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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城的离开并非毫无征兆,相反,在最后一战的前夕,加贺便隐隐地感受到了要失去什么似的不安。
当她看见提着行李,欲言又止的赤城时,答案,已经在心里逐渐明了。
自己终究会失去她。
“加贺桑,我想——”抬手打断赤城的话,她摇摇头,伸出手提过赤城的行李,沉默着迈开步伐。
“加贺桑——”身后传来赤城有些急促的呼唤,回过头,对上赤城带着担心与愧疚的目光,她看见她微微低头,唇齿间溢出细若未闻的音节,“抱歉。”
“不用说抱歉。”加贺再次摇头,嘴角扯起一个勉强的笑,“我送你。”
她提着赤城的行李,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赤城沉默着跟在她的身后。
像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一般,只不过一切都反了过来。加贺迎着光微微眯起眼,努力地回想那天的情景。
同样的季节,同样的场景,甚至连路边的樱花都按着当年的轨迹在飘落。
一次相遇,一次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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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时不时地收到赤城从不同的地方寄来的明信片,东京,大阪,京都,奈良。
她也偶尔会接到赤城打来的电话,听她用一如既往的清亮嗓音,讲述她一路的所见所闻。偶尔还会笑着吐槽几句,然后在对方挂了电话后,依旧拿着听筒,兀自立在那里出神良久。
她也想过给她写信,可是摊开信纸却不知从何说起,即便写好了,也不知该向哪里寄去。
骄傲又耀眼的赤城,一直在前进的赤城。
她没有办法跟上她的脚步。
她想起她最后一次与赤城的通话。电话那头的她像往常一样用轻快的语调,整个通话的过程几乎就是赤城说,她在听。
最后,她听见她说,呐,加贺桑。我想,到美国去学习呢。
更加遥远的距离,没来由地让她感到生气,与慌张。
握着听筒的手加大了力道,她靠着墙缓缓坐下,没有搭话。
“加贺桑,是在生气吗。”
她固执地没有出声。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用力的骨节都开始泛白的手在微微颤抖。
“加贺桑,一不高兴就不说话。”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自信地断定加贺一定在听,“作战失败的时候也是,看见我受伤的时候也是,我说我要离开的时候也是。”
“…………”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罢了。
“赤城桑,我们要出发了哦。”正当赤城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身后的同伴的催促声让她不得不结束这段通话。
“那么,加贺桑,再见。”匆匆地向同伴高呼【来了来了】,一边向加贺最后交代了几句,“到了美国也许会换一支号码,不过有机会的话、还是会给加贺桑寄明信片的。”
“……赤城桑、一路小心。”加贺觉得喉咙有些发紧,挣扎着半天,最终挤出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