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_3.久違的世界

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感受到一切的感官，先是大腦慢慢的有了運轉，好像花了不少天，才慢慢地想起，自己究竟是在什麼地方。

然後，想起了那個紫髮的身影。

所有的記憶隨著那個開關的開啟，運轉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奇特的相識，短短的相知，深刻的相依，甚至到最後的確認心意。

從慢，到快。

指尖開始有了反應，感受到粗糙的質感，像是樹皮，又有點不像是。應該是樹木的裡部吧。

神秘的質感，從來沒有接觸過的記憶，正在慢慢產生。

直到整個雙臂都有知覺後，試著做出一些握拳，放鬆等等基本的動作，感官似乎有了新的改變。

是在一個充滿氣流的空間。

雙眼還沒有辦法睜開，只能用手去探索著。

整個身體在那空氣中浮沉著，腳踝邊有像是長毛一般的舒適感一次次掃過，有些癢，但不討厭。

在記不清幾次讀著秒嘗試瞭解自己清醒了多少時間，又一次次的忘記了自己計算的秒數中，眼睛終於睜了開來。

是在一個充滿著藍光氣漩的空間中。

明明記得自己在失去意識前是躺在樹幹中的，怎麼會在這無邊無際的汪洋？

太多的不能理解讓自己慢慢恢復運轉的腦袋有些超量運轉，索性又閉上了眼。

耳朵因為眼睛的閉起更加的靈敏，除了氣流以外似乎已經可以聽外外頭的聲音。兩個女人在交談著，一個男人大吼著，三個孩子笑鬧著......

突然，空間開始劇烈的碰撞，繪里睜開了眼睛，氣流混亂中不停衝撞著自己的身體，悶哼一聲，久違的第一次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越晃越劇烈的狀況下，空間已經開始在撕扯，樹皮的質感映入眼中，原來自己確實是在樹木之中的，只是不知道為何產生的藍色空氣孕育著自己的重生。

就像是嬰孩在母親的羊水中徜徉一樣。

隨後，一到刺眼的光線就從崩裂的樹幹中投射了進來，繪里久在黑暗中的雙眼禁不起這一閃，頓時眼前發黑，昏了過去。

-------

「妮可老狐狸！！」突然從樹叢中閃出來的紅色丫頭讓黑髮狐仙噴了一身的茶水。

「我說過不准那樣叫我！！」

「那不是重點啦！」真姬焦急的拉著狐仙的手臂，神色慌亂又興奮：「繪里壞叔叔好像要出來了！」

「什麼！？」放下茶杯，伸出纖細的指頭在指節處靈活輕點著，居然真的已經五百年了。

刷的一聲，潔白的絨衣隨風舞動，九條長尾迎風而起，儘管尚未幻化為真身，但那身型美的就像隻優雅不迫的美狐。

「妮可老狐狸你又偷跑！」小真姬不甘示弱，直起直追，和狐仙不同的是，因為天生帶著紅髮的基因，尾巴的毛色奇異的帶著一叢棕紅，舞在空中像是熊熊烈焰。

一白一紅的身影在樹林間穿梭格外醒目，狐仙似乎沒有要等待小狐狸的意思，比起這個，她當然更焦急那個第一次使用大型咒術拯救的人類。

就像開寶箱一樣呢。

狐仙在心中下了定論。

嘟的一聲踩上草皮的同時，身後的真姬也踏上了土地，只是落下的時機還是沒有狐仙熟練，發出的較大的落地聲響。

狐仙轉頭對小真姬微笑：「還不錯了，不過掉下來的聲音像是大象踩在地面上一樣。」

真跡扁著嘴撇過頭，指尖捲著自己的髮尾當作沒有聽到。

是說，這棵樹可列的真美呢...

攔腰斷裂的上半部直直的倒向西方，殘餘的樹幹因為靈氣的衝擊向周圍彎曲成了奇異的開花狀，而那個好看的女人，正緊閉著雙眼，躺臥在花心上。

瓷白的膚色在陽光的照映下閃閃發亮，像是觸摸一下就會破碎開來一般。

骨節分明的四肢比例勻稱修長，指甲已經長成了妖族特色的尖爪，左手掌心的十字疤痕像是閃著亮光。

整個人就像是在靈氣中重生一樣。

走上前，將那女人的身軀扶起，果不其然，延伸出的是金色的長尾。

狐仙苦笑，在這個金狐被抹黑到一個極致的時代，這樣罕見的極美金尾真不知道是幸還不幸啊。

另一點倒是讓狐仙比較訝異，這個人類女孩，加上自己給予的白尾，一共有六條尾巴。

「真是神奇......」

居然世界上有這種，明明不是牛鬼蛇神的族類，卻能夠和靈氣共處的這麼好的人存在。五百年的靜養竟然完完整整的吸收成長了。

「一條白尾，五條金尾，繪里壞叔叔也太厲害了吧！」真姬看看自己的三條狐尾，驚訝的輕呼著。

「哎，天資在個人啊。沒準這女人有厲害的妖族血統也說不定。」狐仙聳聳肩，取出袖口的銀針扎在繪里的背部，過沒多久，人就醒了過來。

「繪里壞叔叔！」小真姬張開雙臂，熱情的擁抱著繪里的重生。

「你是...真姬！」繪里愣神了兩秒，記憶馬上清晰了起來：「天啊長得真大！我都有點認不出來了！」

「記憶還蠻清楚的，看來是沒睡壞腦袋。」

狐仙看著兩叔姪的互動，坐在繪里原本躺臥的地方，擺動雙腿一邊調笑著。

「你是...狐仙大人！感謝救命之恩。」繪里原本要下跪，卻是被狐仙更早一步拉起。

「不必了。」

擺擺手，表示不必多禮，反正其實自己也沒有把握自己真的能成功，一切只能說繪里自己命不該絕吧。

「那個...請問...」

「是要問希吧。」妮可看著繪里一瞬間從精明樣變成驚嚇樣，想笑卻又沒有心情笑。畢竟，發生了那樣連自己都想不到的事，到現在都......

「是...請問狐仙大人，知道希在哪裡嗎？」

看到狐仙的眉頭緊鎖，繪里的身體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這五百年一定出事了。

狐仙沒有應答，只是一直走著。繪里的腳還並不是很能使力，只能由真姬攙扶著慢慢往前。小真姬看看繪里，明明有很多想要說的，想要聊的，卻覺得這時間似乎只適合沈默。

走了一個鐘頭左右，繪里的體力幾乎是到了盡頭，狐仙才停了下來。

眼前，是一片幅員廣闊的

蒼涼。

「妳可以，冷靜聽我說一個故事嗎？」

狐仙轉過頭，冷冽憤怒的眼神勾住繪里的雙眼。

繪里沒有遲疑，冷靜的點頭，只是真姬知道，繪里的雙手拳頭攢的老緊。

果然，還是緊張的。

「三百年前，這裏有一間狐仙廟。許多人民都會上山參拜，甚至是定居在狐仙廟附近，日子久了，漸漸成為了一座城邦。

其中，有一位長年不曾變老的巫女，幾百年來一直守護著這座狐仙廟，為善男信女與狐仙做溝通的橋樑，替村人治病，解惑，深受著村民的敬愛。

一天，城外來了一群自稱為“神的代言人”的道士們。他們進到城鎮中，慫恿著村民相信狐仙是一種害人的妖孽，並且施展小把戲，讓村人信以為真。

被欺騙的村民，開始跟著道士們反抗狐仙廟，這時的狐仙正好在外地修行，憐憫著村民們的無知，巫女並沒有對他們使用法術的制裁，只是用嚴厲的言語和道士對峙。

誰知道士們表面上說要主持公道，暗地卻直接放火燒廟，當巫女發現時整座廟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堅守著和狐仙約定的巫女，在疏散了還在廟中的村民後，自己就回到了平時書寫經文的桌案邊，提起筆寫著，寫著，和整座狐仙廟一起消失在熊熊大火中。」

淚水無法抑制的湧出，想哭，想喊著對方的名字，胸口卻悶的發不出一點聲音。

希...妳總是說我不顧著自己，那麼妳呢？

就這樣葬身在火海中，是多麽煎熬的折磨，又是多麽漫長的痛苦？

「...那麼現在希呢？她在哪？」

如果希已經不在這世界上，那自己就一點活著的意義都沒有了。

「那些道士的首領，在一片火海中下了一道咒語，將希的輪迴禁錮在他們的世家中，說是要收服魔女的靈魂。

在我回來以後，發現這一切，大怒之下，罩下了最惡毒的咒術詛咒了他們的氏族。

但因為希的詛咒已經被啟動，若是直接毀滅掉他們，希的魂魄也會灰飛湮滅，所以我只讓他們家破人亡、家道中落。

自從那一次血洗以後他們氏族就下了防護陣，讓我再也找不到他們。」

狐仙走到因為受到太大的震驚而跪坐在地的繪里身邊，蹲下身與之平視。

「去把希救出來吧，我想這是妳的任務，不要辜負她的等待。」

-------

根據狐仙妮可的說法，每當希離開輪迴，誕生在世上的時候，都會有一個徵兆。

「啊！」

一陣突如其來的疼痛讓走在妮可和真姬身後的繪里雙膝跪地，兩手拼命按住痛的快要爆炸的腦袋。

「怎麼了！」真姬趕緊蹲下來詢問。

「不知道...突然...」咬緊的牙關艱難的吐出語句，儘管漸漸習慣妖族的身體，各種生理上的敏捷，攻擊，身法，抗打技能皆得到了極大的成長，卻沒有辦法遏止住這痛苦。

要是還是身為人身的繪里，大概會直接昏死過去。

「徵兆。」妮可輕聲說著。

「是徵兆，希重生了。」

「為什麼...？」捂著頭的繪里一聽到是和希有關，馬上顧不得疼痛的豎起耳朵。

「妖族本身就是對靈和氣味的反應很靈敏，新生兒剛來到世界上，都會帶著最純正的靈氣，其實仔細去體會多少都可以感覺到。

但是因為妳和希的牽絆太過深厚，所以她的靈對妳的影響也相對大幅提高。

怎麼說呢，很恭喜妳，這表示希的淺意識還是沒有忘記妳歐。」

「那我現在就去找她！」

「欸等等啊！」一把揣回了準備奪門而出的繪里，「等等急什麼，就算她現在出生也只是個小奶娃妳是要找個頭？」

劈裡啪啦的，妮可從書架上丟了好幾套書下來，疊起來的高度完全淹沒了繪里的視線。

「不是我要說，妳現在這個樣子連點基本妖術都不會，現在就算讓妳找到了，也只是給那些妖言惑眾的道士送個金花瓶而已，拿了我的尾巴就別給我丟臉！」

一頓訓話讓繪里和真姬都安靜了下來，乖乖翻開書本唸書。

五年練完了身法；

十年練完了妖術；

十六年時，繪里幾乎可以和狐妖打成平手。

儘管直嚷著繪里就是個人生勝利組的大妖怪，練什麼東西時間都可以減一個零，但真姬還是看得出來妮可老狐狸是很開心的。

畢竟收到了一個曠世奇才來當自己的弟子，光是說說就覺得得意。

在繪里第三萬次問狐仙可不可以去找希時，妮可終於點頭答應了。

「希現在的氣息是在一座群列的島國上，有一隻叫做亞里沙的小狐妖似乎也在那裏，妳幫我把她也帶回來吧。同樣也是被人類所敵視的金狐，我實在是有點擔心。」

「沒問題。」

純白的毬衣，蓬鬆柔軟的像是木棉吐出的芬芳。

外衣兩袖有著精細的火型刺繡，映照在黑的發藍的衣物上更加烈火熊熊。

希，等我，我回來了。

謝謝大家不嫌棄的等待誒哩終於帥氣又美麗的出現啦

這邊想請教大家一個問題，

因為狼狼大部份時間使用繁體字，

請問這樣會不會讓習慣看簡體字的朋友覺得閱讀困難呢？

（在煩惱要不要改成簡體字方便大家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