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可靠的小天然】
入秋的夜晚總是帶著絲徹骨的寒意。
白雪兒從酒吧出來後、帶著些微酒意漫步在大街上,接近十二點的時候,路上並沒太多行人,偶爾只有幾輛汽車呼嘯而過,夜一如往常的安靜。白雪兒向來挺習慣這種時候,依舊是一身讓金歌兒覺得冷的裝扮,兩條纖白的大腿露在寒風中,刺激著路人的視覺。
今日白雪兒真是有點乏了,也顧不得小巷人煙稀少,一個轉彎就進了邊上小道;然而方走了段、身後突地響起了答答的腳步聲,本來白雪兒也沒太在意,可走著走著、那腳步就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
白雪兒意識到一絲不對勁、略為側過頭,從眼角處瞄到一道鬼祟的身影--一個身形猥瑣的男子。曾經那些不好的回憶驀地湧上心頭、白雪兒心緊,加快腳步往前走去、喀搭喀搭的高跟鞋聲響迴盪在小道間,可後邊男子的腳步明顯也跟著快起來;白雪兒心上一凜,略惱恨起自個兒那外觀漂亮卻不實用的鞋跟,心跳越來越快、莫名的惶恐泛上胸臆。
很討厭這種感覺,非常非常討厭。
呼吸越來越急促、腳步聲逐漸迫近,幾乎就要來到她身後、呼吸在那瞬滯了下,白雪兒驚惶的閉起眼,轉過身子就欲拿包砸的剎那,一道在這寒夜中顯得溫暖熟悉的嗓音從側邊傳了過來--
「啊咧、雪兒你怎麼在這?」
白雪兒反射性的張開眼側過頭、卻見金歌兒穿著件連帽外套,將整個帽子拉到了頭頂,手上提著個小袋,站在一旁疑惑的望著她。
「歌、歌兒!」
彷若在瀕死的冬夜中發現了溫暖的火源,白雪兒的神經在那剎驀地鬆了下來,幾步就竄了過去、抱住金歌兒的手臂瑟瑟發著抖;小天然愣了愣、再將目光往白雪兒身後拋去,卻見一個神情尷尬的男子站在兩人跟前,她再將視線移回白雪兒身上,那身盡顯姣好身材的裝扮令她擰起了眉。
「那個……」
男子猶猶豫豫的嗓音響起,可話都還沒說全、直接就被金歌兒昂起的嗓子打了斷:
「喂、你難道不知道深夜尾隨單身女子是件很變態的事嘛!」
揮舞著手上的長柄雨傘,金歌兒挺著胸膛,氣勢洶洶的對那男子喊,明明就是嬌小的個頭、可到了這種時候異常可靠;金歌兒萬分痛恨此等社會敗類,再見白雪兒那被驚得沒句話的模樣,神色更是凜然,弄得那男子摸摸鼻子、轉身一溜煙就往回快步離開。
一直到那男子終於消失在巷弄彼端,金歌兒才軟下了身子,抹了抹額上汗,遲來的小聲感嘆了句,「好險我今天有帶雨傘啊,要不可能還打不過人家……」
「雪兒、你沒事吧?」
驅逐走害蟲後、金歌兒擔心的抬眼望向身側那一言不發的女子,見人還是沒搭話、她擔憂的想將人推開看看狀況,白雪兒卻只是抓她抓得更緊了些;某天然抓抓腦袋、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甚麼,歪頭想了想,爾後像是突然想通了甚麼般的、眼眸刷地一亮。
身邊人磨磨蹭蹭了一陣、將手從她懷中硬抽了出來,白雪兒在乍失暖源的時候、心底驀地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神態有一瞬的茫然,沒想下一刻、肩上卻落上了一層溫暖。
白雪兒疑惑的側過頭、卻見金歌兒笑著拍拍披到她肩上的棉外套,笑得滿臉單純無偽,那滿滿的燦陽幾乎都要暖了深夜的寒。
「我就說嘛、穿這麼少怎麼可能會不冷呢?」
金歌兒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棕色澄澈的眼眸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竟顯得如此耀眼,一時間看得白雪兒愣了神,頓了下、反射性的一個問句出了口:
「你不冷嗎?」
裡邊是明顯當作睡衣的單薄綿T,就這樣把外套讓給她,不冷嗎?
沒想金歌兒卻只是靜靜地回望她,臉上露出了似曾相識的淡淡笑意,雙眸閃過幾許令人安心的光芒--不用擔心我、彷彿是這樣說著。
兩人並肩一路漫步回了住處,在進房前,白雪兒拿下了肩上的外套要遞還給歌兒,金歌兒卻只是笑笑、爾後一句玩笑似的話出了口:
「其實你不還我也沒關係。」
貌似曾經有人跟她這樣說過,但感覺現在說出口還帶著點調戲人家的味道。
某天然沉浸在自己角色扮演的小世界中樂了下,沒想白雪兒的手頓了頓、本來遞外套過去的勢頭在空中轉了個彎,將外套抱回了自己懷裡,在金歌兒略顯錯愕的回視中、嫣然一笑:
「那就謝謝了。」
金歌兒意外的抓抓頭、但最後也只是揚起了枚燦燦的笑容,不甚在意的聳聳肩,對著白雪兒揮揮手後就進了門打算泡豬排泡麵來吃--本來她出門就是為了買泡麵的。
白雪兒轉身進了自家門,將背抵到了門扉上、在一片漆黑中,幽幽地吐出了口氣。
有多少人對她說過那句不還我沒關係,但至今,她卻只要過一件外套。
或許、是因為這件外套上沾染了那人的氣息,讓人,感到很安全吧。
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白雪兒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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