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話　　黑髮下的藍瞳與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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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週遭被車燈照亮著，整片原野中只存在一片雪白。

離開莫坎諾邊境，在越過邊境區域上的分界線後，就是俗稱境外的『佛洛克』。

被居住在充滿電氣、光源，城市又熱鬧的莫坎諾人戲稱『漆黑大地』。

（這裡就是境外了啊…還真的黑漆漆一片，什麼都沒有，和傳言中的一樣。）

莎莎望著車窗外，看向她頭次見到的莫坎諾境外光景。

雪在月光照射下微散著光暈，白雪折射回來的光線，令她視線有些朦朧。

繃緊的精神鬆懈後，奔波好段時間的倦感一下全襲來，疲憊包覆下她陷入沉睡。

發覺車後座沒有任何聲響的黑衣人，回頭探視情況。

開車的短髮女子由照後鏡見沒追兵，及確定已來到境外後，並和莎莎聊聊:

「小姐，妳是第一次到境外來吧？待會兒會更冷的喔，可要注意保暖。現在剛入秋，雪還不會下太大，不過胎痕也還是能被蓋掉的，可省得其他麻煩。只是我們得盡早到目的地，被困在雪裡可就糟了呢…」

「噓…小聲點，她睡著了。」

知道後座人已睡著的黑衣人與女子低聲道。

「喔，睡著啦。嗯…被人追補又被逮到，想必累壞了。看她樣子，大概猜得出是莫坎諾上流層級的子女。只是不曉得逢什變故，才會落到得逃離家園的窘境。」

「只曉得和自由黨有關呢。」

「是啊，對方將信筒與信函交給她，就是希望她能夠平安來到佛洛克。讓她好好睡吧，等到了芭德後再和她打探打探，給她蓋上條毛毯吧。」

短髮女子邊說邊將手中毛毯遞到副駕座人手中，黑衣人跨過座位，輕輕替她蓋上毯子，讓她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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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莫坎諾邊境，來到佛洛克區域內好一段時間。一行人在原野公路上經過佛洛克哨站與小據點停留，並休息幾個小時。

隔日大清晨，莎莎又被挖醒，帶著沒能完全恢復的精神又坐上車。

高壯男子也和短髮女子交換駕駛，減緩她的疲憊。

隨著路途過去，白雪紛飛的景致中隱約見到朦朧的群山，山腳下是片密密麻麻的針葉林。

通過那片雪原，車子駛近針葉林裡，沿著帶些積雪的柏油路登上山，行進段時間後來到一處山中腹地。

視線不在被樹林遮蔽，取而代之的是由灰黑色大石砌成的城牆，約8米高石牆圍起腹地上半個村落形成小堡壘，這兒即是──佛洛克的『芭德要塞』。

大車停在石牆大門外後，高壯男子探出窗外，朝牆塔上的人吹聲清脆口哨。

鋼鐵大門緩緩開起，讓車輛駛入。

「欸、終於到了。還好和你輪替開車，丹尼爾。否則會更晚到。」

短髮女子一下車馬上伸懶腰舒展身子，這時高大男子也從另輛車下來。

「互負擔路程最有效率了。菲肯，先幫魅凱把頭上東西給拿下。我來把那孩子給叫醒吧。」

「知道了，我看那東西要保持完整是不可能的。唉…算了，無所謂啦，反正早晚也會被我給拆除。」

高大男子打開後座門後，輕搖著莎莎肩膀將她叫醒。

「小姐，醒醒。我們到目的地囉。」

「嗯……」

累壞的莎莎還有些睡眼惺忪。稍揉下眼，攤開身上毯子隨手將安全帶給解開，下車呼吸外邊新鮮空氣。

「喂──！丹尼爾──！你們回來啦，順利嗎──？」

一名金髮男子在遠方揮手朝高壯男子大喊道。

「喔喔，是啊，很順利！」

「啊，是海明啊，來得正好。魅凱，過去他那把頭盔給拆下來吧，我來整理下鉤鎖。」

短髮女子語畢，著手把繫著兩輛車間的金屬鉤鎖解開。

「……看來不強行破壞不行，好吧。」

帶怪異頭盔的黑衣人試著用力把頭盔扯下，但它合得太過密，沒辦法輕易取下

「喂──海明，去後面倉庫把鋼索鉗和焊槍拿出來，把魅凱頭上的頭盔給拆了，拜託你了──」

短髮女子見金髮男子人剛好在倉庫附近，便吩咐他幫個小忙。

金髮男子朝她點個頭，比個＂沒問題＂手勢，返回木造倉庫內。黑衣人影也往倉庫走去。

睡上好段時間的莎莎，精神回復許多。

初次抵達的陌生環境，心底有些許不安，她藉著觀察周圍讓自己慢慢適應。

和數小時前她待的後街差不多，黑夜壟罩的周遭點著燈，不同的是，比後街多了好幾隻通電的街燈。

圓形玻璃罩內暖調的橙色燈，如其他火炬、煤燈等火光同樣，讓人感覺溫暖和股浪漫氣息。

雖這裡依舊沒她居住的莫坎諾明亮，但還是有適當的照明，不至於過昏暗。

（呼…其實……除市中心外，佛洛克也和莫坎諾較外圍地方差不多嘛，並沒有太大差別。）

莎莎深呼吸後又大呼了口氣，也許是近幾天脫離各種人造燈環境，讓她較習慣黑夜，也或許是那些暖色光讓她感覺安心了吧。

「嘿，怎樣，還習慣嗎？妳應該是初次出來佛洛克吧？」

短髮女子手拿著從車上解開的鉤鎖，經過莎莎身邊問道。

「嗯…還可以，還不至於像都市傳說內所說的那樣，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地步，甚至比後街明亮太多。」

「哈哈哈啊，你們莫坎諾對佛洛克的一些傳言真得很離譜，每次聽到時就像在聽笑話一樣。我等會帶妳認識一下這裡，妳先在那等著，我去忙會兒。」　

短髮女子爽朗笑著，邊爬上灰色軍用貨車棚內，與高大男子一同察看裡頭物品

「沒關係，你們先忙吧。」

莎莎打了個哈欠、伸個懶腰讓久坐的腰背舒緩僵硬。

想著莫坎諾那些離譜的都市傳說，她腦中浮現想趁這機會來闢謠的想法，雖然她根本不相信那些謠言。

因為她有個曾長時間待過佛洛克的父親，每每父親從佛洛克回來後老是興奮地和家人們分享境外的事。

當她觀察佛洛克還有哪些地方與誇張的都市謠言大相逕庭時，瞄到救她的黑衣

人身影。

黑衣人低著頭，身後同穿黑衣的金髮男子，手裡正拿著工具努力把那頭盔給撬開。

「…這玩意…有沒有搞錯，這麼頑固。頭繼續低著別亂動喔，我把這金屬卡榫給剪壞就行了。」

「…真想直接用火把它給燒了，或用刀把它給砍壞。但這樣一來裡頭儀器就完了。」

整夜都被圓形頭盔卡住臉孔的黑衣人，有點惱火地碎唸著

「是啊，為了研究下裏頭東西只好用這方式。不然直接用融掉方式破壞更快…嘿！行了，剪斷啦！」

金髮男子一個大力使勁，鋼索鉗終於將金屬卡榫給剪斷。黑衣人感受頭盔鬆動後，並著手將它脫下。

眼見神秘人要把怪異頭盔脫去，莎莎的疲憊瞬間消散，睜大眼準備看清楚對方的真面目。

她十分好奇，會把機甲兵腦袋往頭上戴、還卡住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嗯──剛才在後街時，沒怎麼注意看他頭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現在仔細看，沒錯的話…應該是某種型號的機甲兵頭部吧？難不成是因為覺得機甲兵很帥才戴上…照這樣想，應該是個男孩子沒錯吧？）

在她瞇著眼於心理數落神秘黑衣人戴頭盔動機時，那人把頭盔摘下，終於將那隱藏於詭異面罩下的容貌展現出來。

而那人的容貌則令莎莎萬分吃驚，因為並不是她所以為的『男孩子』。恰好相反，是一名年紀與她相仿的女子。

她脫下面罩後，也順手將束成馬尾的頭髮解開，並從大衣內撥出。

柔順細長的黑髮，飄落在大衣肩上的絨毛領子，一黑一白的搭配讓烏黑髮絲更加分明。

莎莎直盯著她看時，兩人視線對上。

儘管有點距離、光線也未很足夠，黑髮少女如冰般透徹的藍眼仍舊深刻映於她眼簾下，突然其來的映象反差令她短時間看傻了眼，呆愣原地。

清點完貨車上物品的短髮女子按先前所說，來帶少女認識芭德。

「小姐，先彼此簡單認識後，我再帶妳去見看管要塞的主負責人…，怎麼啦？妳看什麼看傻了眼？」

「咦？！什、什麼？…啊啊！要去認識這附近了嗎？」

轉頭一見短髮女子站在身邊，莎莎由發楞狀態下趕緊回神應答。

「喔…妳剛才看的方向，再看魅凱是嗎？那個頭盔可終於拿起來了。」

短髮女子順著少女剛才視線望過，看見一路戴著黑頭盔的夥伴不再載著它。

「嗯、嗯，看他們費了不少功夫…」

「妳剛剛看魅凱看傻了眼嗎？」

注意到莎莎剛剛的視線是在看魅凱，短髮少女好奇地再次問。

「欸？！…沒有！只是好、好奇…」

被說中的莎莎霎時感到尷尬，連說話都微微結巴。

「沒關係、沒關係，別害羞，我能理解。她有對很漂亮的藍眼，再加上那張”優秀基因遺傳”的臉蛋，大部分初次見到她的人都會情不自禁多看一眼。」

短髮女子感同身受似笑著對莎莎說。

「是這樣嗎…」

莎莎靦腆地低下頭，輕搔著臉頰試著掩飾害躁

「先和妳自我介紹下吧，我是菲肯。妳後面正搬東西的高壯男士是丹尼爾，至於救妳的人呢，她叫魅凱。我們都是駐守這裡的佛洛克保衛軍一份子。」

「我叫莎莎。嗯…順便說下，這是本名，不是小名喔。」

由於過去在學校時，名字老是被老師吶悶究竟是小名還是本名的經驗，令她擔心這類事又發生，所以多和對方提醒下。

「瞭解。喔、對了。這裡大家都習慣直呼名字，所以用不著太客套。只有些老長輩們會在他們名字後頭加個爺爺或奶奶稱呼。」

「好，那請多指教了，菲肯、丹尼爾先生。」

莎莎禮貌性回菲肯話。也許是覺得丹尼爾較年長、或他給人種紳士風範，莎莎稱呼他名字時不經意加上了『先生』。

「請多指教了，莎莎。那麼走吧，來去會見賽爾瑪爺爺。」

「請多指教，莎莎小姐。菲肯，妳可要有被訓話的心理準備啊。」

丹尼爾把一箱物品扛上肩邊和菲肯、莎莎答道。

「放心啦──又不是第一次了，更何況我還多帶了個人去，他一分神就會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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