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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晴日共剪窗

我把欢笑喜欢过了/像穿破的鞋子我把等待喜欢过了/像过去的偶人可以睡觉了 孩子们/我把悲伤喜欢过了先睡觉吧 小鸟们/我把生活喜欢过了【1】===================================================== “喂，来搭把手呐——”“来了、来了——”“真慢啊。”“哈哈，抱歉抱歉。”“味道如何？”“嗯，真甜啊，想不到东边会有这么好吃的山竹。真是羡慕啊！”“嘿嘿，有意思的东西还多着呢~”“是吗？快给我讲讲！”“好好干活啊，那些以后有机会再说。”“啊——不要那么小气啊……” “长门。”“啊，武藏啊，怎么了？” 武藏看着合力推着一车水果过去的东军和西军的士兵，又看了看监工的长门。 “你不觉得，东军和西军之间的关系太好了吗？”“比预想的更合得来呢。” 长门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远处的两个身影已经快看不清楚，她却依旧没有收回视线。 “当初你不就是想看到这个样子吗？”“谁知道呢。”“怎么了？在担心什么？”“本来就是一个国家的人，一样的相貌，一样的穿着，一样的身材，一样的语言。要不是刻意区分，谁知道东军、西军的。这个样子是很正常的吧？” “……在想你父母的事？”“没有。”“既是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吧。”“是啊，你我都被派来养老了，不好好享受一下田园风光岂不是浪费了某些人的心意。” 长门似笑非笑地自嘲着，武藏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难不成，你想打？”“我可没说。”“别卖关子了，长门。”“就我个人来说，这样的景象，自然是喜闻乐见。就这样没个军功，老死他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某些人，恐怕就没我们这么悠哉了。”“你说东军？啊对了，早上我去城里，顺便买了药膏。” 一支白色的药膏扔了过去，长门一手接住。意外遇袭的事情，让西军这边非常地意外。从目前所知的种种情况来看，东军真的没有这样做的动机。且不说主要战场形势胶着，三支驻扎在这里的军队，包括几位主要将领，相处得是非常和谐的。东军突然这么一动作，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谢谢，改日请你吃饭。”“……” “东军那两个小鬼，说实话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我指的，可不是她们。”“你指英国？” “现在大家相处得好，互不干涉，是因为三方基本能相互钳制。若我们这般其乐融融的景象给他们看了去，怀疑我们联合东军，事情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那东军对你下手，可没一点联合的意思。改日非得还了她们。” “谁是外贼，大家都清楚得很，英国那几个人更不可能看不到。至于东军那俩小毛孩子，谁抢了她们的糖，她们就跟谁急，是不是一家人，没准儿还没英国看得清。”“往后你也得小心些，上次那样的事情，说什么也不可以再发生了。”“哦？” 武藏也是话中有话，长门有些不快。 “……你要真是喜欢那个女人，直接拉过来就是了，又不是办不到。你何必”“谁说我喜欢了？”“长门。”“好了，去跟大和商量一下物资补给的事情吧。这边没事了。”“……是。” \ 高个子年轻军官刚走远，一个柔柔的声音就飘进了长门的耳朵里。 “长门~~”“……干什么？”“待会儿要去幼稚园送牛奶，你想一起去吗？”“幼稚园？”“长门……你的眼神……只是去送东西，没、没有东西可以给我们吃哦？”“咳——你在说什么瞎话？”“诶？明明就是你摆出一副……啊！——”“嗯？”“你、你——”“干嘛？又要哭了？”“……我自己去……”明明知道自己膝盖正疼着，她还要来撞一下……跟个野蛮人一样，不知道好好说话吗？凤翔气鼓鼓地转身就要走。 “喂。” 一转身肩膀就被抓住了，扭了扭也没能挣脱。 “……”真想咬她。“裙子撩起来。”“哈？” 发呆，这人有事没事、随时随地都能发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长门蹲下身子，一下子就拉下了凤翔右腿的丝袜。 “啊——长、长门你在做什么？！”“不要扭。”“嘶——疼、疼！”“这是武藏买的。效果应该不错。”“诶？是、是买给你的吧？”“一个人用浪费。”“……总、总觉得不太好……”“用都用了。”“……你、你和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说开呢？” 抬头瞪了眼凤翔，长门把药膏塞到凤翔手里，站起身子来背对着她。 “……你自己抹。”“诶？你、你这个人真是……”“怎样？”“挺、挺可爱……” “诶？诶？！！！长、长门！别走啊你！其实想说的是你这个人脾气超级坏！” \ “长门桑！” 腰板挺得直直的，扎了个单马尾的齐刘海士兵给长门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长门以同样的姿势回了一个军礼，俩人才开始了对话。 “老板娘的头上为什么有个包？”“……”虽然是当事人，凤翔选择闭口不谈。“长门桑？”“我们送牛奶过来，小朋友们是在哪里呢？” 长门也自然地避开了那个提问。 “啊，送牛奶啊，厨房在这边，请跟我来。”“……”“噗——” 没想到北上也不知道是巧妙还是无意地避开了长门的问题，凤翔又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凤翔你笑什么？”“没什么~~”盯—— “待会儿他们会做操吧，我可以领长门去看哦~”“……嗯。”“长门桑要去看什么？”“北、北上……” 绝对会被安排诡异的任务的，凤翔一边咧嘴笑着，一边默默替北上担心着。 \ “很可爱吧？嗯？”“嗯。”“长门！”“……你干什么？”“你、又你笑了！” 平时总是高高翘起的眉毛难得地放松了下来，弯起好看的弧度。帽檐下的刘海乖乖地贴在脑门上，长门的表情是凤翔从未见过的柔和。 “……看到我笑你该是这种表情吗？”“不、不是……” 笑起来真好看啊……虽然又变回平时的样子了……内心有些小小遗憾的凤翔瘪瘪嘴，心不在焉地看操场里花花绿绿的小朋友们跳来跳去的。 “凤翔。”“诶？怎么了？” 长门极少称呼自己的名字，突然这么一下，让凤翔有些小小地吃惊。 “我们。”“怎么？”“……没什么。”“……啊？” 要说是根木头的也不仅仅是长门一个。凤翔此时的表情呆到了极致，长门多看了几眼，还是没说出原本要说的话。 “我们走吧。” 相处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了，阴晴不定并不是长门的常态，这一点凤翔非常的清楚。可是刚才，明明很开心不是吗？之前一起摘果子也很开心不是吗？完全搞不明白！然而她并不知道，正是那些欢愉的共处，加上花花绿绿的幼稚园小朋友，提醒了长门为何会来到这里、为何能与她相遇、为何能拥有这片刻的快乐——因为战争。 “长门你……不高兴了？”“没有。”“……明明都板起脸了……”“走快一点。”“……哦。”“我问你。”“嗯。”“如果打起来，你认为谁会赢？”“啊？要、要打仗？”“你是今天才知道么？”“不、不是……”“你觉得，谁会保护你周全？”“这、突然问这种……”“回答我。”“……我、我只能站在翔鹤那边。” 答非所问，但应该也传达到了自己的意思吧？长门没再追问。然而两人之间几个月来形成的信任和默契在此时却失去了作用，气氛尴尬无比。立场真的是这样重要的东西吗？凤翔悄悄地去看长门。她不知道自己所见的长门在多大程度上代表了真实的长门，无须怀疑的是，凤翔内心里那块从幼年时期就封住的空白，被这个偶然出现的人涂上了颜色。长发的黑、眼眸的红、军装的白。 “就这样，一直对我说实话。”“……长门。” 凤翔停住了脚步，她无法去揣测长门那句话里的含义，可她知道，这句话自然是在肯定一些什么东西，长门内心里也有重量的东西。 “什么？”“我对你来说重要吗？” \ “宰相。” 德国的议会办公室里，一个陆军参谋正在跟俾斯麦秘密对话。 “安排得如何了？” “嗯，已经照宰相的计划安排妥当。”“好。继续跟进，随时向我报告。”“是。只是……有一点我有些不明白。”“哪里。”“那么一小块地，我们拿来做什么？就连英国也派了军队去那里。”“呵呵，到了时候，你就会知道的。”“……是。” 小小的土地，拿来做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广袤的，可是隔着海的那一片大陆啊。 \ 消息如愿传到三支军队。英军所获，是东西军打算联合对付英军。西军所获，是东军联合英军对付自己。理所当然的，东军所获，则是西军联合英军，对东军开战。 挑拨离间的好处在于，即便只有一方相信，那也是成功了的。 \ 那日分别后，长门没再去过小酒馆。做完了事的凤翔一个人坐在厨房发呆。 “我对你来说重要吗？”“如果你认为是，那便是吧。” 抬手揪了揪自己乱翘的刘海，临分别前，长门也是那般揉了揉凤翔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