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罪恶破败之地,而它属于号称瓦洛兰最繁华城邦的皮尔特沃夫。听起来就很讽刺,不是吗。
我的父母赋予我生命,但在我可以记住他们的面容之前,我就被迫自生自灭了。生命的消逝在这里从来不是什么大事。也下一个就是我了。
但我不想死。
我像所有在这里成长的孩子一样,学着去偷窃与行骗。为了活下去。
我与其他小孩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从小就表现出的,让这里的帮派对我另眼相看的,暴力天赋,特别是将机械用于暴力的天赋。这可会让城里的家长焦躁得抓狂,我与其他小孩争抢食物时时常会想。
六岁时,我不出意外的被帮派吸纳为新生力量,并且参与到帮派的主要活动,抢劫中去。我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这可比小偷小摸赚的多得多,我安慰着自己,
在一个充满人渣的团体中成长,要保护自己并不容易,特别是女孩子。
但我是蔚。
所有妄图冒犯我的人,都会再下一刻痛苦的倒在地上呻吟。在教训这些恶棍时,我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快感。当时的我并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但这并不妨碍我去享受它。
这样的生活时常让我感到空虚和厌弃,晚上坐在残垣废墟上眼看着灯火辉煌的皮尔特沃夫,我总会有种想哭泣的感觉。
不过一个双手沾满罪恶的渣滓罢了。
一晃九年过去。
我一如既往的参与到一起抢劫中去,负责在某个巷口盯梢,打扮成一个乞丐。
挺合适的。我看着裹在身上脏乱的破布。
不一会,街头就出现了道急匆匆的身影,举着一把步枪,
真明显。我嗤笑着,准备向同伙发出信号。
但是,她在我跟前停住了,这让捏着传呼机的我不得不停住了动作。随后,她弯下了腰,左手垂落,伸向我面前的破碗,我的目光顺着她洁白的手臂向上······
“叮当。”随着一声硬币落下的声音,她直起了身子。
那是一双怎样美丽的眸子啊,我从未见过。正义,威严,高贵都可以用来形容它,但这些都汇集到一起时,词穷的我只能用美丽来一遍遍赞美它。
而现在,我在她的眸中看到我的身影,几乎让我沉醉。
灵魂的安宁。
我第一次承认这个词不是胡扯。
但她又匆匆离开了,我几乎快要喊出来。不!别走!我猛地伸出手。但又慢慢垂了下来。
我手里正握着传呼机。
晚上回到我的破窝,我15年来第一次哭了出来。
之后生活一如既往。只是听说皮城出了一位年轻的神枪手,协助警方打击着犯罪,让这些恶徒们的日子颇不自在。
但这与我无关,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心,也不想搞出什么大事。以后被抓住,也许能从轻处置,我自嘲着。
后来,这位年轻的小姐做了警长。罪犯们的苦日子来了,时常有出去干活的人回不来,但帮派依旧可以不断地从贫民窟里带来新的成员。但之后,皮城开始整顿贫民区,并且开始发放福利,帮派离得老家伙恨得牙痒痒。
有趣的游戏。我常常会发笑。
一切的转折都发生在那天,一次失败的抢劫行动。
我们袭击了矿场,但进入矿道时,有人并没有遵守规矩,向那些瑟瑟发抖的矿工鸣枪警告。
矿洞塌了。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向出口跑去,除了被绑在一起的矿工。
罪犯们头也不回地往外跑着。丝毫不在意身边被石块击倒的同伴。自然更不会在意这些矿工。
我不打算逃走。“呸”我向那些败类的背影吐了口吐沫,然后去解开了矿工们的绳索,他们立刻挤进了一个小矿洞里避难。
这次坍塌的震动持续了很久,我不知道坍塌的面积到底有多大,但是我觉得怕是一两天的功夫可搞不定。
我得想想办法,救救这些无辜的家伙。顺便救救我自己。
矿工们已经缩在小矿洞里,即使坍塌结束了也不肯出来。
大概是因为我还在外面。
我从他们面前离开,走进其他没有被堵住的坑道,思索着离开的方法。走到坑道尽头。我发现了一只废弃的人形采矿机器。那对巨大的拳头立刻给了我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将它们拆了下来,并运用我的机械技术,将这对机械手变成了我的拳套。
该蔚出马了。我笑道。
在一拳一拳将面前的石壁击碎时,我获得了极大地满足感。并不是因为能活着出去,也不是因为暴力的释放,我清楚地感觉到,这种感觉来自于对下面那群无辜矿工的拯救。
某种想法将我完全占领,我忽然想通了。
“我是蔚,我来啦!哈哈哈哈哈!”我笑了出来,真正的大笑了出来。
当我破开地表,重见天日的时候,第一个迎接我的就是那对我常常梦见的眸子,还有那已经长大的女孩。
“我叫蔚,尊敬的警长大人。”
谢谢你,我的天使,你,拯救了我。
我来找你了。
摘自《小蛋糕观察笔记》卷首语
“蔚总是在偷偷写着什么,然后藏进她上锁的柜子里。我以皮尔特沃夫警长的名义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打开它。”——————《警长日记》
“等小蛋糕一百岁了,我就把这本书送给她。到时她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定依旧会脸红的,我发誓。”——————《小蛋糕观察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