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ola·空 于 2015-6-22 21:46 编辑
七 冰岛
见到Claudia的那天晚上，Myka和Helena就收拾好行李，第二天拿着她给的机票去了机场。Claudia向Myka保证她会妥善处理特勤局方面的事情，并告诉她们等她们下了飞机，会有14号仓库的相关人员在机场跟她们汇合，就在Myka准备问那个人是谁时，像所有的仓库看管者一样，Claudia不为人所察觉地凭空消失了。
“我开始觉得Claudia这样也很让人恼火了！”Myka皱着眉头说。Helena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习以为常地笑着回答：“Myka，每个人都有缺点。”
Myka Bering第一次和Helena Wells一起搭乘飞机，是从俄罗斯回仓库的那次。那时候，Artie的不信任，使他坚持要让H.G.Wells坐在他旁边，以防她耍什么花招。尽管才几个小时之前，他眼中那个必须被送回青铜区的恐怖分子，为了救他差点丢掉了性命。于是，Myka和Pete坐在了一起，整趟旅程中，她和Helena甚至没有过交谈。然而，每当Myka有意无意地看向Helena或从她身边经过时，都注意到她不是摩挲着右手无名指的戒指，就是紧握着自己的项链。这些漫不经心的小动作，使她那张淡定得近乎毫无破绽的脸在Myka看来不再有任何说服力。有好几次，她都想去跟Helena说几句话，问问她是不是还好，却始终没能鼓起勇气。她在心里摆出了这样那样的理由，但最终向自己坦白承认，所有的理由都源自于她的怯懦。她还无法完全忽视Artie对Helena的猜忌、戒备和敌意，尤其是Artie就坐在那里，挡在她和Helena之间。所以她做了她所能做的，在飞机上写了那份给执法者们的报告，她希望这至少能帮助Helena重新回到仓库，回到她唯一有归属感的地方。
去埃及的那次，Myka打发Pete坐到了另一排，那个座位旁边的漂亮金发女人，使她用着刻意去找借口就说服了Pete。然后，飞机启动的那一刻，她同样轻易地察觉到了Helena看似波澜不惊的神情下暗暗臌胀的紧张和不安。那一次，她做了之前想做而没有做的事，尽自己所能地给予了Helena言语上的安慰。Helena则礼帽地对她笑了笑，感谢她的好意，并向她表示自己没事。她当然知道Helena在说谎，她也知道自己说的话能带来的安抚非常有限，她想做得更多，她想握住Helena的手，或者给Helena一个拥抱，总之任何能让Helena感到放松的事。但她只停留在了无用的语言上。她对自己说，不管你怎么想，你没有身份去做那些。
这一次，在飞机准备起飞前，Myka系好自己的安全带，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靠窗位置的Helena，理所当然地不假思索地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没有理会在她身旁不时走过的空乘人员以及坐在她附近的其他乘客。
原本看着窗外的Helena感觉到Myka手的温度，略微惊讶地低下头看了一眼，接着用询问的目光看向Myka。Myka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Helena立刻明白了，或许在她讲起的那些旅途见闻中，她可以选择跳过这个小小的不和谐音符，可是只要Myka Bering坐在她身边，就绝对不可能感觉不到。她在心里对自己笑着摇了摇头。
我怎么会以为可以骗过她。
Helena慢慢翻转自己的手，手心向上，让她们的手指十指相扣地重新握在了一起。
“谢谢。”“谢我什么？”
没有回答。两人的相视而笑，以此代替了她们之间不需要再多说的话语。
飞往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的飞机从停机坪上慢慢滑向跑道，随后在笔直的跑道上逐渐加速，发出沉闷的轰鸣，它尖啸着，轻微抖动着离开地面，直到彻底摆脱地心引力到达平流层才逐渐恢复沉静。
飞机进入平稳飞行后，Helena完全放松下来，她原以为Myka会放开自己的手，却有点意外地发现她没有那么做。Helena知道跟她的时代相比，现在是一个更开放自由的世界，可是她也很清楚，任何一个自由的世界都有它可笑的偏见。
“你可以放手了，Myka。”“但是我还不想放开。”她把刚刚喝过水的纸杯放在座位前的托盘上，然后看向Helena，“你不介意的话，也许，过一会儿？”Helena笑了，她并不是真的希望Myka放手。“我怎么可能拒绝一个如此迷人的要求呢？”说完，她握紧了一点Myka的手，看着窗外被阳光染成金色的白云出了一会儿神，“我喜欢飞机这种交通工具，非常有效率，缩短了世界的距离。但是我必须得说，它空间狭小，起飞和降落时产生的巨大轰鸣和晃动，让我有点紧张。”Helena用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像是要让还没有彻底消失的不安顺着她的头发从她的指缝间滑落。“你现在已经比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放松多了。我相信你会完全习惯的。”“你发现了？我还一直在这儿以为我隐藏得很好。”“你的确隐藏得很好，只是我有更棒的观察力。”“哦，Myka，这架小小的飞机可装不下我们两个人的自负。”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还算顺利，飞机只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几分钟降落在凯夫拉维克机场。Myka和Helena排队拿好自己的行李后走到机场大厅，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怀疑她们究竟能不能跟那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14号仓库的人顺利碰头。几分钟之后，两人发现她们多虑了。穿着黑色帆布鞋、深蓝色紧身牛仔裤和灰色连帽衫的Claudia已经在等候着她最喜欢的仓库探员们了。那副把外套的帽子戴在头上，脸上写满兴奋和神气的样子和她以前出外勤的时候一模一样。
“Claudia！你怎么会在这儿？”Myka快步走到她面前，声音里透着惊讶。“我说过我会在这里跟你们汇合的。”“没有。你说会有14号仓库的人跟我们汇合。”Myka皱了皱眉头。“我毫无疑问是14号仓库的人，对吗？”Claudia的视线越过Myka的肩膀，她快活地向正在走过来的人挥了挥手，“Hi~HG！”“Hello！能这么快又见到你真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惊喜，My Dear！不过，执法者知道你在这儿吗，Claudia？”“你知道吗，HG，”Claudia一边的嘴角上扬，冲着Helena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仓库看管者这份工作的其中一个好处就是我不用什么事都麻烦执法者。”“很有趣！”Helena禁不住露出了默许的微笑。可是Myka显然不像Helena那样欣赏Claudia 擅自授予自己的这项特权。“不行，Claudia。你不能跟我们在一起。你是仓库的看管者，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知道，Myka！”Claudia 闭上了眼睛，前一秒还张扬着兴奋消失了，她那还留有着稚气的脸被无奈和沮丧占领，做了一次深呼吸，她睁开眼睛说：“所以我不会真的和你们一直一起。我来是给你们送些必需品。”Claudia把她背着的黑色斜挎包交给Myka，“这里面是所有我觉得你们可能会需要的东西，14号仓库掌握的全部资料也在里面。至于我，我会留在雷克雅未克，就像以前一样，敲敲电脑，找找文件，黑进各种系统，挖掘信息，解决一些技术问题之类的。说到底，我怎么能错过和你们一起工作的机会呢？但是我知道，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我不能再随心所欲地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我必须为很多，至少是仓库本身，负起责任。”
Claudia最后的几句话使另外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她们同时想到了仓库看管者的命运——漫长的生命因为和仓库紧密相连而不再完全属于看管者自己，无尽的岁月之后，会在某一天迎来干枯衰败的结局。某种严肃的气氛悄无声息地凝结起来，变成了一个无形的玻璃罩，将她们三个人与机场大厅里的熙攘嘈杂短暂地隔绝开，敲碎它的人正是Claudia自己。
“嘿！伙计们，没关系！我喜欢仓库，它也喜欢我，我想保护好它！”“我是对的，Claudia，你一定会有一个辉煌的未来”Helena真诚地说，“我很庆幸我仍然有机会看到你达成它。”“别这么说，HG！”Claudia把自己的帽子压低了一点，显得有点害羞。Myka走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不起，Claud。我很高兴有你在这儿帮助我们！”Claudia看着Myka裂开嘴开心地笑了，“我已经帮你们租好了车，这是钥匙，车牌号是VF392，车就在机场的停车场。你们今天先去维克镇（Vik），到了那里之后我再跟你们联系。”Claudia把钥匙和写有车牌的纸条递给了Myka，在Myka接过去的时候上前拥抱了她，接着她拥抱了Helena。“你们两个要小心。”Myka和Helena笑着对Claudia点了点头，带上自己的行李和Claudia给的斜挎包，走向了停车场。
在停车场，她们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Claudia给她们准备的车，车里有Claudia留下的便条，告诉她们入住酒店的名字。尽管汽车内有自带的导航仪，Claudia还是细心地给她们准备了一张详细的冰岛地图。汽车引擎发出一阵嘶哑的低吼后，活力十足地运转起来。Bering and Wells也正式踏上了她们的冰岛之旅。
Myka开着车沿着1号公路快速而安全地行驶着，去往维克镇的这一路几乎看不到人，就连汽车也很稀少。公路荒芜而平坦，几乎被冰雪完全覆盖，偶尔能看到融化的冰雪下埋藏着沙石或顽强的地衣植物。顶着积雪的冰山沿着宽阔的公路绵延不绝，在氤氲的朦胧雾气中，呈现出淡淡的铅灰色，飘渺而令人生畏。天气时有变幻，像是婴儿的情绪般阴晴不定，反复无常。晴朗时，薄薄的白云在清澈湛蓝的天空中流浪，悠闲而明媚；阴沉时，乌云压顶而来，大风暴雨怒击着车窗，纷飞的雪花模糊了整个世界。原本4个小时的车程被拉长到了5个多小时，这一切的风景使这段路程充满了独特而诡秘的浪漫。进入维克镇后，画风一转，满目是色彩斑斓的低矮房屋，点缀在一片纯白之中，让人的内心不由得产生另一种愉悦。
当地时间晚上10点多钟，Myka和Helena终于能够在酒店的房间里放下行李，但她们心里很清楚，这只不过是这段旅程的开始。
时差再加上她们在飞机上休息过，尽管一路折腾很劳累，两人却几乎没有睡意。于是，Myka拿出Claudia给她们的资料摊开放在床上，方便和Helena一起浏览。看起来14号仓库获得的确切资料并不多，绝大部分内容Claudia已经告诉过她们了。唯一的新消息是，他们几乎可以肯定带着振荡器的是一个叫Radmila Kosanovich的女人。
一阵熟悉而低沉的蜂鸣声有规律地响了起来，Myka左右张望了一下才意识到声音是从斜跨包里传出来的。她摸索了一会儿，翻出古铜色的Farnsworth通讯器时不自觉地笑了。
哦，God！我想念这个声音。
“Hey！女士们！你们好像已经到酒店了。希望……我没有打断什么……”Claudia出现在黑白色的圆形屏幕中，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Claudia！”假装没有看到身边的Helena在听到她的话后露出的同样的表情，Myka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我们刚刚才看完资料，还没有什么头绪。”“Ok，也许我能给你们一些提示。巴达本加火山位于瓦特纳冰川公园的西北方，我查看了冰岛的地质结构图，发现正好有一条脆弱的地质带从冰岛的南部沿着西北方向穿过这座火山，途中经过斯瓦蒂瀑布（Svartifoss）、斯卡夫塔费德（Skaftafell）、瓦特那冰原（Vatnajökull）和冰河湖（Jökulsárlón）。明天你们就可以从这里出发去霍夫镇（Hoh），那里是离这几个地方最近也最方便的小镇。”“你的意思是，你觉得这个叫Radmila Kosanovich的女人有可能把振荡器放在这几个地方的某处？”Helena靠近Myka，好让Claudia也看到她。“是的。如果她想让振荡器对火山产生影响，或者反过来，这应该是一个合理的选择。而且，脆弱的地质带更容易造成大的影响。另外，通过追踪信用卡账单，我还查到这个人到达雷克雅未克后在这里逗留了几天，所以我猜我们应该没有落后很多。”“但是Claudia，”Myka皱着眉头，“这仍然是很盲目的搜索。范围太大了。”“关于这一点，我想我给你们的新玩具或许能帮上一点忙。”“什么新玩具？”Helena立刻兴致勃勃起来。“你们还没有看到？就在我给你们的包里。”
Helena把包里剩下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两把充满电的特斯拉枪，几双紫色手套、艺术品中和袋、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个Farnsworth通讯器一半大小的装置，同样的古铜色，正中间的金属圆圈中装有指示针，指示针的周围则标有清晰的刻度线。她看着这个装置，觉得很眼熟。 “这个……这个是我的……”“是的！”Helena的脸一重新出现在屏幕上，Claudia就骄傲地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得意。“它的原型就是你用来追踪Myka去俄罗斯时用的接收器。我改进了它！”“现在有什么不同？”Myka也变得很好奇。“成为仓库看管者之后，我发现每一个艺术品都会释放出一个非常微弱的特殊的波频，而力量越强，波频的强度也越大，因此我改进了那个接收器，使它可以接收到力量足够强大的艺术品的波频。不过我几天前才刚刚完成，还没有机会测试，所以我不确定它到底能在多大的范围内起作用，但是我想，至少几百米应该没问题。”“Claudia，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儿！”Helena由衷地赞赏着。她的开心丝毫不亚于她自己亲自发明出一个新玩意。“谢谢，HG！我把它命名为TW，也就是追踪者威尔斯（Tacker Wells）的缩写。”“哦！Darling！真是一个可爱的名字。谢谢你！我感到受宠若惊！”“没什么大不了的！很高兴你喜欢这个名字！”
Myka看着这两人默默地笑了。在Helena由于种种原因远离仓库的时候，Claudia是唯一一个像Myka一样真正想念Helena的人。她总是会念叨着“如果HG在这儿……”“HG跟我说过……”虽然相处的日子零散又短暂，却已经足够在她们之间产生一种特殊的情谊，令她们两个人都感到鼓舞而满足。Myka爱这两个人，她很高兴她们能成为彼此无可替代的朋友。
“好了，差不多该让你们休息了。”Claudia说，“我会随时跟你们联系的。祝你们好运！”“晚安Claudia！”Myka和Helena同时说道。
关上Farnsworth通讯器，Myka打开笔记本电脑想要搜索一些刚才提到的那些地方的信息。“该怎么搜索那些地方呢？”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Helena。Helena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我想我们应该跟着游客的路线探查。Radmila Kosanovich是一个女人，我不认为她能一个人走到很偏僻的地方把振荡器放在那里，那样做既陌生又危险。最好的选择是假装成普通游客，然后趁其他人不注意时把振荡器放在她认为的最理想的地点。”“听起来有点道理……该死！”Helena的眉毛微微挑起，带着笑意问：“怎么了？Agent Bering。”“这里的wifi信号很差。”“哈！魔法消失了！”Helena调侃到。“是的，没有wifi，笔记本电脑只能算是一台外观不同的打字机。”说到这里，Myka想起了一件事情，“Helena，你以前是用打字机写小说的吗？”“我确实拥有一台安德伍德1号打字机，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手写，看着字母在金色的笔尖下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在纸上，让我觉得很快乐。小说完成之后，Charles会找人把它们打出来，当作是他的作品送到出版社出版。”“这件事……你从来没有介意过？”Helena想了一会儿才看着Myka回答：“当然，我不会否认我想让每一个人都知道我才是真正的H.G.Wells，但那是一个晚餐后，女人必须主动离开，让男人们可以无拘无束地抽着雪茄，喝着酒，开一些愚蠢玩笑的时代，所以在匿名出版和完全不能出版之间，我愿意选择前者。在我失去的很多东西中，现在，它不再那么重要了。”“我希望有一天你会重新开始写小说，Helena，让人们真正读到你写的故事。”“你会是我的读者？”“当然！”“那么，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指引。”
第二天一早，Myka和Helena离开维克镇，继续沿着1号公路去霍夫镇。到达Claudia提前给她们预定好的酒店，办理登记入住后已经临近中午，她们在小镇里简单地吃过午餐，就开车去了冰河湖。冰河湖在霍夫镇的东北边，是距离霍夫镇、那条脆弱的地质带和瓦特纳冰川公园最远的地方，理论上来说，也是放置振荡器可能性最小的地方，所以她们想最先排除它，以免留下后顾之忧，而调查的结果也的确和她们预想的一样。
接下来，她们每天都按照计划马不停蹄地赶往那些地方，带着TW接收器走过每一个她们能靠近的地方进行探查。然而，在这个极北之国里，除了恶劣的天气，时间本身也成为了她们最大的阻碍。12月的冰岛已经进入极夜，每天保持日照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这大大限制了她们的调查时间。电视和广播新闻里则不遗余力地实时更新着巴达本加火山的活动情况，爆发的可能性在不断上升，政府已经筹划着随时将附近的居民安全撤出。
到这天清晨，她们在朦胧昏黄的街灯中去停车场取车，希望能尽早出发完成对瓦特纳冰川公园剩下的调查时，她们已经去过斯瓦蒂瀑布、斯卡夫塔费德和一部分的瓦特纳冰原，可是仍然毫无所获。
还没打开车门，Helena就听到了Myka透着恼火的声音。“该死！我忘记了拿接收器。Helena，你在这儿等我一下。”“Myka！”在冰岛的这段时间，几乎都是Myka在开车，Helena能感觉到她其实有点累了，却没有对此多说些什么，她知道Myka不会轻易答应让她来开车的。不过现在似乎是个很好的机会。所以，她走到Myka的身边，顺势拿走她手里的钥匙，以温和却不容回绝地口气笑着对她说：“我会在酒店门口等你。今天我来开车。”“不，我……”未说出口的话被咽了回去，她盯着Helena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决定放弃她原来的想法，“我是说，好。谢谢你，Helena。”Helena的笑容加深了，她握着Myka的手点了点头。
刚走到房间走廊，Myka的电话响了。她有点疑惑地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边继续向房间走去一边按下了接听键。“哦！Hi~Mykes！”“不是现在，Pete。”无论Pete打算说什么，Myka都觉得自己现在没有心情和精力去听。“我知道我知道，我本来有事想告诉你，但是文森说……”“Lattimer！我说了不是现在！”她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借此来强调她的话，“还有，告诉文森，等我回到华盛顿，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杀了他。”Myka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了一点，准备结束这通电话，却远远地听到手机听筒里传来了Pete焦急的声音。“不，Myka！你必须听我说！”“好吧……”电话重新凑近了耳朵，“到底有什么事？”“我有不好的预感，Myka。不管你在哪儿，在做什么，一定要小心。”
Myka用电子门卡打开了房间的门锁。Pete的话让她不禁皱了皱眉头。除了最初搭档的时候，她对Pete的天赋深信不疑，可是他的话来得太突然，她难免觉得有点无所适从。 “谢谢，P！我会的。”挂掉电话，Myka把手机和门卡放进了口袋里。
“Damn it！”
随着房门被打开，这句咒骂脱口而出。Myka还没有完全从对Pete的感谢中脱离出来，就陷入了对他的埋怨中。他的电话和几天来累积的疲惫让她分了心，使她完全忘记了警觉。此时她才意识到，刚才她并没有听到滴的一声，房间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