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riidge 于 2015-10-20 13:57 编辑
04 无心之失
“Woooooow!今天的红茶真是很好喝desu！！”
“姐姐大人，其实你学不会这里的语言并没有关系……”短发的军官无奈地笑着。
“是的！并不妨碍姐姐大人的英明决断~”另一长发军官语气温温和和地表示同意。
“哎我说！姐姐大人听我报告啊！”
唯独戴着眼镜的军官还知道四个人这会儿聚齐是要商讨作战计划的。然而，她忘记了自己也是四傻之一。
“Waaaait！雾岛你也来！”
“等！……”
“对嘛，那些等等之后再说好吗，雾岛桑~”
被双生子姐姐如此邀请着，她终究是自觉自愿放弃了抵抗。
“真好喝呢！！”
“咳咳，下面就由我简要说一下对北方主要战场战况的分析。”推了推眼镜，雾岛看着刚从沙发下掏出来的报告书，开始陈述。
“德国因为新旧王权交替，积极实施“世界政策”，以取代其宰相俾斯麦奉行多年的“大陆政策”。其海军扩建目标将由目前的不足10万吨扩充到500万吨。目标是夺取海外殖民地。上层认为，此举将对我们构成重大威胁，我们也将积极进行海军建设，且寻求同盟。”
“德国此举真的行得通吗？除去我们，海峡那边的那几个老牌子国家更坐不住吧。”
“姐姐大人英明。他们已经划分成两派势力，不愿见到得国一家独大的奥匈帝国在瓜分海外殖民地的时候受到德国的牵制，与30年前对抗德意志失败赔偿50亿巨款之后就一直寻求机会报复的法国结成联盟。而德国也拉到了两个国家站到自己这边。”
“意呆利不能算吧？自己那么长的海岸线，一定保不住啊。不过啊，俾斯麦那个老狐狸，这么会玩儿可是Nooo的啊。”
“不清楚。但上层的意思是，我们也不能奉行“独立光荣”的政策，一方面，一条海峡已经不足以保护我们的土地。另一方面，便宜不能总让他们占了去。越来越多新的国家崛起了呢，我们也不能停滞不前不是嘛。因此，我们自一开始进驻这片海域起，目标就是扩充海外殖民地。”
“听起来很可怕呢。”温温和和的声音发出了感慨。
“榛名桑不用担心！有我雾岛在呢！”
“雾岛桑……”
“正确！有我金刚在一定是No problem de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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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门姐，听说你又和那个老板娘出去了？”
“啊，陆奥什么时候也这么关心起她来了。”
“人家关心的可是长门姐哦~~”
长门叹了好几口气，印象中这样的对话发生了有不下十次。
对于这个明明已经担任将领多年，却还是偶尔很害羞的姐姐，陆奥也是觉得很可爱忍不住逗弄，但有时候又得稍稍哄着点儿。
“……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个？“
“啊，这个是关于北方战场的最新消息。看样子谈判并没成功呢。”
“那么，英国在这边的军队只怕要防着些了。”
陆奥递给自己的薄薄一页纸上，内容没占到三分之二。果然大家都不愿意退让吧，真是胶着一片啊。
“嗯。此外，根据我和大淀的分析，东军这边将领的年轻程度简直难以置信啊。”
“那个银发的，是海军最高将领了？”
“不、但也是仅次于最高将领了。”
“如此，恐怕会费些不必要的功夫吧。”
“怎么说？”
“俾斯麦那个人你清楚吗？”
“略微知道一些，不过这种事情，自然是长门姐你和武藏知道得更多一些吧~”
除去几人都知道的前恋人关系，论谋略和实战经验，武藏绝对才是各种意义上能够接替长门的人。
“那个老狐狸，绝对不会忽略东军的弱点，而英国领头的金刚，不仅资历、战功远在我之上，据传随行将领三人，多年来都是同进同退，其中还有一个负责参谋的，都是经验很足的人。可惜之前从未交手，不知虚实。如果东军并不能准确分析形势的话，只怕我们会夹在中间，吃了哑巴亏。”
“不如稍后和武藏商量一下对策如何？”
“暂时无需，等到三方会谈之后吧。”
“嗯，好的。”
“还有什么吗？”
“啊，还有一件小事。北上那边报告上来的，长门姐你的猜测不错，大井的确不仅仅是在小酒馆帮忙。”
“哦？”
“她还是个幼儿保健师。”
“……没弄错？”
“噗……长门姐，不就是她吼了你几句。”
“……继续讲。”
“啊，她在一家当地幼儿园负责儿童保健。因为父母跟凤翔的父母是老同学，所以，在凤翔与家人失散之后，自然而然地就和凤翔走得更近一些。”
长门皱起了眉头，因为又一次想到了那个瘦瘦小小的老板娘。
然而长门终究是长门，在其位谋其事。
“关于我们几个的消息放出去了吗？”
“嗯。长门姐的父亲是海军大将。大和家里是财阀，因为爱慕长门姐才一同前往。武藏爱慕大和，执意前来保护大和安全，与长门姐素来不和。”
“……你呢？爱慕武藏？”
“哈哈哈，长门姐很有潜力嘛。”
“……叫你自由发挥也有点儿谱好吗？”
“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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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鹤姐，这样看来，西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啊。”
“……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
“他们的关系还真乱啊。那个叫大和的？怎么会喜欢长门那样的人呢？”
“瑞鹤……这个，不是很重要吧……”
翔鹤只能无奈地笑一笑，要说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她也没想到。不过如此一来，西军内部人心不齐，威胁性自然降低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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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诶？长门怎么了吗？”
“大概是听得太感动了吧。”
“现、现在在讲到金属冶炼和游牧民族第一次南下入侵哦？……”
“……是吗？”
站起身来伸了伸胳膊腿儿，军官的目光落在了身侧收拾东西的人身上。然而并没多看她一会儿就立刻出声开始催促。
“怎么那么慢啊。”
“诶？才刚刚下课哦？”
“快点了、快点了。”
说着，长门已经提脚走了出去。
小镇难得的高楼就是这所大学的教学楼。俩人所在，虽不是最高的海洋科学和防御的那一栋，也算是有五层了。
“这个是什么？”
“姜片哦，怎么了？”
“下次不要放了，辣。”
凤翔怀疑地看着长门那无辜又理所当然的样子，明明怎么看都是个很粗犷的人嘛！
“……长门怎么不自己带便当，还非要我做两份……”
“怎么了？反正你也要做自己的不是吗？”
“可、可你意见总是很多啊……昨天说炸虾太小了，前天说蛋卷醋多了，之前说小番茄太酸了不要，之前还说。”
“喂。有吃过那么多次嘛。”
“……你、你不记得了？！”
“有那么点印象吧。”
“……明天你自己带吧。”
“我又不会做。”
“……那你付钱买。”
也不知道怎么和长门一相处就变成了这样，凤翔暗自叹气，明明也不是这种爱计较的性格啊……而且，而且每次做的时候……其实还有点小期待长门吃到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会夸一夸自己吗？会有不喜欢吃的东西吗？
兴许这些都是长时间开店形成的职业病吧……凤翔如此在心里归类。
然而长门却突然放下了正在吃的东西，盯着凤翔。
“你、你要干什么……”
“你话再这么多我就把你留在这儿不让你下楼去。”
“什么？！！！”
“嘿嘿，想试试？”
“……你。”
长门的玩笑说得轻飘飘地，好像在说自己下课要去喝奶茶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委屈，吃个午饭啊，吃午饭不说话就闷着吃么？什么叫自己很多话……什么叫就把自己留在这儿啊！这个讨厌的家伙！吃着自己每天都用心要做得不一样的东西，还一副完全没了印象的样子。上课又不好好听课一直趴在那儿睡觉。有事没事就对自己大吼大叫的……又不是欠了她一顿饭！
“我什么？”
情场老手的长门许是离开情场太久了吧，情场如战场，木头属性一抬头，丝毫没察觉到凤翔脑内刷屏般的弹幕，贫得一本正经。
凤翔更生气了，不理会她，只低下头吃饭。然而就在一口米饭刚吃进嘴里的时候，手里的便当就被一个蛮横的力道拿走了。
“说话。”
凤翔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坚持，就非要和长门杠上了。也没多想就伸手抓住了便当的另一边。
推搡中，长门却按到了小香肠，意外滑了手，去抢的凤翔一个没拿稳，啪地一声，饭盒盖在了俩人间的地面上，小香肠十分诡异地在地面上弹了几下。
真是够了！
真是特别、特别地讨厌这个家伙！
特别地不想再见到她！
然而凤翔毕竟是凤翔。温温和和了二十多年的脾气，即便是近来有什么变化，也终究没能让她在这个生气的当口对长门说什么狠话。
凤翔慢慢蹲下身子，把饭盒拾起，盖好了盖子，装好餐具，抱着麻布的袋子不发一语地离开了。
带上天台的铁门，踏下第一阶楼梯，搞不清缘由的委屈和难过就让她哭出了声。
一切来得太快，长门都不知道自己愣在了哪个环节。直到凤翔消失在那扇铁门之后，她才蹭地一下站起身来追了过去。
“喂。”
喂？我以为你是在喊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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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快开门。”
“你是疯狗吗？”
大中午在厨房准备食材的大井，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按说应该是再晚两个小时才会出现的凤翔，哭成了泪人进了屋子。这可把大井吓坏了，印象中除了很小的时候看凤翔这样哭过，之后就算再辛苦也没见凤翔这样难过。
凤翔绕开大井，一个人坐到小板凳上耷着脑袋，死死抱着那个饭盒一直憋着声音哭。说什么她都只摇头，老半天地也问不出一句话。然而大井知道，凤翔是跟长门一起待着的，又比预定时间提前回来，如此一来也能猜到个八九分。
然而最后那点侥幸的小几率，终究还是被拼命拍门的长门亲手否定了。
“你给我闪开。”
“喂，不准进去。”
长门自然是没有理会大井的阻拦，迈着大步就朝厨房走，拉也拉不住。
掀开布帘的下一秒，她就看到了抱成一团不停抽噎的凤翔。
连接厨房和大堂的门很窄，长门用一只手撑在门框上就顺利地阻挡了意欲冲进去的大井。
“喂，还给你。”
递给凤翔的，是款式一模一样的饭盒。是每逢有课，凤翔用来装给长门准备饭菜的。
“谁要你那东西，快收起来赶紧走。”
“你再吵我就让你立刻闭嘴你信不信？”
“你试试看啊！”
长门脑内又过了一遍陆奥对大井身份调查的结果，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矮了自己一个头，还能如此嚣张的红发女人。幼儿园的小朋友们真的经得起吗？
僵持中，凤翔用颤颤巍巍的声线开口了。
“放那儿走吧。”
抽噎太久，以至于最后两个字都没有平稳地说出来。无力之中，透着一点放弃了什么的绝望。许是太明显，许是自己也不是个坦率的人，长门很明显得察觉到了凤翔所想，一下子低落了起来。
就那么一瞬间，长门真的想给她点什么，什么都好。那么，不如试试？
“……你生气了？”
“你是没长眼睛吗？”
过大的音量从背后传来，长门彻彻底底地被身后的红发女人给弄烦了，转过身来狠狠盯着她。原本还在长门肩上乱扒的手没什么底气地放了下来，大井退后了一步看着长门。
“大井，我没事。你先去忙。”
“凤翔……”
“去吧。”
不用顾及大井之后，长门走到了凤翔跟前蹲下，小心翼翼地再次把那只饭盒递上前去。
“你，对不起……那个、便当。”
“……”
凤翔吸了吸鼻子，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回话。
“你没吃多少吧……我给你带了这个。”
“……不用，我不饿。”
“不可能，我刚才都很饿了。”
突然提高的音量让凤翔条件反射地看了眼长门，又低下了头盯着地面。
长门一下子就空白了，工作起来冷静稳重的她，一遇到和人相处，总会跟个孩子一般时常犯错，末了又不知所措。瘪了瘪嘴，她感到莫名地烦躁。
“吃吧，我和你一起。”
“你自己吃吧。”
凤翔不会知道，从未在和人交流里成长太多的长门，此刻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能一次次地接下她的拒绝，苦苦坚持。
凤翔只看到她自顾自打开了塑料盒子，里边躺着的是整整齐齐的煎饺。
长门自知沟通能力不济，索性蹲下身来，掰开了筷子，夹起一个黄黄的煎饺举到凤翔跟前。
“……”
如此举动有些颠覆了凤翔印象中的长门，别的不说，长门是个骄傲又爱摆架子的家伙，这一点凤翔十分肯定。因此，这般举动，该不该说是有些意外呢？
尽管如此，也不知道心里哪个部分在别扭，她并没有伸手去接或张嘴去咬。
长门不为所动，就保持着那个姿势耐心地等着。如同她决定了每一件事之后那样。
“……你放下吧。”
“不要。”
“……为什么你觉得别人总是要听你的指令呢？就算你的父亲是大将，你也不应该是这样想不是吗？”
原本死守在退缩边缘的长门，听到这诡异的段子感到胃都抽搐了一下，哈哈，还好自己的面部神经并不太熟悉大笑的表情。然而这句话让她难得的愧疚烟消云散，想要逗一逗眼前人的想法取而代之。
“啊，就是从小被惯的了，一时间改不过来。”
“……”
“觉得一整个太大了？我咬一半，你再吃另一半怎么样？”
说着长门就把手往自己移动。
“哈？！等等！！”
那个煎饺绝对比平时的还要小一号……不对！重点是怎么可能要分食每一个啊？！
见眼前人果然立刻就有了反应，长门却硬要做出不解的样子。
“嗯？怎么了？”
“……我、我自己来……”
凤翔红着脸别开头去，完全没觉得这样子更是着了长门的道。
“嗯？不用怕麻烦的，刚好我也没吃饱。刚刚是我不对，所以你就让我来吧。”
“啊？！！！”
处于惊吓中的凤翔完全没觉得这个道歉如此自然顺溜的长门很明显是要整她，只感觉血液都涌入了大脑，思考不能。
“嗯那我先咬了。”
“不要！！你听我说话啊长门！”
情急之下，凤翔一把拉住长门的手。
“嗯？不要着急嘛，我吃了之后就是你了。”
“不、不是着急！”
“我会咬很小一口的，凤翔你吃得够。”
“长门！！！”
凤翔感觉自己的目光不可控制地移向了案板上的菜刀。
涨红着脸吃掉了那半个蒸饺，凤翔赶紧一把端起煎饺盒子，站起身取了筷子，背对着长门飞速吃掉了剩下的煎饺。
“很合你口味嘛。”
“……还、还可以。”
长门那个混蛋……不是来道歉的么！那个要笑不笑的样子又是几个意思吧？！
“不准生我气了啊。”
“……”
“……好不好？”
“诶？”
“……好不好？”
“……嗯……但是……不要再那样粗鲁了……”
“我是军人啊。”
总不能说，我按到小香肠了吧？
“……我是女人啊。”
“……今天上课讲什么了啊？”
“你都不好好听课还非要拉我去……”
“讲讲嘛。”
“说那个时候会把红赭石涂在洞穴的墙壁上，象征女性的经血……洞穴就像子宫，是孩子通向世界的通道……用来表达生命轮回，死后往生的愿望……”
“哦，哪个时候？”
“……长门你不好好听课我是不会再给你讲了哦？”
“知道了、知道了，快讲讲。”
“是说苏美尔文明之前，还是母系社会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