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II 04 The crack of soul

“妈妈。”

这是怪物第一句学会的，人类的话语。

通过吞噬了大量人脑，怪物仅在一天之内便获取了普通人类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掌握的知识，尽管部分知识处于碎片的形式，不过将这些碎片组成一个整体知识时间的问题。

伴随着这份知识而来的是身体上的微妙变化，原来纯白的体色如今转变为黑色，也许这意味着在经受丰富的知识洗礼后，“单纯”的怪物开始变得如“黑暗”般阴险狡诈也说不定，幸运的是怪物尚未获得视力以及听力的功能，不过光凭气息便可以感应到森罗万象的沙耶似乎不需要这样的机能。

一路吞噬而来的怪物，最终一定会成为愈发近似“人”的存在，应该说会成为超越人类和古物的存在也说不定，这是否是沙耶存在的意义？无人晓得。

在东京的某一个近乎被废弃的城区里，沙耶正躬着背走在马路的中央。对沙耶而言并不存在睡眠这一概念，因为沙耶无法忍受饥饿感的折磨，只有不断寻找食物来填补才能让自己平息。不过沙耶其实就算一个星期没吃东西也不会有任何问题，毕竟它能够将吃的东西完全转化为自己所需的能量，这也是为什么沙耶不存在排泄器官的原因。

在先前的日子里，沙耶的食物仅局限于古物，但自从这一天早上沙耶决定捕食人类开始，沙耶的狩猎范围便大大扩增了。

沙耶停下了脚步，因为它闻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气味。说熟悉可能有些不恰当，因为气味的宿主并非沙耶长时间相伴甚至接触过的对象，然而这份亲切感却让沙耶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到一种归属感，简直就像是“母亲的气味”。

迷样的气味令沙耶无法自拔，好奇心令沙耶将饥饿感远远地抛在了脑后，顺着这个气味，沙耶加快了自己的步伐。不同于以前如同野兽般的爬行，沙耶像人一样奔跑在马路与大厦之间。

一段时间后，沙耶已伫立在了一座高楼的顶部。它不必在奋力奔跑，因为沙耶知道这个味道的主人就在对面的医院里。除了这个主人以外，沙耶还感知到这间医院有着不少人，与其说人不如说这股气息介于人和古物之间，虽然沙耶曾经感受过这个气息，但从未像这次一样如此强烈，这些人便是香格里拉的成员们。

沙耶愈发的兴奋起来，对于沙耶而言今天真是自己幸运的日子。

“妈妈~我来了。”

怪物纵身一跃，好似一个游泳健将一般摆出华丽的跳水姿势，接着笔直的砸向了地面。沙耶毫无隐瞒自己气息的想法，这样的沙耶简直像是一个孩子迫不及待的向妈妈宣布自己回家的喜讯，而如此巨大的响声自然吸引了两名看守者的注意。

“诶，有东西掉下来了，把地面砸了一个大坑呢，你看清那是什么了吗？”

一名看守者在医院的接待大厅内用夜视镜看着发出响声的地方，另一名看守者则直接凭借着肉眼观察情况，手中还拿着吃到一半的饭盒。

“没看清楚，应该是建筑物的残骸掉了下来而已。”

“总觉得有些可疑啊•••算了我去看一下，如果我5分钟之内没有回来的话记得赶紧通知村正大哥知道吗。”

“你太小题大做了，要去就去吧，我把这盒饭吃完估计5分钟就过完了。”

决定去一探究竟的看守者摘下了夜视镜并利用自身能力将身体变得透明化，这个能力便是他之所以能成为看守者的原因，通过隐藏自己的存在来保证侦查周边情况的绝对安全。

尽管隐藏了自己的身体，但依然行动谨慎的看守者慢慢的接近了被沙耶砸出的大坑，就在看守者刚要看看坑里的物体是什么时，看守者被沙耶一把拖了进去。结果可想而知，他很快便成为了沙耶的囊中餐。可怜的看守者并不知道自己的隐形能力在沙耶面前根本毫无用处，毕竟沙耶是凭借气息去感受外界存在的。

更怕的事情是，沙耶吞噬了这名看守者之后，沙耶的身体开始逐渐透明化，最终沙耶成功的将自己的身体完全透明化，看来沙耶通过吞噬获得了他的能力。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快1分钟，另一名看守者出于担心通知了村正，村正也立刻派遣了一支小分队去侦查，但结果他们什么也没找到。

为了安全着想村正决定暂时召回所有在外的人员回到地下，与此同时村正封锁了地下与外界的通道，然而又有谁会想到沙耶就趁着这个时候混入了香格里拉的大本营。没有人能感知到沙耶的存在，因为沙耶与他们一样带有古物的气息。没有人能看到沙耶，因为沙耶利用新习得的能力完美的隐藏了自己的身形。

就这样，沙耶开始了地下的搜索。

在雪女与艾丽、惑姬达成共识后，雪女便引导着两人前往小夜所在的地方。由于艾丽的肉体无法承受长时间的飞行魔法，因此只好让具有飞行能力的雪女拽着艾丽飞翔。

没错，是拽着，雪女完全不考虑艾丽是否会感到舒适，因为雪女根本没有义务去考虑艾丽的感受，再者雪女知道这种程度的压迫根本不足以让艾丽这被惑姬魔法强化过的身体受伤，况且雪女对这样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事情感到十分愉悦。

“好•••好难受！能不能稍微温柔一些？我们不是盟友吗？”

在迎面而来的气流中艾丽好不容易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但是雪女一点也没将艾丽的请求放在眼里。

“真是对不起呢吾之盟友哟，奴家为了让你减轻一点痛苦就稍微加快一些吧。”

“加加加加快！？等等•••啊！！！”

话音刚落，雪女便将飞行速度提升至原来的两倍到三倍左右，现在的艾丽甚至连说话都很困难。

原以为这样的痛苦还要持续很久的艾丽不久后便迎来了解脱，多亏了雪女的加速，一行人很快便到达了小夜等人所在的医院，而这个代价便是艾丽的感官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总算到了•••妈的，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我绝对饶不了这个混蛋。”

艾丽的碎碎念并未传入雪女敏锐的耳朵中，因为此时雪女已经完全被其他事物吸引了注意。

“这股混乱的气息，莫非沙耶已经提前来了吗？”

“你说沙耶已经来这边了？那小夜他们没事吧•••哇！”

艾丽还没说完，便被雪女拎起从高耸的楼顶上直接冲向地面，这样的失重感让艾丽回忆起了学生时代和海伦等人坐游乐设施的时候，如此剧烈的感官冲击令艾丽歇斯底里的乱吼乱叫。即使在雪女软着陆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艾丽依然没有缓过劲来。

雪女眼前的地面上的大坑便是沙耶之前留下的痕迹，光是这个洞里头包含的气息便让雪女感到紧张不已，恐怕能像雪女这样感受到沙耶强烈存在之后还能如此冷静的古物也就只有她一个了。

“看来错不了，奴家等人今天还真是抽到了下等签呐。该汝出场了哦，寄生虫小姐。”

原本一直默不作声的惑姬此时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取代了身体的使用权后，惑姬很不幸的继承了艾丽之前一直在承受的恶心感，没能把握住平衡直接坐在了地板上。

“唔•••注意你的言辞，我才不是什么寄生虫小姐。”

捂着头干呕的惑姬尽管状态不好但依然使用了魔法进行地下的观测，通过利用魔法模拟声波的作用来在产生一个立体的模拟地图，加上在魔法上附带了小夜的气息特征，使得魔力更具有向小夜的指向性。

“好奇怪，为什么我感觉到有三个类似小夜的气息？虽然从强度上应该可以确定气息适中的宿主便是小夜，气息稍微强大的应该是沙耶，那么气息稍弱的究竟是•••”

惑姬没有注意到自己无意中说出的话语就在刚才解答了雪女长久以来的疑惑，一个雪女一直想要否定却始终无法置之不顾的想法。

“慢着，汝等刚才说了沙耶散发着的是类似于小夜却偏强烈的气息对吧，汝等为什么如此确认那个对象便是沙耶？”

“看来你也察觉到了，沙耶和小夜身上的气息是相似的，准确来说应该是同源。”

“同源？汝等是想说沙耶和小夜是同一物种吗，为何汝等会知道这些事情？”

“嘘！”

正当雪女想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惑姬打断了雪女并露出了带有疑惑的表情。

“看来沙耶正在向小夜所在的方向行动，沙耶明明在人群中行动却没有引起周边任何骚乱，莫非沙耶隐藏了自己的存在么？”

对情况进展缓慢的雪女开始感到十分不耐烦，雪女将周围的水蒸气汇聚在了自己的手心中并逐渐汇聚成了一颗巨大地水球，接着雪女将水球投向医院大厅内，砸向地面的水球向四周散开。

“你在干什么？”

“奴家实在等不下去了，通过水流奴家可以尽快找到通往地下的通道呢。哦~找到了。”

四散的水流开始凝聚成一条直线，指引着惑姬与雪女通向她们的目的地，雪女没等惑姬回答便沿着直线走向前去，而惑姬则一脸困惑的跟着雪女。

“呐我问你，你找到通道之后要干嘛？难道我们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冲进去？”

“汝等的脑袋是空的么？奴家怎么可能干出这等愚蠢的事情。既然沙耶已经隐藏了身形，那么奴家就必须用一个方法让其显形罢了。”

雪女让双手着地，在一旁的惑姬感受到一股能量正从雪女的体内流向地下，然而这股能量却充满了冰冷的气息。

“你这家伙，难道说•••”

“奴家可是冰雪的女王！在白雪的洗礼下，任何肮脏之物都将原型毕露！”

以西式为主要框架却带有东方特色的房间装潢，玲琅满目的欧洲茶具，以及站在窗边品味着红茶穿着怪异的男性，这个地方便是“店”，通过收取代价来实现他人愿望的地方。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真奈•••对了真奈呢？”

当小夜回过身的时候，小夜发现自己并没有与真奈睡在一起，而是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不要紧张，你只是精神来到了这边而已，这边的时间相对于你那边的世界可以说是静止的。”

君寻端着红茶从窗边走向小夜，发觉君寻的存在后小夜也恢复了冷静。

“是么，原来我又来到了这里呢，这到底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还是出于你的兴趣呢？”

“嘛，应该来说是你潜在的意识呼唤了我吧。那么请问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虽然君寻一脸和善，但小夜却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

“愿望？这么一想好像暂时没有呢，就算有这个代价肯定不便宜吧，这份愿望又要从我身边夺走什么，我实在不想知道。”

看到如此谨慎的小夜，君寻露出了耐人寻味的微笑。自从小夜认识君寻以来，小夜便从未看到过君寻除微笑以外的其他表情，即使他在笑着，但是这份笑容却让小夜感到十分孤独，就好像之前经历的那些日子一样。

“小夜，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你应该明白并不是我想要向你索求代价，而是愿望本身便是一种需要支付对等代价的东西。我，只是打开了这一交换的通道罢了。不过，虽然明白但还是感觉很不是滋味对吧。”

“是吗？真是个恶趣味的世界呢，很不巧的是我并没有什么愿望想要找你实现呢。”

“那太可惜了，不过如果没有愿望的话，有没有什么疑惑的问题呢？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力所能及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呢，作为你的友人。当然，这个不需要任何代价。”

小夜开始明白君寻其实只是想要帮助身为友人的自己尽可能解决一些问题，毕竟君寻身为“店”的主人，被很多原则束缚着言行。

“那真是帮大忙了呢，不过按照你的身份，你不可能回答我所有的问题对吧。”

“很遗憾的确是这样，我现在能回答的东西并非取决于你想知道什么，而是已经准备好并且十分局限的答案，至于能否为你往后带来什么帮助则是取决于你的判断了。”

正如小夜所料的那样，君寻的回答受到了这个世界法则的限制，通俗来说就是君寻无法泄露“天机”。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小夜，你一定很好奇那个名为‘沙耶’的生物是什么东西吧。那个严格上可不算是这个世界自然演变过来的物种，但是它的存在却是一个必然。而小夜，你便是产生这个必然的源头哦。”

君寻的话给了小夜当头一棒，虽然小夜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的名字与沙耶相同，但并没有其他东西能够进一步加强这份关联性，至少在君寻给了这份关联性肯定之前，小夜都不愿意相信这个怪物与自己扯得上任何关系。

“怎么会•••你是想说，是因为我的缘故这只怪物才会出现在这座城市的吗？”

“准确来说的话，你更像是沙耶的母亲般的存在。小夜，你应该还记得你跟露西从事于梵蒂冈时候的日子吧，那你一定记得当你由于与古物战斗而受伤导致身体的一部分破损掉落时，露西会专门把这些‘东西’存起来并带回梵蒂冈。梵蒂冈便是用你的这些‘东西’制造出了沙耶，用你的细胞呢。顺便一提，现在这个教会的前身便是‘梵蒂冈’呢。”

“这个怪物是梵蒂冈他们制造的么？他们怎么会制造出这种危险的东西。他们当初的目的不正是为了帮助人类反抗古物么？”

尽管小夜与梵蒂冈之间有再多瓜葛，小夜始终尊重梵蒂冈这个组织的信条，那便是为了守护人类的安全而与古物抗争这一信条。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小夜才愿意与这个组织合作如此之久。

“曾经的梵蒂冈的确是这样的存在呢，但你也知道自从三大家族中七原家族的兴起并制造出了朱食免后，梵蒂冈用来对抗古物的用处已经被这个世界所淡化，长久下来梵蒂冈的本质早就扭曲得不成样了吧。事实便是如此，讽刺的是这份扭曲并非从朱食免产生之后才诞生，而是在七原家族刚取得一定声望时便在其高层产生了。”

“高层？你指的是教皇吧。”

“所谓的教皇的称号也不过是掌权者自我满足的一种方式罢了，这个被称作教皇的人在梵蒂冈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一个学术研究者罢了，然而与其他学术者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个人具有着天生身为领导者的元件和野心。看来扯远了呢，还是回到沙耶的话题吧。”

君寻及时的将话题转回，重置了话题的同时，君寻象征性地将红茶所剩无几的茶具再次填满。

“小夜，这次的旅途可能会成为你最后的战斗也说不定，然而想在这场战斗中获得胜利的话，与沙耶正面相对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只有通过与沙耶的战斗，你才能进一步接近这一连串事情背后的真相。”

“正如我所说的，梵蒂冈的初衷早就已经扭曲，我也说过这份扭曲便是产生沙耶的原因。但是，这份扭曲的方向究竟是‘善’抑或是‘恶’，这个恐怕只有这个世界才能裁定。”

“这算什么，你想说他们制造了这种怪物，放任它滥杀人类还不一定是错误的事情吗。”

“小夜，有些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那样，也许这件事情的性质本身是恶劣的，但是其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与性质截然不同的，虽然对于人类的价值观而言，这种方式取得的即使是善也很难以得到大部分认可，但对于这个世界乃至于一个时空而言，这样的‘善’是可以被认可的大义。你不需要急着去揣摩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你只要记住这些话就足够了，时机成熟的时候你自然回想起我说过的这些话，并对这些话语有进一步的理解吧。”

无视小夜困惑的神情，君寻从位置上站起身来漫步到了房间外，而小夜也紧跟其后。跟随在君寻身后的小夜不久便抵达了储藏室。

储藏室的柜子上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物品，每一件都是大有来头足以被世人称为‘珍宝’的东西，它们的来源也不尽相同。然而在这众多的物品中君寻丝毫没有迷失，君寻十分清楚自己要去的地方在哪，清楚自己要去的地方有什么东西。

最终君寻在储藏室比较靠里边的架子上找到了自己想要到的东西，而君寻则是将这个物品呈向了小夜，虽然物品被年代久远的素布包裹着，但是从外形可以判断这是一把刀具。

“我可不记得有向你要过这东西。”

过于谨慎的小夜没有马上接过君寻手中的物品，对君寻而言小夜这样的反应也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我只是把这个东西交给他的主人而已，因为这把刀是你父亲铸造的呢。”

“我的父亲？”

“你在和惑姬的接触中应该恢复了你成为古物前的记忆才对，这把刀便是你还身为人类时候的父亲铸造的物品。自从你被作为祭品献上之后，你的父亲便一直处于绝望之中，唯一能令他从这份痛苦中暂时解脱而出的，便是埋头于铸造这把刀的工作之中。虽然这把刀是名副其实的宝刀，然而你的父亲并没有将其授予他人的想法，而最终你的父亲也用这把刀了结了自己和你母亲的生命，在那个乱世能以这种方式死去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小夜。这把刀流淌着你父母的血液与灵魂，在这个时空里是与你相性最好的武器。如果使用者是你的话，那么这把刀将会成为什么都能斩开的利器吧。之前之所以没给你，是因为你还没有恢复你作为人类时的记忆，现在既然时机成熟了，我觉得把这把刀交给你正是时候，收下吧。”

在君寻的一番阐释后，小夜最终接过了这把刀，然而就在小夜的手接过这把刀的那一刹那，刀便进入了小夜的体内与小夜融为一体。

小夜并没有任何违和感，仿佛就好像这把刀原本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刚才的那是怎么回事？”

“毕竟这把刀并非常识性的武器，在与作为最佳使用者的你接触后这把武器会作为灵体与你身心结合，当你需要它的时候，它便会出现在你的手中，不妨试一下吧。”

听完君寻的解释后，小夜尝试着用意识召唤出体内的隐藏的宝刀，一眨眼的功夫，小夜的右手便已紧握着刀把。虽然还未投入实战，但小夜已隐约的觉得这把刀用起来肯定能得心应手，就好比在活动自己的四肢一般轻便。

“你刚才说过如果是我的话，用这把刀可以斩开任何东西对吧。”

“嗯，但斩开一个东西的前提是你‘理解’了这个东西的本质，不然在理解这个东西的‘本质’前，你只能通过寻找正确的角度与力度来斩开一个物体。诶呀，下一个客人就要来了，你也是时候回去了呢。”

话音刚落，小夜便落入了时空的漩涡里，随着小夜在漩涡中越陷越深，小夜的意识也逐渐模糊下来，而在这个漩涡里君寻的声音依然环绕在小夜耳边。

“小夜，你一直觉得‘孤独’便是当时从我这借用御魂刀去了结七原文人的代价对吧，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因此而埋怨我，但我还是想要说明一件事，‘孤独’并非那把刀的代价，真正让你陷入‘孤独’的是你自己的内心哦，小夜。”

“是我•••自己吗？”

“也许你现在不愿意承认这点，但是自从你遇到了艾丽和真奈之后，你是不是很少想过孤独的事情了呢？你是不是更多的开始为她们，为那些你珍爱的并且愿意爱你的人考虑了呢？”

“••••••大概是这样吧。”

“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代价会换来永恒的孤独。另外至于当时那把御魂刀的代价，可是到现在还没有降临在你身上呢。不过这也是近期会发生的事情了呢，顺其自然就行了。”

“近期•••会发生•••的事情？”

“哦，对了~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你父亲为你体内的那把刀取了一个名字叫神乐呢，真是十分可爱的名字不是吗？今后可得和神乐酱好好相处哦，那么再会了，小夜。”

伴随着君寻最后的话语逝去，小夜终于陷入了沉睡之中。

“孤独•••永恒•••代价•••神乐•••神•••乐。”

睡梦中的小夜呢喃着脑内残留的词汇，从小夜温和的睡相来看，小夜现在应该正做着一个甜美的梦。

看到这样的睡相后，估计谁也不会希望将现在的小夜从美梦中吵醒，然而一名不速之客的破镜令小夜即将迎来她的梦醒时分。

“呜•••呜•••”

黑暗的森林中回荡着一名少女的哭声，小夜穿梭在森林之间，为了尽快找到这名哭泣的孩子。

“得要赶紧找到才行，得要赶紧找到才行。”

小夜着了魔似的呢喃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个想法几乎成了目前驱使小夜行动的动力。小夜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森林为何处，小夜更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找到那名哭泣的女孩，只是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向着哭声走去。

走着走着，小夜发现了一条小路，顺着这条小路走下去，会发现有四块木质的路牌，上面分别粗糙地刻着肠子、嘴巴、耳朵以及眼睛四个图案，刻着肠子的路牌看起来十分破旧，刻着嘴巴的路牌则开始有了破损的迹象，而剩下的两个路牌则处于崭新的状态。

这些究竟意味着什么，小夜并没能看透，小夜只是单纯的将其记忆在了自己的脑中。

在小路的尽头，小夜最终找到了发出哭声的少女。

小路的尽头是一片近圆形的空地，除了周围被树木环绕着以外空地之上可谓空空如也，而那名少女则是站在这个空地的中央，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哭泣着。

小夜不由自主的动起了双腿走向了少女，当小夜跨出森林踩上空地时，少女的哭泣停止了。

“是谁？是谁在那边吗？是妈妈，是妈妈么？”

少女向接近自己的小夜发出了疑问，小夜并没有做出回答，只是继续走向少女，直到小夜将少女紧紧的抱入怀中。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有这样的遭遇。”

小夜连忙向着哭泣的少女道歉，就好像人偶一样，小夜说着被提前设定好的台词，而小夜自己却连这份歉意的含义以及道歉的对象本身始终保持着未知，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

“没关系的哦妈妈，因为我找到了妈妈呢。”

原本哭泣的少女终于露出了微笑，少女将捂在眼前的双臂放下并抱住了小夜，与此同时，鲜血从少女的眼孔与耳朵中迸出，将小夜的肩膀染得鲜红。

刺鼻的献血味令小夜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发觉自己的肩膀上染上大量血色后，小夜慌张的推开了怀中的少女。

然而少女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般难以移动分毫，反而是小夜自己退到了几米远的地方。此时小夜清楚地看到了少女的全貌，少女身穿着漆黑色的连衣裙，仿佛要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般，模糊的看过去会让人产生少女只有一个头颅悬在空中的错觉。少女被夺取了双眼，然而眼孔的方向却确确实实的朝着小夜。与眼睛相同的是，少女的耳蜗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捅破了，然而少女依然能够听清小夜的话语并做出回答。

“终于找到你了呢~妈妈，再多抱抱我吧。”

少女开始迈起步子走向小夜，小夜虽然极力想要逃走，但是身体却动弹不得。就在小夜挣扎的这一会，少女已经走到了小夜的面前。

“妈妈~亲亲~”

少女将嘴缓缓张开，直至少女的嘴角裂开也依然继续扩张着，少女便这样张着血盆大口靠近着小夜。

眼看下一刻俩人即将亲上彼此的时候，小夜终于从噩梦中解脱了出来。

小夜睁开了被汗水浸润的眼皮，冰冷的感觉令小夜立刻分辨出了自己所处的便是现实，至少眼前熟睡着的真奈那熟悉的面孔不会有错。

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回到了现实，小夜伸手触摸着真奈的脸庞，感受着来自真奈的体温，小夜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手不舍的收了回去。

为了确保自己的意识清醒，小夜开始理了一遍与真奈一起睡觉前的事情。

小夜在与村正交谈并得知了这个城市大概的状况后便被真奈拉着去浴室洗浴，从这边开始记忆似乎便已经模糊了起来，唯一有印象的便是去了浴室之后似乎是真奈为自己擦洗了全身，身上的肥皂泡沫，挂在门上的衣服，真奈的裸体•••

当画面回忆到真奈的裸体时，小夜迅速打住了念头，不知为何这样的行为似乎让小夜充满了罪恶感，明明在之前就已经看过了，为什么现在反而会对真奈的身体害羞起来？

这份罪恶感消退没多久，小夜的脑内便浮现出了自己和艾丽曾经在浴室里做爱的情景，虽然这样多少可以减轻小夜对真奈身体的冲动但是小夜却意识到真奈开始与艾丽一样能够激发自己的性欲，这样的结论并没有让小夜感到反感，但是小夜也十分迷茫，此时，小夜对艾丽的思绪也开始涌出。

“艾丽不知道怎么样了•••之前还在医院里待着昏迷不醒，那个惑姬貌似还嚷着要找艾丽，不过她应该会被阿瓦隆保护着呢，毕竟艾丽应该是被作为用于使唤我做事的筹码•••看来得尽快和艾丽会和才行。”

对艾丽的思绪开始让小夜从混乱中找到了正确的思考方向，小夜也接着继续回忆起来。

洗澡之后的事情小夜也只是略有印象，小夜只记得真奈为自己穿上睡衣后便带到了这间房间，之后小夜便这样看着真奈的脸庞睡着了。

“说起来，那家伙的事情我还记得很清楚呢。”

小夜口中的“那家伙”指的便是君寻，小夜对于梦中被呼唤到“店”的记忆尤为深刻甚至超过了在现实中的记忆，仅仅是回忆到自己有去过君寻的“店”里，小夜便立刻想起了俩人之间的所有对话，自然而然的小夜也想起了名为“神乐”的刀正隐藏于自己的体内。

“神乐。”

小夜轻声的呼唤着刀的名字，不一会儿神乐便从小夜的掌心冒出并紧握在小夜的手中。

“果然这些都是真的呢，看来沙耶果然•••”

就在小夜想到沙耶的事情时，小夜手中的神乐开始发出异样的光芒，这样的情况并未从君寻口中得到任何解释，但是小夜却从这份光芒中看到了令小夜为之颤栗的景象。

在光芒中，小夜看到了梦中的那名少女，那名在小夜梦中出现的少女正笑着走在这个地下基地的某个地方，嘴角残留着的便是当时张开血盆大口后留下的裂痕。

“妈妈~你在哪里？”

小夜可以感知到这名少女正在寻找着自己，但是小夜却对这个少女抱有着疑惑。从光芒中来看，里头的景象的确是这个地下基地没错，然而少女却走在人群中没有被察觉，少女的这副面孔不可能不吸引经过的人。那么这个少女究竟是只存在于自己脑中的幻象，还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呢。

当小夜正纠结时，少女的行动开始出现了明显的改变，原本东张西望的少女开始将头转向了小夜这边，仿佛少女也能透过这道光看到这一侧的小夜一般。

“找到妈妈了哦~”

少女面带着扭曲的笑容，开始向光的这一侧走来，渐渐地，神乐也停止了发出光芒。小夜明白了自己的位置暴露了，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小夜知道如果继续呆在这个地方很可能会被少女发现，在不知道对方实力的情况下小夜不能将真奈也牵扯到危险里。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索性就这样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情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小夜把持着神乐离开了真奈所在的房间。为了不连累其他人，小夜想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但尚不清楚基地情况的小夜一时半会很难判断。

从刚才的景象小夜大概知道之前少女所在的地方距离自己有相当一段距离，那么时间对小夜用于准备来说应该还算充足，然而就在这时。

“小夜？你怎么没跟真奈在一块。”

这时，村正的声音从小夜的背后传出，小夜回头看去，村正的身边正跟着一支持有武器的小队，看这架势不像是普通的巡逻。

仔细观察的话，小夜发现周边的情况似乎不像光芒里看到的那样平静。所有人表情看起来都十分紧张，就连行动也几乎是用小跑的方式。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刚打算去通知你们，我们在地面上安排的一名看守员消失了，看样子来者不善。真奈现在在哪，她的休息吗？”

继续观察周围的情况后，小夜察觉到了一个事实，光芒里头看到的场景时间与小夜所处的时间是不同的。

“村正，那名看守员消失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大概在5分钟前发生的事情，现在已经封锁了通向外界的通道了。”

“5分钟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

话说到一半时，小夜等人的不远处出现了巨大的声响，而这个方向小夜再清楚不过，那便是之前自己和真奈所在的休息室。

“真奈！”

失声喊出的小夜立刻跑向了发出声响的方向，村正一行人也跟着小夜一同跑去。那个少女并不是朝着小夜，而是朝着小夜之前所在的位置。不知情的小夜反而让真奈一个人陷入了危险之中，这点令小夜十分的懊恼以及愤怒。秉承着这份愤怒的心情，小夜手中的神乐泛起了血色的光辉。

不一会的功夫，小夜便回到了之前的休息室，休息室的墙壁出现了巨大的裂缝。当小夜要破门而入时，墙壁被来自内部的冲击彻底打得粉碎，真奈也被这股冲击带到了房间外。多亏了小夜及时扑向真奈，真奈才没有顺势砸向相对的墙壁。

“小•••夜？太好了，你没事。”

真奈的话语刺痛着小夜的心，明明现在最该担心的人是真奈自己才对，但是真奈心中最牵挂的依然是小夜。

“笨蛋，现在你该担心的不是我吧•••是什么东西把你伤成这样的？”

“我也不清楚，我醒来的时候墙壁已经出现了裂缝，当我正愁你去哪的时候•••我就被什么东西扔向了墙壁。咳！”

真奈说着说着便咳出了鲜血，即使是现在肉体被强化过的真奈在这样的力度下也受到了一定的内创。

小夜将真奈继续抱在怀里，尽管小夜很想赶紧进房间里确认情况，但是小夜无法放着这样的真奈不管。

“妈妈~原来你在这啊。”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入小夜的耳中，小夜顺着声音的方向缓缓抬起头，那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少女就站在自己和真奈的面前。

“真奈，把你伤成这样的就是她没错吧。”

真奈朝着小夜的视线看去，但是真奈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小夜，你说的是谁？”

“你没有看到吗？那个女孩就站在我们面前不是吗？穿着黑色连衣裙，被挖掉了双眼的女孩，就站在我们面前啊！”

“抱歉小夜，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怎么会，难道这？”

少女的微笑愈发的狰狞起来，并慢慢的走向了小夜和真奈，这时村正等人也赶了过来。

“没事吧真奈！你们赶紧去检查房间里头。”

村正赶忙吩咐完手下后，便跑向了小夜和真奈。

“不要过来！”

就在村正要撞向小夜眼前的少女时，小夜及时阻止了村正继续向前走一步。村正虽然没能明白小夜为什么让自己这样做，但是从小夜的眼神中村正明白了事情并不简单。

少女蹲在了小夜面前，眼孔朝向了真奈，原本的笑容很快便消失了。

“原本我还以为这个是妈妈，毕竟她和妈妈的味道真的很相似呢，但是她却不是妈妈，明明不是妈妈发出跟妈妈相似的味道！实在不可饶恕。”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夜的提问令少女重新将视线汇聚在了小夜上，少女并没有回答小夜的问题，只是这样微笑的看着小夜。

在看不到少女的村正看来，小夜现在在做的事情仅仅是自言自语，不过村正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落在了自己肩上的雪花吸引了过去。村正抬头看向天花板后，发现天花板已经结上了一层洁白的厚冰，随着雪花状的结晶不断从厚冰上脱落下来，给人一种房间里下起雪的感觉。这不寻常却美丽的雪景，便是雪女的杰作。

“这些雪花是•••雪女大人！”

多亏了这些白色的雪花结晶，村正终于看到了隐藏在自己面前的东西是什么了。白色结晶在接触到少女的时候便化作了黏性超强的膜状物将少女包裹起来，随着白色结晶的堆积，少女的身型越来越明显并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然而除了小夜以外，依然没有人会看到那个少女。在白雪的包裹下，呈现出来的身型别说是少女就连普通人类也算不上，那是一只人形却长着鳄鱼嘴的怪物————沙耶。

“是沙耶！快离开那边小夜！”

在村正的一声喝令下，小夜迅速地抱着真奈与沙耶拉开了一段距离，随后村正身边的小队纷纷向着沙耶开火，可是即使子弹打在沙耶身上也无济于事，沙耶极具弹性的身体足以吸收子弹的冲击。

“切，该死的怪物，那么这招如何！”

村正将两枚手榴弹用体内穿出的触手包裹住之后丢向了沙耶，触手将沙耶和拔了保险栓的两颗手榴弹包裹在一起后，两颗手榴弹陆续发生了爆炸，韧性极高的触手网成功包裹住了爆炸的冲击波，将能量全部集中在处于内部的沙耶。

“诶，这种程度果然不行呢。”

通过触手的感知，村正察觉到了沙耶生存的气息没有丝毫减弱，村正也意识到就算用光这个基地的弹药库也很难将这只怪物杀死，这只怪物不是用常识性的武器可以消灭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村正只好吩咐手下在触手网拖住这只怪物的时候尽快疏散基地里的所有人，而村正自己则是留在了这里继续看着这只怪物。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地方想着可以安家了，结果还是要流浪么•••小夜，你和真奈也尽快离开这边吧，真奈的情况还好吗？”

“真奈内脏的伤口基本痊愈了，她现在只是暂时昏迷过去罢了，我这就带她过去。”

小夜像王子般温柔用公主抱的方式将真奈抱在了怀里，并准备经过包裹着沙耶的触手网到达村正身边。就在小夜即将穿过触手团与墙壁之间的缝隙时，一只细小的手臂从触手网中破出并紧紧抓住了小夜的手臂。在小夜看起来仅仅是一个少女的手臂，便能发挥出限制住小夜行动的力量。

“快放开啊！”

小夜将神乐的刀把紧紧咬住，通过快速转动脑袋将刀刃挥向少女的手臂，令人意外的是神乐十分轻松地切断了少女的手臂。

“呜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啊，妈妈你在干什么？沙耶好痛啊啊啊啊！！”

少女发出的悲鸣声令响彻了这个基地，直到村正竭力将触手团再次封闭后，悲鸣声才得以隔绝于触手团内。

“我刚才做了什么？我砍掉了那孩子•••不对那不是人类，那是沙耶，是沙耶才对！我看到的只是•••”

“怎么了小夜！你在磨磨唧唧什么啊？话说你居然一下子就把那怪物的手臂卸了！”

小夜看向了地面上的被自己砍下的那只手臂，不管怎么看那都是一名人类少女的手臂。

“村正，我刚才砍断的究竟是沙耶，还是•••”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觉得地上的那条手臂会是一个少女的手臂吗？”

小夜回想起了君寻的话语：“只有看清了物质的本质，这把刀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万物皆可斩”。

那么这样就能解释清楚了，小夜之所以能砍断沙耶的手臂，是因为小夜看清了沙耶的本质。而沙耶的本质，便是一个将小夜看做母亲却被夺走眼睛与耳朵的可怜少女。也就是对于小夜来说，小夜刚才伤害了一个人类，而这是小夜的内心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陷入了自我矛盾中的小夜失神的瘫坐在了原地，与此同时，沙耶也终于突破了触手网并飞奔向村正。好在村正及时的反应过来，灵活的躲过了沙耶的攻击，没能撞到目标的沙耶在惯性作用下保持着原来的方向继续飞行，就这样接连撞破了好几层墙壁。

“我的天，如果刚才没躲过去的话就算给我几条命也不够啊。”

即使是拥有着超强恢复力的村正，在亲眼目睹了沙耶破坏力之后也不由自主的感叹。村正很快便重新摆好了架势，准备迎接沙耶的第二轮攻击。

沙耶并没有像村正所想的那样发动奇袭，相反的沙耶很悠哉的从之前停下来的地方走向村正，而村正也发现沙耶的手中正拖着一名自己的部下。

虽然村正想拯救那名可怜的家伙，但村正依然十分谨慎没有任何行动。沙耶似乎察觉到了村正不打算主动对自己发出进攻，于是沙耶开始在村正面前啃食起了他的部下。

“呜！！！！！！”

在沙耶的撕咬下，村正的部下尽管十分痛苦但尽力忍着不发出叫声。沙耶先是是沿着手指啃食，将一直完整的手臂啃食完后，沙耶接着编开始撕咬着猎物的喉咙，宛若一个讲究用餐顺序美食家。

为了减轻部下的痛苦，村正将手中的触手化作利剑，扔向了部下的心脏，最终结束了部下的痛苦，然而遗留下来的这份愤怒却令村正无法平息。

“你对我部下的做的事情，我会一五一十还给你的，怪物。”

在村正面前站着的已经不再是所谓的人类与古物的敌人，不再是自己之前极力想要避免与之正面抗衡的危险对象。在村正眼里，这个被称为“沙耶”的怪物只是一个残害了自己重要同伴的渣滓。

村正将体内的触手尽数伸出并包裹住了自己的全身上下，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应该说这样丑陋的面貌才是村正身为古物的真面目。村正从未真正承认过自己的这一面貌，一旦村正毫无保留的暴露出这一形态时，也就说明了村正此时抱着誓死的决心。

将村正部下的尸骸啃食完后，沙耶之前被小夜砍断的手臂已经恢复了大半。当沙耶感知到村正的气息加强了之后，沙耶十分欣喜，因为沙耶知道自己只要现在吃掉村正，自己的手臂便能彻底的复原。

双方就这样冲向彼此，他们都打算在这一击之内决出胜负。当沙耶与村正撞击在一起的那一刹那间，村正体外的大部分触手已经被沙耶的咬断，很快村正的本体变暴露在了沙耶面前，而村正也利用这一时机将口中的另一团触手吐进了沙耶的口中，同时控制触手将自己丢向墙壁一侧，从而躲开了沙耶的攻击。

不一会的功夫，在沙耶体内的触手开始进行着疯狂的增殖，将沙耶的身体从内向外撑开。

“既然想吃就吃到撑死吧，怪物。”

村正并没有通过牺牲自己的方式来与沙耶做出了结，因为村正知道如果自己死去的话那么真奈和小夜将会陷入危险，身为一名绅士的村正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少得先把两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于是村正选择了尽可能拖住沙耶的方向来考虑，结果便是让触手暂时控制住沙耶的肢体活动，现在沙耶的就像一个不倒翁一样在原地晃动，无法像之前那般灵活行动，但计算是村正使出了这样的招数，恐怕也只能让沙耶保持这样的状态最多十分钟。

“村正哟，汝这个蠢材！！”

伴随着雪女的高声咒骂，村正眼前的天花板塌陷下来，雪女也随后从塌陷的地方落下。

“雪！雪女大人！好久不见了。”

重逢的温馨画面还没持续多久，雪女便拎着村正的领子，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这当然令村正十分的不解与尴尬。

村正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事情，自己所处的楼层乃是这个地下基地的最底层，雪女却从地面直接贯穿到这个深度，这样的力量与气魄再次震撼了村正。

“汝可真是个蠢得无可救药的男人啊，非得要奴家如此失态才能把你从这边请走吗！这么长时间没见难打汝的脑子已经变得如此愚钝了吗？”

“请原谅！雪女大人，但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

“奴家才不想听到你继续为自己的愚蠢辩解，继续这样浪费时间的话奴家可是很头疼的。”

雪女放开了村正，向四周环视了一下后便发现了被触手撑得像气球一样原地打滚的沙耶，这样滑稽的场景令原本怒不可遏的雪女忍不住笑出声来。

“汝不愧是奴家看中的男人，能够把这怪物制服成这样也是需要相当的才能呢。”

“雪女大人，我的分身（触手）只能再维持十分钟左右，再不快点离开这的话，恐怕会把你卷入危险之中。”

“十分钟？这可真是太好了，既然这样奴家改变主意了。”

雪女在塌陷的天花板下方用冰做出了圆盘，并示意让村正将小夜和真奈一起抬到圆盘上。接着雪女分别向四个方向投掷出冰锥，冰锥纷纷穿透墙壁后留下了裂缝，不久后裂缝开始有水浸出，墙壁最终承受不住水压的压力而崩解，最终汹涌的水流从四周涌向雪女等人。

在水流即将打在众人身上时，雪女及时将脚下的冰盘升起，并渐渐上升到地面，而冰盘也恰好将雪女制造的窟窿给完美的堵塞住。随着地下水面的不断上升，水面即将抵达地面的高度，就在水面接触到冰盘与其平齐时，水面迅速从最上方向下结冻，最终，这个被水淹没的地下基地变成了一个大冰块。当然，在这种天气下维持冰块存在的自然是雪女的力量，而这种程度的维持对于雪女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村正哟，汝现在还能感知到汝在沙耶腹中埋下的分身吗？”

在雪女的指示下，村正试着感应沙耶体内的触手团，结果便是村正依然能跟它们保持很强的联系。

“雪女大人，只要不走出这座城市，村正应该都能通过触手团感应到沙耶的情况。”

“嗯，很好。多亏了汝控制住这只怪物的行动，奴家才能这样从容的将它封印在这个地下。奴家现在只是将其机能尽可能延缓，如果不靠其他人的力量光凭自己从这里出来的话，估计要花个一年半载呢。”

“雪女大人，这之后的事情你有什么主意吗？”

“那是当然了，奴家决定和人类合作消灭这只怪物呢。”

“雪女大人！您竟然要和人类合作吗？”

能从雪女口中听到与人类合作的字眼实在令村正意外，毕竟高傲的雪女从来认可人类的地位。

“何必如此吃惊呢村正，对于奴家而言人类虽然是食物，但是就目前的战况来说，奴家和人类有了共同的威胁，自然应该先形成统一战线避开这阵风波才是。奴家也不过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多利用那些家畜罢了，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跟人类合作的筹码了哦。”

雪女这么说着便看向了其身边与真奈背靠背坐在地上的小夜，小夜从刚才到现在便一直处于失神的状态，这一点令雪女感到不爽。

“小夜！”

看到小夜平安无事后，艾丽激动地从远处跑来，而艾丽身后则是及时从基地内部撤离的香格里拉部队和雪女手下的几名古物手下。

原本兴奋无比的艾丽在看到小夜失魂落魄的样子后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并向雪女和村正询问起了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小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啊怎么回事呀村正，奴家刚才还想问汝呢，这个生龙活虎的家伙怎么现在这么安分。”

雪女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向了村正，把烂摊子成功扔到了村正身上。

“小夜刚才跟沙耶产生了冲突，在砍掉沙耶的手臂后小夜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她还一直说着自己砍掉的不是沙耶而是一名少女的手臂。”

村正的解释并没能起到改变现状的作用，心疼小夜的艾丽将小夜紧紧抱在怀中。艾丽不久后便注意到在小夜身旁的真奈，而真奈身上的这股气息令艾丽体内的惑姬感到惊讶。

“艾丽，这个少女便是散发着与小夜相似但强度稍弱的家伙。”

“哈？你在胡说什么，真奈小姐怎么可能会散发这样的气息，真奈小姐不过是我们的情敌而已。”

“那就更糟糕了，趁现在她还没醒赶紧杀了她吧，你要下不了手的话我来。”

惑姬说完便准备掌握身体的掌控权，却被艾丽用强大的意念制止，这也是惑姬头一次被艾丽拒绝使用身体。

“你在想什么呀惑姬，这样小夜会伤心的啊！我们要做的不是就这样杀了真奈，而是应该把真奈变成小夜和我们的玩具才对，这样才完美啊。”

“你太天真了艾丽，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小夜虽然是受，但是小夜的内在实际上是个攻，而且我很清楚这个女孩的气质很明显符合了小夜的胃口，果然还是赶快杀了她。”

两个灵魂吵得不可开交，翻来覆去的争夺者身体的主权，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在自言自语一样。

“村正，汝等可以不用理会她们，她们只是两个傻瓜罢了，然而这样的傻瓜却是我们控制小夜最好的方式呢，可得要好好看住她们呢。”

“遵命雪女大人，但是‘她们’是指•••”

村正并不知道在艾丽的体内如今正同时容纳着惑姬与艾丽的灵魂，因此村正想不通为什么雪女会用“她们”来形容艾丽。

就在众人为逃过一劫而松一口气时，小夜手中的神乐竟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这份光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原本喧闹的气氛顿时沉寂了下来。而这份光芒居然化作了人形，最终一名少女从光芒中破茧而出，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个小夜？”

正如艾丽所惊叹的那样，从光芒中出现的少女拥有着与小夜完全相同的长相，只是相比小夜，少女看起来没有那么沉闷，而是散发着一种沉稳却不失活力的气质。

实际上少女的相貌相比现在的小夜会更接近于曾经的小夜，曾经那个被七原文人玩弄于虚实之间的少女————更衣小夜（BLOOD-C 原作的小夜，也是剧场版前的小夜）。

作者有话要说：

暑假开始啦，咱争取每周一更哈，每篇大概有15000-16000的字数，应该能在这个暑假把主线故事给讲完（也就是给个结局），之后可能会出一些短篇来解释一些主线里头没能及时说明的事情以及展现一下主线之后各CP的生活写照。

在这里十分感谢各位坚持到现在还在看文的朋友们，希望这个故事的结局不会让你们失望~那么下周（或下下周）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