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cyber2000 于 2015-3-25 02:31 编辑
谢谢有位我加分或者默默关注阅读的童鞋们www
更新得有点慢实在是不好意思 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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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你哭泣的样子......好难看......』
那个冬天，怀里的女子轻轻勾起凄美的微笑，抬高颤抖的指稍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在雪白的肌肤留下触目的腥红。而她却只能抓过沾满鲜血的手掌，搂紧渐渐失去生命气息的身躯泣不成声。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张愈见苍白的脸庞绽开最美丽的笑靥时亦撂下最后一句话，每个字都宛如锋锐的利刃，在心中划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她以为，这是一扇永远都没有钥匙的记忆门扉。
直至这一刻。
“原来......原来是你......”
卷入记忆浪潮的紫渊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眼里的惊愕渐渐转成浓烈的悲愤。把一切看在眼里的莫子堂弯起眼角，笑得诡谲。
“很意外对吧？没想到能在有生之年知道谁是凶手？那你应该很感谢我把真相说出来才是。”
闻言，她不自觉地捏紧双拳，十指深陷掌心，攥得指节发白。
“ 你看起来很生气呢，因为我杀了你的搭档？不过你也不能怪我，要是当时你选择视而不见的话，她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蓦地， 几乎把理智燃烧殆尽的复仇之炎被莫子堂的一句话给浇熄，她愣怔地站在原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要是......选择视而不见的话......
原来，那抹笑靥，那句话语，早已仿似一个永恒的诅咒，刻在不为人知的最深处......
原来，她所逃避的，并不是记忆里的伤痛......
而是......
早已牢牢攀缠于心坎的荆棘——悔恨。
“当我把刀子一下一下地捅进她的腹部时，鲜血溅得我满手都是，她眼里的绝望简直是人类最美妙的表情。”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掌，仿佛掌上沾满猩红刺目的血液，仿佛把刀子捅进挚友腹部的凶手不是莫子堂。
而是......
自己。
“你知道吗，为了避免你的穷追不舍搞砸一切，我决定临时改变计划，和你玩个小游戏，先是要求于老大放出风声把你引到小木屋，再故意制造日历簿留下计划图的假象，让你以为我的目标还是‘沙漠之星’。”
说到这里，莫子堂忽然敛起笑容，神情变得阴暗可怕。
“结果你还是没有吸取教训，选择了自取灭亡的道路，既然如此，就让我把你送到你的搭档身边，好好团聚吧！”
这时，原本顶在奕翎太阳穴的枪口倏然离开，转而指向前方。
“赫警官！”
就在莫子堂压下扳机的瞬间，奕翎猛地挥起受伤的右臂，及时撞上他的前臂，也撞歪了枪管轴心线。
奕翎的叫唤与射偏的枪声同时闯进紫渊的耳膜，唤回了飘远的神智。她立即拔出配枪往露出破绽的莫子堂开了一枪，子弹准确无误地击中右肩。随着他双手一松，臂弯里的奕翎也跟着失去支撑，左大腿上的枪伤导致她一时重心不稳而跌在地上。
眼看莫子堂已完全失去掩护，紫渊毫不犹豫地往他的腹部补上两枪，使他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不支倒地。她并没有因此收起配枪，反而朝着在地上微微抽搐的弑友仇人慢步接近，以俯视的姿态停在他身边，把枪口对准他的头部。
“开......开枪......吧......”
奄奄一息的男人勉强挤出一抹蔑笑，赤红的血液不断从腹部的创口流落地面，染红了石灰地板。似乎要如他所愿，那双没有任何情感的琥珀忽地蒙上寒霜，贴在扳机上的指腹也开始发力，一点一点地压下。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云霄，最终没入于深红如血的落霞残阳。在礁岩上停歇的鸟儿纷纷抬头晃脑，仿佛能够听懂从远处传来的回响为复仇划下了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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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三天里，她二度失去意识。
醒过来时，她看见一整片暗乎乎的天花板，天花板上嵌了灯管，一根没有任何光亮的灯管。接着，恢复运作的脑袋忽然闪过晕过去前所看到的最后一幕——紫渊压下扳机的情景，她倏地瞪大眼睛，急急起身。
呜——
因动作过大而引发的剧痛提醒了她右臂有枪伤，她及时咽下差点溢出的呜咽，化成一股浓重的鼻息，含泪捂住右臂的伤口。等到疼痛稍减，她抬头环视四周，发现房里的摆设和医院里的独立病房无分别，不外乎电视、植物、圆桌、椅子以及——
沙发上熟睡的女子。
适逢今晚是满月，浑圆的月亮就像一颗皓白的珍珠，透着比平日明亮耀眼却不失柔和淡雅的月光，穿过微启的窗口，洒落于沙发上的女子。倚靠着沙发的女子双目紧闭，绝丽的五官已卸下平日的淡漠严谨，恢复从不为人所知的恬静自然。
这看似普通的一幕，已让澄澈的黑曜石再也无法挪开分毫。
似乎着了魔般，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赤裸的双足轻轻踩着冰凉的瓷砖地板，一瘸一拐地来到沙发前，眼皮下的黑眸肆无忌惮地在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容颜上打转，看得怔愣。
她不禁暗暗赞叹，即使那雪白柔嫩的脸颊贴着纱布，也全然不影响这摄人心魄的魅力。
蓦地，那双细长好看的柳眉紧紧颦蹙，紧闭的眼帘睫毛轻颤，原本安静平稳的睡容蒙上淡淡的痛苦与悲伤。
或许是梦见了离世的搭档吧......
如此想着，她下意识弯身探出指尖，想要抚平额间的褶皱。然而当指稍来到离眉间仅有一公分的上方，她猛然惊觉这是一个荒谬之极的念头，慌忙遏止差点铸成大错的举动。
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弄醒了这家伙，绝对会被当成变——
变态？！
从脑袋冒出的两个字造成了思维上极短暂的当机，可她却无法否认把这两个字套在这些举动上是有多完美贴切......意识到自己竟然做出如此羞愧难当的事，她侧开微霞的脸，为自己的失常安上‘欣赏美丽的事物并无错’的理由，把一切都合理化。
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羞愧，该死的视线却又不争气地飘到那张丽容上，她恨不得能自扇几巴掌，好让脑袋清醒清醒......
但是......仔细想想，自己会这么难以自控地注视她，全然因为那只有入眠后才会展现出来的真正一面——没有任何修饰，亦没有任何掩饰，一个御下所有面具的女人，前所未见的赫警官。
晚风掠过，引起阵阵凉意，她绕过沙发想要关上开启的窗口，却因为脚底传来异常的感觉而停下动作。捡起踩到的物体，她发现那是一个敞开的暗黑色皮夹，放照片的位置夹着一张两个穿着巡警制服的女子互相勾肩搭背的合照。
照片里，左边的女子笑靥如花，宛如春天里的阳光般温暖明媚。虽然清爽干练的斜刘海直短发与铺撒在沙发上的飘逸长发截然不同，但是她可以肯定，照片中青涩开朗的女子便是身边的赫警官。
她不禁讶然，原来总是不拘言笑，冷漠沉着的赫警官曾经笑得如此灿烂......
难道......
蓦然忆起和莫子堂对峙的情形，她还记得当紫渊听了莫子堂的一席话时，那双悲愤满溢的琥珀色眼眸忽然失去焦点，瞳里的空洞渐渐被愧疚所填满，像是失了魂般凝望着自身的双掌。
......是因为自责而导致性格剧变？
望着皮夹里的照片，直觉告诉她右边那个同样是清爽短发，长得眉清目秀的女子大概就是紫渊的搭档。以拍照的姿势和把照片随身携带来揣测，她俩不仅是搭档，还可能是关系匪浅的挚友。
“看够了没？”
忽地，冷而不愠的嗓音从身旁传来，吓得奕翎一阵张皇失措。她挺着僵硬的背脊缓缓转过身，视线对上肘撑扶手，手背托腮，神情似怒非怒的紫渊，唯有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自然不慌。
“啊，你醒来了！”
然而当尾音落下，她有了想从窗口一跃而下的冲动，如此多此一举的回答方式和莫名偏高的音调，再加上非常完美的机械式笑容，根本是把‘我被抓包’这四个字刻在额头吧！
慢着......她的意思是指皮夹里的照片吧......
以为被戳破暗暗欣赏丽容的奕翎意识到原来是表错情，便立即平复有点僵的唇角，换上理直气壮的态度，递出手中的皮夹。
“在地上捡到的时候已经是敞开的，别以为我故意窥视你的隐私。”
紫渊起身接过已经阖好的暗黑色皮夹，越过奕翎走到窗前，沉默不语。她远眺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而她凝视窗前那抹暗淡的背影，房内的静谧使壁钟秒针跳动的声音变得清晰无比，重复有序的‘嗒嗒’声让人误以为流逝的时间已有世纪之久。
“莫子堂......在拘留病房吧。”
终于，一道略显迟疑的声音打破沉默，听似问句却没有丝毫该有的口吻。她坚信，失去意识前所看到的那一枪并没有打在莫子堂的头颅，而是旁边的水泥地。
窗前的背影依旧纹风不动，直至清凉的晚风轻轻卷动披散于肩背的茶色秀发，一声幽幽的叹息才随风卷入房内。
“他死了。”
简短的三个字，宛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奕翎的心口上。
“你杀了他？！”
明显上扬的语调彻底地诠释了她的惊愕，紫渊并没有因此转过身，依旧保持背对的姿势。
“算是吧，他因为腹部的枪伤而失血过多，送院不治。”
“......所以说，那一枪并没有打在他的脑袋上。”
奕翎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话。她不禁暗暗庆幸，所坚信的结局得到了证实。倘若那颗子弹真的贯穿了莫子堂的脑袋，紫渊便不再是个执法者，而是为了复仇而选择被仇恨蒙蔽理智，致无还击之力的莫子堂于死地的杀人犯。
“看，庭院的榕树已经枯萎了。”
默然良久的女子倏然说话，完全偏离的内容让奕翎一时反应不过来。
“枯死的榕树，再也无法像以往那般绿叶茂盛。”
晚风持续吹动缕缕发丝，沐浴于月光中的背影莫名变得苍凉，略显低沉的嗓音透着淡淡的悲凉。那瞬间，奕翎终于顿悟话中之意，也想起了失去意识前所看到的情景。当时，她无法看见被刘海遮敞的灵魂之窗洋溢着些什么，她只能看见刘海下绷得死紧的唇线，和那瑟瑟发抖的手。
这家伙，究竟......
瘸着腿走到窗前，她站在紫渊身旁，看着那棵光秃无叶的榕树。
“我想，不久之后便会有新生树木的出现来替代枯萎榕树的位置吧。”
那双独一无二的琥珀蓦然微睁，转而看向身边的人儿，亦同时对上光亮无垢的黑曜石。然而琥珀的主人仅是轻轻勾动唇角，便把视线投向黑夜中的皎洁。
那晚，她俩在静默中结束对话，两颗心已悄悄地起了细微的变化。
待续......
ps ： 其实莫子堂只是带出故事的一个踏脚石，所以他的案件才会那么快结束 {:4_350:}
然后......我不小心把奕翎塑造成变态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