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11月13日,凌晨00时26分。
时间已经是深夜,但为时雨进行修复工作的工人们仍旧没有停下,继续在港口工作着。在昼战中擦伤的时雨,在工人们的努力下逐渐地开始被修复。
“稍微有些……失望呢……”时雨坐在离船体不远处的岸边,抱着膝盖,头埋在腿间:“虽然不太可能,还是想跟着夕立……”
在吴军港呆了一个月的白露级姐妹,最后还是编入了不同的队伍。
“夕立……”
是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呢?
明知是迟早会要分别的时候,却在那时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那个狂放的身影。
“夕立……呜!”时雨喃喃念着那个名字时,心脏忽然一抽,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时雨的表情都扭曲了。还好工人们都专心于修整工作上,并没有注意到时雨的异常。
“怎么忽然就……呜……”
时雨紧紧地捂住胸口,胸口通过剧烈的起伏为她获取能够暂时缓解疼痛的氧气。数秒后,胸口的疼痛感终于消失,时雨松了口气,心底却又浮起一阵沉重。
“这股感觉,又是怎么回事……”抬起头,时雨不自觉地望向她所想象的夕立所在的方向,心中的沉重感加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好难受的感觉……要是夕立在的话……”
“时雨!”舰长急促的脚步声快速地靠近着,灯光下的他的表情十分严肃,以及,那份伪装得几乎没有破绽的悲痛:“刚刚得到的消息——”
眼前闪过在吴军港一个月的回忆,时雨一个趔趄,再次低声念出了那个名字:“夕立……”
舰长错愕地愣在原地,被打断的消息没有继续下去:“时雨……你知道夕立沉没了的事了吗?”
1943年8月6日,维拉湾海战。
1944年6月19日,菲律宾海战。
1944年10月25日,苏里高海战。
“夕立……不要……”
“我不想沉没……”
“感觉怎么样,时雨?”从回忆的梦中醒来后,看到的是戴着工作面具的明石:“你已经变了不少了哟!”
只是在改造渠里睡了一觉的时间,虽然无法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但充满力量的身体告诉她此时的她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刚改造完是会有不适应的,多活动一下应该就好了。”见时雨没有回复自己,明石也不在乎,自顾自地等着玻璃罩打开以便让时雨能够坐起身来。
“明石姐……夕立呢?”
“在旁边那个改造渠里哦,应该是还没有改造完。”明石正想带着时雨过去,在几声敲门声后走进来的翔电拍了拍跟在身后的响:“明石,这边也准备开始了吧。”
“好的,那么这里就麻烦你了,时雨。”答应了翔电的明石急急忙忙地离开,临走时冲时雨抱歉地一笑。
目送着明石消失在顺手带上的门外,时雨翻身站好,稍微花了点时间适应了一下改造后的身体,便是轻轻地向着夕立的改造渠走去。
在刚才的梦中所回想起的回忆是时雨一直一来刻意回避的痛苦。她将头抵在玻璃罩上,闭着眼回想着被自己“遗忘”的一幕画面。
“夕立……”
每次濒临沉没前,总是会浮现在脑中的画面。
“我不想……”
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一头渐变色的头发的少女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的倔强的身影。
“不想沉没poi……”喃喃的声音从玻璃罩内传出,时雨一惊,睁开眼看到的是说着梦话的夕立:“在这里沉没的话……会让……担心的poi……”
时雨后退几步。
与初见时无异的外貌。
“poi……”感应到参加改造的人已经醒来,玻璃罩自动地打开,夕立有些摇晃地起身,还未完全清晰的视野中现出时雨模糊的身影:“时雨也在这里吗poi……”
与那幅画面无异的外貌。
胸前的衣服被用力地攥紧,时雨也没办法压住心里汹涌腾起的感情。
“我们一起去找提督吧时雨——”
连口癖都被堵回了嘴里,夕立被突如其来的动作狠狠地压在了墙上。喷到脸上的是急促而炙热的呼吸,以及嘴唇上从未体会过的温暖。
然后缓缓分开。
“时雨……时雨你等等poi!”
“时雨?你怎么了,这么急?”打开门,等在外面的是气喘吁吁的时雨。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扶桑也还是急忙将时雨让了进来。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时雨,可以告诉我吗?”扶桑替时雨整理好有些乱的发型,不成想却被时雨顺势抱住,将脸埋在自己怀里。
“扶桑姐……我做了……对不起夕立的事……”
时雨就这样畏罪潜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