說。
當她看著Saber替她整理睡袍的時候,她的微笑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Saber知道愛麗絲菲爾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觸碰她時的顫抖,也因此而感到罪惡。她根本不應該有這種感覺的。
她不知道看過了多少次自己的士兵們赤身露體,看見圓桌騎士們裸體的次數更是多到讓人不舒服的程度。這樣算下來,替愛麗絲菲爾衣服也不應該讓她感到困擾的。她和他們都是她的夥伴,時間上或許不同,但是情況並沒有改變。
當愛麗絲菲爾對她微笑的時候,她沒有理由感到心痛。
在她替愛麗絲菲爾將睡袍拉平之後,Saber很快的回頭開始折衣服。
「對他或許是比較輕鬆,但是妳呢?」
「對他比較輕鬆的話對我也會比較簡單些。原本我們就有在計劃要漸漸地減少見面的次數了。」
Saber停下動作。
「為什麼妳會想要這樣做?」
愛麗絲菲爾伸手拉著她的被單,直到Saber意識到她想做什麼,然後替她將被子掀開,讓她鑽進去。
「妳不想讓切嗣為妳哀悼,對吧。」
這不是個問句。
「我不希望任何人替我哀悼。」愛麗絲菲爾說道,聲音因為隔著枕頭而變得模糊。
「他給了我這麼多,我不希望我的謝禮就只有悲傷。」
「妳是他的妻子。如果他有情緒,而且不是我想像中那般冷血的話,他還是會為妳哀悼的。」
「我知道的,就算我想要他忘掉我,他也不可能就這樣遺忘的。」
「我也是。」
愛麗絲菲爾轉過身來。
「Saber?」
Saber在她旁邊坐下。愛麗絲菲爾的語氣讓她開口得容易一點。
「妳是我的朋友。當我的願望達成,當我拯救不列顛讓它不被摧毀的時候,我會想著妳。當我為我的國家而戰,妳的力量會指引我的劍。我發誓我不會忘記妳的,而切嗣也肯定不會。當他拯救這個世界的時候,他一定會在那個新世界看見妳的容顏。我想,那應該足夠讓他忘記傷痛。」
愛麗絲菲爾沉默著,她緋紅色的眼睛緊閉著,帶著濕潤。
「愛麗絲菲爾?我說錯話了嗎?」
她緩緩的嘆口氣。
「沒有。」
「假如說我的言辭有任何的不妥…」
「不、不是那樣。謝謝,我需要聽見這些話。」
Saber盯著愛麗絲菲爾看了一會,然後點點頭。
「妳想要我留下來嗎?」她靜靜的說道。
「如果不會麻煩的話。」
Saber跪了下來,然後調整成一個舒服點的姿勢。愛麗絲菲爾笑了,她的眼睛因為尚未擦去的淚水而濕潤著。在經過一番心理掙紮後,她終於伸手覆上愛麗絲菲爾的手,她的肌膚如屍體一般冰冷。
「妳身體不舒服。」
「我不介意。」
「妳會生病的。」
愛麗絲菲爾搖搖頭。
「沒有什麼能比這更糟了。」
「我再幫妳拿一條毯子吧。」
「拜託不要,蓋太多的話,我感覺就像是要窒息了一樣。」
「我不想要妳…」
「它們太重了,我早上的時候根本就爬不起來。如果我們遭到突襲而妳不在我身邊的話,我除了無助地卡在毯子下面之外,還能做什麼?」
「這不可能會發生的,如果有人突襲,我會在妳身邊。」Saber很確定的說著。
「世事難料,妳無法完全確定的。」
Saber將手鬆開。
「請原諒我的失禮…」
「Saber?」
Saber將她的外套脫下,掛在椅子上。她很溫柔的在愛麗絲菲爾身邊躺下,然後移動身體,盡可能的靠近。當Saber將她拉近懷裡讓她靠在胸前的時候,愛麗絲菲爾發出了細小的驚嘆聲。
Saber對於各種形式的掙扎都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愛麗絲菲爾只是靜靜的躺在她的懷中,放鬆身體,讓Saber將她抱得再緊一點。
在毯子之下,她還是能夠感覺到愛麗絲菲爾冰冷得不像人類的肌膚。
Saber注意著她身上最為冰冷的區域,給與那些地方更多的關心。她將手安置在愛麗絲菲爾的手上,繼續將兩個人的身體拉近,直到她的膝蓋碰到愛麗絲菲爾大腿。
她們相對無語,Saber直直的盯著愛麗絲菲爾身後的牆壁,直到對方的呼吸變得平穩而緩慢,直到她確定對方已經睡著了。然後,她退後了一些,以便觀察她的睡顏。
愛麗絲菲爾睡覺的時候完全沒有在動。如果兩人的身體不是如此靠近,Saber甚至無法確定對方是不是有在呼吸。
看著愛麗絲菲爾空白的表情,Saber幾乎無法憶起她的笑顏,她看起來就像人偶一樣。
Saber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誰,她知道她是為了聖杯戰爭而生。就算如此,當她看著對方靜止而無聲無息的模樣,她還是無法相信她只是冰冷的聖杯之器。她還是愛麗絲菲爾。
看著熟睡的愛麗絲菲爾,Saber頭一次讓自己考慮著,在這個時代,是否有事物值得她忍受一路來的苦難。
與聖杯全然無關的事物。
在夜深人靜之時,將她緊緊擁在懷裡的事物。
照理來說,在她達成她的願望之時,就會逝去的事物。
~
「Saber,我沒事。而且,待在這裡感覺還挺不錯的…在這樣的地方控制魔力會比較簡單。」
Saber晾在腿邊的手握成了拳頭。
倉庫相當的狹小,比起主屋更是相當的不通風。因為愛麗絲菲爾設下的,現在正在發光的魔法陣,這裡也比主屋要溫暖得多。
看著愛麗絲菲爾無助的躺在她面前,Saber感覺胃裡有塊大石頭。
到現在為止已經有三個Servent戰死了,三個。她無法想像到最後,愛麗絲菲爾會變成什麼樣子。
「切嗣說他會在天亮的時候來這裡一趟。在他來之前,她還是留在原地比較好。」舞彌說。
愛麗絲菲爾艱難的起身,試著調整到坐姿。她的手撐著地面,身體似乎不知道該往哪擺。
「舞彌,謝謝妳。我想我們暫時沒事了。」
當Saber和舞彌對上視線時,她對她點了點頭。舞彌點頭回應,然後就輕輕的關上倉庫門,離開了。
「我知道這一天會來的,但是…如果能夠再撐久一點就好了。」
愛麗絲菲爾重新躺了下來。
「我知道我撐了那麼久就應該偷笑了,完全不應該再奢求,但是…」
「妳不應該承受這麼多的負擔。」
愛麗絲菲爾搖搖頭。
「妳錯了。我不應該得到切嗣的愛。這痛苦才是我存在的意義。」
「愛麗絲菲爾…」
愛麗絲菲爾的笑容無比真摰。
「他沒有義務去愛我。他不需要對我那麼的溫柔,將他不為人知的那一面展現給我。他大可利用我,然後到此為止。他大可履行他對艾茵茲貝倫的義務,然後拿錢走人。但是他沒有…」
「那也不代表你就要為他犧牲啊!」
「Saber,我終究還是會死的。」
當她說出口的時候,阿爾托莉亞震了一下。
「是啊,不管切嗣做了什麼,當我吸收了一定數量的英靈的時候,我就會化身為許願機,成全勝者的祈願。到時候,我的身體狀況就完全不重要了。」
Saber的聲音低沉,語氣比她自己所想的還要嚴厲許多。
「那這一切對妳又有什麼意義?」
「原本我是不應該擁有所謂的意志,但是它卻出現了。這是切嗣給我最好的禮物。我會背負著他的思念,而當我履行義務成為聖杯之器的時候,我希望我的意志足以讓我完全他的願望。」
Saber陷入了沉默。在黑暗中,魔法陣散發的陣陣藍光在她們的臉龐蓋上陰影。與她的身體情況無關,在那神奇的光芒的照射下,Saber覺得愛麗絲菲爾是前所未有的堅強。
「有些人認為,為了他人而犧牲自己是件愚蠢的事情。」
「如果Rider是對的話,那我們就都是傻子了。」
愛麗絲菲爾說著,而Saber努力的擠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當她看著那名人造人的時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痛又回到了她的胸口。
最後,她還是說了。
「我想幫妳。」
愛麗絲菲爾給了她一個悲傷的笑容。
「妳幫不了我的。」
「妳還沒聽我想說什麼。」
「我已經知道了,而我沒辦法要求妳這樣做。」
在她伸手握住愛麗絲菲爾的手臂之前,Saber確定她有在看著自己。低頭盯著她的手,愛麗絲菲爾的眼睫毛輕輕顫抖著。臉上依舊掛著微笑,一顆淚珠從她的臉頰滑下。
「我不值得妳這樣做。妳只是個Servent,為了聖杯戰爭而生的工具。妳沒有必要對我忠誠,我甚至不是妳的Master。」
「我也不是個正規的英靈啊。我們都只是聖杯戰爭的道具。某種程度上,我們都不該在這裡。這樣說的話,我們或許很適合對方也說不定。兩個傻子,並肩而戰。」
當Saber終於有勇氣伸手觸碰愛麗斯菲爾的臉頰時,她的公主迎合了她的動作。
她預期自己的手會抖得厲害,但是在她下定決心的時候,那份緊張似乎也跟著消失了。
當她俯在愛麗絲菲爾身上,兩人近在咫尺的時候,那感覺自然得可怕。
「請不要誤會…如果妳是切嗣的話,我是不會這樣做的。」
「那…為什麼?」
愛麗絲菲爾輕聲細語,有些破音。她將自己的手放在Saber的手裡。
「Saber,我不值得妳這樣做。」
Saber繼續前傾,將手肘安在愛麗絲菲爾的臉邊。
她們是如此的靠近,如果她想要數愛麗絲菲爾的眼睫毛的話,她絕對數得出來。
她可以看見她放大的瞳孔以及縮小的緋紅,她可以感覺到她的呼吸掠過唇邊。
一瞬間,她迷失在自己的思緒之中。除了自己不正當的私心之外,她不知道還有什麼驅使著她這樣做。她只在乎在她身下的愛麗絲菲爾的溫度,還有那雙與她對視著,寬闊得讓她擔心自己是否會就這樣掉進去的雙眼。
她用姆指輕輕的擦去愛麗絲菲爾的眼淚,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帶出沉思。
「妳的願望是看見切嗣夢想成真…」
Saber說著,愛麗絲菲爾小口微張,欲言又止。
「如果我沒辦法救妳,如果我沒辦法保護妳,至少,身為妳的騎士,我會帶著妳走,讓妳親眼看見妳的夢想成真。」
愛麗絲菲爾點點頭,對Saber來說,這給了自己足夠的勇氣去吻上她的唇。
魔法陣的藍光充斥了她們的視線。僅靠著這一點點的接觸,Saber就感覺到了一股魔力從她的核心湧出,很快的,另一股較為弱小的魔力便從愛麗絲菲爾那邊傳來。那光芒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到Saber感覺它帶來了充斥她全身的溫暖。伴隨著她震耳欲聾的心跳以及愛麗絲菲爾柔軟而渴求的唇,那股暖意不停的增長,幾乎將她們兩人吞沒。
終於,她氣喘噓噓的退開。她與愛麗絲菲爾十指相扣,然後親吻了她的手背。
「請原諒我,我的公主。我必須承認我早有預謀,希望妳不會因此而看輕我。」
愛麗絲菲爾笑了,淚水從她臉頰滑下。當她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微弱。
「怎麼會呢,我勇敢的騎士。這樣看來,妳和我的共通點遠遠不止是傻氣而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