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
略微有点恶趣味吗?那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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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镇守府有着不同往日的宁静,虽然十一月开始深海栖舰活动频繁,但港口平缓的浪潮却没有丝毫战火的气息。今日出击的舰队也都已经回港,从司令部朝海的窗口向外望去,苍穹高远,从大海深处跋涉而来的长风将高远的流云卷成了一圈圈难以捉摸的漩涡。
训练场上的炮击声停息了,驱逐舰孩子们嬉戏的笑声远远地就能够听闻,仿佛这里从来就不曾是战争的前沿,而不过是闲散安逸的渔港。
原本只是想要看看窗外透透气的陆奥却在窗前怔愣了很久,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手里整理好的出击报告还没有递交给司令官。她摇了摇头,想要把莫名的思绪从脑海中驱散,不过那也只是徒劳而已,最近不知怎么了,或许是被秋日的气息勾住了心神,总是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又或者是会忆起一些久远的回忆。
那道光吗?
勾了勾唇角,陆奥扬起一抹苦笑,原以为会很快重逢的,谁知道直到现在她都是孤身一人.
“陆奥秘书舰。。。陆奥?”
一回头就发现司令官正摸着下巴用探询的目光打量着自己,陆奥微挑了眉,一边向红木书桌走去,一边竖起食指放在唇边摇了摇说:“司令官,我有说过可不要玩火,不然我也不知道三号炮塔会怎么样哟~”
“你不用威胁我。”
接过递到面前的报告,司令官却并没有立刻审阅,而是继续用眼神告诉着陆奥她还有话要说:“就在你刚才发呆的时候,我接到了大淀发来的消息。所以我现在怀着激动的心情想要告诉你一件事。”
“司令官你的表情一点都没有激动的说服力。”
大概不过是分配来的资源比较多而已,还得麻烦明石帮忙清点入库,陆奥并没有多想,只是一如既往地随口打趣着略微有些面瘫的上司。
“不,我很激动。等你离开司令室过后,我一定会抱着波本酒瓶哭的。”
没等陆奥插话,司令官扶正了自己的军帽,又指了指自己的肩章说:“我已经是大佐了,BIG SEVEN可不能缺一个。”
听完自己的话,面前站着的一贯对任何事都云淡风轻的秘书舰微张着唇,略微放大的瞳孔深处眸光分明地颤抖着,司令官看着比任何时候都要动摇的陆奥,轻轻叹了口气,柔和了语气唤醒她:“陆奥,你的姐姐来了。快去码头吧。”
姐姐?
走出司令室的时候,陆奥并没有忘记带上门,和平时一样没有发出半点沉重的声响,她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着,走过铺着暗红色地毯的拱廊,绕下木制的楼梯,还有沿着训练场边长得参天的两排棕榈树,还有顺着海岸显得狭窄的长道。她的脚步越来越快,甚至觉得如果是在海上就好了,那她就可以应着洋流全航速前行。终于,在手心渗出了薄汗后,陆奥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长门姐,长门姐!
如果有人会知道自己的心情,哪怕一丝一毫,都会明白她有多么期待重逢。
左手边是静默的大海,幽蓝的色泽从她到任镇守府的那天就没有丝毫改变,但在陆奥心中记得最清楚的海洋,是沉没那日被大火烧成了绚烂黄昏的模样。一点点被海浪吞没时,她一直挣扎着抬头远望停泊在不远处被自己的火光映得璀璨的长门号。她记得分明,在听见骤然响起的汽笛声沉重悠长依旧、却愈发凄厉的那一刻,心中喧嚣着涌起的除了遗憾,还是遗憾。
陆奥本就比姐姐晚到了好久,却又任性地早早离开了。
要是能够陪着姐姐一起湮灭在比基尼环礁的海潮里该有多好。
想要陪着长门姐久一点,再久一点。所以这一次陆奥便提前抵达了,并下定决心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也不会再走掉。
远远地就能看见大淀和明石站在码头,还有她们身边那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影,顺直的黑发还有和自己相似的舾装,赤色的眼眸在自己站定的那一秒就扬起了温暖的笑意,就算外貌完全改变,陆奥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便是曾经海军的荣光。
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姐。
刚刚苏醒便被派遣到任的长门还是孩童的样貌,站直了身体也只够陆奥的腰间,但她的目光却是与之不符的深沉,像是被硝烟与血雾弥漫了千日,又被北赤道暖流尘封了百年。
“陆奥。”
在长门唤她第一声的时候,大淀和明石就悄悄地离开了,只剩下了面前人独自一个,目之所及衬着海色的背景让陆奥觉得双眼被微凉的风吹得隐隐作痛。
“陆奥。”
第二声,那人的音色里有着受身形限制的青涩,但每一个音节里暗藏的绵长思绪却在涌进耳蜗的瞬间便催促着陆奥眼眶里含了许久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流下。
“姐姐。”
隔着一步的距离,陆奥缓缓蹲下身,重新微仰着头看向终于站到了自己面前的长门,也在刹那看见了那些流逝了很久的时光。曾经安静海港的夜色下,姐姐会给自己轻声讲起那些陆地上的故事,又或者是附和着海浪声随性哼起歌谣。那时的第一次见面,陆奥在短程的航行后将要抵达目的军港,远远地就看见了与自己相似的高大圆锥桅楼,那艘一直听人在耳边念叨的战舰在辽远的海天之间鸣响了悠扬的汽笛欢迎着自己的来到。
她不知道那时的长门在想着什么,是不是和今时今日的她有着一样的心情,那种长久的等待,与终得的庆幸。
“这一次,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你沉没了。”
长门向前走了一步,却没有抬手帮陆奥擦拭眼泪,只是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刘海,然后伏在她的耳侧轻声说。
顺手将只有自己一半大的姐姐搂进怀里,陆奥的声音带着鼻音的沉闷:“那要是陆奥又不争气的被炸沉了怎么办?”
“那我就用手把你从海浪里救起来。要是救不起来,就算是没有光亮的海底,长门我也会陪着你的。”
不会再让你独自一人。
——陆奥,醒了吗?
熟悉的嗓音把陆奥从睡梦中拉回了现实,还未及睁眼,淡淡的樱花香便已经侵袭了脑海,她眨了眨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被海风吹散了四处飘飞的花瓣,还有那双注视着自己的如同山樱花色般明媚的双眸。
“长门姐。。。”
“怎么了?”
“这株樱花都开了啊。”
听到枕在自己腿上睡觉的人迷迷糊糊说的话,长门轻声笑了起来,她伸手将正落在陆奥左边脸颊上的花瓣捻起,放在鼻尖嗅了嗅说:“刚才你睡下之前不就是说花开得好,想要坐在树下赏花吗?”
“忘记了。”
想起刚才梦见的画面,陆奥用双手抱住了姐姐的腰蹭了蹭,但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仰起脸冲着长门笑。
“长门姐还记得我种下樱花树时说的话吗?”
长门愣了愣,下一秒也弯起了唇角,她握住了陆奥伸过来想要戳她脸颊的右手,低头轻轻吻了她的手背,却没有再说话。
樱花树花冠的边缘恰巧掠过一片匆忙的流云,来自树干背后的阳光将所有染上了金色的底蕴,除了呼吸声和轻笑以外,就连朝夕不歇的海浪也暂停了心跳。黄昏已经悄然到了,说不上比哪一次的晚霞更加华丽、也说不上比哪一次的夕阳更加凄美,不过是最寻常的平淡,却也是最久远的幸福。
“等这棵樱花树开始开花的时候啊,长门姐就会长得和我一样高了。”
幕后小剧场:
大和:想不到这株樱花还真能长到开花的时候。
武藏:听说这是长门初入镇守府时,陆奥为她种下的,专门托人从吉野山运了几车泥土。那时的长门还是小孩模样。
大和:诶?想不到陆奥桑这么喜欢小孩子。
武藏:呵呵。。。(她只是个长门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