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Rose und Maiglöckchen(2016年2月13日更新第7章36樓)(未完)

作者:凌雪
更新时间:2015-04-26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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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凌雪 于 2016-2-13 09:38 编辑


早上八點,神川市菖區,遠離商店街和住宅區的工廠區域。


這兒已經算是神川市市郊了。臨近四陸市的市界,是輕工業和溫室農田的世界。運輸原材料、農產品和各種貨物的貨車、貨櫃車來來往往,夾雜了載人上班的公車和廠車、人們自用的汽車、機車甚至單車,公路上一大清早就熱鬧滾滾。


一輛Yamaha機車巧妙地在一架架重型車輛之間穿梭,速度甚快。機車騎士是個長髮女郎,雖然戴著頭盔,挑染成檀木色的馬尾仍然清楚可見。後座載著的也是位女子,穿著普通的薄風衣和牛仔褲,揹著背包,緊緊抱著前座駕駛者的腰,生怕被飛馳的機車甩下去似的。


機車駛進小松樹工業邨裏,來往車輛登時少了很多,也多了些走路的人,都是在路口下公車後步行到相應的廠房的。Yamaha機車加快速度,駛進二車線的小路,到達被路旁樹木掩映的『穗鶴』製作工場。


這工場是一間二層高的平房,佔地不算極廣,大部份空地都闢作停車場、倉庫等用途。廠房前後都有入口,不過後方的兩個入口分別直通中央冷藏庫和包裝,測試區出口,是進出貨品用途的;客戶和員工都走前門,使用前方的停車場空間。


機車來到它的專用位置停好,前座駕駛的女郎感到後方的女孩沒有一點反應,不耐煩地道:「逢玥,你還要呆坐到甚麼時候?」


後方的少女逢玥呆了一呆,連忙彈起,跳下車去,還一個踉蹌,差點扭到腳。她連忙站穩,手忙腳亂地解下頭盔。「靜漪小姐,對不起!」


練靜漪熟練地下車,固定好機車,再解下自己的頭盔。她比逢玥足足高了一頭,美麗的鬈髮紮成馬尾,精緻的五官露出不耐煩神色,低頭睨著逢玥。逢玥連忙遞上頭盔。


練靜漪在座位底下的貯物處取出包包,再隨手把逢玥借用的頭盔塞回去蓋好鎖好。「沒用鬼,追個公車也能摔倒,還把本小姐的衣服抓得那麼皺。當初就應該不管你,活該你遲到!」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逢玥不斷鞠躬道歉。「是我不小心,謝謝靜漪小姐載我一程!」


「算你走運,我今天心情好,才大發慈悲。你別想會能有下一次!」練靜漪罵道。「真是,要不是今天是星期六,是最忙的一天,你遲到了我們還要做你那一份,我才懶得管你!」


逢玥也知道,從神川大學宿舍到菖區要轉兩程車,第一程車上不到,便銜接不到第二程,結果就是起碼遲到30分鐘。她滿心感激地看著練靜漪,不斷道謝:「謝謝你,靜漪小姐,全勤獎金對我很重要,我是真的不能遲到……謝謝你,靜漪小姐,你真是個好人!」


練靜漪心底觸動了一下,但隨即被逢玥那些肉麻的道謝弄得全身起雞皮疙瘩。「笨蛋,你不肉麻我也覺得肉麻了!快給我換衣服,要開工了,別在那邊磨菇!」


「是!」逢玥朗聲應道,小跑跟著練靜漪走,進到工場的大門之中。


2032年6月的第一個星期六,『穗鶴』工場在一星期中最忙碌的一天,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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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 und Maiglöckchen BY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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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鶴』是發源自台灣台南市的糰子店。雖是台灣出身,卻是純日式的口味。創業主人須藤隆行先生是正宗日本人,習得一手好手藝,娶了台灣妻子後遠道到了台南定居,賣了31年的糰子,默默守著從老家學來的正宗製法和口味。到了暮年,遇上中國投資者,以特許經營的形式發展起來,在神川市建立了中央食品工場和門市,正式開始成為一個企業。


糰子是一種甜鹹皆宜的小吃,由於以米為原料,有點類似湯圓、糕點等日常常見的食品,中國人頗為接受。不過相比起塗醬油、味噌的鹹口味,各種甜口味的吃法更得中國人歡心,因此工場接獲的『訂單』都以各種甜味醬汁、水果醬汁等為主。


其實說是『特許經營』,穗鶴在中國的加盟者仍然很稀少。經過一年的發展,除了神川市的食品工場外,就只有神川市有四間分店,另外在北京、上海、香港和武漢也有店。除了武漢店和香港店外,其他店舖都是直營。


食品工場的規模暫時也不大。連主管在內的正職四人,有門市、工場兩頭走的『匠師』,外加兼職主婦和工讀生若干,便是全部的編制。門市和食品工場的人手也不是很足夠,有時會互相借調,職位並不如很多大型食品企業那樣固定。


穗鶴的『總部』則位於望月控股在市中心區的大樓,分租出去的二樓的一個房間。那的確只能稱作一個『房間』,只有伺服器、會議室、小小的『CEO室』和三位文職人員的辦公空間,這便是全部的家當。


不足二十名正式員工,搭配一些兼職,以及還落手落腳的股東林素玉和Ekaterina Sadovskaia,以及有時才參與會議的須藤隆行(亦是技術顧問)、練國傑和南曉琳,就撐起了這營業額每月達百萬的中小型公司。


星期六的上午,大股東林素玉和Ekaterina Sadovskaia來見CEO南曉珊,進行『例行會議』。


「都已經一年了,還只是這樣的規模,素玉竟然還滿意麼?」南曉珊問道。說是CEO,但其實她管庶務和廣告推廣為主,『匠師』和技術層面的事情,全都交給須藤隆行去處理。


一身套裝的林素玉為表妹斟茶。身為大股東,她在『穗鶴』總部反而沒有自己的辦公室。反正在樓上望月總部有房間,她便沒有要求在穗鶴總部這麼小的地方也配備辦公室了。「不用急,才一年不是嗎?去年一年便回了本,已經大大超出我的期望了。」


南曉珊苦笑:「那是因為菖區的廠房本來是銀主盤的土地、我們又以十元的象徵式價格租了這兒和樓下的門市,這才有如此成績。現在把工場由門市後頭改成在菖區,素玉你還要求用最高規格裝置,那兒又是一大筆。以我們的門市數量,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支持到呢。」


「我是覺得,遲早也要踏上制度化一途的,趁現在算是紅火、制度和想法也未僵化的時候做了也好。」林素玉道。「這和茶莊那時的事情一樣,手藝是非常重要,隆行先生的匠師制度也是為未來的開發部鋪路。但把手藝制度化,才能做大,同時提供到美味和安全。」


南曉珊點頭。她從大學時代便投身食品工業這一行,由快餐店和牛丼飯連鎖店兼職開始,廚房、倉儲管理到工場主管都做過,對食品這一行算是甚有了解。「衛生的確是最重要的事項。」


旁邊的Ekaterina Sadovskaia笑了笑。本來這位南家五小姐Ines Nan還打算自己做這工場主管,還是素勸服她,她才做了更全面、更能發揮所長的CEO一位。


「不過特許經營權的銷售比我們想像中差很多。」Sadovskaia看著平板電腦。其實根本無數據可言,因為只有一個客戶,就是武漢分店的那個老闆。香港店的所謂加盟商實際上是香港麗品的中國茶茶室『品康軒』,所以可以不論。「現在差不多全部分店也是直營,頂多加上我們跟神川麗品的雁音軒合作,提供點心而已。Ines,你們去參加義烏的特許經營展覽,一點收穫也沒有嗎?」


「找客戶確實比想像中困難。」南曉珊皺眉。「因為我們要求的是店主在工場、門市花時間學習基本糰子製法和各種相關知識,很多想做老闆的人就是不想花費這些時間。我的觀察是,很多潛在客戶都想做像珍珠奶茶店那樣的店子,技術含量不高,只要利用總公司提供的商標材料、食材和器械來機械式地製作便成。那些公司在權利金、各種生產材料的價格上謀取高利潤,但因為可以省回不少時間,也不用加盟商用腦思考,很多人趨之若驁。」


林素玉托腮:「果然,這個世界很多人也不知道自己想做甚麼。」


「在重要部份以手工在現場謹慎製作,是須藤先生的堅持。」Sadovskaia道。「如果到最後穗鶴還是全機器、全中央製作,那便失去須藤先生的原意。但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嗎?還是其實還是應該做直營?」


「但如果全面放棄特許經營,拓展速度會變得很慢。我想以我們現在的財力和人手,一年最多只能再開三至四間分店,這還是在神川市或香港、我們比較有多點熟人的情況下。不過也得考慮神川市市場飽和的問題。總之無論怎樣計算,都會達不成我們在一年內收回新工場成本的目標。」南曉珊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今年過年後到現在,我們連趕三場相關的推廣展覽,其間抽調了很多小匠師去幫忙,連須藤先生也專程從台南過來助陣,對我們的人手也是很大負擔;而且效果相當不好,也讓大家很沮喪。作為生產部門出身,我很希望他們可以專注做他們擅長的產品供應、開發和顧客服務,而不是虛擲時間在沒有多少效果的推廣上。」


林素玉舉手:「就當我們三年內一個加盟商也找不到,全靠我們開直營店,這樣能維持一切開銷嗎?」


南曉珊低頭想了想,道:「我沒有詳細計算過,但工場本來是銀主盤買下的,連建築物在內都是市價的六折購入,那兒省下一大筆,付清了最高品質的廚房用具和衛生設施後還有餘剩。土地權也是我們的,所以不用擔心收地或租金的問題。我們現在沒有負債,慢慢熬是熬得過來的,只是我們完全不會有資金擴充任何東西,所有現金流也得用在拓展直營店上面。短期內我們不會有太多資金周轉,甚至可能蝕進股東應得的分紅之中。」


「那就是生意不是做不大,而是大得不快的意思了?」林素玉問道。


「是的,因為我們是用自己錢買下工場,而且市中心區光明大道那邊是曉琳的店面、望月總店這兒又是素玉你的店面,有兩個店面完全不用擔心,這方面佔有一些優勢。」南曉珊道。「賺大錢暫時不用想了,只是說我們守得起而已。」


「守得起便是一個很大的優勢。」林素玉笑了。「一年也好、兩年也好,守上十年也好;最後賺到錢便是勝利。這我可以等,曉琳、小鞠和練伯伯也沒有問題的。」


南曉珊驚訝於林素玉的耐性。素玉和Ekaterina的控股超過五成,可說是穗鶴說一不二的主,連提供技術的須藤隆行氏也無法比擬。以她所知,一般發展食品行業的老闆也雄心萬丈,不然買樓收租便行,何需辛苦地落手落腳去做?像素玉那樣,在直營店賺到第一桶金的時候,毅然投進工場去,還是用買的,而不是用那些資金去盡情開拓分店,這方面的思考就跟大部份的老闆不一樣。


南曉珊坐上了CEO這位置,便早有心理準備,要達成老闆的利潤和生意額目標,每年都要增加多少多少百份點,一直追著跑。但素玉居然表示,只要不虧錢便可以,一點目標也沒有;一時之間,她反而有無所適從之感。


素玉的想法是只要守得起,便可以一路做下去。這是怎樣的想法?她不想賺錢的嗎?還是她這樣的做法,反而才是她帶領望月賺錢的要訣?


「其實我有一個想法,不過還不很成熟,所以想跟Tarina和曉珊討論一下。」林素玉牽上Sadovskaia的手,道。


「是?」南曉珊問道。


「是關於這一年來,須藤師匠訓練出來的小匠師的。」林素玉道。「如果把他們訓練得獨當一面後,分簾出來開店,你們覺得如何?」


南曉珊側頭想了想:「就像日本傳統那樣子嗎?」


林素玉點頭。「這是上次須藤師匠提起的,我想他應該是指這個。」


「不過要給孩子們多大的自由度?」Sadovskaia問道。「自由度太高,可能會失去一致性;自由度太低,又似乎剝奪了孩子們的創意,他們學會的手藝也用不著了,似乎會失了須藤先生的原意。」


「是的,所以只是個很初步的想法,可能需要再多參考別人的做法、多點研究才行。」林素玉道。「趁現在幾間直營店的腳步站穩、現在也無法如何太過加快發展步伐的時候,大家都可以抽時間研究看看。」


「好。」Sadovskaia和南曉珊一起點頭。


「靜漪近來如何?」林素玉向南曉珊問道。


「出乎意料地聽話和落力。我本來以為她一定會反抗的。」南曉珊道。「她現在騎機車上卜班,從不遲到早退。我所知道的是,靜漪甚麼事也肯做,雖然最初罵罵咧咧的,但工作任務也很上水平。唯一問題是太過率直,常常跟主管和一些老資格同事吵架,不過她會跟人吵的都是工作問題,沒有權鬥之類的成份。」


林素玉和Sadovskaia一同點頭。「靜漪學習一下安份也好。」


「靜漪那傢伙,小時候已經是那樣。她也許不顧人感受,但基本分寸是有的。畢竟如果太過份,也當不了CVL的明星級球手吧?」南曉珊道。


「靜漪的確有其刻苦和不服輸的一面。」曾當過練靜漪教練的Sadovskaia道。「她也對守時方面要求很高。唔,應該說她對各方面的要求也很高,對自己和對別人也是。」


「現在這樣對靜漪來說,確是不容易。」南曉珊嘆氣。「其實我也明白那種感受;本來是受盡寵愛的千金小姐,忽然間要去做卑微的工作。由抹桌子、收盤子、收銀開始……那時候我也被欺負過,還有以前的有錢朋友特意跑來快餐店鬧事、取笑我。所以我才跟練伯伯說,我反對把靜漪放到門市,因為總有些不知進退的傢伙,時刻想看別人的笑話;靜漪來穗鶴的目的是沉潛和悔改,那些羞辱是完全不必要的。」


「Ines。」Ekaterina安慰地拍拍南曉珊的肩。


「老實說,靜漪以前是CVL的明星級球手,要她在門市當小妹,這個臉就算我丟得起、練伯伯丟得起,長春香河想來也丟不起。萬一長春香河決定插手,事情弄複雜了倒不好。」林素玉想起長春香河那個愛面子的班主,皺了皺眉。「總之現在她在工場鍛鍊也好,知道一下底下的人在想甚麼,對她也有幫助。」


「是呀。」南曉珊道。「我自己那時也有很多人幫過我;很多也是出身、生活一直貧困,從來沒有被有尊嚴地對待過的人。但他們表現出那麼高貴的素質,我那時真的覺得慚愧……那真的是很珍貴的經驗。希望靜漪也能從中得到一點東西吧。」


林素玉和Sadovskaia點頭。林素玉道:「工場中的人知道靜漪是練伯伯的女兒嗎?」


「應該不知道,工場的人只認得我,連你和Ekaterina,他們也只聽見過名字。」南曉珊道。「我的人說現在的主管英敏不知甚麼時候說漏了嘴,他們知道靜漪是老闆某個故人之女,是皇親國戚,不過是落難被貶到工場來搓糰子的。只是詳情他們不清楚,靜漪也似乎沒有到處宣揚,所以一切只在推測階段。」


Sadovskaia秀氣的眉皺了起來。「這樣不太恰當吧?英敏小姐也太不小心。」


「似乎是英敏有親戚在工場工作,那人恰巧是大嘴巴,說了出來。」南曉珊道。「如果不是我另外有人,我也被英敏蒙在鼓裏。不過照我的人所說,同事也沒有因此做出甚麼出格的事,只是有時講講八卦而已,暫時情況仍受到控制。」


林素玉沉吟。她在穗鶴工場仍在望月大樓地窖的時候,便已見過劉英敏這位主管。劉英敏是為了發展標準生產線而聘請來的主管,林素玉細細打量過她,除了熟知食品加工業流程和一定的管理能力以外,沒有太過特別之處。


那劉英敏看來只是平庸之輩;但曉珊看來另外安插得有人,這樣就好。


Sadovskaia牽著林素玉的手,幫她校正左手上的月長石手鐲。


「其實曉珊是想靜漪受到善待,還是相反呢?」林素玉問道。


「我倒不太擔心靜漪會受欺負。她會甘心受欺凌嗎?萬一真被欺凌,不就成了她的把柄?她大概會立馬回家告訴練伯母,讓練伯母過來哭鬧吧?」南曉珊冷哼。「不過老實說,若練伯母真來哭鬧,我也頭疼。他們下頭的人不鬧出大件事,我倒樂得甚麼也不管。」


「至少在練氏的事情丟淡之前,靜漪也不適合出現在公眾場合。」林素玉道。「如果連穗鶴這個容身之地也沒有了,我們也是頭痛。」


「是啊。靜漪的事是她自己的問題;萬一連累到穗鶴便很麻煩。」南曉珊道。「這也是我不放她去門市的原因;本來練伯伯是想送女兒去門市,多見些人歷練的。」


林素玉呼了口氣,把自己杯中的茶喝完。「總之我們見步行步吧!唔,差不多12點了,想不到已經到中午。」


「你們10點半才來到望月大樓呢。」南曉珊看看大鐘,笑道。「今天是晨練日吧?」


「是的,帶孩子們練跑。現在全隊處於上升期,得看緊一點。」林素玉笑道,再為南曉珊斟茶。「我和Tarina開車回蔓區。要順道接載你去哪兒嗎?還是上完半天班回家?」


南曉珊不客氣地喝起林素玉沖泡的茶來。「好茶!我有開車。不過我也想去工場看看,要一起嗎?之後我再接送你們回來拿車。」


「好。那我們也開車過去吧?之後我們拐過去Dreams宿舍探望孩子們,順便打打球也好。」林素玉道。


南曉珊笑出聲來:「素玉還是個排球痴。」


「好說好說。」林素玉坦然受落。


「那我們出發吧!素玉想吃甚麼?我請客。」南曉珊笑道。「穗鶴的糰子也可以喔。」


林素玉和Sadovskaia也笑:糰子是用米做的,確是可以當作主食,也有味噌紫菜和醬油口味的糰子。


中午時份,三人卻不急著吃飯,繼續悠閒地喝茶,等候午飯高峰時間過去,再從容去吃想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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