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终于退烧了,虽然还是咳咳咳www明天要滚去上课,要不然会被骂的w
这几章是过渡用吧w然后就进入刻画海鸟的时期了,不过还是以先辈为主角一定是因为我偏心(喂
写到后面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宫崎骏老师的电影......莫名想要骑着龙飞一次(做梦
那么,接下来要非常唐突地从校园生活转到逃学冒险系列了(..............................
不知道这样的先辈会不会太行动派(。
说起来,果皇的笑容总是闪闪发光的呢w
那么先辈的,则有些难以不去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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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如果有一个名字能承载消缺的回忆。
冬季过剩的积雪铺着天光过分的苍白,真姬翅膀卷起的风将树梢上的霜扫下。看似纷乱但是却没有任何可以称作凌乱事物的世界。偶尔凛会很嫌弃因为融化而挂在自己身上的露水,在雪地里打过滚,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后就跑到真姬身边求烘干。
如果绘里在的话,大概会更加兴奋吧?
自己所行走着的,无边无际的画廊里点亮着昏暗的马灯。四周尽是些震撼人心而死板的艺术。路的前方有人与她擦肩而过,回头想要认清时对方已经消失于上一秒还没反应过来的记忆之中。
所在的地方仍然只有自己而已。倒不如说,真相就是这个地方只有她。
不知道是何时靠在小鸟肩膀睡着了。矢泽妮可揉着眼睛想要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还靠着花阳,抱着字典睡得很好的样子,犹豫再三她只是叹了口气继续维持醒来时的姿势。
远方是不知何时被卷进玩闹里的海未和穗乃果。似乎是在玩雪球。海未本来就不是喜欢玩闹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妮可也不太清楚,大概又是被穗乃果和凛逗弄了一番后卷进去的吧?
至于那边喊着意味不明玩得最欢乐的真姬?反正那孩子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被牵着鼻子走就是了。
打了个哈欠。妮可发现如果不是被花阳当做靠垫的话大概自己才是最欢脱的一个。
不过到底为什么会靠在小鸟身上啊?
“啾?这个小鸟也不是很清楚啾......”这样问那只翼手龙的时候对方无辜地看着自己说。
“......你不是一直都醒着的么?”
“好像是妮可站着站着就开始打瞌睡然后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走过来的小鸟就被穗乃果拽着当做是床垫了。”
“.......”
这种没有前因后果的故事超级让人想吐槽的啊。
“不过看上去妮可睡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啾。”
“算是吧。总之谢谢了.......”
到底是不是睡得很好,说实在矢泽妮可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过。
“啊对了,听说海未最近去找妮可玩了啾?”
跟海未不同的性格,在适当的时候从来不拐弯抹角,跟小鸟谈话让妮可感觉舒服了许多。
“恩,是这样没错。”
“说了些什么呢啾?”
完全一发直球。妮可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随即她思索起海未是否有刻意叮嘱自己不要跟别人说那天所讨论的事情,现在自己跟小鸟说起会觉得奇怪和不恰当吗?但是沉默了几秒发现根本就没有答案。她对极东龙的了解仅仅是停留在闷骚的定义上,那些繁琐的事情想必还是交给那当事人处理比较好。
那么,为了不让这件事一拖再拖直到被忘记,妮可就稍微多事一回好了。
——等等为什么不让穗乃果来告诉她们呢?
皱起眉的时候听见小鸟压低的笑声。“不说也没关系的哦。”
让人觉得有些寂寞呢。
矢泽妮可看了一眼远处耍作一团的熊孩子们,想着到底是怎样的逗弄才让一本正经的海未像个小屁孩一样在雪地里滚。
叹了口气,伸手捞了一把雪搓成一个雪球,然后摔在雪地里。
“在意的话问穗乃果就可以了嘛。”
其实自己也不算是多事吧?只是将责任扔到别人身上而已恩。
——后来某天半夜穗乃果翻窗跳进了矢泽妮可宿舍求收留的时候她也还没发现这次摊上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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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中的时候经常能得到这样的评价。矢泽同学有时候真冷淡呢。
在帮助人的意义上。
妮可本来就不是什么热心的家伙,顶多看到别人苦着脸眼中泛泪,心软时就像自己弟妹逗自己开心时那样妮可妮可妮地给那人打气。她自己说不清这套方式到底对不对,反正多数时候被当做是傻瓜一样对待,也无所谓。
她不想摊上什么麻烦事,要论钱算的那种就更不要说了。矢泽妮可感觉自己经不起多大折磨,这副身子骨薄得跟脆皮似的,随便都能被拍死,但是就是这样的身子骨还是需要支撑起弟妹和家庭。
所以说炼金术师其实是最适合的职业。只要准备好弟妹以后生活需要的金钱和物品就可以无声无息地死去吧?龙骑这种培养年份过长的职业还真是不想就任。
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就是了。
假期就安安心心地窝在宿舍里,每天清晨去真姬那边清理代谢晶体就这样平凡地过去吧。然后下学期穗乃果远征完毕后就开始准备真姬的资料。
什么的。
话说再过上两年东条希也快到毕业了,希望不要出现什么大事才好。
——以上,是矢泽妮可的想法。
但是现实是——
“——快关窗户!”
穗乃果一个鱼跃跳进来后脸色苍白地对矢泽妮可这样吼了一句。
刚想问这是闹哪出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湿润的寒意。然后是带着不顾一切的那种嚎叫声。
“——穗乃果啊啊啊啊!”
等等,这是海未的声音吧?
瞪大了眼睛的同时矢泽妮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直接就一个利索跳到窗前拉上了窗户,顺便将窗帘也拉上了。
首先,宿舍的玻璃是用特殊结晶做成,不必担心会被龙破坏。其次,窗户是隔音的,不必担心被嚎叫打搅。最后——
“你特么快告诉我这是闹哪一出?”拽起穗乃果的衣领直接就逼问。
确认了四周安全的穗乃果露出一个略微安心的抱歉笑容。
“啊啊,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那海未干嘛要追你啊?!”
——还有小鸟哪去了?
不过后面那句妮可没有说出口。她觉得海未一副要杀人灭口的状态大概就跟小鸟有关系了。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海未要追我!我只是跟小鸟说了海未想跟她结婚而已啊!”
看来是真问了啊。
放下穗乃果,矢泽妮可感觉自己半天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表情来反应。
应该说什么么?
“.......干得好?”
“好个头啊!”
穗乃果哭丧着脸一把将妮可的枕头揪翻。
“请不要伤心,为了两份感情的摩擦作出牺牲是必须的。”声音死板得像是某只冶金龙。矢泽妮可表示很抱歉自己现在为止还是没能想到应该用怎样的表情对待这件事。
“都怪海未自己太怂了啊!”
你这样发泄也没用啊。
伸手拉住了穗乃果撕扯自己被单的手,妮可眼神死地扫了一眼固若金汤的窗户。
“这个先放一边。话说小鸟是怎样的反应啊?”
“......不知道。”
“你不是告诉她了么?”
“刚说完海未就直接扑过来了,看样子像是恨不得将我塞进嘴里吞掉一样。”
卧槽,那状况到底是有多可怕。
矢泽妮可有些不敢想象。
这下终于还是明白了。海未会这样发飙不是因为生气,就是因为羞耻心爆发的结果,毕竟找别人说个事都会变成三温暖,更不要提直接被人当面戳穿了。
到底那时候将责任丢给穗乃果是对是错妮可有些不想讨论。
虽然不是很想被卷进这样的事情里,但是穗乃果已经坐在自己宿舍了妮可也不好赶她出去。如果万一海未不理智做了什么事的话那么自己的责任也很大。
“——那就没办法了,今晚你打算在我这里过?”多余地问了一句,但是从对方抱着枕头进来后她其实已经明白了即将会发生的事情。
“恩。求你了!”
“也不是不行......”这样回答着,锁上的窗户忽然传来了一阵粗暴的撞击。窗帘因为震动而摇晃了一下。矢泽妮可和高坂穗乃果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面面相觑。
——这个时候要怎么办?
——不要理会比较好吧?
窗户又传来了撞击的震动。
“总,总之,明天去找小鸟说清楚吧。”虽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说不定道歉之后那只翼手龙能够有办法让海未安静下来。
“也,也是呢。那么就明天再决定好了。”
窗户再次传来震动。然后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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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阳告诉妮可昨天晚上真姬跑到她宿舍问小鸟和矢泽妮可在哪里。
“据说是去你宿舍敲窗户也没人回应,找穗乃果也找不到人。”
“.......”
沉默地咽下早餐的吐司,矢泽妮可跟穗乃果对视了一眼。
“昨天晚上稍微有些忙。”
“诶?”
后来在彼此的叙述里三人意识到其实昨天晚上一点都不平静,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但是情况比可以预知的范围更加严重。在穗乃果得到了矢泽妮可的庇护后,海未竟然就跑到真姬宿舍去闹,被穷追猛打的冶金龙逃了出来想要找妮可责问一番,结果敲了几次窗户都没人回应,海未追上来后只好又转到穗乃果那边,还是没人,就跑到小鸟宿舍里,但是也找不到对方,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去花阳那里要人。
顺便挤到凛的宿舍里过了一晚。
据说今天早上到处在找矢泽妮可。
——听到这个,某个小龙骑下意识脊背一凉。
早上天还没亮她就将高坂穗乃果拽了起来一起逃到食堂里免得三餐困难。幸亏一路上没有遇见其他人,后来在食堂里就碰见了晚上没睡好的花阳。
“我和穗乃果就算了,都是被海未追打的人。倒是小鸟为什么不见了?”想起某一点更让人在意的讯息,矢泽妮可顺手要了一块花阳米饭上铺盖的牛肉。
“不知道。按照真姬的说法就是到宿舍找也没找到人。按理说海未和小鸟是同宿舍来着。”
“看来海未已经开启了羞耻度第三阶段了呢。”
“做为起火点不应该是你么?”
“而且第三阶段是什么东西......”
“——【别的怎样都好先找人揍一顿】这样的模式。”
“那孩子的技能树是不是点错了......”
这样吐槽着,忽然食堂外面传来了吐字清晰的咆哮。虽然讲的是人言,但是却是如同单一的龙鸣一般。
“——矢泽妮可!!!!!!!”
“——穗乃果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不止一声。
两个被点名的龙骑狠狠打了个寒战。然后花阳就看见两人手里的筷子啪地摔在地上,脸色跟自己碗里的米饭一样刷白。
“那个......”小心翼翼地放下手里的碗,花阳拽了拽两人的衣袖。“虽然听上去很可怕,但是我觉得还是去道个歉比较好。”
“会被杀的啊!”
“而且妮可我又没错为什么要道歉啊!?”
不,无论怎样看都是先辈你的责任吧?
“可是。不去面对的话就没法停下了啊。”
这也对。
没法反驳花阳的话,同时对方也拽着自己的袖子而没法直接逃走,妮可和穗乃果在原位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下,然后对视一眼。
“妮可,上吧。”
“......为什么我要跟着受罪啊。”
“穗乃果,妮可,fight打油!”
两人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花阳。
“打油个头啊!”
揪桌。
问题一。
小鸟在哪?
矢泽妮可表示不知道,找遍了学校的凛也表示不清楚。怎么看能够稳住现在状况的家伙都不在这里,如果不是风雪已经停下的话恐怕就让人以为那只翼手龙随着风雪起飞旅行去了。
虽然不知道翼手龙是否有随着季节转变而迁徙的习惯,上课的时候老师也没怎么说,但是在妮可印象里,这样的迁徙最短也是要持续半年的时间。龙的迁徙路线比一般动物要长,有的甚至会跨越半块大陆,途中经过上百个国家上千条村庄,许多冒险者喜欢跟随龙的迁徙而踏遍整个大地。最后死于途中的却不计其数。
但是起码小鸟作为出生于龙骑学院的翼手龙,相当于被人类孵化的燕子,对一个地方有着极大的依赖的话极少可能会随着龙群迁徙离开。
——恩?
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的时候被真姬一爪子按到雪地里。
“——我有话要说啦!”
“怎样都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啊!”
是的。
现在矢泽妮可和高坂穗乃果正在诚恳地对海未道歉。为了安全起见而躲在真姬肚子下面附身鞠躬。相比起两人,真姬似乎真的跟极东龙打了一架,身上的鳞片稍微有些脱落,一脸没睡好。
被要求保持一定距离的极东龙看不清到底是否冷静下来了,反正那家伙原地转着圈显得很急躁。看上去急切要求再打一架。对此真姬表示不要找老娘。
总之,在替两人作为极东龙对手被揍了一顿后,冶金龙严厉地要求在海未说没关系之前不能抬起头。
上一秒还好好好地承诺下来下一秒就想抬头的矢泽妮可让真姬超级火大。
“所以,看在她们道歉的份上就稍微冷静一下好吗?”
“......”
听不进啊。
“那个——”
“你好吵!”
再一爪子按倒,但是妮可站起来后继续抬头。真姬想着是不是应该直接用尾巴压住那家伙会比较好的时候,小龙骑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天空。
“让我说完啦!——穗乃果那是什么?”
“诶?”
认真低着头的穗乃果禁不住疑惑抬头一看。然后脸色一阵欢喜一阵愁地挤出一句。
“......小鸟?”
听到自家龙骑报出的名字,极东龙浑身的鬃毛都抖了抖。停下了转圈的动作吃惊地抬头看向天空。
翼手龙扬起一阵冷风降落在她身边,翎羽上挂着蓝白色的霜,看上去风尘仆仆,金色的眸子微微带着湿润的光泽。柔和如初。
然后,世界停止了。
“——你们在玩什么吗啾?”
无辜地眨着眼看向两个龙骑,最后视线停留在一旁飞速后退准备逃跑的极东龙身上。
而散发出蒸汽的海未——准备逃命天涯前被真姬截住了去路,直接按扒在地上。
无视那边挣扎不堪的闹剧,终于解放了老腰的妮可推着穗乃果走到小鸟旁边——准确来说是远离海未那边。
“比起那个,昨天晚上小鸟你哪去了?”
壮着胆子问了一句,虽然缩在穗乃果身后,但是语气依旧像往日那样重。
“...接到了奇怪的信号就跟过去了啾。”
“又不是龙形自走信号塔!”
“而且而且!”打断妮可的吐槽,穗乃果像是看见了久违的已经过世的爷爷一般扑到小鸟怀里。“昨天晚上海未超级恐怖的!”
“啾?”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那边将脑袋埋进雪堆里,作势要成为鸵鸟的极东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小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也没有发出什么多余的声音,转过头看了看妮可和穗乃果。
“......无论在怎样都好给那边的家伙表个态吧?”实在看不懂小鸟的意思,妮可干脆指了指真姬爪子下面的某只。
眨了眨眼,似乎叹了口气。小鸟便朝海未走去。
“海未?”
这样叫了一声,极东龙直接浑身就抖了三抖。
——矢泽妮可觉得。
她至少是这样想的,小鸟的答案无非是好或者不好,顶多是考虑一下。虽然龙的感情尽是些小心翼翼的付出,但是以小鸟的性格,虽然安静但是细腻的心思,别人的好同样会一点点记在心里。
后来所作出的答案无论是与否,一定是经过了漫长的考虑才说出口的字句。
所以。那时候她听见那只翼手龙是这样回答的。
——“那个呢,如果是海未的话,我也希望能跟你在一起。但是,小鸟并不知道是不是到结婚的那种程度。”
第十四章。
矢泽妮可以为那件事告一段落了。但是她却没想到那不过是刚开始而已。
那天小鸟表态后,虽然连她都有些不太明白,但是最后海未还是冷静了下来。给她和穗乃果,花阳以及真姬道歉后便回到了自己宿舍。
一直到日落也没见她出来。后来小鸟便进去陪她了。被晾在一边的穗乃果跑来跟同样被真姬晾在一边的妮可作伴。两人随便玩了一些扑克和象棋,又打电话跟东条希唠叨了半天,最后磨蹭到了睡觉时间。
将穗乃果送走后矢泽妮可躺在床上。想起小鸟回答时有些小心翼翼的目光以及东条希说过的,关于龙对待自己感情的那份细腻程度,她忽然明白了某些东西。
虽然现在她很难解释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心情,但是总觉得一定是非常温柔的,跟强大外表所不相符的细腻事物。
闭上眼睛的时候想起了小时候消失在书桌上的那方夕阳。带着暖意和哀伤。
对于真姬来说——
刚刚冒出这样的思考。就听见没有锁上的窗子被推开了。翻身坐起的时候,看见极东龙一脸认真地将卡在窗框上的后腿拉进室内。矢泽妮可仿佛能听见自己心里花枝乱颤地狂奔而过一万个广场舞大妈。
“找真姬!找真姬!给我去找真姬真姬真姬姬姬姬啊啊啊啊!!!!!”
虽然这样对着那家伙大吼,但是对方依旧不为所动地坐在了上次坐的位置。
“因为今天刚跟真姬打架了...所以这个时候去打搅她有些不好意思。”
“那么打搅我就好意思了?!”反驳一句,但是知道没法赶跑那家伙的妮可挥挥手让海未跳过自己的吐槽赶快进入正题。
于是极东龙调整好坐姿,看上去有种熟悉的即视感。
“各种意义上托妮可的福今天终于跟小鸟谈了关于感情的事情。然后我发现两个不同的个体之间也是存在着相同的——”
在海未再次出现长篇大论前矢泽妮可已经一个枕头砸了过去。但是被避开了。
“给我直接简而言之!”
“好吧。”叹了口气。
妮可想着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说明白。
“今天小鸟的回答。我不太明白。”
“吼!”
难道局外人就比当事人更加明白吗?!
如果海未是人的话,无论男女妮可绝对会揪着她的衣领跟她干一架。但是现在怎样看都是些不太可能的想法,平静一下脑袋,不顾那边极东龙疑惑的目光,自顾自地穿好衣服和外套,没有忘记戴上围巾。
然后就带着一脸迷茫的海未直走到真姬所在的宿舍。
两分钟后,随着吵吵闹闹几句为什么要扯上我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什么也不是那个意思总之好吧老娘就勉为其难陪你走一趟——矢泽妮可出来时身后跟着两条龙。
最后她们成功拽着极东龙走进了小鸟的宿舍。
“——以上。”解释完毕海未的疑惑,矢泽妮可不顾那边开始自带蒸汽的极东龙,转身指着小鸟。“所以小鸟你说简单一点。”
“...虽然这样说......”翼手龙有些为难地玩着手里的毛线球。“但是小鸟也不是很清楚啾。”
“不就是好或者不好的事情么?”那边被拽来当护盾的真姬声音死板地抛出一句。
“难道是介于好和不好之间?”穗乃果看着自家的龙。
“恩......好像也不对。”为难地笑了笑——虽然妮可不知道到底龙笑起来是怎样,但是小鸟发出的笑声表明她在笑就是了。
“那个。”被拎到小鸟跟前的海未打断她们的对话。“如果觉得为难的话不说也没关系......大概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那你到时候不要又因为纠结而跑到我宿舍里啊......”
毫不留情地拍了极东龙的脑袋一巴掌,矢泽妮可觉得这样下去对方没纠结死之前自己要被烦死了。
“而且.......把我也拽上真是意味不明。”看起来似乎因为睡觉前被拽出来而超不爽的真姬嘀咕了一句。
“我发誓如果绘里在的话我绝对不会找真姬。”
但是那只被自己打包送走了真是——想想就觉得有些后悔。
“......那你以后都找绘里好了啊呜诶!”
“奇怪,怎么觉得宿舍变热了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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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花阳去学校门口的巧克力店买巧克力的时候无意间跟老板娘提起海未和小鸟的事情。看上去对此很感兴趣的漂亮老板娘略微思索了一下问是不是其中一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才这样回答的?
“——是吗?”
妮可不太确定地回头问花阳。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如果有办法能够知道就好了。”
“难道要去找什么测谎仪么?”
怎么看都是不太实际的做法呢。
“这个嘛。其实我倒是觉得有个提议可以考虑一下——”漂亮的老板娘温和地笑着,然后将妮可购买的巧克力仔细包装起来。
“诶?”
“你们有听过关于龙帝给龙祝福这样的传说么?”
那啥?
课本上没有记录,平时看的故事书里也似乎没有提及。矢泽妮可皱着眉思索的时候旁边的花阳一击掌,“啊那个我知道!”
“诶?卡油瘪你知道?”
“恩。”笑着回应妮可吃惊的目光,花阳玩着自己围巾上面的绒球。“传说许多因为各种原因没法结缘的龙会随着人类所听不见的吟唱寻找龙帝请求祝福。得到龙帝祝福的龙不受任何束约而跟所爱的那方自灵魂连接在一起,没有东西能分开。”
那是很久之前的传说了。久到没有任何事例来证实是否行得通。关于龙族的结契和守护这两点,如今封闭在故事书的深处,简单几句就概括而过。许多历史学家希望能在各种故事里得出准确的答案,但是或许因为关于这两点过于神秘和不可侵犯,至今为止诸多的猜测也只是没有凭据的瞎话。
甚至连传说本身也并不具备着可信度。
花阳所说的那方面不过是流传最为广泛的一种说法。为了一生所爱而共同跋山涉水得到至高的祝福。
如果真有这么浪漫而美好的事情,那么如今所有的欺诈都是谎言。
矢泽妮可并不对此抱着怎样的憧憬。一是她并不需要。二是关于心的多面性这一点就觉得有些不可行。
龙的感情向来都是小心翼翼。
其中却不能避免所谓的见异思迁这一说。如果全知全能的龙帝能够给任何找到自己的龙祝福,那么在某一个时期,这样的祝福或许会酿造无法挽回的灾难。
到那时候,那位龙帝是怎样认为的呢?
是像诸多暴君一样坚持己见,还是无情地收回自己的诺言?
无论哪种做法,都未免太过残忍。矢泽妮可并不认为作为龙帝的那一方会沦落至此。
但是这些只能是自己想想罢了。
叹了口气。妮可耸耸肩。“但是这跟小鸟和海未又有什么关系么?”
老板娘将巧克力递给她。“——龙帝是不会给注定不相爱的人祝福的。”
“诶?”
没有回应她们的疑问,老板娘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如果你口中的两位注定是相爱的话,龙帝会祝福她们在一起。”
相反的,如果并非如此,那么无论结果如何,都只能自己接受。
“——意思是,这样可以知道到底小鸟那份心情?”
“前提是如果那位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的话,并且有这个勇气,试试也无妨。”
只是一个提议而已。要不要相信这份传说以及这个尝试,就交给当事人选择。
矢泽妮可和花阳对视一眼,决定还是将这份话传达给海未和小鸟。
道谢过后,付过巧克力的钱,两人便推开了挂着羽翼龙玩偶的店门。离去的瞬间,尽管最后没有说出口,但是在不算明媚的天光下散发着橘黄色温暖气氛的店面内,妮可觉得那名老板娘——随意靠着橱柜不知道回忆着什么的身影。
——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
到底龙能听见的吟唱是怎样的曲调,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甚至龙族也对此沉默,那份声音似乎是来源于血脉深处的,不可告人的某份执着。
人类没见过龙帝。只是传说有这样一个存在统领龙族,所经之处无非是万物的重生便是山川的崩塌,因此从来没有一份语言可以描绘那位王者的身姿。连龙之间也仅仅是听着自己帝王吟唱的歌曲仰望。
传说某天日光里洒下一片莹白的雪,稀薄的云层低低地传来风声,山的那一边拂过百花的芬芳。仰头望向太阳的方向,或许能看见模糊而遥远的身影,融入天空和整个世界,像是赤足漫步于山麓的丰收之神——心被温和的,充实的暖意填充。
人们回过神前,谁也不知晓那掠过太阳之下的身影是何物。只是身边流泪的龙低声说那便是至高的王。
矢泽妮可翻着东条希留下的神话故事时,花阳在一旁给海未和小鸟转达老板娘的话。不忘添油加醋什么的,不过也差不多习惯就是了。
“——龙帝吗?”
作为龙骑也一起思索着那份传说,穗乃果嘀咕了一句。
“穗乃果知道些什么?”花阳见她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
“也不是。只是在想性别是什么。”
“......不要关注些奇怪的方向啊。”
海未沉默了一下。关于龙帝的事情相比起人类的传说,恐怕龙族之间更加熟悉。
“龙帝其实在龙之间也只是个概念般的存在。谁也没有见过。”
她这样低声回答。
“小鸟也只是听过而已啾。”
“——那么,关于见到龙帝后龙族会落下眼泪是真的吗?”妮可抬起头指着书里的一段话。
“抱歉,这个也无处考证。”
“话说最主要的明明是作为龙的海未和小鸟是不是真的能听见传说的吟唱...什么的。”花阳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个也从来没听到过。”
海未摇摇头。
“诶......”
看来也是毫无头绪的一件事呢。书里所说的龙能听见吟唱什么的或许是骗人的玩意。不过,说到吟唱这样费精力的东西,龙帝就算再强大也不会二十四小时都在做吧?想想就觉得很累啊。
“吟唱是什么样的啊啾?”一旁的小鸟眨眨眼,想起了什么似地问。“是不是像是些奇怪的信号?”
“又不是龙形自走......等等,说不定真是。”
啪地将书本合上,妮可转头看着小鸟。
“啾?”
“小鸟你那天晚上不是说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信号吗?”
“是这样的啾...本来说找穗乃果。但是听到后觉得奇怪就跟过去了,但是到天亮都没找到来源。”顿了顿。“话说妮可不是才吐槽过小鸟不是信号塔什么的吗?”
“啊,这样说的话。凛好像也说听到了很好听的声音。”
“凛啾?”
“恩。”
“等等......为什么我没听到。”某只极东龙略微疑惑地嘀咕了一句。
“穗乃果我也没听到来着.......”
“卡油瘪也没听到吧?”——不确定地问了问。
“没有。凛说了之后我也没听到。”
“哈.......那就很可疑了呢。”玩着手里的书签,妮可扬起眉笑了笑。
问起真姬的时候对方漫不经心地用爪子翻着不知从哪里要来的书。对于矢泽妮可的问题认真思索了一下点点头说那时也听到过类似的声音,但是在自己觉得奇怪的时候就被海未追打起来了。
那么,就列出这样的假设吧。那些奇怪的,据凛说很好听的声音如果是龙帝的吟唱。
根据传说可以得出的一个证言,只有龙能听见。
因为无论是高坂穗乃果,矢泽妮可,或者是小泉花阳都没有听到,所以成立。
而除了那天因羞耻心而大闹的海未之外,后来所询问的其他龙都说听到过【那个声音】。但是说法不一样,有的说类似于耳鸣,有的说类似于圣歌。
因为共同点是声音,姑且就算是通过。
那么接下来要证明的事情。便是这个【声音】并不是仅仅是地区性质的某些自然现象,例如地震前的声波之类的。
于是妮可打电话给东条希。
“——啊拉,原来妮可亲那边也听到了么?”那边的希略带吃惊的声音肯定了这件事。“晚上的时候绘里里为此还一直没睡呢。”
看来这个【声音】并不是地区性的自然现象。
——“所以,如果有这个决心,我觉得可以赌一把。”
后来矢泽妮可将种种证言列出来后最后做出了这个结论。
“这么说,可是也没有过多的把握,万一是错误的会怎样呢?”穗乃果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自家的两条龙。
“那些传说里寻找龙帝的龙也从来不知道到底对方的吟唱是怎样的。虽然期间可能会陷入错误的危险里,但是就这样不动身地静止在原地就什么都没法做。”
“就你是这样说也没用,这件事还是要看小鸟和海未的决定吧?”给了妮可脑袋一巴掌,真姬冷静地任由对方用脚踢着自己。
不过这也没错。
给了冶金龙两脚最后疼的却是自己的矢泽妮可回头看着面前的两条龙。
“......小,小鸟怎么看?”
“恩......因为是海未所以其实小鸟也很期待。但是穗乃果——”
“.......”
成为目光聚焦点的穗乃果低头思索了一下,妮可看见那孩子暗暗握了握拳后抬头时露出了一贯灿烂的笑容。
“没事的哦!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小鸟和海未身边。而且如果这是你们所期望的话那么穗乃果作为龙骑也一定全力奉陪。”
“可是......”
“而且我也很期待呢!这样好了,作为交换,以后穗乃果想做什么的时候你们也要奉陪到底。”没有给海未和小鸟任何犹豫的时间。或者说,如果犹豫的话可能就没法付诸于行动。穗乃果一把搂过离自己最近的花阳。“就这样决定了!出发去龙帝那里吧!”
“诶?诶诶?这也太果断了!”
“恩,既然穗乃果也这样说了,那么海未啾?”
“我,我知道了。这样决定吧。”
“你们都是这样草率地决定的吗?!”
“毕竟提出这个方案的是妮可你啊。”放开花阳,穗乃果凑到妮可面前。“妮可也一起来吧?”
“不不不不不不——”
“请负起责任!”
“......那么传话的卡油瘪不也有责任吗?”
“那就一起啊。Fight打油!”
“打油个头啊!真姬!真姬呢?真姬也不想去的吧?”
“真姬也会一起的喵!”
“不是问你啊!真姬!”
“吵死了去就去啊!”
“——这个跟那个没关系吧?!”
学校门前有一间巧克力店。里面的老板娘跟矢泽妮可说过,就算现在并不是爱着对方,但是只要龙帝会祝福的话,那么就一定没错。
第十五章。
“——我们要去找龙帝了。”
这样跟巧克力店老板娘说。矢泽妮可看见对方缓慢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后眨眨眼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那我应该说一路顺风?”
“怎样都好了。”挥挥手表示不在意。“我只是想问龙帝的吟唱是怎样的?”
“大概是——问龙族不是会更好么?”
“不是关于声调什么的,是周期啊周期。”
略微沉思了一下,老板娘有些苦恼地皱起眉。“这个不好说。不过如果能听见一次的话,那么就一定能找到声音的轨迹。”
“哈?”
“恩——问龙族自己会更好呢。”
结果就这样不了了之。
矢泽妮可拿着买下的巧克力告别的时候那位老板娘放低声线喊住她。回头的时候看见对方靠在橱柜上,目光懒懒的。
“或许会付出很大代价的,这样也没关系吗?”
一如既往地歪着头苦恼地笑了,妮可耸耸肩。“这要问她们是不是真心那么期待了。”
“哪有不期待就做这样冒险的事情的?”
“那决定下来了那些代价还重要么?”
老板娘微微笑了,没有回答其他话。挥挥手跟她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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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足迹并不是一定会遍布世界。双腿能行走的陆地也不是一定都能征服。胸怀大志的征服者们用铁蹄踏平了山川和河流,最后却葬身于大海。
书上所说的那些英雄,到底是因为能够征服比常人更多的地域而成为了英雄,还是刀剑所沾上的血液比谁都要潇洒?沿着古代骑士所留下的隧道。穿过火车站的检票口,安置好随行的龙,坐在车厢里时,窗外所目睹的城市拔地而起。
坚实的石砖所围绕而成的建筑后方是宽阔的森林和天空,高大如铁柱一般的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商业大厦上彩色的玻璃在积雪下方闪着冷光。一只不知名的大鸟从森林那端起飞,发出尖锐的鸣叫。
矢泽妮可从来没有离开过城市。也从来没有离开的打算。所积累下来的钱财大多数都给弟妹安顿去了,如果不是这次被穗乃果拽成同行,她大概还会在宿舍里抱着暖茶看雪度日。虽然总觉得这样略微有些老太太的生活方式,但是意外惬意。
不过——“到处跑才是妮可的个性嘛。”
得知她们要去旅行的东条希这样安慰道。
总之无所谓了。
打了个哈欠就靠在窗台上开始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看见穗乃果和花阳在对面好像在玩扑克。日光一晃就变成了不认识的陌生人。矢泽妮可揉了揉眼睛,确定了眼前的确是花阳和穗乃果后便闭上了眼。
出发到火车站前她再打了个电话给小家伙们,据说在学校的寒假过得很好,也就放心了。
火车上播放着电台的节目,大概是列车员喜欢,转了好几次才转到某一个频道的新闻。尽是些让人提不起劲的内容,比如那个地区的物价上升了,哪个国家又出现了什么灾难。跟邻国关系又开始不好,边境的骚乱。
诸如此类。
最后妮可在一则因为龙而引起的游行报道里陷入了睡眠。
根据声音的轨迹去寻找龙帝的去向这一点作为人类来说无论是穗乃果还是花阳都跟妮可一样不是很懂。问小鸟的时候对方只是略有犹豫地说我试试吧。
然后第二天就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方向。至于到底她是用什么方法重新找到线索的,妮可觉得无论用什么科学理论都没法解释。
龙就是这样一种神奇的生物。
虽然出生的时候看上去那么弱小,但是仅仅是两年就能成长为如此强大的生命。她记得小时候带着真姬去巧克力店,那孩子还躲在自己兜帽里从不出来,现在倒是想进去都没法进了。
真姬有着小时候的记忆。据说龙的记忆特别好,从出生的那一瞬间开始就知道要记住身边的事物。虽然也是一种生存的本能,但是对方似乎对于自己出生时是被放在灶火上烤这一点耿耿于怀。
学校里的龙骑都有着将龙蛋的碎片留下来的传统。但是矢泽妮可非常不负责任地扔掉了,现在觉得有些后悔,并不是因为没能给真姬留下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而是龙蛋的蛋壳也是一种非常难得的素材,用来炼制符文的话有着不比龙鳞差的效果。
东条希总是说妮可也稍微明白过来吧。
但是应该明白什么。矢泽妮可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作为龙骑的责任,现在的教义里似乎都是写为国争光的玩意,对自己的龙像是对待朋友那般友好。
她想着想着。
从学校教学楼前那尊龙骑雕塑,想到了飞行课上被卷起的落叶。真姬还没长大的时候经常会看着飞翔在天空里的龙发呆,不知道是憧憬还是觉得恐惧,那孩子到现在都没怎么表现过自己的情绪。
礼拜一的时候学生集会,背诵着军歌,龙骑的座右铭。班主任曾经让每个学生在桌子上刻下自己最喜欢的诗句。矢泽妮可只是刻了一句妮可妮可妮。
她总觉得龙骑这个职业有些熟悉。说不清道不明,跟自己所认知的范围内,书上所列出的名称有着让人难以反驳但是却没法拿出证据的相似。
思索了很久。倒不如说因为闭着眼睛假寐才能做出那么久的思考。
睁开眼后矢泽妮可才发现自己想要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英雄?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转头去看着掠过窗外的景物。殷红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浮动。自言自语般呢喃。
“——士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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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而去的地方。
花阳拿着地图按照小鸟的线索划出一条线。由火车站的末端一直延续到毫无人踪的陆地,翻过富含铜矿的山脉,一直朝着日落的方向前行。
学校并不建议学生自己结伴去旅行,特别是荒芜的地方。一是尽管人类的文明已经上升到一定的境界,但是在没有开拓的土地上未发现的魔兽依旧是难以估计,二是作为学生,并不具备长途旅行的那份经验,如果没有学长带领,恐怕难以判断是非。
但是事已至此。
想起学校忠告的时候她们已经来到了郊外了。
按理说应该要回去,但是矢泽妮可说为了不浪费那火车票的钱无论如何都往前走一段路再说。况且——
那不是一个人或者一条龙所能决定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的路交通工具就难以跋涉了。”花阳将地图放进背包,然后看了看被积雪所覆盖的荒原。
沿着火车站末端的小镇边缘翻过庄园的 围墙所来到的广阔外界。在温室中所成长而没能看见的壮阔景色,无边无际的荒芜,在远方形态各异的杨树,更远的地方,连接着下一处的森林。
无论是谁都未曾离开过城市。
作为龙也好,人类也好,都一直活在的四方空间里。打破后的现在,所看见的更宽阔的世界,除了直击内心的那份震撼外,还有侵蚀于脑海的某份恐惧。
“——到了外面后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按照穗乃果的说法,矢泽妮可也没法做到否认。
一向活泼的凛也有些犹豫地看着面前的那份宽广。
作为龙来说她们还是未成年的孩子。作为人类来说妮可也仅仅是刚刚迈出了第一步。
但是如果谁都不鼓起勇气去前进,那么就可能会屈服于一直庇护自身的那个温室。
“总之,接下来为了方便,就采用飞行的方式吧。”海未往前一步,抖了抖鬃毛就跃上风中。
“恩。趁着天还没黑,应该尽可能地多赶路呢。”穗乃果拍了拍妮可的肩膀,跨上小鸟脊背后也随着风腾空而起。
——位于温室而寻求的却是难以触及的那份期待。
这样做真的好吗?
谁也没法考虑这样的问题。来到了这样无边无际的世界中,也不想去考虑。就像是沉入地下的矿工不去考虑即将发生的灾难一般。说是自欺欺人,但是却不想跟绝望迎头碰上。
矢泽妮可有些理解那些冒险者偶尔会泛起的某些不争气懦弱。
她们乘着云底的风往西翱翔,电影里风卷云舒的壮阔在眼前铺开。大地的山川河流像是儿时滑过手心的图画,但是真正置身于此,耳边的风和目光所触及的那份景色在某种意义上让人觉得害怕。
积雪还没融化,分不清河流平原。白皑皑的世界一直延绵到很远的地方。云像是漩涡一样消失在山的那端。
真姬稍微降低了一些高度,妮可看见灰白色的云雀一跃而起,像是雪花一般在空中打了个转。她想起书中的英雄赞歌,游吟诗人用足迹所踏遍的那方旅程,龙眼中所看见的渺小而无边的世界。
生生不息。
前方是凛和花阳,再前方是穗乃果和小鸟。海未游动在最前端。
跟学校练习课和考试上所见到的景色完全不同。不知道是因为前方不确定的道路还是因为过于宽阔的四周。
于是她在不安中呼吸着冰雪融化的气息。五指一点点抓紧了真姬的鬃毛。
龙帝是怎样选择继任者,又是怎样培养继任者的方式,传说对于此的描述各有不同。有的故事里继任者会杀死龙帝而成为新的龙帝,而也有的说法是龙帝为了自己的地位而杀死还没成型的继任者。
有人所理解的龙帝继任方式是通过选举。有人所期待的却是争斗。但是仔细想想,其实无论是哪种方式,都是按照人类的思维所考虑的结果,没法做出正确的指导。如果抛却【人类】这一前提,无论是谁都没法思索下去了。
因此传说的可信度也因此而降低。
众说纷纭之间,总希望有正确的某一个说法,但是很多时候都只是擦边而过。讨论的缝隙里,真相沉默着远离。
关于龙的真相,比人类所认为的古老得多。所凝聚的谜团也难以解释。
不久前出现过关于龙的讨论会。无非就是一群人在那里抒发自己的观点,然后各自否认。所谓的理由和证据,很大部分都只是无稽之谈。有时候为了得到收视率而不惜编造出毫无理由的故事,然后出现所谓的证人,历史上某一个目击者。说出来的时候发现连名字的拼音都调转。
网上曾经兴起过一段时间关于这些讨论会的吐槽,比如所谓目击者的穿着在那个时代根本还没出现,故事里所提到的物品或者建筑早了几百年之类的。
稍微懂一点的都想要出来装一下学者。然后被真正的学者击破。如此循坏下去,变成了时代里的一出闹剧。而大部分不在乎的人,仍然还是看着清晨的报纸估计着物价上涨,来回于地铁线路之中。
而真正踏上了旅途,见识到世界的宽广的瞬间,那些枯燥的语句都变得不再重要。
因为会凝视着眼前的天穹和风云变换,内心所能想到的真实便是那些传说的的确确是应该存在于这个从来都没有末端可言的世界里。
炼金术师也好,龙骑也罢。
无论矢泽妮可所成为的是哪个职业,最后的葬身之处便是这片风。
越过最后一座信号塔,便离开了通信便利的地方。矢泽妮可掏出手机看了看微弱的信号,真姬便随着前方的同伴再次下调了高度,降落在一方平坦的山崖上。
升起篝火取暖,矢泽妮可掏出迅速恢复体力的龙饲料,真姬低头挨着她掌心舔舐的时候舌尖的触感温热柔软。
花阳说这里是远征经常来的白河山脉。下面的林子里有一条河流。据说盛产着红色脊背的鲈鱼。
“也就是说我下个学期来的地方就是这里?”穗乃果四周环视了一圈,看着平缓而漫长的山峰连绵着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恩。在不远处那里有猎人农场,是专门供远征队休息和补给用的。也会提供给路过的龙骑资源供应。等一下可以去那里要一些热茶和面包什么的。”
花阳指了指不远处升起淡烟的方向这样说。
“那等一下要去吗?”
听见面包这个单词后穗乃果眼里闪过一丝明亮的光泽,回头征询意见的时候完全没有给人反驳的余地。
“可以倒是可以。”伸手再给真姬拿了一把龙饲料,妮可有些为难地皱着眉。“不过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是还没度过新手期的学生啊。”
“也是呢,这样去可能会被问起什么。”花阳点点头。
“诶......?”
“而且,海未和小鸟的龙种也太夺人眼目了。真姬虽然没问题,但是一般龙骑也不会用冶金龙。如果真想要面包什么的,可以让花阳带着凛去。”
“前提是凛不要乱说话。”一边嚼着饲料的真姬加了一句。
“喵!凛从来不会捅娄子的!”
“可以吗花阳亲?!”无视掉那边两条龙的拌嘴,穗乃果转头看着花阳。
“诶?我吗?”
“——你就说跟同伴一起旅行时路过想要些食物就好了。”
“那......”
“凛要——”
“拉面是不行的哦。”
被真姬这样责备了。有些因为没有拉面而受到打击的凛最后乖乖地带着花阳往农场的方向飞去。目送她们降落在一片白色的森林里后,矢泽妮可就铺开旅行用的斗篷和穗乃果一起坐在原地。三条龙也趴在旁边歇息着,偶尔会互相聊聊天。
看上去其实就像是旅行差不多。
咬着签字笔,妮可看着花阳画出了路线的地图。现在到达的是第一个地方,也就是远征常见的山脉。但是这只是很短的一部分——她打开折叠起来的部分,往西而去,在地图的范围内起码还有前进一个星期。
而地图的范围外——如果那时候没能找到龙帝,无论如何都不能继续前进。
况且国家的边境也是不能逾越的。现在就祈祷龙帝是在这个国家待着好了。叹了口气,妮可看了一眼那边挨肩而做的小鸟和海未。然后转头的时候发现穗乃果也在看着那两只龙。
目光有些复杂。比起以前所认识的穗乃果来说,十分复杂。
将地图折叠起来放好,妮可用签字笔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那是什么表情?”
“诶?”
回头看着矢泽妮可,穗乃果摸着被敲过的地方无辜地眨着眼。
“一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的样子。”
“唔,也没什么啦。”
妮可翻了个白眼,笑着拍了拍她肩膀。“没事的。我作为先辈既然都当了海未的心灵咨询师,不介意也当一下你的。”
犹豫了一下,最后在妮可完全是威逼的笑容里败下阵。穗乃果再次看了一眼小鸟和海未。“我只是担心罢了。”
“担心?”
“万一结果跟想象中的不一样,会伤害到小鸟或者海未的话该怎么办之类的。我在思考这个。”
“......那回家?”
“不要。”倒是很坚决啊。“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啊。”
“唔......你偶尔也是一个挺温柔的家伙。”叹了口气,将对方的额发揉乱,矢泽妮可躺在斗篷上闭上了眼。
有时候高坂穗乃果的笑容下到底藏着怎样的勉强,这一点其实跟矢泽妮可自己有些像。看上去大大咧咧,是非倒是分得很清楚。
不过这个跟是非分明并没有多大相关,那孩子所持有的大概就是那份过于单纯的笑容。让人想起被神所眷顾的孩子肩膀上滴落的星光,似乎仅仅是注视着,就觉得有一瞬间得到了救赎。其实到最后,从来能救赎自己的都是自己的决定而已。
但是穗乃果所持有的跟矢泽妮可的谎言比起来更加纯粹的东西。
到底应该用怎样的前提才能露出这样的复杂笑容。
以这个时代有限的词汇里寻找得到的,
大概是【无可替代】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