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呆呆朱 于 2015-6-23 17:04 编辑
為什麼會越寫越長啊{:4_330:}
【ことほの】分手後的同居生活⑤ 之「爆發 -小鳥視點-」
最近穗乃果很奇怪。
說不上來哪裡怪異,就是....好像比往常還要體貼?
而且變得更會撒嬌了,有意無意的親暱舉動弄得我手足無措,但她本人卻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
這還是第一次,無法理解穗乃果在想什麼。
不僅如此,在學校也變得時常碰面,幾乎天天主動來找我共進午飯。雖然我確實感到很開心,彷彿回到以前還在交往時的日子....
可是,這樣好嗎?明知不過是短暫的虛假幸福我卻深陷其中。
如果可以,就算是假的,我也希望可以維持一輩子。
但是不可能吧,也不知道穗乃果想借住到什麼時候,或許突然哪一天就會回穗村了,最遲也會同居到大學畢業再離開。總是會面臨再次分別的時刻。
出了社會那時就更難相聚了吧,可能....未來的哪一天也會收到來自她的結婚喜帖也說不定。
「....唉。」我揉著頭嘆氣。
連續幾天熬夜作業讓我的頭隱隱作痛,即使睡覺也總是想著穗乃果的事而沒睡好。
盯著鏡子裡自己的臉,都能用憔悴來形容了,黑眼圈十分明顯。
我又嘆了口氣。
「嘆氣會讓幸福給溜走的哦,小鳥。」剛一走出浴室就聽見穗乃果這麼說。她坐在暖爐桌前,似乎在復習課堂筆記。
也不想想是誰害的。我在心底嘀咕。
....不行,居然怪罪在穗乃果身上,明明穗乃果什麼錯都沒有。
一定是太累了才會這麼煩躁。內心默默向穗乃果道歉。
「怎麼了嗎,臉色不太好呢。」
「頭有點疼,大概是這幾天趕作業的關係吧。」
「這樣啊。」穗乃果闔上筆記,離開暖爐桌後正座在舖有地毯的地板上。正想著穗乃果是打算做什麼呢,只見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COME ON,小鳥。」
「咦、什麼?」
「過來就是了嘛。」
經過幾秒的糾結,最終我還是將頭枕在了穗乃果的大腿上,也就是所謂的膝枕。
這樣的情景真是久違了。
我仰望眼前笑得相當溫暖的人,努力壓抑激動的心情。
「這樣覺得如何?」穗乃果輕輕揉按我的頭部兩側,脹痛感頓時減輕不少。
「唔,輕鬆許多....」我閉上眼睛。被穗乃果在這麼近的距離注視著,我怕會被她察覺到自己的心情。
「嘿嘿,那就好。」她得意的笑了笑,停頓了幾秒後又開口。「....別太勉強自己哦,小鳥。要是作業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直接說,不用客氣。」
語氣雖然柔和卻充滿擔憂,不需要睜開眼都能想像她現在的表情。
「嗯,謝謝。」我簡單應了一聲,同時抬起手遮住臉。
要是哭出來穗乃果會更擔心的。
想到原本穗乃果只給予我的溫柔在不遠的將來會屬於別人,再想起那晚上本來想要將真正的心意說出來卻被間接拒絕了,鼻子不免一陣酸。
「怎麼了?」穗乃果停下動作,對於我將臉遮住感到不解。
「覺得天花板的燈有點刺眼而已。」我隨便找了個藉口。「....吶,穗乃果。」
「什麼事?」
妳還喜歡我嗎?──什麼的,不可能問得出口吧。
能猜到穗乃果的回答呢,畢竟那晚她自己也說了並沒有那個意思,再問一次也只會讓自己更難過。
「沒事....我忘了要說什麼了。」我笑著敷衍過去,穗乃果也沒有多問什麼。
邊讓穗乃果按摩邊聊著日常瑣事,並且彼此很有默契地不去提起過去。
不知不覺中,我睡著了。
再次睜開眼,景色已是一片黑暗,小夜燈的微弱亮光照得周圍朦朦朧朧。
身上蓋著被子,並且枕著我的愛用枕頭。
我睡著了所以穗乃果把我送回房間的嗎....。
「!」翻過身,眼前突地出現的穗乃果嚇了我一大跳。
她閉著眼睛,沉穩的呼吸聲顯示睡得很熟。
為、為為為什麼穗乃果會睡在我的床上!?
......不對,這裡不是房間。
等到眼睛習慣了黑暗,才發現自己還在客廳,穗乃果則睡在一旁。
彼此的臉貼得非常近,幾乎都要親上了,穗乃果的呼吸氣息拂在臉上,令我心悸不已。
怎麼辦?要回去房間睡嗎?還是....
盯著穗乃果熟睡的臉龐,內心掙扎了好一會,最終選擇了窩進她的懷裡。
以前總是這樣一起睡覺的呢,每一天都睡得香甜安穩....。
早晨醒來,身邊的穗乃果已經不見人影。說起來,她昨晚好像說過今早有課。
「......」我無語地望著自己懷中牢牢抱著的東西。
懷裡抱著的是穗乃果的枕頭,而枕頭則用她昨晚穿的毛衣包裹著。
可能我又不知不覺中抱著她睡了吧,穗乃果知道我有在睡夢中去摟抱身邊東西的習慣,還特地脫下被我抓牢的毛衣並且以枕頭代替,好一招金蟬脫殼。
看來不只在海未家練了劍道,還學了忍術。
我將臉埋在用毛衣包裹著的枕頭上,靜靜地感受那熟悉的味道。
反正也沒人看見。
* * *
「南同學。」
剛一走出教室,旁邊便傳來耳熟的聲音。
「什麼事,學長?」我回以禮貌性的微笑。
自從有次和系上朋友吃飯時,身為友人青梅竹馬的學長正巧經過,也跟著一起坐下來共進了午餐。在那之後學長就經常以各種理由來找我....。
學長那露骨的好感我還是看得出來的,可由於他似乎沒有想過進一步發展我也就沒辦法正面拒絕他。
學長各方面都不錯,談話風趣,我也常常被他逗笑,如果只是當普通朋友倒也是個挺好的人。
「那個──」在聊了幾句後學長清了清喉嚨,似乎要發表什麼重大事項。「要是可以的話,請問能不能跟我一起吃午...」
「不好意思,小鳥跟我約好了。」學長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同時我也被那個人從後方抱住。
「穗乃果....!」稍嫌粗魯的動作,我幾乎是整個人倒進穗乃果懷裡。
只有一眨眼的時間,我從穗乃果的眼神裡讀到了某種從未在她身上見過的情感。
──敵意。
....穗乃果對學長有敵意?為什麼?
對了,上次在超市時也是強硬地拉我離開....
越是猜想心跳得就越快。
不會吧,不可能啊這種事──穗乃果、在吃醋?
騙人,她明明說過對我沒有那個意思。
「妳是....」
「我叫高坂。上次失禮了,這次也要失禮了。」穗乃果笑著說,接著又是不等學長反應就拽著我離開。我只好向學長說聲不好意思然後緊跟在後。
手被抓得很痛。
無論我怎麼呼喚穗乃果,她仍是一語不發,不斷快步往前走。
光是看著她的背影都能感受到散發出來的煩躁....。
「那個男的是誰?」直到走至沒人的地方,穗乃果才停下腳步質問我。
「只是系上的學長而已,妳誤會了....!」我連忙解釋。她想知道的並不是學長叫什麼名字,而是我與學長是什麼關係吧。
「嘿──」她背對著我,語氣十分冰冷。「誤會嗎?明明聊得那麼開心。」
開心?在穗乃果眼裡我和學長聊得很開心嗎....
「你們看起來關係不錯呢,經常見到你們在一塊....小鳥喜歡他?啊,那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不明白穗乃果是帶著怎樣的感情說出這種話,嘲諷般的口氣讓我覺得好刺耳,同時腦袋裡有什麼斷裂的聲音。
惟獨不想被穗乃果這麼說。
我甩開她的手。甩開的瞬間擊打到她的手背了,好痛。
「小、小鳥....」穗乃果被我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縮了縮身子。
吶,穗乃果,為什麼妳就不能察覺我的心意?我喜歡的人只有妳,為什麼妳就不懂?
再說了,妳要是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吻我?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溫柔?
....啊、對了,妳的確說過那是因為習慣呢。既然如此,為什麼現在卻要用那種責備我的態度跟我說話?是我的錯嗎?
明明都是遲鈍的穗乃果不好!
連日熬夜造成的頭痛此刻又復發了,腦袋嗡嗡作響,這陣子壓抑著的各種不滿頓時全部湧上心頭,控制不了脫口而出的話語。
「就算是那樣....也不關穗乃果的事吧?」不知是太生氣還是過於傷心,我的聲音在顫抖,頭痛得無法冷靜思考。「我們....已經分手了啊!」
雖說是早已明白的事實,可說出口還是覺得難受,同時也徹底打破了內心深處「我們還在交往」的短暫幻想。
或許遲點穗乃果就會收拾行李回穗村了吧,然後就真的再也連朋友也當不成。
腦海閃過各種悲劇收場的念頭,覺得怎樣都無所謂了,心情幾近自暴自棄。
「唔。」
然而在看見穗乃果的表情那一刻我後悔了。
我曾經見過那樣的表情。跟當初穗乃果離去後,在鏡子中看到的自己一模一樣。
所以我懂,這句話帶給穗乃果的傷害有多大。
穗乃果....果然還是喜歡著我嗎?
踏不出去。明明只要開口詢問就能知道穗乃果的真正想法,但是我沒有勇氣踏出那一步。
會被拒絕的恐懼感遠勝於或許又能重新開始的奢望。
「....是呢,小鳥說得沒錯,我們早就分手了。嗯。」穗乃果緊捏著剛被我甩掉的手,笑得落寞勉強。「對不起,我不該妨礙小鳥。」
穗乃果轉身跑走,而我連叫住她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 * *
桌上的時鐘指針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在空曠的客廳格外響亮。
快要半夜了,穗乃果還沒回來。
在那之後決定想跟穗乃果好好談談,打了好幾通電話卻都沒接通。直到現在,全是語音信箱。
想說該不會就那樣回去家裡了,但問了雪穗所得到的答案是穗乃果也不在穗村。
會不會在哪裡出了什麼事....?擔心得坐立不安,我無法放心去睡覺。
「出去找找好了....」又一次通話轉入語音信箱,我抓起外套準備外出,手機卻在此時響了起來。「....海未?」
「晚上好,小鳥。請幫我們開一下門。」從電話裡傳來另一位青梅竹馬的聲音。仔細聽,似乎還有其他人在。
「咦,請等一下....!」
「我們」....也就是說,不只是海未一個人來?
打開門,出現在眼前的,除了海未,還有同樣很久沒見的妮可。
她們二人一起攙扶著搖搖晃晃的穗乃果。
「穗乃果怎麼了?」我趕緊上前。
眼前的穗乃果毫無動靜,雙眼緊閉,臉蛋通紅....以及一身酒味。
「沒事,喝醉了而已。」
「真是的,妳們又在搞什麼啦。」妮可滿臉無奈。「這傢伙把我叫出來後就一直喝酒,說什麼被小鳥討厭了,在居酒屋哭個不停呢。不得已只好叫海未過來制止她繼續在店裡大鬧,順便把她送過來了。」
「先讓穗乃果休息吧,我能進去房間嗎?」海未幫穗乃果脫掉鞋子後便背起她。
「嗯,麻煩海未了。」
不過穗乃果並沒和我睡在一起....。還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海未說了聲「打擾了」就背著穗乃果往裡面走。
「妮可不進來坐坐嗎?」
「不了,明天還有事。況且我想海未有話要跟妳說吧,就不妨礙妳們敘舊了。」妮可深深嘆了口氣。「妳和穗乃果啊,沒事的時候感情好得煩人,但一有事就把旁人都捲進去呢。」
「抱歉....」
「能讓那個整天只會笑嘻嘻的笨蛋那樣難過的人也只有小鳥妳了。」妮可擺了擺手。「我並不想摻和妳們的感情事啦....不過我還是要說,妳對穗乃果很重要,即使分手後也一樣。」
我對穗乃果很重要。這句話令我心頭一緊。
....嗯?等等....!
「妮可....知道?我和穗乃果、交往過....」
「不管我想不想聽,穗乃果什麼都會跟我說,不想在意都不行。不過這也表示我是個深受後輩信賴的前輩呢。」妮可瞄了一眼手錶。「....不好!」
怕趕不上末班電車,妮可拋下一句「穗乃果也好,小鳥也是,好好說出真心話啊妳們兩個」後便匆忙離去。
我都不知道讓妮可也如此操心了....
「妮可走了嗎?」海未從房間走了出來,望向客廳一旁的行李和折疊整齊的寢具。「....還以為穗乃果和小鳥睡一起呢,這種情況真少見。」
「......」面對苦笑的海未,我無言以對。
對於我和穗乃果的事情,海未是知道的,偶爾我會找她商量。
不過自從穗乃果回來借住後一直很忙,至於海未本來就是個大忙人,因此這陣子就少了聯繫。
或許是這個緣故,讓海未誤以為我和穗乃果沒問題了吧。
「穗乃果她啊,突然回到家後就一直不出門,聽雪穗說她只有偶爾才會去學校,問她什麼也不肯講,簡直就像變了個人。小鳥肯定沒見過,穗乃果陰沉得嚇人的樣子。」
我記得,當初海未和雪穗還打電話來問原因。只是那時我也處於心不在焉的狀態,說過些什麼都記不清了。
我靜靜地聽著海未述說穗乃果與我分別那段期間的事,除了一些細節,大致上與穗乃果告訴我的差不多。
「──某天穗乃果突然說想再重新努力一次,就立刻打包行李過來小鳥妳這了。」
....咦?什麼?
穗乃果來借住的理由似乎跟我所知的不一樣。
「穗乃果不是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怎麼回事?」海未反問我。
「她向我說的是跟爸爸吵架了,跑去海未家結果被海未趕出來....」
「穗乃果是這麼說的?」海未思考了一會後笑出聲。「怕被妳拒絕於門外才編了個不想待在家裡又不能住我家的藉口呢。小鳥,穗乃果不過是想再待在妳的身邊。」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
將妮可和海未那得到的訊息總結一下,得出的假設讓我胸口躁動不已,有什麼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好想從穗乃果口中聽到真正的答案....。
「對了,妳看過穗乃果戴著的那條項鍊了嗎?」道別前,海未神祕地笑了笑。「希望妳們能早點和好如初。」
送走海未,我回到房間後在床邊坐了下來,呆呆望著穗乃果的睡臉。
等穗乃果醒來後要說什麼才好....果然還是應該先道歉吧?畢竟我說了那種話害穗乃果哭了,如今又厚著臉皮想和好....會不會已經厭煩我了呢?
想起妮可講的、穗乃果在居酒屋說的話。
將她微亂的瀏海撩至耳後,我慢慢靠近她。
....穗乃果的嘴唇帶著苦澀的酒味。
「才不可能討厭妳呢,我最喜歡妳了,穗乃果。」
重新把被子拉好蓋上時,從穗乃果衣領露出的銀制品一角引起了我的注意,但被衣服遮掩住,看不出繩子上繫著的究竟是什麼。
海未說的項鍊是這個吧?
小心翼翼伸出手,將繫著的銀制品拿起端看。
「──....」我以另一手摀住嘴以免發出聲音。
雖然檯燈的光線微弱,可我不會看錯的。
那是當初還在交往時交與她、刻有我名字的戒指。
和我一樣,穗乃果也還戴著。
「穗乃果....」
正當眼眶逐漸發熱的時候,手被抓住了。
抬起頭,本該醉得不省人事的穗乃果正瞪大雙眼,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小鳥剛才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