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逼居退散 于 2015-7-9 11:29 编辑
其實快不知道該寫什麼了,不知道是不是太習慣打冷門文。都熱血不起來...............
反正腦子有東西時就趕緊更新,沒東西就只好停了............
___________________以下正文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溫熱海域-章5
小鳥發現,自己對海未的依賴感加重,『老師』的界線正在逐漸模糊,有種她們原本就住在一起的錯覺。
每晚的教學和批改,她想坐的是海未的身邊而不是對面。她想靠近海未,卻又不敢太靠近。
她知道自己漸漸的對海未有戀愛的情愫,姑且不談海未的想法如何,小鳥知道這不切實際。
再往後推算幾年,她從大學畢業,這個曾經如此照顧自己的老師大概也已經嫁人了;光是想像她就難受。
但她又能如何?再次告白然後再次失敗嗎?
她感到懼怕。開始每天想著『老師對我是學生的照顧、這是她的關心、不要有期待……』
每次面對海未的溫柔,她近乎強迫的說服自己『妳只是因為生病被老師照顧,才會有喜歡上人家的錯覺,這和吊橋效應差不多的……』
那天晚上,她無預警、沒做任何心理準備的,就這樣和海未聊到對自己來說很隱私的話題。
並不是不願意和海未傾訴,只是她知道海未就老師的立場肯定是會關心她的。
卻又因為這樣的溫柔感到受傷。『別對我這麼溫柔,我會誤會……』
那夜小鳥輾轉難眠,她知道自己正在漸漸的愛上海未,心糾結著,她忍不住回憶過去暗戀青梅竹馬的日子。
小時候因為嬌弱常常被男孩子欺負,而高坂,她的好友,總是會及時幫助她。高坂沒有和男孩子打成一團,總是拉著她離開。和男孩子打架可不是高坂的強項,好管閒事倒是挺強的,看到朋友被欺負她怎麼也不能裝沒看見。
就這樣漸漸兩人加深了羈絆,一直到中學她們還是很好的朋友。
既使只有高坂一個人認為是朋友。早熟的小鳥,很快的就發現自己是喜歡著高坂的。
曾幾何時小鳥也覺得只要兩人相愛,性別不會是大問題,很樂觀的認為只要真心的愛著對方,對方也會有同樣的回應。
那樣的想法有點天真,並且在”喜歡”這個層面,她和高坂的想法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模樣。
高坂把她當成朋友來喜歡,而她把高坂當成戀人來喜歡。在這個基礎上,兩人升中學後的日子,問題漸漸浮現。
小鳥不能克制自己溢滿的喜歡,她會時常黏著高坂。剛開始高坂認為因為從小她們就一直是如此,所以不以為意。
之後開始有些同學會對高坂說「都不是小學生了,這樣不會有點幼稚嗎?」「妳和南同學會不會太常黏一在起了??」當下高坂也就聽聽而已。
女孩子嘛,總是喜歡摟摟抱抱、親親暱暱的,就算有時候在公共場合,高坂也不認為和小鳥有親密接觸不好。
但後來小鳥親她臉頰的次數漸漸變多,開始會親吻她的嘴角和耳朵,高坂才發覺她們之間的羈絆變了,變得和她想的不同了。
她並沒有想和小鳥變成朋友以外的關係,於是她開始迴避小鳥的接觸,也會制止小鳥的一些行為。
縱使她會看到小鳥失落的樣子,高坂還是認為這麼做對她們兩個是最好的。
起初小鳥不明白高坂突然的疏遠,為了不讓高坂討厭也就不多說什麼;直到升三年級前,小鳥終究還是到了極限。
在一個炎熱的放學時段,她約了高坂去音樂教室,她想和高坂談談。原本是這麼想的,但對方搶先一步。
「小鳥,我要搬家了。」高坂不等小鳥開口,隨即丟了炸彈消息。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傻掉的小鳥,等待對方回應。
「什麼?」原本想要兩人坐下來好好談,聽到這樣的消息讓小鳥非常不能接受。她顫抖著雙唇,淚水紛紛的落下。
「爸爸媽媽要回去繼承家業,我要跟著他們搬去東京了。」高坂其實也很不忍心看她哭,但事實就是她和家人都必須搬離。
而這也讓高坂認為是個很好的時機,讓她們兩個關係緩和下來。這兩年來她已經很清楚小鳥的感情,即使小鳥沒說出口。
潰堤的哭泣聲迴響在音樂教室裡,小鳥承受不住突然的別離消息,她恍恍惚惚的、沒意義的、悲傷的試圖挽留高坂。
「怎麼會……我…我喜歡妳,穗乃果…拜託…請妳不要走……」再也無法克制,她心痛不已,東京,好遠,真得好遠阿。
「小鳥,我也喜歡妳,不過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搬家的日子也選好了…」
看到這麼悲痛的小鳥,高坂心軟卻無能為力,連走過去靠近小鳥的勇氣都沒有。
「…穗…乃果…穗乃果…我真的很喜歡妳…喜歡妳……我愛妳……」
因為低泣而嘶啞的嗓子,道出了真切的愛意。換來的是高坂困擾、愧疚的表情。
「對不起,小鳥……我們的喜歡不一樣……」她最後還是逃了,沒命似的拔腿奔離那個空曠的音樂教室,獨留小鳥一人暗自哭泣。
而被拒絕的小鳥直到離校鐘響起,才紅著眼眶黯然的獨自歸去;過一週後高坂就因”準備搬家”事由沒再來過學校了。
回憶中斷,小鳥不願再繼續想下去,淚浸濕了她的枕頭;過了三年多,她的內心還是有個部份留著有關穗乃果的點滴。
初戀總是讓人記憶深刻,小鳥卻希望如果可以,最好初戀帶來的悲痛能夠完全遺忘。
轉天,恢復平時的相處,就像是她和海未的默契,她們都沒再提到那晚的一切,就這樣相安無事又過去了兩週。
今天早上她起床後照常的準備早餐和海未的便當,把甜蛋捲一個個夾進便當盒中時,她有股淡淡的喜悅。
沒由來的,那股喜悅慢慢的擴散開來。其實有好久沒這樣的感覺了,小鳥這樣想著。
擔心母親的逞強,盡可能的分擔家務,她懷念那些幫母親準備便當的日子;有家人的屋子,才有家的感覺。
然,初戀搬離,母親在那之後沒多久離開了她;空曠的家裡,她待不下去,去了校園也很孤單。
親戚不多的小鳥,能幫助的,只有和她一起去辦理各種未成年需陪同辦理的事宜。
她的親戚很好,小鳥不想帶給他們困擾,再怎麼樣都是有各自家庭的;悲痛、寂寞肯定是有的,卻也只能振作。
為了不呆在家被思念母親的沉痛感掩沒,上高中後她選擇住校。但對於寂寞似乎也沒有多大的改善。
她每天除了認真於課業,就是努力讓自己忙,找任何可以忙的事情來轉移自己的心思,只要不陷入悲傷都好。
所做的事情都是因為想用來排解情緒,不是真的想做或是喜歡而做。
高二還因為中學同學的關係,讓宿舍裡沒人想和自己同寢;原本就孤寂的心,更是雪上加霜。
被欺負時也只能獨自一人在房裡流淚。平時在班上大家關係都平平,實際稱得上是朋友的根本沒有。
小鳥不是無家可歸,但那房子太大太冷。小鳥不是不想交朋友,但命運弄人,好相處的她身邊沒有要好的摯友。
而不管是什麼樣的地方,總是會有滿懷惡意的人在。人數可觀的校園當然也不例外,就是有那麼幾群不懷好意的份子。
那日,一群女孩圍著她,拉她頭髮、扯她衣服,嘲笑她、羞辱她,她悶不吭聲。
剛開始被欺負,小鳥有試著和這群人溝通,然而到後來都只是忍。
也不知道當時這群人是不是著了魔,突然其中一人從小鳥後方踹了一腳。過於突然的疼痛使她尖叫。
隨後其他人也跟著如法炮製,她想逃卻被抓了回去......
直到快失去意識前,聽到「天阿,她是不是快不行了?」「快跑!!可不能被發現是我們搞的!!!」
明明是夏末,小鳥意識迷濛的感覺自己身體很冷。『好痛…』她覺得身體沒有一處是不痛的,尤其是心。
而那之後她和海未相遇了。
用了一些紅蘿蔔裝飾成愛心的圖案,擺好在花椰菜的旁邊。
她知道為何自己會喜悅。那些孤寂、悲痛都過去了,她在一個使心靈能安定下來的地方。
不再因為只是想排解悲傷情緒才找事做。而是真的想要為了海未而下廚,想為了她的老師做些事情而去做。
雖然小鳥的內心深處知道,她不可能一輩子和海未住在一起。
但這個安穩的早上,一邊包好便當,一邊等待晨練結束的海未,讓她感到幸福。
下午複習告個段落,小鳥抬頭看了一下時間。還需要拐杖時就是在客廳讀書的她,總是會在休息時注意牆上的掛鐘。
日子久了,這個習慣就像是在期待海未快點回來。只要越接近下班時間,她心情就會越好。
海未不知道,她非常喜歡聽到那句「我回來了。」那是多麼溫暖小鳥的心。
那種家的感覺,讓她總是能笑容滿面的對海未說「歡迎回來。」
時間離學校放學很接近了,小鳥開始預想海未回來後的細節,會先稍微看看小鳥的卷子呢?還是先去準備晚餐?
也可能先去洗便當盒,然後一邊笑著對她說「小鳥真的很喜歡甜蛋捲呢。」
但她等到的是海未打回來的電話;掛掉電話後,孤寂感又悄悄的湧現。
小鳥打開冰箱,拿了極少量的食材,用了小小一碗粥。其實小鳥的廚藝,若找人客觀評斷,沒得挑剔。
這種少量的料理也能拿捏得宜,調味也難不倒她。只是沒有海未的晚餐,讓她感到這餐特別難吃。
眼淚在不知不覺間滑落,擦掉淚珠,她緩慢的繼續吃。
一群教師聊得盡興,他們吃喝不停,有的還相約等晚點要繼續下一攤。
反觀海未這邊,和一個目前暈呼呼的火爆女王,坐在角落,準備離場。
「真是的,妳以後別喝那麼多!!!」一邊收拾自己的隨身公事包和對方的包包及外套,她對著西木野無奈的說教。
「妳管我,我又不是妳的女朋友!!!」雖然醒了,但渾身乏力的西木野,嗤聲的胡亂回嘴。
「妳!!!不可理喻!!!」聽到這樣的調戲海未紅著臉,她瞪著喝得爛醉的友人,氣得不打一處來。
「別那麼大聲,我沒耳聾。」擺著一臉”吵死了”的臭臉,一手就壓到海未的下巴去。
「…………………」無言的看著對方,她覺得胃好像又開始痛了。
海未感到有些煩躁,心不在焉的開車回公寓,進門時看到走道右側客廳的燈光,她開始想像小鳥等會的反應。
「……我回來了。」扶著西木野,她覺得很難和小鳥說明目前的狀況。
「………哈噗,妳是剛回到家的老公喔?……噶!!嗚!!!……」所有重心都倒到海未身上的西木野,仍不放棄戲弄對方。
「安靜!!!妳這醉鬼!!!」也不知道是酒量不好還是真的喝了很多酒,海未突然覺得很想把身邊的女人摔出去。
聽到海未的聲音,小鳥馬上從客廳走出來迎接她。她們還沒八點就回到了公寓。
而醉醺醺的西木野讓小鳥有點驚愕,她可從沒見過自己的理化老師這個樣子。
「…嗨!!……年輕的太太!!!嗚噶!!噁!!!噁噁…噁……」本來想連同小鳥一起戲弄的西木野一陣乾嘔,嚇到其他兩人。
海未真怕她突然吐在玄關,讓西木野坐在玄關的走道階上,輕拍著她的背。海未抬頭看了看小鳥。
「呃…南,不好意思,能請妳倒杯水來嗎?」
喝水喝到一半就昏睡過去,害她只好叫小鳥先去把床墊拖出來,自己打橫抱起水灑了一身一地的醉鬼。
現在秋末的天氣和入冬沒兩樣,所以還要想辦法幫西木野把濕掉的衣服用乾,吹風機、乾毛巾和厚被子全都拿出來。
手忙腳亂一通後,海未看著躺在小床墊上的西木野,真心覺得這個睡死的女王很欠揍。
「真姬這傢伙真是……」想說些什麼,看到對方睡成這樣,怎麼念也聽不進去,話到嘴邊全消了。
氣也氣不上來後,她忽然想起一直擔心小鳥有沒有好好吃飯這件事。「南,妳有吃晚餐嗎?」
轉過頭她馬上開口問,發現小鳥一直看著西木野。「有的,我有用些粥來吃……」細弱的聲線顯示聲音主人不在狀態。
正在奇怪小鳥的反應,不出三秒海未意識到為什麼小鳥會這樣了。
今晚,小鳥必須進臥室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