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殘無藥醫】
金歌兒一早醒來便感腦子昏昏沉沉的,全身乏力提不起勁來,她眨巴了下眼、望向牆上的時鐘,思緒頓了秒後才憶起今兒個和白雪兒約了要出門的;她掙扎著坐起了身子、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換好了衣服,額上卻已浮上了層細汗。
身體似乎叫囂著讓她躺回被窩裡休息,可金歌兒卻硬是違反了本能,強忍著不適推門走了出去--讓誰失望、就是不想讓雪兒失望啊。
白雪兒、對她而言是個相當特別的存在,總是、放不下她的哎。
金歌兒的腦中胡亂跑著白雪兒那帶絲媚的笑靨,下了樓、一揚眼就見白雪兒站在不遠處的大樓邊,雙手肆意的插在口袋中,一張精緻的漂亮臉蛋沐浴在陽光下,搭著修長姣好的身段、那顧盼生輝的模樣頻頻奪去路人的目光。
那瞬、金歌兒卻突然沒來由地一陣心情飛揚--這樣一個出色奪目的人兒、等的人是她啊;那雙漂亮深邃的眸子、看的不是其他人,那四處梭巡的目光、尋的人是她。
小天然猛地吸了下鼻子,爾後綻開了異常燦爛的笑容,笑彎那雙澄澈的棕色眸子,快步朝著白雪兒走了過去;卻不想白雪兒在下一刻突地側過了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了下。
白雪兒的視線凝了住,本來因著方才趕走幾個搭訕者而下抿的嘴角、在那刻下意識的揚了起來;心房在見著那張笑得歡快的臉龐之時顫動了下,在這麼個時間點、對著那麼一個人,笑容再是止不住的在臉上散漫而開。
那猶如冰雪初融的奇景霎時看得路邊幾個男孩險些撞樹,但白雪兒的心思完全沒放在其他人身上,也不待金歌兒那蹦跳的身影來到自己身側、幾步就邁著長腿走了過去--似乎只要遇見了金歌兒,她那淡定了十來年的心緒就會變得急不可耐了起來。
「雪兒。」
小天然昂揚的嗓子在空氣間響起,白雪兒撥了下臉際髮絲、而後卻是沒絲猶豫的挽上了金歌兒的臂膀,也不知是從甚麼時候開始、她變得更喜歡和這天然傢伙親近。
好像只要靠近她、縱是心情再低迷也能迅速的提起精神。
金歌兒大概就是像充電器般的存在吧?
白雪兒的腦際突地竄過如斯想法、她忍不住好笑的搖了搖頭,勾著金歌兒的手臂就往前走去、邊走邊漫不經心的道:
「歌兒、等一下去大學路那逛逛吧?」
「嗄?喔、好。」
金歌兒覺得腦子真切的有點燒,雪兒的話傳進耳際都似隔了層水般的,或許有一小部分是因為白雪兒那又再度纏上的白皙小臂,但真實原因卻是因為那不知名的感冒病毒。
向來號稱健康寶寶的某天然、此刻對於自個兒的身子狀況有著深深的不安,可她最後到底還是沒向雪兒說出來,她、真的是挺不想看到白雪兒失望的表情的--要是不能陪雪兒去逛街了、她肯定會很失望的吧?
金歌兒下意識的將自己和逛街做了比較,爾後幾乎一秒就將自己排到了逛街後邊,白雪兒可是萬人迷呢!就算自己現在和她的關係還不錯、但那也不代表自己在白雪兒心底有甚麼特別的。
某天然邊給自己解說著、可邊想著心裡卻沒來由的感到了抹淡淡的失落,唔、果然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點的在意啊;金歌兒歪了歪頭、爾後因著各種原因頹喪地耷拉下了腦袋。
她吸了吸有點塞的鼻子,此際兩人已然走到了大學前的街道,金歌兒正想開口跟白雪兒說些甚麼、身側那本來一直挽著她的人卻突地放開了手,小天然在乍失熱源之時腦子有那麼一瞬的暈呼,眨巴下眼、她將目光拋向白雪兒,卻見白女王已然走向了不遠處的一群學弟。
在學弟面前總是帶著怡然自得笑靨的白雪兒、那聲聲笑語傳入了金歌兒的耳際,本來就燒著的腦袋在那刻只覺陣陣的暈眩,她望著眼前被學弟們包圍著的白雪兒,只覺眼眸酸酸的、澀澀的,也不知是感冒還是怎的,濕意差點止不住的就要泛出眼眶。
白雪兒雖正和學弟們說著話、可那目光卻時不時的往金歌兒這飄,她的眼眸在覷見金歌兒那滿臉的茫然之時猛地一閃,爾後也不顧其他學弟們那期待的目光,直接回絕了大夥兒的邀約,排開眾人快步就朝金歌兒那走去。
細柔冰涼的手掌倏地探上了她的額、金歌兒愣了愣,好不容易抓回了逐漸迷茫的思緒,在見著跟前那張寫滿擔憂的漂亮臉龐之時、某天然的臉際不合時宜的綻出了一朵異常絢麗的笑花--
「雪兒、你回來了。」
白雪兒的心弦顫了下,卻在下一瞬意識到金歌兒那越來越不對勁的表情,她瞇起眼、冷著語氣揚聲問道:
「你發燒了怎麼還出來?」
「唔。」金歌兒被白雪兒那突然冷下的語句給震了下、頓頓後才帶絲委屈的低聲回:
「我答應你要出來逛街了……」
「逛街有比你發燒還重要嗎?」
白雪兒語間帶著點莫名的不耐,望著金歌兒那副病懨懨的模樣、也不知怎的就是一陣的不悅,可金歌兒緊接著出口的話語卻直接扼了她的嘴--
「因為、我不想讓你失望……」
語落金歌兒重心有點不穩的差點往前倒去,白雪兒見狀忙一手拉住了她,幸而白女王平時就有運動的習慣、要不某天然肯定直接向前跌個面朝地;白雪兒驚魂未定地將金歌兒拉回了懷中、將那暖暖的身軀緊緊的抱住,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確保這孩子不會受傷。
不過、怎麼會這麼瘦呢?
那纖細的腰肢彷若一陣風來便會被吹走般的,明明平常就吃那麼多東西了,怎麼還是一副的弱不禁風樣?總讓人、想要抱在懷裡好好的保護啊……
白雪兒的思緒飄遠了些、但旋即在金歌兒的呻吟聲中回了神,她忙將小天然扶好,先去店裡買了些退燒用的藥品和運動飲料,跟著直接就把人帶回了自己家;反正兩人就住對面、你家就是我家這句話對她倆而言是至理名言。
回到家後白雪兒也沒在意金歌兒身上乾淨與否,直接就將人放到了自己床上、倒杯水讓金歌兒吃了退燒藥後,擰了條毛巾過來、將之覆上了金歌兒那光潔的額首。
白女王半趴在床沿、看著金歌兒那燒得潮紅的白嫩臉蛋,末了竟瞧著出了神,那在高燒中顯得更加鮮紅的唇瓣、怎麼看著有點……誘人呢?
「唔、好熱……」
金歌兒猛地一聲喊將白雪兒招回了神,她拍拍自己的臉頰、將那莫名的念頭拋到腦後,探手制止金歌兒掙扎著想要掀開棉被的舉動,兩人爭鬥了好一會兒、最後以著某天然體力不支作結。
時間靜靜流淌過、金歌兒又難受的昏睡了過去,白雪兒將小天然的衣領略略拉開了下、果不其然的見著了裏邊汗濕了片,這才小鬆了口氣、出汗代表燒也該退了。
但、就這樣讓她穿著濕衣服感冒會再加重的。
白雪兒難得的猶豫了下,但她旋即抓回思緒,她這是在猶豫甚麼?不都是女生嗎?脫個衣服有甚麼大不了的?再說了、金歌兒這傢伙先前在她面前脫衣服不也脫得很順手的嗎?
白女王的眼眸瞇了瞇、轉個身隨意取了件長版T過來,爾後一鼓作氣掀開了被子、在金歌兒身子反射性的一顫間,白雪兒毫不猶豫的扒起了某天然身上的衣服,也虧得今日歌兒身上穿了寬鬆簡單的T恤,白雪兒輕鬆一掀、那纖細的腰際就出現在眼前,然兒再往上、那包覆在精緻內衣中的某個白嫩部位卻令白雪兒的氣息猛地走了個岔。
白雪兒霍地扭過了頭、不甚自然的輕咳了聲,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小聲的埋怨了句,「花紋幹嘛這麼繁複呢……」
爾後她迅速的將金歌兒的衣服脫下、嘩地就套上了自己的,那長版T套上金歌兒恰好蓋及大腿根部,白雪兒卻是望也沒望一眼、直接一拉就將被子再度蓋回金歌兒身上,心臟那猛烈的跳動卻是一刻也沒停。
對於自己的失常、白雪兒感到了絲懊惱,但掙扎了幾番、最後還是離不開床沿,身體像是有自有意識般的在床邊跪坐了下來,略咬著唇、一手支著頭看向那人恬靜的睡顏。
其實、這樣看著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然而胸腔那莫名的怦動卻是一如往昔的強烈--她究竟是怎麼了?
白雪兒小嘆口氣、這時躺在床上的小天然嚶嚀了聲,眼皮顫動下後睜開了眼眸,總是清澈明亮的棕色瞳眸、此刻卻染上了點昏矇,白雪兒見狀反射性的伸手探向了金歌兒的額,在測得那降下的溫度之時才真正鬆下了心緒,鬱結在心底那股出不去的氣悶才算是真正的消散了去,然而看著金歌兒的眼神裡還是帶著點不悅--都病成這樣了還硬要出門。
「雪、雪兒?」
金歌兒氣虛的嗓音響了起來,白雪兒輕「嗯」了聲,可眼眸裡換上的厲色卻沒緩下來,居高臨下的靜覷著床上那臉色蒼白的人兒;某天然愣愣地望了會兒慍怒著的白女王,遲鈍的腦子緩緩的運轉了下,在思及那對她而言、白雪兒唯一生氣的理由之時,小天然的眸子霎時就暗了下來。
吞了口唾沫、金歌兒沙啞著嗓子,輕輕的開了口:
「雪兒、對不起,下次我一定再陪你去逛街……」
沒想金歌兒那話音方落、白雪兒看向她的眸光刷地就沉了下來,某天然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是怎的,總覺得身體周遭一陣的寒--不會是她的燒還沒退吧?
白女王也沒等金歌兒自個兒會意過來,瞇著眼眸、咬著牙就惡狠的開了口:
「難道你覺得逛街比你的身體還要重要嗎?」
「嗄?」金歌兒眨了眨眼、不解白雪兒這突然的反問句,側頭以著燒暈的腦子想了想,爾後用力的點點頭,「不是嗎?」
三個字的疑問句、一瞬卻險些把白女王捅炸毛,培養了二十來年的優雅面具險些在這刻徹底崩壞,她握緊拳頭,霍地就將雙手壓到了金歌兒身側,在某天然驚了下、下意識往後退的同時,白雪兒那昂揚的嗓音在空氣間響了起來:
「金歌兒、你當我是甚麼了?」
難道她看起來就這麼沒血沒淚嗎?人都生病了、她怎麼可能還去計較那並不怎麼重要的街頭閒晃?
再說了、她難道不知道,她比任何東西都重要嗎?
半瞇起眼、白雪兒心底湧現陣陣的不悅,一張漂亮的臉龐半邊隱在了陰影間;金歌兒被白女王那彷若要降怒於人的模樣弄得有點矇了,眨巴著一雙水濛棕眸,頗有種可憐兮兮小動物的既視感。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錯了哎,她把白雪兒當成甚麼?恩、大概是比豬排還要重要的存在吧?
吸吸鼻子、某天然被自個兒那突來的想法給驚了下,緩緩情緒正欲開口之時、白雪兒那帶絲冰涼的纖指便拂過了額際,在額前碎髮被撩開的剎那、金歌兒望清了白雪兒面上那滿溢的憂鬱,以及、眸心閃過的絲絲溫柔……
金歌兒一時間沒了言語,不單是白雪兒那捉摸不定的情緒波動,還因著、那緊蹙著眉頭,以及盛滿心疼的眸子。
雪兒、其實很擔心她的吧?
恍然間、金歌兒的腦際掠過這麼個想法,輕輕的、緩緩的,卻一瞬填滿了整個胸口。
「你、可不可以把身體顧好點?」
抿著唇、白雪兒的眸光閃動著,似是有很多話要說,但到了最後只剩這句飽含怨怒的語句,然而那話才剛出口、白雪兒就懊悔了,她的脾氣是不好、但那僅限於對家人,她怎麼就這樣對著金歌兒發了脾氣?
然而金歌兒卻只是愣愣地望著那頂上那撇開頭、略顯彆扭鼓著臉的女孩,良久、突然在那麼的一刻,嘴角緩緩的揚了起來,猶如海平面初升的朝日般、一瞬劃開了整室的寂靜,順道迷了白雪兒的眼--
「謝謝你、雪兒。」
白雪兒只感頰上沒來由的一燙,爾後迅速的別開了臉,謝甚麼謝呢、她剛剛還兇她呢!
然而、白雪兒沒發現自己的唇角也勾起了個淡淡的弧度。
兩人相視一笑,無語、卻同時暖了兩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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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生病撲倒甚麼的好像很常見?(慢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