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B.A.W.Y【响X大井->北上,随手写告别系列】
0、
黑暗到无法透光的天空,分不清是星光熄灭抑或是云层倾覆。
依稀想起谁人的瞳仁,似是被润湿的墨色老鹰羽毛一般,沉静到不动声色。
无边的、黑压压而又白茫茫的世界,恍若盲视一样自视野里扩散到了宇宙尽头。
漫天都是被丢弃的碎玻璃。清晰容易地便能划碎所有时光、牵连与梦境。
已经、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大井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周围的世界是处于怎样的时间位置了。
最后的记忆是在大学教室的窗边聆听雨声。
已经快要忘记,到底那之前发生什么了。唯有身体留下的深刻印痕与下降的视力。
而那个时候视线模糊的自己如果头顶上有小型晴雨表,是成天下着暴雨急风的吧。
所以实际上所谓窗外那游走着的灰白人群、那成片流淌的潭光雨水,都无用于那时的自己。
抬手扶了下眼镜,试图平静地观看眼前的光景。
摊开的大部头课外读本。略微凉了一些的咖啡。六层教室里惨白的白炽灯光。
远处妹妹的神色平静如水,漫不经心地转着笔读着英文小说,注意力似乎从未在姐姐那里。
翻开的塔罗牌大阿卡纳的一角。恶魔张开的四指里除却地狱和世界别无他物。
大井想要长叹一声,然后胸口却恍惚堵了什么呼之不出。然后——
如果人临近死亡消失意识,根据书本和自己的体验,大概最后消失的是听觉罢。
闪电与暴雨,像是接引人间魂灵的恶鬼般敲打着窗户,苍白了之前的一切。
醒来的时候,眼前已经一片黑暗。
似乎是被谁一遍遍地按压过,又或者由于其他的原因,依稀感受到那眼罩竟然极是贴合。
大井暗暗感谢这个不知名的不速之客没有使用胶带来绑住自己的眼部。
她竟然是从一醒来便已经接受了被绑缚的设定。像是未经历之前的数夜无梦。
没有经历过永远在入梦时陪伴安慰、醒来却独自挥之不去的沉色梦魇。
然而脑内的记忆还停留在史前一般,身体却像是出土文物般僵硬发酸了。
“啊……”喉咙发出了嘶哑而干涩的声音。如同发潮的录音带一般,快要被铅笔磨碎。
没有回应。但是尚还残留的感官却明显察觉到了半径三米之内某个人类的存在。
轻微的呼吸声。虽然训练有素一样极力压制了,却依旧能够判断出其中略微急促的节奏。
像是有些微伤口的风箱般,一上一下呼吸的声音。
是谁呢。
根据呼吸判断来讲的身高来看,应该身高并不会超过150cm。因此男性的可能几乎排除。
个子幼小,根据新陈代谢的呼吸速率看来,推测到正常呼吸,应是年纪尚浅。
不由自主想到了有时蹦出一两句俄语的妹妹。如果是响的话,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是在自己晕倒之后发现险情先行脱逃报警了?还是说也被绑起来放置别处了呢。
下意识地排除着一个个选项并随手添上备注,漫无目的地想着自己被绑起来的原因。
之前的人生都没有过这种体验,今天真实遇到了却意外地感到平静和安定。
为什么呢?
大井懒懒地顺着自己的心思猜度着,却不曾想过要如何脱逃。
即使恐惧、即使怖畏。
心脏的某处,却依旧是什么都没能想起来,也什么都不想去想的意味。
已经有些放松到迟缓的脸部,像是活死人一样露出艰难的反应。
大井努力想笑。但考虑到说不定会激怒对方,于是最终果断冷了下去。
但是自己到底为什么想笑呢。似乎也是想不起来了。
大脑里的碎片们四处漂浮、碰撞、泯灭成一个个肥皂泡。
最终会死在这里吗。脑皮质会像患病四年后的妄想患者般没有吗。
会像尘埃一样就此焚烧殆尽吗。会像那时候一样泪中带笑然后深情地说着你骗我吗。
但是、不知道的事情,似乎想破了脑袋也没有用呢。
在那之中,大井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晚上好,姐姐。”
啊啊,原本她是想用俄语的吧。绝对绝对。
但即使是使用了最高敬体的日语,也能够轻易猜出这孩子的身份。
纤细到近乎透明的声线,有着像是盐湖般令人心思复杂的澄澈感。
听过一次就不想忘记。何况是日夜倾听的姐妹之间。
然而时光流转至今,大井却读不出响话尾末梢的那份安静是为哪般了。
倒不如说是一直没有读懂罢。然而只在那一瞬间,恐惧与安心同时高悬。
这似乎就是自己之前莫名的镇定根源吧。
是自己的妹妹呢。
大井不禁一阵苦笑。
1、
“姐姐。”
依旧带了一点稚气的声线,柔软地摸上了耳廓。
不是平常在人前称呼的大井桑,或者对着其他熟人时会软糯地唤一声大井前辈。
甚至不是私下打量好了四处无人时再仔细称呼她的,大井姐姐。
与平常完全不同的称呼。这孩子、是要做什么呢。
大井有些摸不着头脑。
下意识地想要摸摸后脑勺表示困惑,但却想起来自己已经被绑在床铺上了。
于是她也就只好偏了偏头来表达内心的疑问。然而却发现自己竟然控制不住地扬起嘴角了。
如果是妹妹的话,可以完全安心呢。
响是大井私下认的妹妹。
一开始来到大学时,偶然遇到了迷路的初中生响。
着急去上课所以只是指了路,对方答应着却露出了依旧有点迷茫的样子。
口里说着“啊、啊,响知道了”,却依旧有点小迷糊的依赖眼神,超绝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涌出了有点泛滥的情感,然后愣是骑车搂着响带到目的地了。
再后来跟自家高中生北上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时候,偶然撇到了那孩子。
当时是冬季,响依旧是初中生模样,戴着有点大的水手帽,小脸通红地躲在墙后面。
“大井桑。蹲下来,响有重要的事情想说。”
那孩子还带着青涩的脸庞上浑然是认真神色,让大井都忘记看她眼睛。
于是玩心大起的大井愣是左摇右晃甩尾巴做鬼脸地就是不低了身子。
然而被一脸认真的小个子愣是跳起来按坐下了,然后呆愣愣地看着对方伸出了小拇指。
“当我姐姐——”
至于脸红……大井当时只以为是这孩子没见过同性情侣的索吻,害羞而已了。
毕竟即使是一向幼稚得要死直冒傻气却自己浑然不知脸皮出奇之厚的不世出之蠢材大井,面对自家公主北上时,也是会脸红心跳感觉胸里的小鹿快把自己一头撞死的。
可是直到被绑起来的后来,她才知道自家小响,早就已经成熟得落下自己十万八千里。
“才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脸红呢。”蓝发的少女比了个V字,浑然没看见大井眼圈红了一般。
响是个勤勤恳恳的初中生,成绩良好,在家里家外向来乖得不得了,甚至也很少闹事。
唯独体弱多病,每天都需要吞服药物来保证健康。起初大井并不知道。
然而就在大井这熊成年人又开始一如既往地作死闹事玩打滚儿之后,响满脸严肃地跟大井说了句话——满脸严肃,大井即使隔着手机都能觉得这孩子脸上绝对是一层寒霜,可怕得像是自家公主要求离婚的末日来临。
“大井姐姐要是再伤害自己,响就把药物从十八层楼扔出去。”
听得因为北上正补习班没说一声消失一小时而怒灌啤酒醉唱儿歌一边割腕的大井酒醒大半。
别别别,你要是扔出去了,你那帮家长亲戚还不得绑了我从十八楼一块扔了。
没说出口的是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姐姐我也不想活了。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妹妹这种生物和你产生这种单向微妙的联系呢?
自己觉得其实也只是一厢情愿,却总是开心得不得了,就差没来个荆轲刺秦的事前准备。
把自己的脑袋献出去都会评价不错不错的。即使对方从来没这意思。
然而那时候的大井却只是觉得有个人挂着自己真好,肝脑涂地也值了。
话说回来。
大井当时清醒过来是急得团团直转,就差没咬上自己的尾巴然跪上榴莲皮来表达诚意。
最后响都只好安慰起来快要如热锅上的活鱼般的大井。顺便好好吃了药。
嘛啊,终究还是个好孩子。酒醒了的大井躺在宿舍里望着上铺的床板,如是想到。
可没想到不久这孩子就把自己活生生给困这儿了。
听到声音了,还是想骗自己这孩子也被绑了,只是在喊自己而已。
刻意忽略了自己都被眼罩封了眼睛,那孩子如果被绑怎么能幸免的事实。
然后大井就绝望地听见了响经常穿的低跟皮靴的声音。
不对,绝对是被胁迫的从犯。我家妹妹怎么可能会对我动手。
“姐姐是在为响开脱吗?”假装刚刚醒来般带点懵懂的声线,甚至带点了小哭腔。
“对不起噢,是妹妹我一个人动手的呢。咖啡是我买的,记得吧?”
怎么会这样——
大井只感觉全身都被冰水浇透了。
彻骨的寒凉弥散开来。
2、
“响不会强迫姐姐做什么的。也不会伤害姐姐。”
依旧是妹妹的声线,甜美干净。
大井却觉得似乎是另外一个人入侵了响的身体、然后操纵了一切。
决不让你赢。大井默默攥紧了拳头,思考起脱离的办法。
“这只是响噢。姐姐不了解我罢了。”
“姐姐自己都带着虚伪的面具呢。看不清自己被玩进去了也是必然吧。”
被抚摸了脸颊,体温略低的冰凉手指,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地告诉她,就是那个响。
会在下棋的时候傻愣愣地让孩子气的大井赢走几局的响。
如今看来似乎只是披着小羊皮的幼狼。但也比大井这只弱智羊羔好了不知道多少。
恼怒和好奇同时开始在火炉上咕嘟作响。
“你……究竟……唔…………?!”
手指像是优美的印度蛇一样逡巡到了嘴角。
大井张开口努力想要说话,却在调整沙哑的嗓子前被侵入了口腔。
温暖的舌头被手指挑动着缠上了。黏腻的唾液迅速沾湿了响略长一点的中间三指。
偶尔会被指甲刺激到的喉头收紧了带来恶心感。然而因为内心莫名高涨的保护欲却愣生生在反射弧里就被抑制掉了所有可能伤害到面前人的冲动。
眼罩被卸开了。
看见响微微绯红的脸颊和冷静到漠淡、却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眸,大井愣住了。
“响说的不仅是北上姐姐噢。响这边,也是呢。”
凭什么这么自信……大井有些反抗地想着,面上却依旧努力保持镇静。
只是静默地用鲜红的舌尖推了推响的食指,示意她该出去了。
响退了出去,满意地看着自己满手的透明液体。
“姐姐明白的吧。即使是玩弄感情,姐姐也是最快陷进去的一方呢。”
“觉得自己变成玩具也没问题的吧?已经心甘情愿到了卑微无比的程度吧?”
“响全部都看着呢。响不只是想要看着了。”
什么时候,响竟然…...
明明成为这孩子的姐姐也就是几周的事情。
然而却上来就被摸了个透心凉。还是被自己觉得从来单纯的妹妹。
接触北上,一开始的确只是因为纯粹的意外。觉得很可爱就交往了。
然而后来事情脱轨,然后向着最恐惧的终点逐步驶去。
大井单方面爱上了北上。明明对方只是高中生,心思却严密得只留矛盾无处可猜。
“矛盾呢,意味着欺骗。姐姐大人,相信响?”
被握紧了心脏深处从而缓缓被榨出了酸涩汁液的感受难耐地让大井蜷起了脚趾。
身体比思维更快作出回应。被摸上腰部的感觉直接让全身发烫。
没有多余的空隙去细想其中的深层含义。被逼无奈地只能打起快棋。
“什么时候……?”
大井的喉咙已经恢复了,但是开口说话时却依旧满满的干涩。
意识到嘴角还有自己刚才留下的液体,只好羞耻地抿紧了嘴唇。
“是那个时候,看见你跟北上姐姐秀恩爱噢。”
响的面孔依旧像是冬天里的小孩子一样泛着红晕。
然而此时的大井的思路却直接想到了那个时候。
——躲在墙角后,小小的,也是脸颊通红的响。
然而现在的响,还是那个可以信赖的孩子吗?
像是要细细思考一样,大井合上了双眼。
可是早就信了吧,现在说什么早就晚了。
毕竟这孩子,是自己一直拥抱着取暖的妹妹啊。
然而亲爱的妹妹却并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闲。
被尚还干净的左手像是对待易碎物品一样捧上了脸颊。只是摩擦了一下双唇的轻吻。
“像这样吗?姐姐其实没有品尝北上姐姐味道的勇气吧。”
稍微留了一些空间的下肋被双臂穿过,然后拥抱了。
紧紧的,女孩子的身体密合得不留一点余地。然而却感受不到那副身体里的心跳。
留着淡蓝长发的小脑袋在肩窝里使劲蹭了蹭,甚至让人有些发疼。
在大井因为惊愕而睁大的瞳孔旁,湿热的触感舔上了耳垂。
涣散着一丝丝吐息的低语,在听觉残留里盘旋不去。
“那时响就知道,成为妹妹绝对比成为恋人更正确。”
以下是一些解释:
1、此同人基于语C皮下实况产生。
2、虽然是实况,但也是基于。有真有假,诸君莫问唯自辨。
3、响在原作中描画并不明确,这也是之所以我敢写皮上的原因。
4、此同人有响的腹黑二设,望能原谅。
5、校园设定。(虽然说晚了Orz
6、虽然自称为爷,但实际上本体19岁帝都少女。
目前暂时如此。感谢诸位看官的阅读。
请不要留余力地表达你的感受,哪怕只是一句也很好,墨爷会很开心。
是否继续视回复的数量质量而定。如果喜欢,请务必支持一下。
最后,感谢您包容我的任性。(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