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标题

作者:onion
更新时间:2015-06-10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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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onion 于 2015-7-24 00:24 编辑


王府后院,藏春阁。这本是九王妃之栖所,如今已让了出来,安置受伤的殷离。几个丫鬟抱着药罐纱布从阁楼上匆忙跑下,当看到院子门口的墨焉时,好比见了救星一般,连忙将手中杂物塞将过去,纷纷嚷道:“公主又发脾气了,秦姑娘快上去吧!”墨焉看看惶恐不安的下人们,又看看前面典雅精致的三层小楼,重重叹了口气,慢慢拾级而上。回荡于耳边的,一直是上官钰的话语:你我素未谋面,何来恩怨?之所以一身红装,乃是奉命为之。奉了十七公主殷离之命!你,到底意欲何为?墨焉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青纱帐内伏着一个窈窕身影,如梦似幻。“嫣儿,你终于来了。”殷离的嗓音沙沙地略显低沉,隔着曼妙纱帐缓缓荡出,难掩的风流妩媚。墨焉心头一颤,一如当初四目相对之时。同为女子,为何竟对这样的话语无力抗拒,甚至……不想抗拒,如果可以放肆沉沦,又是怎样一种销魂蚀骨?“嫣儿怎的呆了?”殷离探出半个脑袋,饶有兴致地望着面上一片潮红的墨焉,心中窃笑。墨焉用力咬紧下唇,俯身将地上的散乱之物一一捡起,故意不去看她:“公主精神气十足,大概很快就不需要人伺候了。”殷离赶忙缩回帐子里,哼哼两声,嚷道:“哎哟好疼,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更疼了。”倏尔语气一转,变得黏黏腻腻:“嫣儿,可否替我换药?”“公主有令,不敢不从。”墨焉冷冷道,额头漫上层白毛细汗,脚步却不听使唤地朝前走去。明知那人绝非善类,明知那人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为何自己依旧欣然前往,宛似飞蛾扑火一般拼命想要靠近,决然无悔?罗衫半褪,殷离趴在墨绿色的锦被上头,上身不着一物,下身覆一席细绢小袄被,黑亮长发柔柔披在颈侧,腰上松松垮垮系着条鲜红锦绳,坠一颗拇指般大小晶莹剔透的玉佛,益发衬得猿背蜂腰,鹤势螂形。兴许是床帏之上翠色太浓,殷离的背又太过白皙,墨焉看在眼里,不由得心如捣鼓,指肚刚抚上那如玉肌肤,酥麻感已如闪电般划过整个右臂,待到去了旧纱,抹上新药,已然汗透衣背。殷离星眸半启,一副欲睡未睡之模样。墨焉有些分神,双手不由自主地用了力。“嗯……”底下殷离发出一声呻吟,软若无骨,看来甚是受用。墨焉唬了一跳,慌忙停手。“嫣儿手势好生娴熟呢,常常这般为人换药么?”殷离幽幽道,语气似嗔还怨,撩人心扉。墨焉双手一抖,将纱布撕破少许,发出突兀裂响。殷离恍若未闻,闭了双眼,径自问道:“嫣儿眼中,殷离可算美貌?”“我从未见过似你这般美貌之人。”墨焉垂下眼帘,用力抓住床单的右手上,指节已然发白。直面殷冶那样温润如玉的男子气息,尚可游刃有余地与之周旋,如今换了殷离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语,竟好比脆纸薄纱一般,不堪一击。“那,嫣儿为何视而不见?”殷离直起腰身,拉起墨焉左手放至唇边轻轻一吻,毫不掩饰。墨焉浑身一颤,如惊弓之鸟猛然跳起,离了床榻,退到屋子中央:“公主殿下自重。”“自重?你分明也是喜欢我的罢,有甚么好怕的?”殷离一个箭步跨将过来,袄被斜斜披在身上,遮的比不遮的少,春光乍泄。直看得墨焉满脸通红,内心恰似山洪崩泻,溃不成军。殷离伸出手去,再次捏起她下巴,四目相对,一时无语。 “从来不知,嫣儿身手竟如此矫健。”殷离忽然叹了口气。墨焉登时头皮发麻,适才一时情急,进退之间竟是用了真功夫而不自知。此时,那殷离手提长剑,将银色剑鞘轻轻搭在墨焉肩上,语音夹杂着刺骨寒意:“你其实姓墨是吧?”“你想戏弄我到何时?”墨焉怒道,手腕翻转间白光突现,锋利短刃拨开了肩上长剑,脸色煞白。真真切切,这把清清冷冷的声音,错不了!殷离,就是当年在圣殿上偷袭自己,抢走二十四张生死牌的人!“若非如此,怎知刺伤我的竟会是一个小小绣娘?”殷离笑道,俏生生地站在原地,懒懒看着墨焉。墨焉怒了,她恼怒被人戏弄于指掌之上,更怒殷离不痛不痒的语调。她微微躬起身子,左手反执短刃横于胸前,右手暗藏在后,这是一个蓄势待发的姿势,完美无瑕。双剑挥出,带起千钧之势,挡者披靡。银剑被磕飞的同时,小小袄被亦在利刃光影中被切作整齐的四块散布,无声飘落。“嫣儿休要恼怒,我待你确是真心。”殷离的声音在耳边悠然响起,墨焉感到背上贴过来的温热,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反手再挥一刀!血腥味在空中放肆弥漫,与此同时,墨焉握剑的右手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掌用力捏住了,然后反剪在背,有液体从那边不断滴下,黏黏的,是血。另有一只白皙藕臂从腋下穿出,压着左肩将自己朝后带去,稳稳落入温柔乡中。殷离,竟是将她抱了个满怀!“嫣儿下手真狠呐。”殷离开始喘气,旧伤未愈又添新痕,伤得至深。墨焉用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背后的香肌艳骨,左手微微痉挛,剩下一刀,说什么也斩不下去了。殷离的喘息声愈发沉重,身子软软的靠到墨焉背上,说出来的话依旧气指颐使:“我若死了,墨府也得陪葬!”她毕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当朝公主,墨焉身份已然败露,墨府自是担当不起。墨焉只得反身将其抱住,出指如风,点了她几大要穴,先行止血。“你到底想要什么?”墨焉没奈何,解下外衣给她披上,却是扭了头不敢多看。“我要你。”殷离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我就是爱极了如你这般轻柔似水却又下手无情的女子!嫣儿此刻不杀我,是舍不得我了罢。”殷离捂着左肩伤处,妩媚一笑,倾倒众生。见墨焉不搭话,殷离复又断断续续道:“我知道,你有……有个姐姐,被墨府藏了起来,我会帮你找到她。”帮我寻回姐姐?你可知我与她分离了整整十年,凭你一句话,便可讨她回来么?那我们姐妹十年分离,又是为了什么?“当初为何偷袭于我?”墨焉深深吸上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我说过的,你有些特别。”就这么简单?因你生来尊贵,所以肆无忌惮,所以任意妄为,所以理所当然?你可知那一剑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可知为此我付出了多少?也是,你统统都不需要知道,只需按着自己喜怒来行事便可!只是……不惜受我两剑,值么?墨焉心头五味杂陈,此时此刻,竟还记挂着那人的伤,莫非真是着了魔?轻轻柔柔,殷离挽住她脖颈,用力抬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随即身子一歪,昏了过去。墨焉愣怔当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夜,明月朗朗,烛光如豆。青纱帐外悄无声息站着一个红衣女子,朦朦胧胧,看不清楚脸面。殷离头也不抬,笑道:“你来了。”上官钰将烛台上的原本熄灭的火烛逐一点亮:“你睡得甚香,所以我让丫环婆子们都下去了,免得笨手笨脚地扰了你。”“你最近来得少了。”殷离半靠在床头,脸色因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一双红靴,试出了我的身份,也试出了墨焉,公主真是好谋略。”上官钰将最后一个灯罩盖好,然后转过身来,叹着气道:“不过也好,现在你我不用再拐弯抹角了。”说罢抬手扔过去一个蜡丸。殷离打开,内里纸条上赫然写着:唯十七公主之命是从!“哈哈哈哈……那班老家伙终于开窍了么。”看着落款处黝黑的墨府印鉴,殷离开怀大笑,好生得意。“以副统领为首,府里依旧有许多不肯听令之人,你万莫大意了。”上官钰不禁皱眉,早上送去情报之时,出乎意料的,竟有人在接头处等着自己,并带来一个惊人消息:墨府将拜入东宫太后麾下!此番首要之务,便是要尽力促成此事,以免节外生枝,说白了,不过 “铲除异己”四个字。至于墨府与东宫太后的不和,尚可追朔到前皇后的废立,那时墨府是向着前皇后的,甚至不惜派出最顶尖的几位墨者暗中护卫,后来被儒门逐一击破,墨府元气大伤,渐渐分为两派,一派拥护着大统领心向东宫,另一派顽固守旧,不愿低头,造成如今之局面。“我还以为你会站在另外一边。”殷离捏着纸条凑到烛火上无声点燃,皮笑肉不笑地看过来,叫人不寒而栗。“墨府,理应有自己的归属。”上官钰道,对于这个决定,心中虽不解,却也明白一个最浅显的道理:形势逼人,不变通不足以延续。当得知自己被选来与殷离交涉的那一刻,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虚与委蛇了。“听说儒门早已归顺太后,此话当真?”上官钰问道。“你早晚会知道的。”殷离扫了她一眼,道:“既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以往你我虚凰假凤的事,就不追究了,还是来商量一下大计为好。”上官钰点点头,于是二人凑做一处,喃喃细语,直至二更时分,方始散去。临出门前,上官钰踌躇了一下,道:“关乎墨焉……”说了半句便住了口,随即轻叹一声,飘然而去。殷离默默看着她,由头至尾都没吭声,整个人缩进帐子里,身子被黑暗遮了大半,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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