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联盟，这一次也是一如既往的美咲剧场

几点注意事项先说一下

1.这是东方Project的二次同人，可能含有和原作不统一的地方，请注意

2.本文的CP是美咲

3.作者的文笔较差，请多加体谅

4.本篇剧情……可能比较迷，请按您自己的思路去理解就是了

5.感谢每个能够阅读这篇拙作的人，如果您能喜欢就最好不过

6.世界美咲剧场是天下的瑰宝

那么，下面正文

这些年来，红美铃一直以为，自己对于身为人类的咲夜会很快死去这件事情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一次又一次想起那个夏天的午后，在永远亭从八意永琳的嘴里听到“十六夜咲夜可能活不过下一个十年了”的场景。

窗外的蝉如同履行它们的职责一样鸣个不停，持续的聒噪反而让这个不算宽敞的房间显得更加寂静。传说中无病不能治的医师坐在那儿，抬头注视着红魔馆的门卫。

八意永琳的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就和红美铃每次见到她时所露出的表情一模一样。不仅是这抹微笑，在美铃看来，这位月之贤者自从来了幻想乡入住以后，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的任何地方留下过一丝痕迹。她红蓝相间的医师袍，她说话时略带沙哑的可靠嗓音，她美丽顺滑的银发，都和美铃第一次见到她时分毫不差。

银发，美铃的心思一下子跳回到十六夜咲夜的身上。现如今，咲夜的头发让人无法分清其颜色是本身的银色还是因为身体的老化而化作的白色。应该是白发吧？美铃一边在脑海里浮现出今早从红魔馆离开时，老女仆长送自己出门时的形象，一边回想当年接受她的告白时那位女仆少女的容姿。没错，是白发。两相对比，美铃确认了这一点。同时，她又再一次认识到，咲夜是人类，是会老会死的人类。虽然相比起其他这个年纪的妇人，咲夜可以说得上风韵犹存，但是青春毫无疑问已经从这位身姿依旧挺拔，眼神依旧凌厉的操时者身上带走了太多。

——虽然我可以操纵时间，但是我终究无法抵抗时间。

在婚礼当天的新婚之夜，咲夜在床上这么说过。当时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红美铃自然无暇思考这句话代表什么，但现在想来，咲夜对于她的命运，怕是早早就接受了的。

咲夜的性格，美铃最清楚了，凡是她认定的，就算是鬼王勇仪，怕是也拉不回来。她从容接受了的事情，自己若是大哭大闹，恐怕还会被骨子里傲到了极点的冷美人眉头一皱，骂上几句。所以说，十年就十年吧，我依旧爱她疼她照顾她。人总有生老病死，自己活了几千年了，人类的生死还能看不开？

找到了安慰自己或者说麻痹自己的说法或者说借口，红美铃照旧当她的幻想乡模范丈夫，从那之后的一年，咲夜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自己十年内即将告别人世的消息。是竹林的那只黑兔子故意恶作剧？是八意永琳亲自告诉了咲夜？还是美铃自己说梦话的时候说漏了嘴？无论如何，咲夜是知道了这件事。

但是就如同红美铃心里清楚的那样，咲夜对这件事简直从容得可怕。她正正经经地和蕾米莉亚探讨自己之后的女仆长接班人；她坚决地拒绝了帕秋莉在她去世之后用她的尸体做实验的请求；在去墓地里看望已经不在了的灵梦和魔理沙的时候，她津津有味地和大家讨论起自己用哪块墓地来的合适；她甚至和美铃商量，自己的葬礼要谁来出席，又要谁来主持。不要圣白莲来进行咲夜丝毫不信的佛教超度，在吸血鬼的宅子里举行基督教的仪式更是不靠谱。最后咲夜选择了外界流行的现代葬礼，告别仪式，白宴，诸如此类。所有位置上咲夜都安排了合适的人选，美铃却没有任何职务。咲夜说，美铃只需要用她自己的方式来哀悼，就够了。

咲夜是考虑到美铃在如此悲伤的情况下根本无暇顾及别人吧，蕾米莉亚这样对帕秋莉说。

有一天夜里，美铃坐在梳妆台前卸妆准备睡觉。咲夜凑过来，和几十年来一样从后面搂住美铃，伏在美铃的背上。她抬起头，舔了舔美铃的耳垂，望着镜子里的两人，对美铃耳语。

“你知道么，美铃。如果不是有你，我可能在几十年前就死了。”

“咲夜指的是我当年在伦敦救下你的事情？还是哪次异变里的事儿？”美铃转过头，和咲夜抵了抵额头，“怎么在这个时候说这个？忆苦思甜？”

“我说的可不是这种事情。”咲夜把美铃的脸推回面朝镜子的方向，“你看，你还是和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一样漂亮，但是我已经老的不能看了。现在我们出去，不认识我们的人怕是要觉得你是我孙子辈的吧？”

“然而按照年龄说来，咲夜连当我孙子辈的孙子辈的资格也没有呢。”美铃拍着咲夜的头，笑着回应。

咲夜把自己的身体转到美铃面前。钻进她的怀里，“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想要和美铃能在一起能待多久尽量待多久，我可能在我出现第一根白发的时候就要自行了断了。”

“……确实，你要是这么说，咲夜真的做出这种事情，那一点都不奇怪。”美铃抱紧了怀里的人，莫名地感到一阵心塞。

周围的人也逐渐接受了咲夜即将不久于人世这件事。蕾米莉亚已经新找了一名人类少女做下一任女仆长，咲夜如同当年呵斥妖精女仆们一般教育她的继任者。大小姐的红茶里要加B型血；二小姐这些年乖僻的性格已经大有好转，她心情暴躁的时候尽量把地下的恋找来陪她；帕秋莉的图书馆在咲夜过世后就没法子维持现在的大小了，尽早开始准备物理的扩建工作为好；香霖堂的老板聪明的很，多去那儿看看没什么坏处；如果有什么要紧事找结界管理者，就在门口放点儿炸豆腐，等等，事无巨细，皆悉心传授。唯独对于“如何对待门卫”，咲夜一直没有提过。

而当新女仆长忍不住询问咲夜的时候，后者顿了顿，摇了摇头。

“很遗憾，我无法告诉你如何和美铃相处。”

“按照美铃的性格，也不用我告诉你什么特别的，你应该也能和她相处得很融洽。但是你若问我，如何去对待我们红魔馆的门番，那我真的无可奉告。”

“因为对我而言她不是个门番而是美铃。反过来也一样，对于美铃来说，我是咲夜，而你则是女仆长。”

“如果你能完美接任我女仆长的位置就太好了，而且目前看来问题不是很大。但是你是我的继任者，而不是替代者。对大小姐如此，对美铃更是如此。当然，你也不可能在美铃那儿成为我的替代者。”

新女仆长从她在打趣的前辈的眼神中看出了自豪。

“你放心，她们分得清这其中的感情差别。虽然她们是寿命比我们比我们长的多的妖怪，但是每一个人类或者什么其他生物都是不同的个体而非一个符号，她们比很多人类都要清楚得多。”

“倒不如说是就是妖怪才如此？谁知道呢。不过，不用考虑这么多了，你应该根本不会有考虑这些事情的必要。”

咲夜用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问句结束了这场对话。新女仆长对此有些晕晕乎乎，但是她几个月后就亲身体会到了咲夜话中的全部。

十月十六日的夜里，咲夜如同她经常做的一样，来到厨房抽查新女仆长准备给大小姐送去的红茶味道如何。她皱着眉头告诉新女仆长，血的浓度比大小姐习惯的口味要重了一点，于是又少有地亲手重泡了一壶，亲自给大小姐送去。在大小姐的房间里，她同大小姐，帕秋莉和新女仆长讨论了下个月在人间之里的产业准备扩张的相关事宜。主要事项确定了之后，她便说她有些乏了，要回屋休息，留下其他三人进行总结。

半个小时后，帕秋莉也起身准备回去做她这个时间点的例行实验。她打开门，发现红美铃就站在门口，一脸平静地告诉屋里的几人，咲夜死了。

这些年来，红美铃一直以为，自己对于身为人类的咲夜会很快死去这件事情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所以当咲夜像往常一样靠在自己怀里，自己抚着她的脸庞，手指慢慢地感触着那一道道少女时代不曾有过的皱纹，而咲夜对她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就此停止了心跳时，她就如同自己预想中一样冷静。美铃低下头，吻了一下已经故去的爱人，用娴熟的公主抱姿势把咲夜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她推开门，前往大小姐那儿，报告斯卡雷特家女仆长的死讯。

她对咲夜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听完了咲夜对于今晚活动的描述后的感想。

“咲夜做事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完美。”

“——这是理所当然。”

然而美铃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当天夜里，她为咲夜守灵。咲夜躺在床上，美铃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到了凌晨，她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从床头柜里取了一些零食出来，却发现什么也吃不下。

她想起自己很多年前以前在中国交游时认识的一个人。他听闻自己母亲的死讯后，不顾任何礼节，下完了手头正在进行的围棋棋局，又狂饮二斗烈酒。跌跌撞撞地来到母亲面前，吐血数升。在母亲下葬期间，他丝毫不理会任何规矩，大口吃肉，疯狂喝酒，待到下葬时，又吐血数升。美铃曾经以为自己如果控制不住情绪，也会像他一样，纵情宣泄。然而她连吃东西的兴致也全无。

美铃站起身，在自己和咲夜的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从相遇到相熟，生情到相爱，一幕幕的记忆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来回闪过，但是她想仔细回想，却发现连一件具体的事情也记不起来。她看向躺在床上的咲夜，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所有的一切仿佛潮水一般涌入脑海，她的思绪甚至无法继续下去。第一次见到咲夜的那个夜里弥漫着的伦敦夜雾，此时此刻笼罩了美铃的心房。她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说好的十年呢，永琳，这才五年不到啊。

咲夜，你真的去了吗。

咲夜，她轻轻地低声唤着，咲夜。

她甚至希望咲夜能够醒过来，用漫画里的方式说，我骗你呢，刚刚我是用我的能力自己捏停了心脏。

咲夜没有那样的能力，咲夜也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美铃再清楚不过，但是她还是踉踉跄跄地走向咲夜，伏下身去，将耳朵贴在咲夜的胸前。

果然什么声音也没有。

美铃就这样瘫倒在咲夜的身上。她哆嗦着撑起身体，去摸咲夜的手，去摸咲夜的胸部，去摸咲夜的脸。

一切就如同她的银制怀表一样冰冷。

美铃疯了一样地扒开咲夜穿着得整整齐齐的上衣，摸出咲夜从不离身的月时计，颤抖着打开表盖。

时间停止在了咲夜死的那一刻。

美铃再也无法忍受，咲夜死了这件事在此时此刻无比真切地让她浑身发凉。

她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眼泪止不住地流进嘴里，美铃分不出这是咸的还是苦的。

咲夜，你真的走了吗。

咲夜，我好想你。

什么当时只道是寻常，什么更与谁人说，什么上穷碧落下黄泉，美铃想起无数自己熟读的句子，却觉得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咲夜，我好想你。

美铃哭干了全身的力气，抱住咲夜已经冰冷的躯体，像昨天晚上，前天晚上以及几十年来的每一个晚上一样，沉沉睡去。

秋日的阳光撒在墓碑上。葬礼就如同咲夜死前规划的一样，进行得有条不紊。那怕是已经不在人世，完美潇洒的女仆长的做事风格依旧贯穿了她的后事。

蕾米莉亚将白百合放在目前，站起身来。她从新女仆长的手里接过阳伞，颔首示意。新女仆长点了点头，从妖精女仆那儿取过一串从香霖堂买来的鞭炮。香霖堂的老板果然如同咲夜说的那样，无比机敏。他一听来意，就拿出了这串包装上写着“大地红”的外界物事。

新女仆长蹲下来，划着火柴，点燃鞭炮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起了咲夜生前和她的那次对话。

“你应该根本不会有考虑这些事情的必要。”

好像，是这样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