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在爱德华回来以前,贝拉学校的朋友们分成了截然相反的两群。贝拉宁愿认为那两群是好的对坏的。好的是安吉拉、她忠心耿耿的男朋友本•切尼和迈克•牛顿,他们三个人都很慷慨地原谅了贝拉在爱德华离她而去之后的种种疯狂举动。劳伦•马洛里是“他们”那一边的邪恶核心成员,几乎其他每个人,包括贝拉在福克斯最早的朋友杰西卡•斯坦利好像也对遵守她那抵制贝拉的安排感到很满意。
随着爱德华重新回到学校,那条分界线变得更加明显了。
爱德华的归来使得迈克的友谊中断了,而安吉拉却毫不动摇、坚贞不渝地忠于与贝拉的友谊,本也亦步亦趋。尽管大多数人自然而然地避开卡伦家的人,但安吉拉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都会恪尽职守地坐在Esther旁边。几个星期后,安吉拉看上去似乎已经感到怡然自得了。不被Esther迷倒并非易事——爱丽丝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
西班牙语课结束之后,爱丽丝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心中感到出奇的愉快,并不是因为自己和这个星球上最完美的人手牵着手,尽管这肯定也是部分原因。
或许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或许是因为自由的氛围萦绕着整个校园,课业慢慢地放缓下来,特别是对于高年级学生而言,空气中洋溢着一种可以感知得到的兴奋。
食堂的墙壁上贴满了海报,垃圾桶上披着一层漫溢出来的广告传单:买年鉴的提示,班级竞赛和通知;预订毕业礼服、帽子和流苏的截止日期;霓虹般闪亮的促销传单——二年级学生竞争班委会;散发着不祥的预兆的今年正式舞会的玫瑰花环广告。大舞会就在这个周末,但是自己跟Esther约定好决不做这样的事情。毕竟,那并没有太大意思。
“你发出通知了吗?”Esther和爱丽丝在餐桌边坐下来的时候,安吉拉向贝拉问道。她把淡棕色的头发梳到脑后扎成一个马尾辫了,一改她平时的发型,而且她的眼中闪烁着些许焦急的神色。
本也已经坐在那里了,他坐在安吉拉的旁边。本专注地读着一本笑话书,他的眼镜从窄窄的鼻梁上滑落下来。
爱丽丝靠在Esther身上打量着贝拉令人厌倦的牛仔裤与T恤的搭配,她的眼神让贝拉感到有些神经过敏。或许她正在构思另一个改头换面的计划呢,贝拉叹了叹气。自己对时尚的漠然态度在爱丽丝看来就像一根刺儿一样,要是贝拉允许的话,爱丽丝会每天为贝拉打扮——说不定每天好几次——就像贝拉是超大的立体纸玩偶一样。
“没有,”贝拉回答安吉拉道,“没什么意义,真的。蕾妮知道我什么时候毕业,还有谁?”
“你呢,爱丽丝?”
爱丽丝戳着Esther的手指微笑道:“都发出去了。”
“你真幸运。”安吉拉叹气道,“我妈妈有上千个表兄妹,她希望我给每个人手写地址,我会得腕隧道综合征的,我不能再拖延了,我只是感到害怕。”
“我会帮你忙的,”贝拉自告奋勇地说,“如果你不介意我的书法很糟糕的话。”
贝拉从眼角可以看见爱德华在微笑。
安吉拉看来很放心了:“你太好了,只要你想,我随时都可以过来。”
“实际上,我宁愿到你家,如果那样可以的话——我厌倦了我自己家里,查理昨天晚上解除禁令了。”贝拉宣布自己的好消息时不禁露齿而笑起来。
“真的吗?”安吉拉问道,适当的兴奋在她那向来温柔的褐色眼睛里闪闪发光,“我以为你说你会终身关禁闭呢。”
“我比你还要惊讶。我原本肯定我至少要等到高中毕业之后,他才会释放我的。”
“啊,太好了,贝拉!我们得出去庆祝一下。”
“你知道这个点子真的很棒!”
“我们应该做什么呢?”爱丽丝停止了手指的活动,沉思道,她的脸因为想到种种可能而容光焕发。爱丽丝的想法对贝拉而言通常都有些夸张,贝拉现在从她眼中就看得出——大张旗鼓的趋势已经呼之欲出了。
“不管你在想什么,爱丽丝,我怀疑我还没那么自由。”
“自由就是自由,对不对?”爱丽丝扯着Esther的脸颊。
“我确信贝拉还是受限制的——譬如,像美洲大陆上的美国一样。”Esther将爱丽丝的小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下来。
安吉拉和本大笑起来,但是爱丽丝真的感到很失望,做了个鬼脸。
“那么我们今晚做什么呢?”她还是不肯罢休。
“什么也不做,瞧,我们在确定贝拉的父亲的确不是开玩笑之前,还得先观察几天。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上课的日子。”
“那么,我们这个周末要庆祝一下啰。”根本无法击退爱丽丝的热情。
“当然。”贝拉说道,希望能够安抚一下她。
Esther觉得贝拉不应该做任何过于怪异的事情,应付担心的父亲慢慢来会更好。在贝拉没向他提出要求之前,得让他有机会欣赏一下自己的女儿多么值得信赖,多么成熟。
安吉拉和爱丽丝开始讨论起她们的选择了,本把书放在一边,也加入了她们的谈话。当他们在讨论去天使港或者霍奎厄姆庆祝的时候,Esther的注意力则漂到了别处。
没过多久Esther就确定自己无精打采的情绪源于何处了。
自从自己在沃特拉和简道别之后,一幅详细的心理画面就侵占了自己的脑海,并且萦绕着自己的思绪,久久挥之不去。它定时地跳进自己的脑海,就好像惹人心烦的闹钟每隔半小时就响一次一样,让自己的脑海中充斥着简不肯让眼泪滑落的倔强地样子。这是自己对她最后的记忆。
随着令人不安的幻景再次袭来,自己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是不完整的。
“爱丽丝?爱丽丝!”
安吉拉的声音把Esther从白日梦中拉回来,她的手在爱丽丝空洞而凝视的面孔前面来回地挥舞。爱丽丝的表情是贝拉能认清的东西——这种表情令贝拉浑身机械地惊恐万分起来。她眼中的空洞神色告诉贝拉,她看见了某种完全不同于现在周遭平凡的午餐室的情景,但是那种东西以其自身的方式又是那么真实。某种东西快要来临,某个事件马上就要发生了,贝拉感到血液都要从自己的脸上渗透出来了。
接着爱德华大笑起来,他的声音非常自然而且很放松。安吉拉和本望着他,但是贝拉的眼睛还是盯着爱丽丝,她突然跳了起来,仿佛某人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似的,但是她没能成功,因为Esther环住了她的腰。
“已经到午睡时间了吗,爱丽丝?”爱德华打趣道。
爱丽丝又恢复常态了:“不好意思,我在做白日梦,我想。”
“做白日梦总比再面对两个小时的课好。”本说。
爱丽丝更加兴致盎然地重新加入到他们的谈话之中去了——只是有点儿太过了。有一次贝拉注意到她的眼睛注视着爱德华的眼睛,只是一小会儿,然后在没有人注意到之前就又看着安吉拉了。
Esther很安静,心不在焉地把玩着爱丽丝的一缕头发。
贝拉焦急地伺机问爱德华:爱丽丝在她的预见中看到了什么,但是整个下午都没有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