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riidge 于 2015-10-20 13:56 编辑
03 萌芽
凌晨一点,我无法独自撑起大伞,抵抗这风雨侵袭。========================================= “很久没有过来了呢,长门。”“哦。你想我了啊?”“说、说什么呢!”“你不是应该巴不得永远见不到我吗?”“啊?”“你跟那个女人什么关系啊?”“诶?哪个女人呢?”“……那个银发的。”“只是认识而已,和你们一样,经常来吃饭的。” 两人变得有些熟络之后,长门的直球就越来越猛了。凤翔有点吃不消,还好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然以她的性格,就算不自己招了也会被长门那家伙问到底。 “那她怎么从厨房出来?”“这、只是托我帮忙做了东西要带回去的。”“哦,真是贴心啊。”“……你今天来做什么呢?”“看你啊。”“诶?!!请、请不要总说这种奇怪的话!” 知道了长门说话就这个风格,顺着说就输了!是以凤翔赶紧把话题转到对方身上。 “……所以说,你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忙咯?”“晒晒太阳、练练兵嘛。连主要战场那边都先休战谈判了,我们有什么可瞎忙活的。” 本就是随便一问、随便一答,消磨时间的谈话,两人都聊得随意。 “走快一点。”“哦。”“我带你去看个好地方。” 这家伙好像特别有干劲的样子,凤翔摆出无奈的笑。喂喂、你才来了多久啊?这可是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好吗…… “来。” 稍一走神,就发现前边的人已经在一块岩石上蹲下身子,朝自己伸出了手。 “……不好意思。” 借着力凤翔也攀了上去。 “穿着木屐爬山的,还真是头一次见。”“难道不是因为长门你没有事前说吗?”“看,那里是我住的地方。” 从林间稀疏的草木缝隙,能看到一片房屋。以现在的高度看起来也是有些小巧了,像小积木一样挤成一团。 “是黄色的那一排吗?”“对。”“那里离酒馆是不是有些远呢?”“走路半小时吧,还行。哦,你的话一小时吧。”“……你不说最后那句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呵呵,你本来就腿短嘛。”“就你腿长!”“你不也没觉得我哪里好?”“说得也是呢……啊!” 冷不丁地,凤翔的耳垂就被拧了一下,整张脸从耳朵开始红到了脖子。 “哈哈。你,你这样好像唱戏的啊!”“你这个人!”“别过来、别过来,我可是有伤在身。”“你把手伸出来!”“不要。自己来掰啊。” 军官的手背在背后,挺起胸膛,一脸得意的样子。 “唔!” 感到脖子里进了个什么东西的长门,先是一僵硬,然后惊呼一声,以肉眼几乎不可捕捉的速度扯下了自己的外衣,黑色的背心勾勒出紧实的线条。 “哈哈,笨蛋!”“到、到哪儿去了?!是什么东西!”“噗……被你抹在脖子上啦。”“什么?!!!” 虫、虫子的体液……被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要不是凤翔还在,长门真想蹲下吐一会儿。把身子绷得直直的长门就看到凤翔掏出一张纸巾,朝自己走了过来。脖子被蹭到的一瞬间,又是一股滑腻的触感。啊真恶心…… “嗯,看吧。” 方块状的白色染上了紫黑的汁水,和一些,小颗粒状的东西。 “这、这不是,什么东西的血吧?”“诶?西边没有吗?这是桑葚哦。”“哈?”“唔,你看,结了很多果实呢,不是吗?” 看凤翔一副镇定略带喜悦的表情,长门大概推测了一下那不是什么虫子……吧?不过听闻这话的长门并没有顺着凤翔的手抬头,反而是跳开了老远。 “笨蛋。是树的果实,可以食用的啦~”“你休想骗我。”“试试嘛。”“你、你先吃……” 虽说凤翔摆出了人畜无害的笑,但长门还是克服不了看着那像毛毛虫一样的东西产生的恶心感。看到一颗小果实被那人吞下了肚,薄薄的嘴唇染上了一点深红,长门忍不住凑近了些。 “长门……”“啊、只是看看你被毒死了没。” 凤翔稍稍把脑袋往后缩,别开了视线的样子让长门意识到,太近了! “说起来,刚才衣服领口沾上的地方,恐怕不好洗净呢。”“来,我也吃一个。”“嗯~” 宽大的手掌中心被放上了一颗小小的果实,长门仔仔细细看了会儿,又抬头看了看一脸笑意的老板娘,才视死如归地吞了下去。 “好酸!……你那副表情,骗我!”“哈哈,谁让你捏我耳朵~来,换一个试试。” 长门露出了不肯相信的样子,看到凤翔连吃了好几个之后,才又小心翼翼地嚼了一个。 “不错吧?”“你又骗我!!” 小小的人捂住嘴笑得都蹲在了地上,长门表示,今晚的饭,要免单。 \ “大井,说起来,今天北上没有来吗?”“嗯,她今天要训练,明天再来。”“你们关系很好呢。”“那是当然的吧~” 紧随着四个西军将领的到来,一个叫做北上的士兵也来了小酒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凤翔还惊讶着这人怎么会知道大井,就看到两人那副旁若无人的姿态,识趣地让出了厨房。 “说起来,小时候她也是住东边的?”“嗯。”“不介意的话,可以讲讲那时候的事情吗?”“难不成凤翔你对北上有兴趣?!”“这,只、只是说她经常过来,就问一下的……不说也没关系啦~” 凤翔很囧地连忙摆手,不记得大井是这个画风的啊?! “啊,没什么的。小时候啊,北上就住在我们家的隔壁。我们一起上的幼稚园,一起上的小学。那时候的北上,真的是超级、超级可爱!!啊,当然了,现在也是非常可爱的。”“啊哈……” “虽然并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从有记忆开始,就每天都腻在一起,放假的时候我们也会到对方的家里玩耍。唔,就是非常非常地合得来!” “总感觉她是个性格安静的孩子呢,那时候也是吗?”“嗯嗯,从小就是那样~小时候短短的鞭子,真是超可爱的!!”“大、大井,看着一点锅。” “诶?啊……不好意思!”“这样啊,听起来很不错呢~”“嗯。那个时候也天真地以为,会一直一直那样下去呢……”“唔……” 大概也知道大井指的是什么,算起来,东西两边断了往来,也差不多该是大井上初中时候的事情。 “不过也没事了。从来没想过能再见到她。都是因为可以在这里帮忙,说来还要谢谢你呢,凤翔。”“诶?没有的事。”“只可惜……现在啊她是属于西边的军队。”“大井……”“连那个时候分开,也是因为,她父亲要去西边工作,本来放假的时候也可以回来的,结果东西边就……就再无往来。直到高中毕业搬家,我也没等到她再回来……” 不知怎地,凤翔觉得自己很能理解大井所说的一切。跟家人失散之后,不,失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吧……那之后,即便到现在,又有哪一天不是在期望着他们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说“我们回来了,让你久等了。”…… “我大概明白的,等待这种事……”“啊抱歉!……凤翔你,想起……那件事了……对吧?” 努力笑了笑,凤翔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 入夜下起了雨,一道闪电劈过之后,长门被晃到眼睛,一下子醒了过来。看了眼窗外,无边的黑暗,只有雨噼噼啪啪地敲在玻璃上,没有一点要停下的意思。还好,还好在这里醒了过来。她又做梦了,梦到对面的炮台轰沉了一只又一只的驱逐舰,被鱼雷击中的巡洋舰直接从中间开裂,又是一场被屠杀的开始。叹了叹气,掀开被子去洗浴间打开了喷头。冰凉的水刺激着皮肤,顺着麦色的线条滑下,才一点点地冲掉了适才一身的冷汗。对着镜子熟练地拆开了绷带,一股熟悉到不行的药味充盈着不大的浴室。伤口已经结上薄薄的痂,再不会像之前一样一个不小心就被撕裂。用手轻轻地按了按,还是有一点疼。胡思乱想之际,几声利落的敲门声传来,长门不确定是否是在敲自己的房间,直到再次听到。披上睡衣开了门,长门见到了预料之中的人。 “怎么了?”“怎么没睡?”“这话该我问。”“本来睡了,听到你这边的声响,看你开了灯,就过来看看。” 来人看到了刚扔在垃圾篓里的绷带,神色变了变。 “伤口还疼吗?”“已经快好了。”“你……” 门外的人欲言又止,目光低低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什么?”“可以进去坐坐吗?”“这么晚不合适吧。”“长门。”“中尉,你该回去了。”“你是不是做梦了,我想。”“武藏。” 被提高了的音量喊了名字,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也被打断。 “……我想等你睡着了再回去。”“手放开。”“你、你让我看看伤得怎么样。” 然而屋内的人明显失去了耐心,抽回了手就想关门逐客,却不想被力气更大的对方挤了进来。紧接着就是凑近的脸,和唇齿间霸道的掠夺。涂上黑色指甲油的大手把对方紧紧地按在自己的怀里,急不可耐地探进了对方的衣衫一阵揉捏,终在指尖触到与光滑肌肤和柔软的睡衣质地不同的东西的时候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放开对方,中尉退后一步,低下了脑袋。 “对、对不起……” 长门并没有回答,只是也稍微大力地喘息着。武藏心里很是自责,又止不住地感到难过。刚才如同失去控制一般地渴求着对方,然而对方既没有迎合、也没有抗拒,全程只是木然地、冷漠地任随自己动作。其实她很清楚,一旦长门决定放手的事情,没有人能挽回。作战是这样,情感也是这样。但看到她疲惫的神情,就会想起四年前两人尚在一起的时候,她在自己身下喘息的样子。那时候,她会紧紧抱住自己,嘴里喊着自己的名字,又隐忍又脆弱,还那么地好看……一切的一切,都让自己无法自拔。 “回去吧。以后半夜不要来我这里。”“教官。” 脱口而出的,是两人相恋时候对方的身份。两行泪水也顺着脸庞滑了下来,眼镜蒙上了细细的水雾。 “我要休息了。请你离开。” 被喊作“教官”的人,早已捡起方才被扒下扔在地上的睡衣穿好,背过了身去。 “教官……你给我次机会……还像以前那样依靠我吧,好不好?”“你说要跟来东边的时候,说好了会听我指挥的,我现在叫你回去,你没听到吗?”“上次听到说你在的舰队被围攻,消息误传说全军覆没的时候,我以为,我”“够了。”“长门……”“哼,三年前,你也和那帮人一样相信我叛国,然后要把我的船轰到片甲不留的时候,我早就死过一次了。滚。”“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