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七
因为一早就在准备了，所以不过几日她们便可以上路了。
“娘……”菜乃叶欲言又止，到现在她也是死心了，只不过事到临头还是想挣扎几下而已。
“去吧，照顾好自己。”桃子拂了拂菜乃叶的肩，眼神却似不经意间落在了菲特身上，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菲特跨前一步，挽住了菜乃叶的手，“夫君，母亲身体不好，留在此静养更好，何况这里毕竟是王城，比其他地方有更多的名贵药材。”
菜乃叶皱着眉，依然是满脸不舍，但她还是顺从了自家娘亲的意愿，带着菲特跨上了星影，准备与地面上的大部队会和。
“别担心，母亲大人自有自己的用意，不会有事的……”说完这句话，菲特停顿了很长时间才接着道，“而且你回到了封地也是一重很好的保障，没人敢轻举妄动的。”
这还是自菜乃叶坦白以来菲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但菜乃叶并没有感到高兴，只是忧心忡忡地说道：“但是，和我们一起回去不是更好么？我真是不能理解，到底有什么重要的理由非要留在此处。”
因为太过苦恼，菜乃叶甚至没有注意到菲特带了些焦急和求助的眼神。
“别担心了。”菲特垂下眼帘掩住情绪，拍了拍星影的头温和地道，“走吧，星儿。”
星影享受地闭了闭眼睛，温驯低哮一声便如利箭般蹿了出去，菜乃叶叹了口气只得不再想这事。
而她也很快没有心思想这事了。
“王女殿下。”
菜乃叶头疼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跳下星影两走到平雅子身边行礼，她就想着三位王子殿下都派人送了厚礼，连一向看她不顺眼的五王子殿下平乐仁都私底下将他心爱的刀——流光硬塞给她，素日与她交好的三王女殿下却没有动静，还以为她是性子来了不高兴搭理自己，却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呢。
平雅子侧身没有受这一礼：“高町殿下身份不同往日，还当多多注意才是。”
菜乃叶眼睛都瞪圆了，这是那位三王女殿下吗？这是那位三王女殿下诶！她偷偷打量平雅子的脸，发现少了平日里的肆意飞扬，生生添了几分郁色，心思转了十八个圈，还是硬着头皮先道了歉。
“干嘛，干嘛和我道歉？你当我这副样子是为了你么，少瞧不起人了，自作多情！”没想到这么一来倒是惹急了这位殿下，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其他人还不敢表露什么，依旧那副目不斜视的样，菲特可是直接就看过来了，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却让菜乃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钻进地里去，暗骂自己没事找事。
不过，看见这位殿下恢复几许往日风采，菜乃叶安慰自己也算是为国奉献了。
看见菜乃叶那窘迫的样，平雅子又哼哼了几声表现自己的气愤之情，嘴角的弧度却是压也压不住，突然就贴近菜乃叶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了哦。”
菜乃叶整个人都僵住了，动都不敢动，极力睁大眼看着平雅子有些得意的笑容，冷汗涔涔而下，流过了眼角，她却不敢伸手去擦。
她们的距离实在太近，菲特虽然没有反应，旁边的人可就不干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平雅子看都不看眼神仿佛能吃了自己的艾尔芙一眼，好整以暇地拉开距离，压低声音说道：“本来那天想给你唱送军行的，结果前天晚上父王就找我谈话了。”
青梅竹马，倩影云衫薄。两小无猜，郎卫我家国。人道是，千古英雄歌。唯心知，深夜空寂寞。
菜乃叶当然是知道这送军行，唱给将士们的，自然是通俗露骨得很，虽然以三王女殿下的身份来说是不可能唱，不过以平雅子的性格来说呢……这要是出征前给平雅子那么一唱，她可就真的头疼了。
但是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殿下为何挑这节骨眼和我说这些？还有，我的身份……
“其实我觉得我也不是真喜欢你，只是这儿能配得上我的真不多，你算是最排的上号的啦。”平雅子的语调又轻松起来，但眼中却有难掩的疲惫与迷茫一闪而逝，菜乃叶张口欲说什么，却又保持了缄默。
“哎，你和这一位——”三王女殿下斜眼看了看菲特，故意做出压低声音的姿态，说出的话却恰好能让菲特听见，“是两情相悦啊，还是先斩后奏啊？”
菜乃叶答不上来，她皱起眉面色有些不好，平雅子一见心里便明白了，她放肆地长笑出声：“哈哈哈哈，原来如此，不过如此！”
平雅子转身跨上自己的坐骑绝尘而去。
“恭送殿下！”相比菜乃叶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菲特看上去依然没有反应，只是眼中多了一抹沉思。
不过如此、么？
纵情欢笑的三王女殿下在行出一段路的时候，蓦然停了下来，她脸上张扬的笑还来不及收，眼中已经划过惊慌与愤怒。
平维仁带着一队人马站在不远处，对她笑得温柔：“雅子，我接你回去啊。”
“主人，怎么办呢，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事拖不得啊。”
菜乃叶一行人上路将近半月了，艾尔芙也终于不再纠结“讨厌将军刚高升就当着小主人的面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的情况，转而烦恼另一件更紧急的事。这天，趁着只有自家小主人和自己在鹿车中，艾尔芙小心地和菲特咬耳朵。
“我、还没想好。”
菲特叹了口气，她这几日也很不好过，究其原因则是出发前传递到她手中的一个讯息。准确来说是一小块布片，上面用血写着贵族间才懂的文字——陛下。
“母亲大人……”
菲特的手拨动着帘子，无意识地喃喃出声，艾尔芙也不敢接话，在一旁愁眉苦脸地替小主人想着“好主意”。
“怎么了夫人？”帘外露出菜乃叶关切的脸庞，她反手挂起了帘子，对菲特露出明晃晃的笑容，“要出来吹吹风么？”
在外人面前，菜乃叶不可能叫菲特的真名，但菲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不愿意她继续叫自己艾丽西亚了，两人只能各退一步。
“不，只是想着能早点回去就好了。”菲特不自然地笑笑，又很快伸手放下帘子，遮住了菜乃叶有些失望的表情。
“殿下。”
身边已经荣升将军的酒井义驱使巨灵鹿靠近了菜乃叶，他是这次负责护送的。
菜乃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加快速度吧，我有些迫不及待呢。”
放下的帘子再次被撩起，菜乃叶下意识地转回头来，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犹豫带着祈求的脸：“抱歉菜乃叶，可以进来一下吗？”
章六十八
艾尔芙识趣地到外面去看风景了，菜乃叶轻手轻脚地在菲特身边坐下，尽量放柔了嗓音问道：“发生什么了，需要我怎么做？”
“我……需要去见一见我的母亲大人和姐姐。”手紧紧握成拳，菲特犹豫再三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如实相告，她心里觉得自己很可笑，给菜乃叶摆脸色闹别扭，到头来还是只能求助于她，说到底还是自己任性吧，仗着菜乃叶对自己好，为所欲为。
菲特这话倒是说得四平八稳，却把身边的菜乃叶骇了一跳：“你要回雷舞吗？这、这怎么可以！”
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菜乃叶急忙又压低了声音为难地道：“菲特，这种事，这种事实在是太过……”
她支吾着没有说下去，只是用恳切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菲特，希望她能告诉自己这只是她又突然闹了脾气，想要吓唬她而随口说说，但菲特的表情很严肃，语气很认真，那眼中的祈求没有一丝波动，正毫不躲闪地注视着她。
“菜乃叶，让我回去一次吧，我保证很快会回来的！再说了，你们这里不是有回娘家的习俗么？”见菜乃叶不说话，菲特有点着急，她据理力争，企图让自己的行为正当化，借此来说服菜乃叶，也说服自己。
回娘家什么的……菜乃叶翻了个白眼，差点被气笑了，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这个习俗也的确是存在的，可菲特的身份和普通人家能一样么？再说保证什么的，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这个保证本身就只是手段而已：“菲特，即便我让你回去又能如何？你、你便是得到了什么消息，那边传递过来也是过去很久了，你再赶回去，能怎么样呢？”
说到这里，菜乃叶的眼神暗了暗，瞬虹方面并没有风声传来，菲特突然急着要回去，必然是私底下得了什么消息。
菲特，你能从那边得到消息，也从这边传递消息过去了吗？
菲特的神情不自然起来，她沉默了一会，发现菜乃叶也不言不语地看着她，那眼神让她觉得冷，这让她感到非常难过，言辞也开始强硬起来：“菜乃叶，你不是说其他事都会依着我的么，难道又是在欺骗我吗？”
菜乃叶顿时失了劝说的想法，她默默看了菲特半晌，轻轻点了头，起身下了马车。
“菜乃叶……”
对不起，明明知道我回去也许一点用都没有。
看见菜乃叶的模样，菲特胸口闷得厉害，她张了张口却只能喊出对方的名字。
对不起，我是这样自私又任性的人。
“我会帮你安排好的，别担心。”
菜乃叶回头微微笑着道，喑哑的声音混了温柔，即使她知道不该答应菲特，不该让她回去，不该、放纵自己。
“恩……谢谢……”菲特低着头，声音微不可闻。
就是，没办法啊。
“哎。”
房间里的人顶着一团鸡窝头，双目无神地靠在桌子上，叹了第十八次气，不是菜乃叶还能是谁？
菲特提出要回雷舞，菜乃叶答应了，因为高町家的封地正处在逐羽与瞬虹之间的咽喉之地，离瞬虹极近，所以她们约好先回封地再作打算。
娘的身子那么差了，还留在那是非之地。而菲特，只想离开我……
烦躁地抓了抓头，长时间的思考却没有答案，菜乃叶就不由朝不好的方向想去，狠狠甩了甩头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菜乃叶心底自是不情愿菲特离开的，但既然是答应了的事，菜乃叶就没有考虑过反悔。
回到自家老宅已经过了三天，这地方的人大多对她这位高町家后裔翘首以盼，交接的时候倒是没整出什么事，但正是因为一切顺利，菲特那边也是按捺不住了，焦急的情绪连下人都感觉得到，菜乃叶觉得她再不想出个安全又隐蔽的法子，菲特就直接自己动手奔回去了，要是一个不小心露了行迹那可就造孽了。
但哪有什么安全又隐蔽的法子呢，整个高町王府就我和菲特两个主子，无论少了哪个都显眼得很，即便借口初来乍到水土不服而抱恙也难策万全，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菜乃叶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好吧，其实称病已经算是上上之选了，但是菜乃叶刻意地列出种种可能的难处，借此说服自己采用另一个方案。
我可真不该坐在这个位置上……先辈们泉下有知，会气得跳起来打死我这个不肖子孙吧？
虽然这么想着，菜乃叶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于是从高町王府上就传出这样的消息——高町王夫妇初来乍到，又是新婚燕尔，决定不带仆从出外游山玩水，时间不定。
下面的人通过各种关系挖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免腹诽一番，这位多事的小殿下，明着是游山玩水，谁看不出是考察他们工作来了！哼，这位小殿下心眼虽多，到底还是嫩了点，连点消息都包不住还想搞突袭。
于是一层压一层，同志们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火力全开，社会风气和民众生活质量蹭蹭蹭又上去好几个档次，这是菜乃叶始料未及的，也算歪打正着吧。
秋高气爽，清风怡人，正是个出行的好日子。在一个隐蔽的山拗口，森川队长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而菲特亦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一辆马车。
怎么办，她突然有些舍不得。
“那么，属下便送到这里吧。”森川队长转过身，恭谨地望着她，而心中想见的人儿，今日并未前来。
许是不想与自己道别的关系吧？这么想着，菲特有些失落，又有些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微妙开心。
菲特低低地应了声，回望来时的路，她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靠近了马车。
艾尔芙早就候在马车上了，而另外一个人是菜乃叶给她指来的，替她们赶车和打点一些琐事，是个哑儿。上车前菲特打量了他一番，头埋得低低的看不清楚容貌，瘦小的身子包裹在灰扑扑的衣服中，看上去还没自己大，也不知道菜乃叶为何会指了他来，还特意和自己提了这件事。
“走吧。”
菲特坐定后便淡淡地吩咐了一声，外面响起了规律的拍板声，马车缓缓前进，明明是个好日子，但在单调的马蹄声中，生生添了几分冷清。
章六十九
菜乃叶给菲特准备的东西很齐全，不仅特意指了一名老实本分的哑巴车夫来驾车，还有足以令人眼红的钱财。
虽然以菲特的身份来说，并不会对钱财本身的数量感到吃惊，但这些钱可都是在瞬虹境内流通的，并非那些带来黑暗回忆的木头块块，菲特还暗自猜测，菜乃叶是不是通过什么特殊渠道弄来的。
唔，菜乃叶啊……
发觉自己再次想起了那位分别不过几日的人儿，菲特轻微摇了摇头将思绪收回，恰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规律的拍板声。
连日来的相处，菲特和艾尔芙都熟悉那位哑巴车夫的意思了，艾尔芙半挑起车帘，一名守城的士兵皱着眉朝里面扫了两眼，因为菲特和艾尔芙都变过装倒是没引出多余的事，那士兵也在车夫讨好的笑容和奉上的银两中放行了。
宏城，再往西，便是瓦郄山脉了。
菲特长长吐出一口气，握紧了拳——母亲大人，姐姐，千万不要有事啊。
规律的拍板声再次传来，这次是找到歇脚的地方了。
菜乃叶指来的人倒是真的合心，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不很可靠的样子，但真的很能干，所有的一切都会事先帮你打点好，周到又仔细，就是胆子小了些，一天到晚低着头。那天艾尔芙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这位车夫多看了艾尔芙几眼，艾尔芙自然狠狠瞪了回去，后来这位可怜的车夫面对艾尔芙的时候都不敢正眼去瞧她。
呃，说起来……
菲特捂着额头觉得自己真是太失败了，人家这么尽心尽力伺候自己，自己到现在也是车夫车夫地叫人家，差点将这事给忘了，连忙让艾尔芙把人给叫来自己的房间。
可怜的小车夫被艾尔芙带来的时候，面上表情虽然挺镇定的，但菲特还是看出了他的紧张，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柔声道：“别怕，轻松一点好么？”
小车夫的喉头滚动了几下，连连点头，对着菲特露出憨憨的笑容，他的容貌并不怎么出色，还有些许怪异之感，似乎好好的五官却给他长歪了，不过脸色健康红润，让菲特觉得莫名可爱。
还有一个原因菲特说不出口，看见这位小车夫总让她有一种看见那人的错觉，那眉眼，那鼻子，任何一个部分单独提出来看都有七分相似，可两人细看起来又不太相像。
“找你来，是为了你的名字……恩，菜乃叶，啊，你们殿下应该告诉过你，我们的目的地吧？”在得到对方的肯定后，菲特才道，“为了方便，我需要给你取一个那边的名字，塔卡，你明白么？”
对方又点了点头，菲特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对方会不愿意，没想到这么配合。正想着没什么事了，让塔卡早些回去休息，房门却被敲响了。
“美丽的小公主，愿意招待一下我这无家可归的倒霉蛋吗？”
那声音很低，却清清楚楚地回荡在耳边。在听到“美丽的小公主”时，菲特的眼睛缩了缩，她猛地起身想要出手拿下来人，但很快她便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塔卡就在旁边。
“艾尔芙！”菲特短促地叫了一声，想让她先不要出手，但就在她犹豫的瞬间，艾尔芙早就闪电般扑向外面，一拳将门板打个稀烂，伏身一个扫腿想趁对方被破碎的门板吸引注意时先发制人。但，失策了，门外竟是三人，一人护住一名高大的男子，另一人手中寒光闪闪，朝她袭来。
“都停手！”
再也顾不得什么了，菲特将手边的杯子掷了过去，恰恰打中那人的兵刃，艾尔芙手一撑便从地上跳起，警惕地望着对方慢慢向菲特靠拢，而对方也没有追击的意思，只是那高大的男子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啧啧啧，好久不见，小公主脾气见涨啊。”
“呵，好久不见了，国师大人。”
菲特让塔卡去给这里的掌柜赔偿，并且以塔卡交流不便的原因让艾尔芙也跟过去，艾尔芙还想反驳，国师宫本杰再次开口道：“哎呀呀，怎么能让美丽的小公主一个人担下这肆意破坏的恶名呢？你们两个也跟过去吧。”
站在宫本杰身后的两个护卫都是女子，其中一名身形较矮的立刻站到艾尔芙身边，而另一位虽然口中抱怨着，却也干脆地转身，朝躲在楼梯口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的小二走去。见此情景，艾尔芙鼓了鼓脸颊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一拉塔卡不耐烦地说了声“走”，一起下楼去了。
门板被破坏的房间此刻只剩下菲特和宫本杰两人。
“这可真是，哎，我明明只是想和尊贵的小公主殿下搭伙回老家啊，居然受到了如此粗暴的对待，真是令人难过。”宫本杰说着这样的话，脸上却是带着微微的笑，他随意地踏过那一地碎片走到菲特身边，用极低极柔的声音接着道，“怎么样，小公主殿下，作为赔偿把我也带去瞬虹如何？”
在他声音响起的那刻，菲特快速地往旁边退了一步，和前几次在逐羽接触到的那位亲切国师的感觉不同，现在这个男人只让她觉得厌恶和不安：“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真是无情的女人啊，猜猜看，若你回到瞬虹，会发生什么事？”
菲特心中一紧，眼前这个男人在拿菜乃叶威胁她！她的眼中流露出戒备和危险的气息，身体绷紧，蓄势待发！
看菲特的脸色，宫本杰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很想继续吊这位小公主的胃口，但宫本杰清楚菲特看似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的战斗力，自然有所顾虑：“哎，只想着那位可爱的小情人吗？虽然我也有这方面的意思，不过可不是全部哦。”
不止是菜乃叶……那么，便是菜乃叶也曾经提到过的，来自雷舞的……
菲特沉默地看着宫本杰令人反感的笑脸，对方只是饶有兴味地回望她，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
“能和宫本先生同行，我感到很荣幸呢。”赶在艾尔芙他们回来之前，菲特终于开口，她紧紧盯着宫本杰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可惜，对方只是一直笑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菲特的声音更沉，指甲嵌进肉中：“我相信，这对双方来说都是明智的选择。”
“当然，我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