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言希之 于 2015-6-6 00:26 编辑
Ch.25
“妈妈抱！”
小孩子踩在毛垫上，光着身子，全身的水还在往下滴，却张开了短胖的双臂讨抱。她对面的成年人迅速地在空中展开一张干净而柔软的大毛巾，让毛巾飘落到孩子的头上，然后隔着毛巾把孩子搂入怀，裹起来后揉来揉去，惹得孩子一阵咯咯的笑声。
“抱抱哦。”成年人的声音温柔宠溺，跟毛巾一样，亲吻着孩子光滑的皮肤。
“不公平，妈妈我也要抱！”
“等咱把妮羽亲擦干净哦。”她离开冒着香味的小孩，开始仔仔细细地擦孩子的头发。
擦干净以后妮羽蹦蹦跳跳地要自己穿衣服，希就把睡衣拿给她，让两岁半的孩子自己穿衣服。浴室外面的洗手间温度很温暖，不用担心她会感冒。希转身进入了浴室，把一直看向这边的瑞希抱了出来。打开花洒，希把瑞希身上的泡沫冲干净，小孩子也学着以前被教的，在水下面把自己洗干净。
希把水龙头关掉，看着瑞希一路小跑，打开浴室的门，跳到毛毯上。“妈妈抱！”
“好呀，抱抱~”希牵起另一张毛巾，重复刚才的动作，同时留意到把衣服穿反了的妮羽。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全身被毛巾抱住，只露出一张粉嫩嫩的小脸蛋在外面的瑞希就眯着红色的眼睛，装作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妮羽衣服穿反了！”
“诶？真的吗？”
“嗯！脱下来重新穿！”
紫发的小孩站在一边，开始扒拉自己的睡衣试图要把衣服脱下来。希看着就想笑，正想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却被拉开了。妮可探头进来，捂着收音孔把电话摇了摇，“绘里打电话来了。”
“跟她说咱等一下打回去。”
“她听上去不太对……”
“那你把这两只牵去睡觉？”
“嗯。”
双手在毛巾上蹭了蹭，希拉拉自己被溅湿的短衫，接过了电话。妮可对待小孩子比她有经验的多，她就直径踏出了浴室。“绘里亲？”
“希……”
“怎么了？出柜不顺利吗？”
“……不是不顺利……”
“那不是太好了吗？”希下了楼，她准备开罐啤酒喝。
“是根本没能出来……”电话另外一边的人犹豫了一下，“希今天方便吗？”
“要过来吗？过来跟我喝啤酒。”希打开了冰箱，发现存货很足，不由分说地要帮友人分解忧愁。
“我现在从我家出发。”
“真姬呢？”
“她……不在。”
“那你快来吧。”
金发好友到达的时候大概是二十分钟之后，希已经换了一件衣服，从厨房柜子里找到几块巧克力。平时孩子喜欢吃甜的东西，又容易蛀牙，希和妮可只能把甜食都藏起来。
拎了一箱六瓶的啤酒放在客厅矮桌上，希歪在沙发里，生产几年后的她身材似乎已经回到生产前的状态，却散发着只有母亲才会有的气质。对面坐着的友人也歪歪扭扭地，坐姿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她想了想，拿着一块儿巧克力去楼上换了身舒服的衣服，才下来，跟希说话。
“我就觉得你家亚丽莎跟雪穗有点那啥，没想到……”希听了半天，把一瓶啤酒喝完了，“不过小真姬是怕什么呢？怕你被赶出家门吗？还是说只是在忙着安慰你妹妹？”
“不知道啊……所以说我刚刚一直在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她都没理我……”绘里趴在沙发上，可怜兮兮地。她伸了伸自己的长腿，“就回了一句妹妹在她那里不用担心。问题是，我主要担心的是真姬啊。”
“不接你的电话肯定也不接咱的，妮可亲的也不会了……”希试着用一只手打开易拉罐，注意力有点被转移。“给穗乃果打电话看看她那边的情况吧。”
穗乃果似乎很伤心，声音没有元气，没精力多问，冲身边的什么人要了个电话，给真姬打电话。
第一次没有接，穗乃果伤心地诉了几句苦，再打了一次。
这一次响了三声，真姬接了电话，“穗乃果？”
声音经过两次电波传送，却不影响绘里听到自己最喜爱的声音。
“啊，真姬……”
“雪穗在洗澡，等她洗完我再……”
“是绘里想跟你说话哦。闹脾气什么的，并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啊……”
真姬似乎沉默了一下，才跟穗乃果说，“我会给绘里打电话的。穗乃果和海未和小鸟的问题也要好好解决，我听雪穗说了。”
“呜呜，海未发脾气超可怕的……”
“到最后总是会心软的，没事。”
绘里听着真姬挂掉电话，然后穗乃果再挂掉了自己的电话。她看着一脸无辜的希，“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咱比你还要没头绪。来，干了这瓶再说。”
绘里撇撇嘴，心烦着，把罐子里剩下的啤酒喝掉。楼上传来了阵阵孩子的笑声，她揉了揉前额的头发，看到两个孩子光着小脚板跑下了楼，冲过来，给她抱了个满怀。
“绘里阿姨好！”
“瑞希妮羽好，怎么还不睡觉啊？”她扯起笑容。
“这两只听到你来了就很闹腾，没办法。”妮可也随后下了楼，坐到希的身边。“出什么问题了？”
“啊……现在在等真姬的电话。”
话音未落，绘里抓在手心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后，急忙地接通了，“真姬！”她咬着下唇，看了眼妮可和希。
“绘里……”
“你怎么了？”
真姬沉默了许久，跟她说，“我现在去找你吧？你在哪里？或者我明早再去。”
“我打算在希家过夜，现在这么晚了就不要开那么久的车了。但是，真姬现在不想讨论一下我们怎么办吗？或者，哪里生气了呢？”
“……不知道要怎么说。”真姬沉默了几秒，“明天再说吧？”
“……那好吧。”绘里挂掉电话，希和妮可之前故意偏头挡脸不看她，还抓着两个孩子的手脚玩，而现在似乎不知不觉地亲上了嘴。她咳嗽了一声，看着紫色和黑色分开。
“那吻不错妮可。”
“咱觉得咱吻出了新高度。”
“咳咳咳！”
绘里扶着额头，打开一罐凉啤酒。碰到铝铁罐壁上的水珠，手指把罐子放下后，跑过了额前的刘海。妮可蹦起来去拿了两杯常温牛奶给孩子喝，而希则拿起了她第三罐啤酒。
“小真姬是不是被你父母的话刺到了？能不能原话重复一遍你父母说了什么？”全身都靠在了沙发里，希举着绿色的啤酒罐在眼前晃。
绘里有点费力地原话陈述了真姬听到的话语，她当时心里只觉得有太多羊驼奔过，只在抓狂自己妹妹的率先出柜。毕竟是之后才在窗子里看见真姬的，她当时并没能把前后者联系在一起。而当她一句句说出来时，似乎就明白了。
真姬是在害怕她们也得到这样的结果。
绘里低下头，捋捋短衫，不知不觉中她把袖子卷了起来。意识到的时候她眨眨眼：明明已经弯到没救了。
第二天一大早，真姬就开了接近一个小时的车，来接绘里。最近都没有工作的妮可把她拉进来，知道她肯定没吃早饭，给她做了番茄三明治，然而趴在桌子上诱惑她，“妮可最近新学了几道菜，番茄跟希腊羊芝士沙拉，绿番茄跟炒豆子，番茄跟虾，要不要来吃晚饭啊妮可！”
真姬昨天开会没吃饭，晚上也没吃，早上几乎被饿扁了，却没什么胃口。吊梢眼只睁了一半，随便吃了吃，然后把番茄都挑出来吃掉。她没有理会妮可的邀请，“绘里还没好？”
“都是真姬你来得太早了啦，昨天晚上睡了没有？好没精神。”伴侣已经去神社工作了，妮可凑近，伸胳膊扯了扯对方的脸蛋，却被一下子打掉。“妮可为了小真姬这么辛苦，都没被领情，真姬好耍赖哦。”
“精神什么的，随时都可以拿出来啦。”真姬拿着餐巾纸把嘴巴擦干净，然后擦手。没有茶，她努力地回想车上有没有刺激的薄荷糖，不然回市的路上得停下来买咖啡。“可以帮我催一下绘里吗？我还要上班。”
“周末都不休息？”
真姬摇摇头，看到绘里跑进了餐厅。
“真姬抱歉，不知道你会来这么早。”绘里抱歉着，“要走吗？”
“嗯，”真姬站起身，“妮可帮我跟两个小家伙问好。”
“好嗒妮可！”
坐进车子，真姬在车载箱子里寻找薄荷糖。她最近工作太多，总是能用到，然而却总是忘记放到哪里去。绘里把她红色脑袋推到一边，轻易地拎出了薄荷糖的铁盒子。给了真姬两片，绘里看着并不想说话的真姬。
同居后，她并没能每天都起早给恋人做饭。对真姬的文件毫无头绪无法帮忙整理，没有办法直接地让真姬不喝咖啡。忙起来的时候，也没办法给真姬准备晚餐和洗澡水。在这短短几天里，她们也只有第一天入住时，在一起洗了澡。
虽然平时跟真姬在一起的时间变多了，似乎心情也变快乐了许多，但是到底哪里帮助到真姬了呢？
而自己准备向父母坦白性取向这件事，是必须把真姬牵扯进来的吗？让真姬伤心害怕，是有必要的吗？绘里想不太通。她看着真姬把薄荷片含着的样子，想说她可以开车，却又不知怎的，闭上了嘴。
然而在真姬推动换挡把时，绘里瞬间拽过了真姬的左手，把薄外套的袖子捋上去，她狠狠地咬在了红发人的胳膊上。
“你逃跑，我就咬你。”这句话从来不是单方的。绘里咬着，眨眼时突然间掉出了两滴泪。
“为什么不回视我？为什么就那么走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不回我短信？为什么什么都不说？”绘里嘴巴松开了手臂，拿了纸巾把少许口水擦去，却不把手臂放开。对方嘶嘶地发声，皱着眉，看看她，还是不说话。绘里加大了手劲，“你要逃走吗？”
“不逃，我……不逃……”真姬不知道是疼，还是怎的，眼眶红了。
“不逃，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面对啊。”绘里拂上深深的牙印，刚刚咬到骨头上了，真姬肯定疼极了。但她不愿意把手放开。
“我……”
并不算宽敞的车厢里，两颗心却不够近。金发拼命地凑上去，却总觉得红发在躲。是谁做错了什么？
“我怕……”
“怕什么？”绘里不肯服软，“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啊。更何况，我们还没有坦白啊，为什么就怕了呢？不会被推到没地方去的。”
“那父母呢？”真姬看向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所要说的话。“你不怕他们不认你了吗？”
“……”绘里恍惚间，看见了几年前跪在母亲墓前的真姬。比现在还要单薄的，苍白到透明，仿佛马上就要跟随母亲进入天堂的真姬。“不会的，他们那些话只是说说罢了……”
“绘里需要因为我而在父母之间做出选择么？因为我的关系，所以必定要抛弃父母吗？”真姬说，“那可是一生只能有一对的父母啊！”
绘里想起大一暑假的真姬，她站在大树下，看着树叶间隙下，十分具有活力的真姬。
那个真姬说——如果互相喜欢的话，为什么要向社会屈服呢？
一点一点，经历把两个人都打趴下来。真姬的伤口越来越多，绘里不知道怎么躲开，不知道怎样回应。
“并不一定要选择啊……真姬……”绘里伸手，抚摸着浓密松软的红发。“我会说服我的父母，让她们理解我。你要一起来吗？”
蓝色的眸子看向自己的爱人。那里面的坚定，跟第一次面对真姬的‘我爱你’一样。
“要跟他们坦白的我不是我的性取向。是我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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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了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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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高考生成功！百合争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