ねえ母（かあ）さん　私（わたし）ね　今（いま）

呐 妈妈　我啊　现在

人（ひと）に铳口（じゅうこう）を向（む）けているの

正把枪口对著别人

第一部分结束的枪声

“来，选择吧！”

杰尔斯卡利艾迪大大的伸展手臂，让背后的火光将自己的影子盖满菲特T哈洛温的身子。

杰尔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能够称为理智的东西，看他现在的样子，很难想象就是他制作出了战斗机人这样的存在。不，应该是不论任谁来看，都只能得出这个男人是个疯子的结论。

……不，也不对。

有一个人能够听出他话语中的知性，那就是菲特泰斯特罗莎。

和这个疯狂男人，有着同样血液的人。

“次元通缉犯杰尔斯卡利艾迪，你的战斗机人都被捕了，你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能力了……束手就擒吧，这样我还能饶你一命。”

费力的用魔导器撑着身体，菲特压低音量，一字一句的说。在她身边，十二颗金色光球全都瞄准着杰尔，只要对方露出逃跑的势态就会离弦而出。

——但是，没用，这是没用的。

菲特心知肚明。

“用魔法是没用的——你，应该是最清楚这一点的吧？”

像歌剧演员一般吊高声调，疯狂的男人乌冬手臂，似乎一定也不担心年轻的执行官发动魔法。

事实上，他也不用担心。

在他高声的反问中，菲特身边的金色光芒一一熄灭，就连属于巴鲁迪修的金色光刃也缩了回去。

这也没有出乎菲特的预料。

“全魔法功能锁死……”菲特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握着巴鲁迪修的手掌也松了松，“在传回第一次情报起，我就每天都会审视一遍巴鲁迪修的程序。虽然一直没有发现被入侵的痕迹，但我一直有所不安……博士你是什么时候对巴鲁迪修种下病毒的？”

“就是我回到管理局的那一天啊，”博士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愉快的眯起了眼睛，“就在你和我握手的时候。”

“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真的改过自新吧。”

“是啊，我根本没有想过对地上的猴子让步——除了对你。”

“除了对我？”菲特笑了两下，不由得咳嗽起来。而她咳完的时候，她的眼角已经笑出了几颗泪珠，“友好相处的第一天就给我的魔导器送病毒，这也算是对我让步？”

“当然，”博士从善如流，“不然，就不是这种病毒了。”

他说的没错，菲特也很清楚，能够锁死全魔法功能的病毒，也一定可以控制魔导器的自爆功能。

但他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

“我可不想让我心爱的【女儿】受伤啊。”

“是写作【女儿】，读作【小白鼠】吧。”

“嗯，没错。”博士恬不知耻的承认了。

嗤笑了一声，菲特发动了巴鲁迪修的还原功能，让它褪回金色三角片的模样。在不能发动魔法的情况下，这也就是个轻便的钝器罢了，保持武器形态不过是浪费魔力。

“好了，你收起了你的武器。那么，接下来你要怎么做？你要怎么阻止我？”

要怎么阻止你？

“当然是，用这个。”

她从裙下取出了那把左轮手枪，用标准到无可挑剔的手法双手握枪，准确的瞄准着杰尔的眉心。

疯狂博士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一个小点。

“Perfect！这种注定的命运感，在这出舞台剧的最后真是太合适了！”

他的嘴角咧开，面容扭曲成怪异的形状，手臂像指挥棒一样胡乱挥舞……但是，不可思议的是，菲特对他的话也产生了一点认同。

“啊啊，没错。这就是命运啊。”

菲特泰斯特罗莎哈洛温喃喃着，压下左轮手枪的击锤。

说来可笑，这把左轮手枪是杰尔博士送给她的礼物，也是她出生以来收到的第一件圣诞礼物。

真可笑啊，居然在卧底生涯里收到礼物。

真可笑啊，这居然是她收到的第一个圣诞礼物。

真可笑啊……她居然，无法扣下扳机。

“为什么不扣下扳机呢？”

一瞬间，博士身上的所有疯狂都收敛了。他不再手舞足蹈，不再吊高声调，而是温声直叙，就像个真正的博士一样。若非火焰炙热的温度还在皮肤上流连，菲特都要认为自己回到了97号世界的高中，而博士正在讲台上提问了。

接着，博士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你并不是第一次杀人，”博士踏着沉稳的步子，以温和而残忍的语调说着，“在这三年里，你为了博取我的信任，用这把枪杀了多少人？”

“十个？肯定不止。一千个？好像有点太多了。那么一百个。似乎就在附近了。那么你到底对多少人开了枪呢，我的女儿。”

菲特咬紧了唇齿，努力的向食指施加力道。可是扳机就像和空间固定在了一起一样，任她如何使力都纹丝不动。

就在她仍和扳机较劲的时候，博士已经走过了两人之间长长的距离，站在了菲特面前。他用胸膛抵着菲特的枪口，仍旧温文尔雅对菲特问话。

“为什么你会犹豫呢？”

“我是个无恶不作的家伙，因我而死的人怎么说都超过了万这个计量单位。就算以法律来看，我也是一个应该被判处死刑的恶人——但是，你却没有办法扣下扳机？”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没办法扣下扳机？”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啊！

赌气般的想要丢掉手枪，但在这个念头刚刚出来的瞬间，菲特的手就被博士抓住了。

“我告诉你吧，那是因为你没有找到扣下扳机的理由，你的身体在拒绝你撒谎呢。”

比女性手掌要厚大的手掌覆盖着菲特娇小的手掌。就像是父亲握着女儿的手一样，博士握着菲特的手，并逐渐将它举高。

枪口划过他的脖颈，划过他的喉结，划过他的胡茬，划过他的笑容，划过他的鼻梁……最后，枪口牢牢的抵着博士的眉心。

“来，想一想，你到底要为了什么而扣下扳机？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做出选择吧。我相信你会得出答案的，我的女儿。”

他的话似乎有某种魔力，菲特焦躁的内心迅速的平静了下来，她开始问自己。

为什么要扣下扳机？

面前这个男人是罪大恶极之辈。他无视人伦的进行人体实验，为了测试兵器而在数个世界掀起战争，最后腐化了整个管理局。

我应该杀了他。

“不不不，你不应该为了这个理由而扣下扳机。看，你的手指一动不动，拒绝着为这个愚蠢的理由杀我呢。”

菲特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从嘴里吐出了下一个理由。

“因为我恨你！”

博士摇头。

“因为你对薇薇欧做出的一切！”

食指微动，却没有压下。

“因为你害死了希格纳姆！”

博士继续摇头。

“因为——”

“够了，”带着慈爱的笑容，博士将大拇指搭在了菲特的食指上，“还是让我来告诉你那个理由吧，我可怜的女儿。”

“因为我让你杀了高町奈叶，而你居然照做了。”

枪声响起。

看着头上绽开鲜红之花却仍带笑容的男人，菲特颓然的松开了手，任由左轮手枪掉到地上。接着高傲的金色闪光跪倒在地，眼泪不断夺眶而出。

是的，我要杀你的原因是，

你要我杀了高町奈叶，

而我居然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