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夕 于 2015-6-20 00:14 编辑
章七·但为君故
寂静的夜，真姬不在王城。王城里正在唱一出真姬策划好久的戏，可真姬在这出戏里没有戏份，她不应该在王城。南小鸟是这台戏的主角，她不是；园田海未是南小鸟的剑，她不是。她只能等这出戏唱完。 园田将军为国捐躯，灵台白幡的园田家是最好的藏身之地。书房里到处都是好书，然而她一页也读不进去，偶尔等得不耐烦了，抬手抽出一本，翻了几页又放了回去，再看滴漏，显示不过刚过了半刻，如此往复。这夜怎生得如此之长？ 园田海未和南小鸟此刻是否安好？不知道。即使再怎么对自己的设计充满自信，一旦涉及到挚友的安危就会坐立不安。现在难道还没结束吗？还是说失败了？不可能！不会的！这夜怎生得如此之长？ 刚才有园田家的弟子来过，只是告知太庙那边的火已经熄灭，可仍旧没有小鸟和海未胜利的消息。这夜怎生得如此之长？ 就在真姬快被自己的神经质折磨出精神病的时候，花阳来了。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拉着真姬往外走“快，救、救命！”救命？谁的命？小鸟？海未不会让小鸟出事的，那么出事的就是海未了。真姬顾不了其他的什么，两人乘着马车径直往王城奔去。 看到真姬来了，小鸟只是匆匆地打个招呼就离开。大战结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王去处理，她无法在这里呆着，只能交给最信任的真姬。 于是只留下真姬在此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
西木野真姬现在觉得非常无奈还有淡淡的气愤，这两种感情皆源自眼前躺在床榻之上的人。真姬只能哭笑不得的嘟囔一句“你呀，差点吓死我了。” 真姬想戳一戳眼前人的脸，在忆起贸然弄醒她的下场后缩回了手。 是的，园田大将军只是睡着了。 “我说海未，你可不能出什么事，西木野家的招牌还不想被砸呢。”
时间回溯到先前园田海未中毒箭的时候。 背上的伤虽然不至于要命，但是失血过多也是个问题，放血清毒不合适。真姬否定了又一个疗毒的办法。正扶额一筹莫展的时候，穗乃果回来了。 穗乃果进帐的时候，穿着的是出发时的那件铠甲，只是不同于先前的整齐干净，上面布满了兵器砍斫的痕迹与不知道是谁的血。穗乃果根本就顾不上自己其实累得想趴下，只想知道海未现在的情况。真姬不敢正视穗乃果如同蓝天般清澈的眼睛，只是摇摇头。 太阳被乌云掩去了光芒，天空被水雾晕得模糊不清。穗乃果低声呜咽着，像个小孩子一样，想要把眼泪收回去，却做不到。想要忍耐，又怎么能忍耐住看到青梅竹马将要被死神带走时的悲痛呢？ 这时矢泽妮可抬手揉了揉穗乃果的头“这里没有别人，想哭就哭出来吧。没事，海未吉人天相，会有神明保佑她的。”听到这句的时候，穗乃果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从怀里掏出个荷包，从里面拿出个什么东西就往海未手里塞“八百万神明啊，无论是谁都好，求求你救救海未。” 那个东西橙底银边，真姬认得，是小鸟给穗乃果缝的护身符，海未也有，蓝底银边，真姬也有，红底银边。真姬不信神鬼，小鸟给她的时候还轻轻笑了笑，换来了小鸟的嗔怪“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至少也得让这个陪着小真姬，就好像我在一样。” 只要是小鸟的请求，海未就没有不答应的，假如小鸟现在在这里跟海未说声“不准死”，是不是就能没事了呢？ 等等，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呼之欲出。 神明，荷包，护身符……神明、护身、荷包……锦囊！ “妮可，快点，跟我走！” “啊？” 东条大明神啊，如果这次海未能得救，你还做什么巫女，西木野家直接盖座神社供奉你！ 那叠药方内还真有能解此毒的，真姬差点就要觉得那个巫女搞不好真的是神。 总之一阵折腾，解药是研究出来了，可海未什么时候能醒呢？真姬摇摇晃晃把自己的护身符塞到海未另一只手里，歪在床边就睡着了。 做了个好梦，梦里有海未有小鸟有大家。绘里制止穗乃果和凛胡闹，转身又把海未逗得满脸通红，真姬刚准备和小鸟品尝花阳新酿的酒，就被海未说不准贪杯，可海未抵不过小鸟的请求，只能说…… 海未说：“穗乃果，真姬，你们这样抓着我的手，我没办法动了……” 久违的熟悉嗓音带了点沙哑，真姬觉得这就是天籁。而差点就要扑上去的穗乃果马上就被刚好进来送早餐的妮可拦住了。 “真是的，要不是妮可我在，扑上去又把伤口弄裂开了怎么办啊。” “我太激动了嘛……咦，小真姬，你哭了吗？” “才没有！沙子进了眼睛而已，是沙子……” “是，是，是沙子。总之，真姬，谢谢，为了我，辛苦了。” “我才不是为了你。小鸟还等着你，可不准你有什么事。”
是的，一切问题的中心依然是南小鸟。既然海未醒了，那么计划也要，而且必须要走下去。 在得知小鸟身边除了花阳，谁都不在的时候，海未挣扎着要起来，还好被妮可按住了，穗乃果则直接捏住了真姬的肩膀。 “我离开王城的时候，绘里和凛不是都在的吗？” “绘里干嘛去了？” “和巫女私奔。” “凛呢？” “回老家结婚。” “西木野真姬！”来自橙色和蓝色的双重咆哮，震得真姬耳朵有些痛。 “不闹了。绘里去帝国和谈，而凛陪巫女去了南方游说那几个老秃鹰，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现在能指望得上的战斗力就是我们了，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俩可得听好。”南小鸟的安危，在此一举。 “今日是四月十六。穗乃果准备好西南大捷的奏报，里面再加一句海未身死，算好日子，让小鸟在十九日早上廷议的时候收到奏报。她会安排召南隼回国都。这样一来，北部那边就看绘里和亚里沙的了。至于海未你，现在是已死之人，可以好好利用这个身份，我等不到你伤好，明天带几个身手敏捷的回王城。没想到那个瞎隼调走穗乃果之后，安排自己的心腹接管禁军，虽然我不喜欢流血，也不得不拿那位新校尉开刀了。” “真姬，你等一下，按你这么安排，我不是一起回王城吗？我也要去啊！” “穗乃果你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原本的计划是你去北部，海未去做这件事，既然那瞎隼把你调到这里来，你就顺便把她家抄了好了。以王城和北境的距离，就算最快的马也得整整一天，那位做着凤凰梦的侯爵大人就算再怎么等不及，她回国都也是二十二日或者往后的事了，算好时间，不要打草惊蛇。打仗抄家这种事我不懂，看你的了。” “没问题，交给我吧！禁军那边只要搞定那个碍事的，剩下的有自己人接应。” “那么，就在南隼回国都的那天搞定那个碍事的好了。从这里回王城需要四天左右，时间对我们来说很充裕。” “真姬，你等等，我只用带几个人回王城吗？你不担心隼侯爵领兵南下？” “用小鸟的话说，她这位姑母还比较要脸，不会做出明目张胆的弑君行为，偏偏又没什么耐性。四月二十日后西木野家会散布我离家出走，打算悔婚的流言，再加上绚濑大人病重，园田家主身亡，不信她不会轻骑赶回国都。” “我知道了。妮可前辈，加上你，再挑几个身手最好的，我们明天一早就轻装回王城。穗乃果，照顾好真姬。” “我和你一路回王城。” “啊？！” “你是病患，我是医生，我自然是要监督你不准日夜兼程。” “真姬，这不是闹着玩，王城那边危险与否先不说，这一路上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小鸟交代。” “我不是小孩子，没跟你闹着玩。你应该没忘记，这个计划的策划者是我，既然我决定跟你一起回王城，就有考虑我自己的安危。而且我对自己的骑术颇为自信。作为医生，我现在要做的是保证你在回王城前不会有事，这也是为了小鸟的处境考虑。” “好吧，西木野阁下，在下园田海未，会保护你的安全。” “哦，对了，绕过瞎隼的封地后，我们走官道。” 秘密行动却走官道，看起来忒大胆了些。不过真姬说现在西木野家在全国各地都安排了假装在找她的人，那么真姬和海未一行也装成假装在找西木野真姬不就好了。而且西木野家虽然不参军不从政，但是只要医馆有商家就有西木野家的弟子和受过西木野家恩惠的人，拿着西木野家的信物一路上可比在野外餐风露宿好多了。而且海未还带着伤，就算身体底子再好，也需要好好休养。
四月十九日，晴，夜空繁星点缀，好不漂亮。这两天海未恢复的还不错，真姬也可以稍微放下心来，于是在露台看星星。观星是真姬的爱好之一，沏上一杯茶和海未一起，或者温个半壶酒和小鸟一起，有的时候三个人一起，有的时候有的时候还有绘里，如果穗乃果来了，一般是看不成的，多半中途一群人就玩闹起来了。心情好的时候，真姬会谱个曲子，海未填了词，小鸟会和着真姬的琴唱出声，绘里在的话会拉海未一起舞一曲，此景只应天上有，他日重逢，再话当时。 “真姬。” “嗯？这么晚你还不睡，真是神奇。” “这个送给你。”海未递过来一个皮囊“生日快乐，今天起小真姬也成年咯。” “你居然还记得。”真姬接过后，拧开盖子，醇馥幽郁，浓香绕鼻，就算不喝也要被这味道熏得醉了，好酒。 “当然记得，因为是真姬嘛。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这是前段日子从敌将那里收缴的，妮可前辈说是好酒。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不愧是海未，居然知道我喜欢好酒。”收到礼物自然是很高兴，然而不过三秒真姬的表情就凝固了“妮可告诉你的吗？！” “关妮可前辈什么事？等下，那家伙和你一起喝酒了？我叮嘱过她你还未成年，禁止饮酒。” “你都知道我喜欢酒了，干嘛还在意未成年禁止饮酒啊。” “是是，你说得对。要在意得话，早就该禁止小鸟拉着你一起喝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小鸟的事情，我都知道。毕竟，从园田海未记得事情起，就一直在南小鸟身边了呀。可是她就好像天边那颗最亮的星星，再怎么看着她，我都不是那个陪在她身边的人。就像这次，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不能继续看着她了。小鸟有的时候会勉强自己，有什么苦恼都放在心里，也会在深夜里借酒浇愁，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有打算去劝阻她，可就算劝阻了也治标不治本，大概只能拼尽全力扫清她所有的烦恼吧。而且，假如陪伴小鸟的人是真姬的话，我很放心。那么假如我真的不在了也不要紧。这酒连真姬都说好的话，小鸟也会喜欢的，很快就能再在一起喝酒了。” “园田海未！” “在！”突如其来一声喝吓得海未立了个军姿。 “我问你，你说要保护我的安全也好，今天送我酒也好，只是因为我是南小鸟的未婚妻吗？” “呃，当然是因为我把真姬当做挚友。真姬是很优秀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认识你都是园田海未的荣幸。” “很好，酒我会自己留着的，一滴也不给小鸟。另外，我以挚友的身份告诉你，我不是陪伴小鸟一生的人，要保护她你自己去好了。” “西木野真姬！你！你难道要背叛小鸟吗？！”四天内被海未吼了两次全名这种事让真姬后悔没听那个巫女的话到神社好好拜一拜。明知道眼前这个人在遇到南小鸟的问题上就会变得不淡定，一向自负聪明的真姬觉得刚才那一瞬间自己蠢得跟猪一样，所以活该脚下腾空。不过还好海未马上冷静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太激动。可是真姬你真的打算背弃小鸟吗？你和小鸟的婚约不仅仅对小鸟和西木野家有帮助，而且是令堂和先王所定，也代表两家之间的感情。还是说真姬你其实不喜欢小鸟呢？” “你也知道这个婚约是我母亲和先王擅自定下的，并未征求我本人和小鸟的意思。我很喜欢小鸟，可她不是我的良人。两年前我就花了三天时间好不容易才说服母亲同意了我的意见，代价是我得弥补解除婚约所失去的好处。还有，小鸟的心里另有其人，你知道就不要让我再花三天的时间说服你。” “……我的话，当然是希望小鸟幸福就好。” “说真的，要是更早认识小鸟的人是我，我可是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的哟，将军大人你要加油啊～所以，看在我下半辈子都得为西木野家累死累活的份上让我省点心，不要再拿那些麻烦的事闹我了。”
说到麻烦的事，在不久的将来，即将成为母亲的南王陛下询问西木野医师要不要考虑和自己做亲家而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就我跟你那个麻烦的婚约不仅让我曾经和现在累死累活，还差点被你家那只宝贝兔子揪着领子扔出去，所以还是饶了我吧，以后的事顺其自然。”听了这天晚上的事不知被戳到哪个笑点的南王陛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正好被园田亲王看见，亲王阁下又差点揪着西木野医师的领子把她扔出去。后来又引发一系列连锁事件，让焦头烂额的西木野医师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南小鸟和园田海未什么。此事暂且不表。
事实证明，园田海未碰上南小鸟的事不仅会不淡定，还很不要命。海未身体稍好一点就向真姬申请加快速度，真姬自然也想快，也就拼尽全力跟上她们。不愧是军营里出来的，真姬先前对自己骑术的自信如今荡然无存。还好那只不要命的兔子算是有良心，会在休息时关心真姬是否承受得住，在真姬好面子的回答了还好之后……“真姬，拜托了，再快点”，真姬唯有咬咬牙在心里狠狠地说:“南小鸟，事成之后国内最大最好的番茄庄园得归我！”
答应海未不告诉小鸟她受伤的事，真姬想反正骗不过小鸟，我只不说就够了。她没想到的是小鸟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并不好，竟然没有看出来海未的异象，还好把海未完整地带回来了。真姬想了想，最后只是以医者的身份分别强迫两人养精蓄锐，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决战。 猎物的动向如小鸟所料，禁军里那个碍事的也被妮可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叫海未藏在小鸟那里以防生变。四月二十三日晚，一切尘埃落定。 明明嘱咐了这个家伙不要轻举妄动，只在必要的时候把猎物引入陷阱就可以了，怎么就是不听呢？想必是小鸟又被说了什么刻薄的话，海未一时不耐就冲了出去，平时挺聪明沉稳的一个人，怎么就在这种时候蠢笨如猪。 有人进来了，连脚步声都带着疲惫，不用回头真姬知道是谁。连续这么多天精神紧绷，结束了还要召集人善后，明天廷议大概又要面对一干叽叽喳喳的朝臣，最累的那个人当然就是南小鸟。 小鸟进来后，只是坐到真姬身边，静静地看着床上的那个人。向来多话的小鸟这次一个字都没说，房间静得只有三人的呼吸声，静得让喜欢安静的真姬感到有些烦躁。 “别担心，海未只是前段时间受伤失血过多有些贫血，加上战斗结束一时放松心情才晕过去。挣开的伤口我已经重新上药包扎，现在她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低着头颤抖着的小鸟。双手捏着衣服的下摆，任由泪水不停地滴下来，无声哭泣着的小鸟。 小鸟看上去弱不禁风，其实是个很坚强的人，真姬很少看见她哭，一时慌了神。“你别哭啊，我不是说了她没事吗。小鸟你知道的，我的医术很厉害哟，我保证不出三天，不对，明天你就可以看见活蹦乱跳的海未了！” “真姬，我好怕。海未倒下去的时候，我是真的怕她再也不会醒过来。”对医者世家出身的真姬来说，流血根本司空见惯，但对几乎从未见过海未受伤的小鸟来说，海未流血倒下的画面该有多惊悚。揽过小鸟的肩，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前襟。“好了，没事了，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有。答应海未瞒着你她受伤的事是我不对，不要哭了，一切都结束了，谁都不会有事。” “每次她出征我都会跟她说不要受伤，所以即使受伤她也不说，是不是我不那样说，她就不会硬撑着？” “怎么会呢，为了南小鸟这句话，就算是阎王来了也带不走园田海未，哪怕真的带走了，我西木野真姬也会把她拉回来的。” 好不容易小鸟平复了心情，真姬取了湿手绢给她擦眼睛。“真是的，早上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吧，哭红了眼睛怎么去对付那群老顽固啊。” “装了那么多年软弱的南小鸟，让她们看见我哭也没什么，敢有微词的拖出去打板子好了。” “哎哟，搞不好我是帮了一个暴君啊。小鸟，依照约定，我们之间的婚约就到此为止了。无论如何我很高兴能和你相识。” “真姬……我也是。” “好了，接下来我和人有约，要去人家里玩几天。这几天睡着的那个就拜托你了。你知道的，海未她是能够与之相伴一生的人，只要你开口，她一定会用一生来给你幸福的，加油哦，我的未婚妻。”
在矢泽家的三天两夜，真姬过得十分开心。矢泽伯母是个温柔善良的女性，妮可的妹妹们也可爱到不行，真姬果然吃到了妮可所说的十来种不同的番茄料理，一本满足。在真姬的诊治下，伯母的病开始有了起色，听着矢泽家的姐妹诸如“不愧是西木野家的少主”“真姬姐姐真厉害”的夸赞，虽然嘴巴上说着“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我在一定药到病除”其实心里受用的不得了。 本来是打算多玩两天，可是妮可又要随军去北方了，不得不提前结束这段愉快的造访。想着妮可被召回，也就是说海未已经可以带兵，是时候回去看小鸟的战果了。
来接真姬的花阳一路上说了很多这几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比如穗乃果那边抄得很顺利，叫人快马送来证据啦，比如南方那几个宗室答应把今年的赋税吐出来啦，比如说今天南王陛下在廷议上说解除和西木野家的婚约并打算择日祭天亲政啦。 “陛下这么说的时候，下面有个不长眼的言官打算说什么不和规矩之类的，刚说不到一句半，被陛下瞪了一眼就吓得把后面的话吞回去了，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被吓哭？被谁？被那个小鸟？哈哈哈。真姬第一次有了要是自己也在朝为官就好了的想法，居然能被小鸟吓哭，这什么人啊，居然能吓哭别人，这样的小鸟没见过呢。 在书房看见的是面无表情批改什么的小鸟。是官员的名单，真姬认得小鸟的习惯，圈是可堪大用，勾是留用察看，叉是永不录用。喂喂，叉有点多啊。看样子小鸟心情不大好。小鸟你这样真的不会被人说成暴君吗？好看见了今天早上差点被小鸟吓哭的那个家伙的名字。居然是个勾。 “这个人，敢于质疑固然是很有骨气，但是古板不知变通，跟某人一样笨死了。”原来心情不好居然是因为某人。 “我以为这几天你们会处的很愉快，没想到海未居然有惹你生气的一天。她做什么了？” “她跑了呀。” “跑了？她没跟你说什么吗？你没跟她说什么？” “我说我现在已经没有婚约者了，如果那班老顽固因此不准我亲政怎么办，然后她说：‘如果小鸟有了合适的人选，我祝你幸福’，然后就跟我申请去北部接绘里回来。我原本以为她只是不知道我知道她怎么想的，原来连我是怎么想的她也不知道。” “你就不能跟她说得直接点吗？”说好的南小鸟的事园田海未都知道呢？ “现在一切都解决了，我心里反而会有些没底……” 真姬听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想心思给你们两个缩货制造独处空间，我也真是笨到家了。”
————————————————————因为下一章要完结，这章要点题，不然标题可能是蠢笨如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