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winni110783 于 2017-2-19 22:52 编辑

3/15更新在#15

０１、南。

早晨太陽剛升起的時刻，道路沒什麼行人與車輛，只有幾個晨跑的人與老人在門口灑水澆花，一位送報生騎著風吹日曬下有些生鏽的腳踏車，規律地發出喀吱喀吱的聲響沿著大街小巷發放報紙。

把最後一份報紙塞進信箱，送報生理了理帽沿離開──眼前是一棟看似普通再普通到不行的二層民房。與普通的外觀相反，實際上這裡是學術界的知識寶地，大學者們嚮往被邀請拜訪的地方。一切都是由於居住於此地的學者，那份姓氏──「南」──遠近馳名，仲然只是門牌都顯得尊貴不凡。

四月金閃閃的陽光伴隨著鳥鳴透過沒拉上窗簾的二樓窗戶直射進房間，綠色與黃色為主調的房間顯得典雅清新很有春夏氣息，根據房間主人的喜好布置著各式各樣可愛的小東西。

要說唯一的違和感大概是床鋪上躺著的人──園田海未，並不是說否定這樣的趣味……應該說給周圍人樸實武士印象的她，興趣如此少女而讓人感到訝異。

太陽惡狠狠地曬在睡得正香的海未臉上，催促著她趕快起來。「唔……」嘴裡發出咕噥聲，緩緩地睜開眼睛。

０２、驚嚇。

海未起身想伸個懶腰，手一抬起來就掃過幾縷柔軟細長的髮絲，她定定地看著殘留在手上的亞麻色頭髮，下一秒臉上狂冒冷汗，僵硬緩慢地將脖子扭向一旁注視下方。

身旁睡著一位大約１４、５歲的少女，露著甜美的笑容沉浸在夢鄉。海未卻被這治癒的景象嚇得從床上跌下去發出碰──極大聲響。

少女被聲音吵醒迂緩地坐起來用手輕輕揉了揉眼睛，「……早安，海未ちゃん」傻笑地說著的同時，蓋在身上的棉被就這樣滑落。

晨風把外面櫻花樹的花瓣吹進來，圍繞在少女身邊就像是天使下凡一般的景象，不過海未可沒有心思想那麼多，因為少女正處於……裸體狀態。

海未摀住鼻子忍著鼻血噴出的危機，「こ、こ……ことり，太太、太不知羞恥了！」接著，雙手撐在地上望著地板，身邊好似圍繞著迷之黑氣並進入歇斯底里的狀態，「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不停地碎碎念。

海未會有這麼激烈的情緒反應也不是沒有原因，因為她認為自己犯下一個相當可怕的罪，如果要通俗一點比喻就是──

「升成主管後趁著老闆出國，睡了老闆的女兒！」

老闆的女兒也是房間真正的主人，海未眼前這個裸體少女──南ことり。

海未混亂的思緒令她完全無法思考，只能繼續呆立不動蹲在地上。

現在事件的經過得從昨天早上開始說起……。

０３、會議。

「……就是這樣，海未麻煩你了～」

海未拿著手機眉頭也越發深鎖，原因則是另一端成熟女性聲音藉由電波傳遞而來的話。

「塞車也是沒辦法，我知道了」按下結束對話鍵收起手機。

海未在所處大樓走廊抬頭透過天井看向天空。

寧靜的早晨因為較厚的雲層遮住使得陽光也顯得較不刺眼，太陽被遮擋的情況貌似也為她的心情蒙上一層陰影。

「哀……」重重嘆了一口氣，讓連日熬夜不佳的臉色顯得更加陰沉。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上頭的廣播器傳來１６音鐘聲，海未轉身打開身後房間的門，進去。

房內一盞燈都沒打開，幸好還是早上有窗外透進來的光線，讓室內呈現半昏黃狀態。裡面桌椅排成ㄇ形，座位上坐著幾個人，有人低頭擺弄著手機，有人看著手上的文件，也有人視線飄忽不定不安的模樣，似乎要進行什麼秘密集會。

海未一走進來，在場所有人立刻停下手上動作。

「園田，老大呢？」

發問的男人有抹著髮油尖刺俐落的棕色短髮，臉上戴著眼鏡、穿著筆挺西裝、兇惡精明的臉龐給人黑社會菁英幹部的印象。

海未留下前排燈光不開走到離門口較近的位置坐下。

「遇到塞車會晚點到，老師叫我們先開始」把投影幕線拿起，「山口前輩，你還要上班要先報告嗎？」順手打開投影機。

兇惡的表情瞬間消失，「啊，好的。」被稱作山口的人接過線在眼前的筆電接上接頭，「謝謝」操作著滑鼠有點靦腆地摸摸頭說。

不久，前方投影幕出現一篇文獻。

「咳咳……這次我要分享的ｐａｐｅｒ是……」

……就這樣， ｍｅｅｔｉｎｇ在海未暫時代理教授職務兼主持人下，一群研究生開始分享討論了。

０４、教授。

約莫進行至第三人。一位穿著白色西服套裝、灰色長髮上明顯的一戳毛是她的標誌，全身散發成熟魅力女性慢悠悠地開門進來，所有人立刻安靜下來。

她擺了擺手恰似是告訴大家：「不用在意我，繼續吧」，接著坐在海未旁邊的位置，報告人從被打斷的地方繼續說下去。

結束時已近中午，少數人留下來和那位女性討論事情，海未則在一旁整理東西。

會議室只剩下兩人時，「老師，前面你沒聽到的部分……」海未向遲到的女性也就是老師做出ｍｅｅｔｉｎｇ的簡單報告以及補充。

「……恩，我知道了」老師察看著海未的臉色邊聽著報告，「一直以來真是幫大忙了，海未」說著，拿起一袋禮盒遞到她面前，「這個給你帶回家」

「這只是我應該做的」

海未做出謙遜的回應，卻不難聽出因為老師遲到而有些不開心，不過這種事情她是不會說出口的。

順手接下老師給的禮物後看清包裝，「這是……穗村的饅頭！」看到自己喜歡的食物難掩欣喜，不愉快似乎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剛剛載ことり上學，一進去學校高坂給我的。」老師露著笑容「賄賂」著海未，「帶回去跟ことり一起吃吧」

「是！」振奮的回應。「然後，高坂伯母實在太感謝了」海未小聲向著不在此處，本地有名的和菓子店“穗村”老闆娘致謝。

這位姍姍來遲又懂得安撫學生的老師就是海未的指導教授──南。

南教授在國內外學術界富有盛名，對底下的學生要求相當嚴格難以畢業，但被解放後每個在社會都成就非凡。雖然外人聽到名字會下意識給出不近人情的刻板印象，不過實際上是相當善待學生──除了對海未會「稍微」使喚點──的親切老師。

而海未可以說是南教授手下最信任、最得意的學生。這都是源於園田家跟南家本身交情甚深，海未小學時，跟隨南教授做研究當簡單的助手。後來，南教授女兒出生開始身兼保母。最後，上大學離學校比較近的考量下開始居住於南家。

到現在，海未依舊在南教授底下負責助教、日程安排、財務管理、還有最重要的一項：ことり──教授女兒──的家教等各式雜務，儼然是南家專屬的私人秘書兼管家。

０５、機場。

南教授甩了甩左手，「時間差不多了」盯著手腕內側的錶，指針交疊在正上方。海未瞥一眼時鐘已經十二點了，「好」簡單回應著拿起收拾好的物品和南教授一起走向停車場。

南教授直接開門逕自坐上副駕駛座，海未則把東西擺到後座上才進駕駛座發動車子。

自動門裡外可以說是截然不同的世界，抬頭便是高得不得了的純白色天花板與大量玻璃窗子、視線下來一點是ＬＥＤ看板上密密麻麻的日英文時刻表，櫃台前親切的地勤人員，前面排著大筆人龍，周圍東西方各界人士拖著行李箱──不管是商業巨頭、明星到上班族、觀光客等相互往來於此地交流匯聚，偶爾會有震耳欲聾的飛機起降噪音，這裡是成田國際機場。

南教授辦完登機手續後，繁複程序讓她有些勞累馬上坐下來。

「……剛逕升博士生過得習慣嗎？」朝向一旁安靜看書的海未問。

海未閉上書本，「承蒙關心，還算可以」

「是嗎？最近好像太拚了點……似乎一個月沒回家了？」南教授小聲地自言自語，隨即視線朝向大玻璃窗外的飛機。

「ことり就麻煩你照顧了」

「是」海未用著與平時相同的語調，但南教授知道相比經常充斥在耳邊的花言巧語，這是更加有力的承諾。

廣播響起，南教授起身走向候機室，海未跟在後頭。

「此次計畫在德國參加學術研討還請注意安全、保重身體」海未鄭重地說著並微微頷首。

「我知道了。啊，會帶土產回來的」南教授像是想到什麼接著說：「……雖然說過很多次了，有海未在真是幫大忙了。乾脆入贅我們家吧？」

「老老……老師，你在說什麼啊！法定適婚年齡是１６歲！」海未激動地大喊，引起路人的注意，「ことり也才１５歲啊！」

「啊啦，真有趣。反正不都交往了？」南教授忍不住笑意嘴角上揚，「我走了，國內事情就麻煩你囉～」轉過身瀟灑地揮揮手。

「真是……入贅？這樣可以算是被認同了嗎？」發現到自己的失態，冷靜下來後無奈地說。「……老師還請保重」聲音被降下的飛機掩蓋，南教授身影也消失在海未的視線範圍內。

０６、雨音。

開車剛出機場附近，前方厚重陰暗的雲層引起海未的擔憂。轉上高速公路不多時，第一滴雨落在車窗揭示著下雨的序幕，隨之而來的雨滴聚集起來，雨勢漸漸從毛毛雨變成傾盆大雨。

海未很喜歡下雨的聲音，令她聯想到針線在布料上來回規律的聲響，而這也是ことり其中一項興趣──裁縫，不過這時的她沒有那種悠閒享受聲音的盈餘。

「ことり……有沒有帶傘啊？」喃喃自語著並下意識重踩油門。

車速也在沒什麼車子的路上，加速。

回到學校雨也變小了，海未急忙停好車快走到位於六樓南教授的研究室，用備用鑰匙開門，裡頭與她想像中不同，空無一人。

正好一位女子捧著一疊文件走過來，「佐藤前輩」海未立刻叫住她，「來辦離校手續嗎？」

「恩，論文上傳審核通過～可以離校了～」佐藤有著黑色美麗的長髮綁著頭帶，臉上隨時掛著溫暖成熟的笑容與緩慢的說話節奏是她的特色。

「園田～你替老大送完機啦～？」

「是啊」海未著急地不時偷瞄著研究室門，「前輩，有看到ことり嗎？」

「ことりちゃん啊～有嗎～好像有～又好像沒有～」佐藤用抱著文件的左手拍打著右手臂，眼睛盯著天花板努力思考著，「……啊，好像在研究室～」

「我知道了，謝謝！」海未鞠了一躬快速走向樓梯間。突然急停，「前輩，恭喜終於畢業了，貴安」

「謝謝～你也是～」佐藤緩慢地揮揮手送走海未。

「不對……園田貌似還要繼續被老大使喚很多年呢～」

０７、女兒。

碰的一聲海未幾近是撞開自己研究室的大門，「ことり……嗯？」看到一團類似晴天娃娃的物體趴在她的位置上頓時愣住了。

布團晃動一陣子後，露出青澀年輕的女子高中生臉，儼然就是縮小版的南教授。

……但是老師高中生的裝扮大概沒有這麼可愛。

「海未ちゃん～從校車下來的時候，竟然下大雨渾身都濕透了～」布團中的人有著俏皮可愛又略尖細的聲音。「不覺得這樣很像穗乃果ちゃん最喜歡的恐龍，這樣是翼龍吧？噗吼～」攤開身上的毛巾，張牙舞爪。

「ことり，依照我的了解，穗乃果大概會說：『那樣是三角龍噠唷。翼龍是嘎嗚──！』」海未示範完，感到略為羞恥。紅著臉走到ことり後面拿起她的書包，「怎麼進來的？」

「小佐幫我開門的」ことり一說，海未會意到是指佐藤。「毛巾也是她拿給我的喔～」

海未回想剛剛遇到佐藤的情況，「這樣健忘、健忘的，人家會擔心那份學歷是不是造假的啊」有些無力的垂下肩膀，「……不過還是感謝前輩記得毛巾的位置」默默在心中感謝。

「我們趕快回去吧。雖然拿我的毛巾包著，這樣下去還是會感冒的」

「海未ちゃん的毛巾？」ことり朝著毛巾用力吸了一口氣，「恩！難怪有海未ちゃん的味道～」燦爛的笑了。

一看到此行為，「ことり！」海未趕快伸出手制止她。

０８、不安。

在車上，ことり還是包成一團坐在副駕駛座上。「媽媽已經上機了嗎？」

「恩，至少要１２個鐘頭之後才會到吧」海未假裝看後照鏡正要倒車，實際上在偷偷看著ことり。

那件事好像沒有影響，兩人間氛圍還是跟平常一樣？

這樣一想，海未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說不出的不安。

ことり沒有這麼小家子氣。

海未搖搖頭驅離這種不安感。「今天入學式怎麼樣？」

「很好呢～有很多熟人。啊，穗乃果ちゃん跟我同班！」

「是嘛，那就好。老師她是不是……不，沒事」海未欲言又止轉移話題，「功課上各方面都不要太縱著穗乃果了。」

ことり知道海未想要表達的事情，「媽媽的話，又有點太過頭了。這次跟穗乃果ちゃん穿著那個裝扮在入學演講上……」

「入學考試那件？」ことり輕輕點頭，海未露出一絲苦笑。「明明還是學校理事長……」

「幸好老師全都衝上台制止了」ことり笑了一笑似是鬆了口氣，「然後，穗乃果ちゃん被高坂伯母拉下去了」

「真是，不管是母校的老師還是高坂伯母都很辛苦呢」海未聽完無奈地搖搖頭。之後專心盯著前方路況，沒有再聊什麼。

０９、制服。

一回到家，海未把ことり趕去洗澡，自己則煮晚餐處理家務。

直到吃完晚餐，海未還一直擔心著ことり的制服明天會不會乾的問題──畢竟還在下雨，拿去烘乾又會損壞衣服──這樣的考量。

但是ことり則說：「ことり有解決辦法，海未ちゃん不要擔心先去洗澡」半拖半拉下，海未只好乖乖洗澡。

洗完後，海未被急急忙忙地拉進房間，只見ことり勝利般地拿出一套佈滿皺摺、老舊代表著「音乃木坂高中」的藏青色制服。

海未注意到上面表示三年級的綠色蝴蝶結與經常寫字留下墨跡、磨損的袖口，「難道……」

「沒錯喔！」ことり肯定地點點頭，「海未ちゃん，高中畢業的時候住我們家留下來的～媽媽收到我的櫃子了！」

「啊，那天好像是我畢業要念大學……」海未閉上眼睛細細地回憶著，「ことり覺得我會離開這裡，哭著叫我留下來的那一天嘛」手掐著下巴說，「……為了避免我跑掉還硬拖著我住了一個月，雖然之後……」

「海海海……海未ちゃん！」ことり紅著臉手握在胸前，「不要說下去了！欺負人啊……」

海未看到ことり的反應令她忍不住嘴角上揚，「如果不介意是我穿過的話，ことり請試穿看看吧？」

ことり點點頭，「嗯！」就地脫掉衣服。

雖然從小看到大，但是ことり也不是小孩子了。

「哇！」意識到這點海未大叫一聲，「ことり，太不知羞恥了！」紅著臉立刻遮住眼睛。

「海未ちゃん，不是你叫ことり試穿的嘛～」反擊成功，讓ことり努力憋笑說著。

換好衣服，「怎麼樣？」ことり興奮地轉了一圈給海未看。

顧著會著涼的問題都沒有仔細看。「很合身也很適合ことり……」海未察看一陣子，「身高還差我一點點」站起來輕輕地摸了摸ことり的頭──目前還比她稍微矮一點，「現在還在成長期，說不定之後會比我高」

「嗯～ことり也覺得很合身喔……除了胸部」戳中海未的痛處，「啊哈哈，其實還是很剛好的啦～」馬上改口。

「不用安慰我，都已經２４要２５歲的人了」不知從何處冒出黑氣，海未失落地斜睨著地板，「胸部什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啊啊，海未ちゃん，振作點啊！」ことり慌張地搖了搖海未的肩膀。眼見無效，她思索著辦法轉移話題，「海未ちゃん，碩士袍還在吧？」

「恩？下個月才要還」回過神來，「我掛在房間」海未指著自己房間方向，「怎麼了嗎？」

「機會難得，我們來拍一張吧？」ことり興奮地說。

「……嗯，倒是沒問題」應了一聲，海未回自己房間。

１０、年齡之差。

「ことり，這樣是不是太近了……」不習慣照相，海未紅著臉在鏡頭前只能擺出剪刀手。

「這很普通的啦～看鏡頭」ことり緊緊黏著海未，「はい、チーズ」

剛開始──真的只有剛開始──兩人有好好的照一張。

「這樣很帥喔，海未ちゃん～」ことり卻打開了奇怪的開關，開心地要海未擺著各式各樣的姿勢，開啟有些爆走的攝影模式。

海未被折騰一陣子後，脫下厚重的碩士袍，坐在ことり房間中央的小桌前。

ことり早已換回睡衣坐在對面，專注地看著手機。海未好奇著ことり看的東西偷偷靠了上去。

上面是兩人的合照。海未看著照片上的自己與ことり，雖然還很青澀但「ことり長大了」的實感卻越來越深。

「這樣，年齡差是不是感覺小一點呢？……」突然，ことり嘴唇輕輕動了一下。之後的話雖然是氣音，但海未相信自己沒有聽錯──「一樣大的話，或許海未ちゃん就不會勉強自己接受ことり的告白了」這樣說著的眼神絲毫掩蓋不住悲傷。

「絕對不是這個樣子！」海未下意識地大聲反駁。

「啊啊！」ことり被嚇到，尖叫一聲退離海未。「海未ちゃん，不要嚇人啊……」手放在胸前吁了一口氣。

ことり低下頭看不清的表情，「ことり我……我」支支吾吾一陣，「海未ちゃん，我們已經一個月沒見了吧？」

接著，如下定決心般閉上眼睛：「……我這一個月來想了很多，海未ちゃん……是不是因為ことり的任性才跟ことり在一起的？」

「ことり，等……」海未正要解釋什麼卻無法插嘴。

「你還記得嗎？」ことり自顧自地說起來，「海未ちゃん的畢業典禮同時也是ことり高中入學考試那天……」

１１、畢業。

南教授心情愉快地哼歌，ことり身上穿著音乃木坂初中的深藍色水手服怯弱地站在一旁，兩人態度形成鮮明的對比。

「媽媽……真的要穿成這樣嗎？」雖然能體會到母親愉快的心情但臉上卻擺出苦笑。

「ことり，你在說什麼呢？」揮動著手上的白色螢光棒，南教授激動到頭上寫著「ことりＦＩＧＨＴ」的布條也隨之擺動，「這可是為你的高中入學考準備的戰鬥應援服啊！」展示身上白色的應援外套──鑲著黑邊的兩邊布料則用白色字體印著「ことりＬＯＶＥ」。

「可是、可是ことり我已經考完了啊！」超高的羞恥度，讓ことり都快要哭出來了。

現在母女倆所在的位置是南教授任教的大學，兩人剛下車正欲前往畢業典禮舉辦的禮堂──雖然已經結束了。

「啊啦～ことり，這可是值得紀念的時刻呢」一本正經的臉龐卻無法說服人，「要告訴大家我的女兒──ことり要成為女子高中生啦～」指向天空，「看！隨風飄揚的旗幟，似乎也在給予祝福」

ことり揮揮手吐槽南教授，「才沒有這回事……那只是祝福畢業生的旗幟」

突然喊著：「老師！」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一群人排山倒海衝過來，就像是超市限時特價品開賣的景況。如果知道這是一群高知識分子也實在太喜感了。

每個人身上都穿著玄黑色為底寬大笨重的袍子，全都是鑲金邊的碩士袍，偶有幾個人才多了白披肩──博士袍，頭上戴著四方帽及帽穗也隨著奔跑的身軀晃動。

那群人圍住南教授搶著拍照，ことり則被擠了出來，重心不穩跌到地上。

「沒事吧？」

跌坐地上的ことり眼前伸出一隻手。

「嗯，沒事」ことり搖搖頭伸出雙手抓住對方的手，「謝謝，海未ちゃん」

一如既往白皙纖長的手，仔細一摸還有長時間練家傳弓道、劍道所形成的硬繭。眼前的人原本就散發著濃厚的書卷氣息，穿著碩士袍更顯出她的才氣超然，讓ことり不禁入迷地看著。

１２、喜歡。

南教授被底下學生拉走，兩人就在校園林蔭道旁等著。

「昨天忽然只說一句：『ことり明天要考試，所以你們要自立自強喔～』，今天一直沒出現，難怪會變這樣」海未看著遠方南教授被學生圍著拍照的情景，「不過老師怎麼穿成這樣……」注意到應援服而緊緊皺住眉頭，「ことり也很不容易啊」

「還好啦……媽媽說要紀念即將成為高中生」ことり露出為難的臉色看不出來沒關係，「倒是海未ちゃん，一直被問媽媽跑去哪裡吧？」

「嗯，沒錯」海未也被傳染似地露出一絲苦笑。「……紀念成為高中生？ことり也還沒成為高中生……啊，不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立刻改口，「不是說考不上，ことり很努力也很聰明一定能考上的！」

海未的反應令ことり覺得很有趣，「嗯！」笑著回應。

兩人看南教授一時半刻都不會結束，決定在附近晃晃。

當走到櫻花樹最密集的一帶。「考完試，也要等放榜了吧？」海未帶著愧疚的口吻，「對不起，沒辦法替你的考試應援」

「沒關係，畢業典禮比較重要」ことり搖搖頭說，「畢業的話……海未ちゃん這麼聰明又高學位，應該有很多公司要吧？」

「……雖然我不知道算不算多」海未思索著，說出幾個知名公司的名字，「他們有對我發出邀請」

ことり聽完整個人愣在原地，低下頭抿了抿嘴緊緊握住書包背帶。

又向前走了一段，海未見ことり沒跟上來，「嗯？」趕緊轉過身。

「……喜……喜歡」ことり小聲地說。接著抬起頭，「海未ちゃん，我喜歡你！」

海未雖然一頭霧水，為什麼要突然跟她說這句。「我……我也喜歡你喔！」紅著臉慌張地做出回應，絞著手不時偷看ことり。

「不，才不對！海未ちゃん跟ことり的喜歡並不一樣！」ことり閉上眼睛抗拒地說，「海未ちゃん應該是把ことり當妹妹看待吧？這樣的……不對，ことり的喜歡是愛情的那種！」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雖然我常常說喜歡，但每次都是認真的。從以前開始海未ちゃん每次都不假思索地笑著回應『喜歡』來敷衍我……」

海未什麼也沒說，眼神堅定地走上前去抱住ことり。

「ことり真傻啊……我也是很認真地說出『喜歡』的」ことり的眼淚把袍子弄濕也不在意地接著說，「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從上初中開始你很少說出『喜歡』了……」雙手更加用力的圈住ことり，「我很開心，不過還是很膽小的我又被你搶先了……」

「所以、所以說」ことり張大了眼睛頭往上望著海未，「海未ちゃん答應ことり的告白？」

「……如果不嫌棄我這古板又膽小的人」帶了點自嘲的口吻，「ことり願意跟我交往嗎？」

ことり注視著海未的眼睛，「嗯！」開心地答應了。

１３、告白。

飄忽的視線靜靜地落在海未的臉上。

ことり很喜歡海未的眼睛──金黃中帶點紅棕的琥珀色雙眼──令她想起告白那天的日落，也是現在最不想觸及的回憶──

當初，海未ちゃん是ことり哭了才會答應的吧？相處至今已經１５年了，ことり知道的喔～

海未ちゃん不會拒絕ことり。

ことり知道這樣的自己很狡猾、也很自私總是希望海未ちゃん待在自己身邊。

但那是不可能的，總有一天會分離。儘管做好心理準備但直到一個月前你畢業那天，我還是很害怕……只要跟海未ちゃん告白被拒絕就可以解脫了──實在是很天真的想法。

沒想到海未ちゃん答應了。

不但如此，還告訴我口試過了就會直升，也會繼續待在我們家。

那時候真的好開心……但這一個月來，海未ちゃん都在研究室過夜，忙著論文口試，媽媽問起交往狀況，我都用「沒問題！海未ちゃん只是在忙」的理由告訴她也試圖安慰自己。

１４、珍視。

到此，ことり嘴角浮起的笑意卻像是在自暴自棄般，跟流著眼淚的臉形成強烈對比，讓人感到心疼。一句句的真心告白撞擊著海未心底。

「隨著時間過去，我升上高中，海未ちゃん也過了口試逕升博士班──暫時度過忙碌的時期。海未ちゃん卻不回來繼續窩在研究室裡，我越來越感到不安……」ことり緊握著胸前的衣襟，全都皺成一團，「海未ちゃん是不是勉強答應我的？這樣任性的想法越來越膨脹……。對不起，開始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但是ことり我一定是不討人喜歡的孩子」

ことり滔滔不絕地說著，海未則靜靜地聽她說完。「……是這樣啊」聽完，領悟到什麼，海未舒了一口氣抱住ことり──就像那一天。

「ことり……」僅僅只是呼喚名字就能讓ことり感到安心，「對不起……我又讓你感到不安了」

ことり像孩子般哭著，緊緊拉住海未的衣服窩在她懷裡。從小就很堅強ことり很少這樣哭，而令她哭得那麼嚴重的幾次竟然都是自己。想到這裡，海未認為自己實在是罪該萬死──不過武士是不能拋棄自己重視的人。

「知道為什麼我都不回來嗎？」海未輕撫著ことり的背，「我跟老師約定好了。要努力做研究，獲取她的認同──『請正式接受我跟ことり的交往！』這樣的約定。畢竟……」

老師是超級溺愛女兒的笨蛋母親，總不能這樣說吧？

「老師很重視ことり……而我也是。」

１５、和好如初。

緊盯著ことり手上制服，「不用我幫你燙嗎？」海未一副隨時會搶走的樣子。

「沒問題的～ことり已經不是孩子了，這點事情能做好！」ことり鼓著臉，還有些淚痕。

海未努力的驅趕ことり的不安後，兩人終於和好了──雖然也不算吵架。現在只是在搶著做家事──把充滿回憶的制服拿去整燙。

「海未ちゃん最近太拚了，好好休息等ことり回來」從門口探出一個頭，ことり拼命囑咐，「知道嗎？」

「是，知道了」一直被按回位置上，海未只好乖乖坐著。

在等待ことり回來的期間，海未少見地趴在桌上──她認為鍛鍊鬆散的象徵──不久，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１６、負責。

海未回想完昨晚的情形，「記憶怎麼就停留在ことり出去那邊……」窩進角落整個人因為神經質視線亂飄。

ことり拉著被單打算下床，走過去海未那裡。

「等等，先不要過來！」海未大聲喝止ことり，接著頭埋在手臂裡，「……對不起，ことり。你還要上學先去換衣服，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沒多久傳來啜泣聲。

「啊，好」ことり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先照著海未的要求去換制服。穿衣服的同時，偷偷窺視一旁的海未。

在ことり換好衣服後，海未似乎想通了站起來，「ことり！」拉起ことり的手，「我……我會負責！你現在才１５歲還不到法定年齡。沒沒、沒關係，１６歲的時候我會立刻娶妳的！」眼角還帶著淚水但眼神卻堅定無比。

１７、預料之中。

「是嗎？海未說要娶妳啊？」南教授笑得合不攏嘴，正通過視訊與ことり聯絡，「這樣不是很好嗎？」

「媽媽你還說……我只是照你的交代把衣服脫光睡覺而已」ことり無奈地說。

「為了我可愛女兒的幸福，這一點小小的色誘是必要的。」南教授一本正經地豎起大拇指，「況且你不是也很開心當了共犯？」

「嗯……」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對了，海未ちゃん跟媽媽的約定是怎麼回事？」

「那個東西啊～那是海未自作主張提的條件──『如果夠優秀的話能否承認我們之間的交往呢？』哈哈哈，那孩子真是認真過頭了～」把手交叉抵住下巴接著說，「老實說，我早就承認海未了啊。如果要接近你，就算是灰也不會讓你被碰到！」

「媽媽你太誇張了啦……」ことり只能苦笑做出回應。這時有人開門進來，「海未ちゃん，你來了啊～」

「ことり，在跟誰說話？……老師好」海未拘謹地對著電腦鞠躬的樣子，看在ことり眼裡實在有點滑稽。

「海未來得正好～」南教授拿起一張通知，「你也知道我在柏林要待一個月，可是我接到另一個計畫要去美國」表情一點也不為難地說著，「你代替我去吧？」

「老師……這樣ことり誰來接送上學？誰來幫忙料理家裡的事情？」海未慌張地說。

「放心～計畫經費是兩人份的，你帶ことり去吧～」南教授的笑容和藹可親到有點邪惡，「五月份黃金週那幾天，不是很困難的任務。結束後就當作是蜜月去享受吧～」

聽到「蜜月」兩個字，「老師！」海未慌張地大喊，ことり則紅著臉絞起手來。

終、一如既往的認真。

通完視訊後，兩人只是靜靜地不說話。

「ことり……那個，希望老師的話不會讓你感到困擾」海未不安的站在ことり後面，「畢竟你還沒有答應，哪裡來得蜜蜜……蜜月」支支吾吾起來。

「……我答應喔，海未ちゃん的求婚」輕輕地說著，海未相信自己的耳朵沒聽錯。

海未瞪大眼睛，握住ことり的手，「好，現在就準備行李吧！」碰的關上門回去房間。

「啊，等！」ことり來不及伸出手阻止，「那是……下個月……的事情……啊……」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注視著門口，不經意地嘴角上揚──總是認真過頭的海未ちゃん也最喜歡了。

完。

標題算是簡稱(或許也可以說是代號)，本來是叫做：海未的教授(鳥媽溺愛女兒)與教授的女兒(小鳥被各種溺愛)與小鳥的制服(海未的衣服)......(好長{:4_343:}這命名品味......)

原本是要寫一個普通日常會沒啥看點的內容(喂)實際上好像也不知道是如何{:4_351:}反正我就很弱{:4_334:}(又再找藉口了{:4_359:})某天跟某w君聊天聊到某人的姐姐的教授很溺愛女兒(畢業典禮拋掉全部學生幫女兒考試應援)，然後姊姊把某人的高中制服送給教授女兒(讀同一所學校)的事情，就促成這篇的發想了(這種事大概也不會有什麼人想知道{:4_342:})

我也還沒讀研究所神馬的，所以參考資料就只好找某人的姊姊跟姊姊還有學長和某w君{:4_368:}院所都節省了，身邊的人幾乎都是工學院出身的啊{:4_379:}

在此感謝某w君幫我看過還給了意見，雖然也沒改掉多少{:4_366:}話說文剛開始寫的時候是理性主義，後面竟然就變成感性主義了{:4_377:}(計畫趕不上變化世事難料啊(?))

先暫時這樣的以上{:4_344:}

忘記做注釋了{:4_368:}

1.研究所畢業典禮只是一種形式上的風光儀式，基本上，口試通過→修改論文→教授改好→自行上傳→離校手續→畢業證書。2.指導教授=老大=老闆

不知道文改成編號的方式會不會比較好讀呢{:4_37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