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星期四，一個下雨的傍晚。

這幾天天氣悶熱，來穗鶴點冷食的人大增。預先煮好並冷凍保存的糰子品類大受歡迎，連帶有清涼感的葛粉條、透明三盤糖糖漿和西瓜、檸檬糖漿的銷量也大增。收到這麼多訂單，逢玥下班後的工作也增量。

轉眼間果醬便開始收水。煮蛋計時器響了，逢玥急忙彈起，手忙腳亂地便要找量匙來試味，以決定加多少香料和檸檬汁。

一根量匙遞了過來。「逢玥你又那麼慌慌張張的幹嘛？」

「啊，謝謝……」逢玥突然察覺，抬起頭來，便看見練靜漪，也是和自己一樣的一身防護服，只有那雖然沒有上妝、卻細心整理過的眉頭皺著，和平時一模一樣。「……靜漪小姐！？」

「真是的，又在那邊丟三落四。」練靜漪見逢玥沒有接量匙，乾脆自己拿了量匙，舀了一匙半成品。「今天的西瓜還不錯嘛，不過還是太甜。」

「還沒有開始下糖啊。」逢玥嘟嘴。

「我知道。」練靜漪瞄了下頭的備料一眼，把還有半匙半成品果醬的量匙遞給逢玥。「趁還未收水收得太乾，你快點試食吧！」

逢玥一時也沒想太多，拿了練靜漪吃過的量匙，往嘴裏就送。「唔……今天糖可以少放點，反而要多下點青檸檬汁來平衡一下。」

「那就去做吧！」練靜漪拍拍逢玥的頭，回頭看著有些垂頭喪氣的劉英敏。「不過我看你做完這次西瓜果醬，也不必再做了，接下來會有些新事情讓你做。」

「嗄？」逢玥完全一頭霧水。

這時正在忙著的一眾職員才回過神來。看見練靜漪突然出現，都完全呆住。

「靜……靜漪小姐！？你不是停……呃，休假到明天嗎？怎麼那麼突然回來？」張映呆呆地問道。

練靜漪攤手：「噢，我這次是來安排我在工場的辦公室的，順便來領我的下屬。」

「甚麼？」逢玥抬頭，迷惑不解地看著洋洋得意的練靜漪。

「我現在是品質管理部的部長。」練靜漪道，「而逢玥就是我的下屬。」

「咦？我？」逢玥指著自己的鼻子。

「對。這是曉珊親自下的人事命令。」練靜漪從口袋中掏出任命文件。「你現在是品管部的成員了，薪金提升，工作地點也變成由我來指派，你在工場和總店樓上也會有座位。如果你畢業後願意留下，公司也會優先聘用你為全職。」

「真的嗎？」突然峰迴路轉，逢玥的腦袋一時還轉不過來。「可是……為甚麼？突然就……」

「那是因為全公司只有你才是食品科學系的呀！雖然是在學學生，但也勉強先用著吧？」練靜漪叉腰道。「跟我來吧！這次跟著我，算你不走運了。去把制服換下來，下次換件好一點的衣服來吧！」

說是跟靜漪小姐做事，逢玥是千萬個願意的。「是！」

劉英敏叉著手，看著練靜漪把自己最得力的工讀生給領走；可是那是南曉珊親自下的人事命令，她也沒有辦法。「你的位置就是二樓的門口後面，你和小玥各一張桌子。」

練靜漪沉吟：「那兩張桌子就只是兩張折疊桌而已吧？電源呢？電腦呢？」

「南小姐只叫我給你座位，沒有叫給其他東西。」劉英敏攤手。「座位嘛，不就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嗎？」

練靜漪揚眉：「座位自然是包含電腦和文具吧，至少也應該有電源吧？要不然是你們沒有預算買，是不是？我自己去跟曉珊說。」

劉英敏原本只是想噁心練靜漪一下，不料練靜漪立馬就搬出南曉珊來，連忙道：「知道了！我給你準備就是了！不過需要時間，你們就先用裏面那兩張桌子吧，沒有電腦就是了！」

「知道啦！」練靜漪自己就有手提電腦和平板電腦。這種年代人人都有一機，又不是做機密任務，她倒不很在乎公司有沒有提供電腦。「小玥，沒辦法了，你也帶你的電腦過來吧？」

一眾工場的同事都聽出了練靜漪對劉英敏和對逢玥說話時，那語氣的落差，不由得全部呆住。

「這個……」逢玥低下頭去，「我現在只有平板電腦，這樣子可以嗎？」

「平板？」練靜漪挑眉。「可以打字嗎？該不會只是遊戲機而已吧？有辦公用的軟件嗎？」

「可以接上鍵盤的。」逢玥道。「那是在宿舍交換計劃中得到的東西……文書和表格軟件都有。」

「那就足夠了。」練靜漪道，「先暫時用著吧！反正總部有電腦，你也會帶東西回家做的。我會爭取公司給你用電腦。真是的，我們只是僱員，哪有來打工還要出錢買裝備的道理？」

逢玥呆呆地點頭。練靜漪朝向劉英敏道：「那我和小玥的『新位置』就拜託你了，我帶小玥去總部報到和收拾座位，還有開始我們『品管部』的工作。」

逢玥只來得及跟蘇媽、婁勁等一眾完全呆住的同事匆匆道別，便被練靜漪拉去換衣消毒，換回平時的T恤牛仔褲，離開了工場。

「哼！」劉英敏跺腳，出了工場，走上樓去。先是親信兼親戚被炒魷魚，又平空多了一個人來監督她做事，那個人還是害老王被炒的練大小姐。好像還不夠似的，連最得力的半工下屬逢玥也給練大小姐拿了去。現在劉英敏的心情說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但當著那麼多下屬，也無法發作。

劉英敏也離開後，以蘇媽為首的眾人才靈醒過來。「品管部？」

「那就是監督劉小姐的人意思吧？」張映側頭，「是為了避免又有第二個老王吧？」

「大概是這樣沒錯了。」張媽點頭。「不過是靜漪小姐做這位置呀……看來老王說得沒錯嘛，靜漪小姐真的是股東的女兒，才會一下子被委以重任吧。」

「那麼，為甚麼不一開始就讓她做高層呢？或是做文職也行呀？」張映道。

「笨哪！那是因為她要來做臥底，你懂嗎？」張媽道。「靜漪小姐不來做過，又怎樣揪得出劉小姐的小辮子呢？劉小姐對靜漪小姐那麼別扭，不也是證明嗎？」

「這麼說，我們一直叫靜漪小姐做靜漪小姐，這反而做對囉？」張映掩口。「我們這麼尊重靜漪小姐，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對，幸好如此啊，希望靜漪小姐冤有頭債有主，不要找我們麻煩就好。」張媽用力拍心口。

「我們要坐公車出市區嗎？」逢玥從貯物櫃裏取出滿載參考書作業等物的包包，問道。

練靜漪看了看逢玥的背包，道：「我開電單車來的，我載你。你吃過飯了沒？」

逢玥摸摸肚子。今天沒能完成果醬，所以也沒有剩餘物資可以讓她塗在麵包上吃的了。今天看來只能吃白麵包了吧？

練靜漪看著逢玥的臉色，早已猜到一二。「今天又吃白麵包了？真是的，你是窮到這個地步了嗎？曉珊不是說你是獎學金高材生嗎？罷了罷了，當是我升了職大發好心，我們去吃蘭州拉麵吧？我請你。」

「咦？真的嗎？謝謝、謝謝靜漪小姐！」逢玥再一次肯定練靜漪是位體恤下屬的好人。

練靜漪直翻白眼：「煩死啦！快點上車，我沒空在這兒呆等，還有很多事要做啊！」

「是！」逢玥連忙小跑起來，經過大門，又差點被大閘的底軌絆倒。「哎呀！」

練靜漪大大嘆了口氣，伸手扶了她起來。

傍晚六點半，在暮色之下，練靜漪的電單車再一次駛出穗鶴工場，向通往市中心的高架路入口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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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靜漪成為了穗鶴品管部的部長，其唯一的下屬是逢玥。

『品管部』在工場和總部都有『辦公室』，實際上只是幾張桌子，連隔間也沒有。南曉珊很爽快地批出資金，給『品管部』購買電腦使用。這幾天暫時便讓逢玥和練靜漪先用自己私人的器材充數。

逢玥被『升職』，待遇也有大輻的升。她的工作地點變成總部、工場兩頭轉，總部位於市中心區接近蔓區和荊區交界的一帶，逢玥從大學校園走路20分鐘可達，變相能節省大量交通費。

不過交通費的節省是後來的事；逢玥『上任』的第一天，在吃了練靜漪的一餐拉麵後，便在總部被練靜漪交托了大量文書工作。

此時除了籌備杭州新天地百貨公司分店而加班的文職同事外，南曉珊也在主持大局。

「給我弄一個具體的報表，數據項目是這些。」練靜漪遞給逢玥一張紙，上面以秀麗的字體寫了很多名稱和相互之間的關係。「小玥在大學有唸統計學吧？這個應該懂得弄吧？」

逢玥點頭。文書工作也是她的強項。

「還有，幫我收集不同品項製程的書面紀錄來，如果有哪個品項沒有書面紀錄，便就你所知地默寫出來，或者問問別人。」練靜漪道。「資料拿到後，我再來做下一步。」

「哦，不過這個可能要很長時間啊！」逢玥連忙道。「而且，有些制程似乎傳著傳著，只有靜漪小姐才知道，可能要問問靜漪小姐你呢。」

「我會的製程好像都是你教的。這個公司中，現在最熟製程的應該是你吧？」練靜漪瞠目。「總之你幫我弄好它，給你三天行嗎？早上寄到我的信箱去。」

「可是靜漪小姐，三天後是星期天，你我也不用上班啊！」逢玥直話直說，「而且星期六是工場最忙的一天，可能找不到有空的同事來問呢。我星期一的晚上給你，好嗎？」

「為甚麼是晚上？」練靜漪問道。

「因為我除了星期六外，星期一至五也是上晚班的，下午五點我才能來哩。」逢玥道。「早上我要上學，實在無法交東西給你，很對不起。」

穗鶴的文職職員都是外頭聘回來的人，沒有認識練靜漪的，聽見逢玥有話實說，也不足為怪。但南曉珊這熟知練靜漪為人的人卻嚇了一跳，逢玥竟然是這麼直來直往的人，對著靜漪一點避忌也沒有。這樣衝撞靜漪，沒有問題吧？看來逢玥並不是正義感特別強之類，而只是單純的天然而已吧？

練靜漪的反應卻完全出乎南曉珊意料之外。「知道了、知道了！你星期一晚上才交吧？真是的，曉珊啊，我唯一的下屬竟然跟我朝九晚六的上班時間剛剛錯開，這像話嗎？」

「你愛甚麼時候上班就甚麼時候上班啊！」南曉珊道，「你跟我講一聲你甚麼時候在、真有去巡視門市和工場並交東西給我就成，我可沒有限制你甚麼時候來公司嘛。」

「好，那我12點才來上班。」練靜漪『從善如流』。

逢玥呆住，過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靜漪小姐不用為了遷就我而改換上班時間啊！」

「才不是為了你好嗎？」練靜漪翻白眼。「最早開門的店面也是開10點半，我9點上班是要巡查誰？找工場早班負責出貨的兼職倉管員嗎？我若上朝九晚六的班，到晚上還要去看分店的表現，結果還不是加班？倒不如乾脆點，晚上八點才下班的好。」

「哦……」逢玥點頭，自動理解為練靜漪不好意思直接領功，故此胡亂找個藉口。「靜漪小姐真是好人，謝謝你！」

「你到底有沒有聽懂的呀。」練靜漪皺眉。「那今天就先弄報表吧！先揪出那班傢伙那些不合格的流弊再說。」

「是！」逢玥取出自己的水壺，喜孜孜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使用桌上的電腦，開始工作。

事情峰迴路轉，速度之快，她一時也回不過神來。不過沒有關係，她來到品管部，跟靜漪小姐工作，知道這個現實就足夠，她很快便接受了這個新位置。

練靜漪也坐了下來，開了電腦，一時卻不急著做些甚麼，而是看著手頭上現有的文件，開始思考。

這好歹是她日後會有份的公司，而且現在當了品管部部長，待遇也大輻提升。她可得幹點事情出來，讓公司的產品好一點才行。

電子微技術那種東西，畢竟太過專業，很容易被雪漪那種專科畢業生蒙混過去。但糰子是很簡單的食品，吃的事情人人皆懂；她自己又做過基層生產的工作，更易上手。

這次由她親自上場監督，每一個過程有甚麼差池，她也能輕易揪出來，一個也不會放過。

那也是為了公司好；一直以來也是這樣的。

在場眾人也不知道練靜漪的『圖謀』。兩名文職同事下班，南曉珊也準備回家，只留下練靜漪和逢玥二人在辦公室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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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自己的新位置，逢玥自己縫製的裙子、以及比較斯文的衣服，也得以重見天日，不像以前只能天天穿著千篇一律的T恤牛仔褲。不過逢玥用來做裁縫的布料也不是很好，很多也是服裝設計系的同學用剩了給她的，只是靠逢玥一雙巧手，加上有時染染色蓋住太過誇張的原來顏色，這才叫做比較大方得體。

這天逢玥準備在4點50分踏入總部辦公室，一放下包包，還沒開電腦，便被練靜漪叫住。「小玥，幫我斟杯茶來。」

「是！」逢玥連忙跑到練靜漪桌邊，拿練靜漪的茶杯。

這時二位文職之一的貝維瑩過來。「這個請款單，我想可能要跟練小姐討論一下。」

「甚麼事？」練靜漪轉向貝維瑩。

逢玥拿了杯子走到茶水間(其實只是一個放了微波爐、咖啡機、冷熱水器和櫥櫃的角落)，又折回來。「靜漪小姐，用茶水間的咖啡機紅茶膠囊可以嗎？」

練靜漪根本沒聽清楚逢玥的話，隨口道：「隨便一種茶也好，快去泡來吧！」

「是。」逢玥連忙把預製的紅茶膠囊放入咖啡機。

練靜漪繼續跟貝維瑩討論請款的事，逢玥見狀，便把茶杯放在練靜漪桌上，自己靜靜回去繼續畫表格。

「那就這樣吧？我去把請款單拿給南小姐了。」貝維瑩道。

「好吧！沒辦法。」練靜漪攤手，一邊暗忖下次再來想名目拿到必需的汽油油資，一邊端起茶杯就喝。「噗！」

練靜漪突然噴茶，辦公室眾人都嚇了一跳。貝維瑩回頭，問道：「練小姐，你又怎麼了？」

逢玥連忙拿了一盒面紙過來。「靜漪小姐，你還好嗎？」

練靜漪也順便抽了一張面紙抹嘴：「小玥，這是甚麼回事？這是甚麼茶？」

「這是公司供應的紅茶膠囊，咖啡機也能用來泡茶的。」逢玥道。「南小姐說咖啡、茶和飲料都可以免費喝，怎麼了嗎？」

練靜漪皺眉，向門口敞開的CEO室就喊進去：「喂，曉珊，你們平時都用這種茶來接待客戶的嗎？」

南曉珊走了出來：「這辦公室開張以來，也未有客戶上來過。怎麼，咖啡機有問題嗎？我每天都用，今早的咖啡也還泡得很漂亮啊！」

「膠囊咖啡這個事情本身就有點問題吧？」練靜漪以懷疑的目光看著那座半人高的機器。

「這是很暢銷的機型啊，他們提供的膠囊裝咖啡也還很好喝。你要試試嗎？」南曉珊道。

「我不喝咖啡的，謝謝。」練靜漪敬謝不敏。「堂堂以和式糰子和各種好茶聞名的穗鶴糰子屋，CEO竟然是咖啡派的，實在難以置信。」

「我是咖啡派，有何問題？」南曉珊雙手叉腰。

「沒問題，只是說堂堂一間糰子屋，員工只能屈就膠囊茶，實在太難說得過去。」練靜漪道。

「你那麼想喝好茶，不如你自己從家裏帶來吧？」南曉珊吐槽道。「反正練伯伯平時也光顧望月茶莊的，不是嗎？」

逢玥側頭。聽著她倆的對話，靜漪小姐顯然跟南小姐極熟。難道靜漪小姐的來頭真如張媽所說，是甚麼股東之女、南小姐林小姐她們的故人，所以才有特別待遇，也被委以品管部這樣特別的重任嗎？

至於自己，應該只是純粹因為就讀的學系正巧適合，才被選上做靜漪小姐的下屬吧。畢竟內部調遷總是比從外招聘要好，不用從頭培訓起，用起來也安心。

看來自己和靜漪小姐的地位實是差天共地呀……逢玥不知怎的感到有點沮喪。

練靜漪皺眉：「話可不能這樣說。我帶茶葉回來自已喝，不是問題，但穗鶴不是有加盟業務嗎？如果真的有客戶對此有興趣，上門來求見，難道我們也泡這種膠囊茶給客戶喝嗎？這樣實在太奇怪吧？」

穗鶴現在唯一的加盟商，是在這辦公室根本還沒設好之前簽得的；之後便沒有客戶上過門，南曉珊倒沒想過待客的問題。「那你想怎樣？」

「這間不是素玉的公司嗎？要弄便宜茶葉，素玉會有辦法的吧？」練靜漪理所當然地道。「素玉的茶莊就供應門市所需不是？結果原來辦公室是沒份兒的，工場的工友比CEO喝的茶還要好，這像事兒嗎？」

「甚麼意思？」南曉珊凝眉。

「工場有零星的剩餘物資的。」逢玥連忙道。「那些賣相不好、無法出貨的茶梗茶葉碎屑之類，工場中的人用來泡茶也用不完，剩下不少就放在那兒。」

「就是，拿些回來用不就好？味道可是一模一樣的，只要過濾得好，不會有人發現的吧？」練靜漪道。

「好吧？」南曉珊見『品管部』二人一唱一和，還是爽快點投降算了。「我叫英敏下次拿過來。」

「我出工場時順便拿些回來給你吧？」練靜漪道，「也讓同事們也喝一喝，知道我們現在在供應甚麼茶水給客人。」

「你決定吧？」南曉珊道，回頭進房間去。

逢玥以崇拜的眼神看著練靜漪。這麼高貴的身影和情操，雖然說著要求員工的話，但其實是關心員工的福祉吧？細微到連喝的茶也關心到。

膠囊茶的確不好喝；逢玥在工場喝過剩餘物資，也在包裝前抽取樣本試過味，知道供給門市的茶是甚麼一回事。連她這外行人也嘗得出分別。而且膠囊茶不知道有沒有防腐劑，自然也沒有新鮮茶葉來得好。

南曉珊捧著咖啡杯出來，剛巧看見逢玥對練靜漪的崇拜眼神，不禁打了個寒戰。

這個逢玥，看來不知怎的竟然崇拜起靜漪來。是人性都有的對威嚴形象的崇敬感作祟嗎？還是完全誤會了，以為靜漪是個偉大高貴的人？

無論怎樣也好吧，竟然來了這麼一個人，看來這次好玩了，這二人的互動一定非常有趣，辦公室的下午也不會太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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