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阜東正 于 2015-8-29 16:00 编辑
這裡我會發短篇的平行文(有些可能接連舞HIME,如鬼城) ,每篇無關聯,篇幅不等。
現下大概有3,4篇已有構想。
以下是第一篇。
《Ghost Town鬼城》
這一年多來夏樹有頗甚的轉變。
曾是家事苦手的她,現在也能把房子打理得很好。
曾是作息、飲食不正常的她,現在也過著規律的健康生活。
曾被形容為孤傲的她,現在也多了幾分親和力,和善待人。
曾被喚做冰山的她,現在臉上卻常掛著微笑。
夏樹知道這一切要歸功於靜留。
在媛星祭結束不久後,夏樹理清思路,向靜留提出交往。想當然爾,靜留答應了。
夏樹一改所有惡習,對靜留更是十分寵愛,百依百順。可說是三從四德皆備--靜留出門要『跟從』;靜留命令要『服從』;靜留說錯要『盲從』。所有節日要『記得』;靜留梳妝要『等得』;靜留調戲要『忍得』;甜言蜜語要『說得』。若夏樹不算是完美情人,至少也是優等了。
而靜留本就幾乎到達完美標準,無須贅述;初時靜留雖會徬徨不安,但也慢慢發現夏樹是真的愛著她,絕非出於憐憫。
兩人在一起,宛若神仙眷侶,羨煞旁人。
夏樹從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麼愛一個人。
靜留對她來說是個超越生命的存在,夏樹在戰時就有具體表現。可現在才發現,靜留對自己而言是超越一切的,夏樹可以為她放棄所有,哪怕是要與世界為敵。夏樹好像能體會到一點當時修羅姬的心情。
偶爾自嘲當時寧願不懂的戀愛的想法,也感謝上蒼再給她一個能幸福的機會。
夏樹知道,能與靜留相識相戀,實是三生有幸。
無法想像沒有靜留的世界,所幸無需擔憂,靜留不會丟下我的。
戀愛中的人們總以為自己會一直幸福下去,失戀、生離死別之云云毫不關己,自己絕計不會有要面對的一天。
就在夏樹以為自己跟靜留會一直幸福下去時,另一位女主角硬生生粉碎了她的夢。
靜留生日前天。
「夏樹,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靜留?我做錯了什麼,跟我說,我可以改的。」夏樹控制情緒,不讓自己對愛人大聲,但仍無法掩飾聲音中的顫抖。
「夏樹妳沒有錯。」靜留冷靜如常的道。「是我不好。」
「靜…」
「我並不愛妳。」聞此,夏樹如墜深淵。「是我沒弄清楚自己的感受便貿然語愛。妳對我來說很重要,但…」
「好了,靜留,我了解了。」夏樹的聲音沒有起伏,很空洞,那是失去靈魂的聲音。
「所以,夏樹,我們分開吧。這對大家都好。」靜留閉起雙眼。
「我知道了,靜留。我會離開,妳留在這吧。」夏樹勾起一抹淒清的笑,眼底盡是蒼涼。我欲,卻無法拒絕。如果這是妳要的,我照辦,我的愛。「請妳一定要幸福。」
出了曾屬於兩人的屋。輕闔上門,淚無聲得流下。
最終還是獨自一人。
人可信耶?可也……或許吧。這是妳讓我了解的,而妳如今卻又撼動了我的認知。
山盟海誓猶在耳畔,此刻更是刺痛夏樹。
天地之大,猶感無處容身。不過可不能露宿街頭啊,不要讓靜留感到對自己有所虧欠。
「舞衣…借住一宿吧!」夏樹對前來開門的舞衣苦笑道。
夏樹變了。舞衣發現自從夏樹和會長分開後就變了。並不是變回之前那樣冷漠,而是更糟。夏樹像是什麼都沒發生的過活。身為好友的舞衣當然看得出並非如此,夏樹臉上仍掛著笑,但眼底笑意不再;夏樹三餐正常,但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她食不知味;夏樹仍正常出席,卻常望向窗外--大學部的位置。率直的夏樹何時也學會了隱忍?
放學後,夏樹一如往常的被包圍了。
「玖我學姐,請嚐嚐我做的餅乾!」
「玖我學姐,也請務必嘗嘗我的!」
「玖我學姐……」
「玖我學姐……」
「玖我學姐……」
「謝謝妳們的心意。」夏樹倩笑,接過禮物。又引來一陣騷動。「我必珍視之。」
在一番努力後,舞衣和夏樹滿手禮物,終於走出人群。在靜留畢業後,夏樹便成了校園中眾人仰慕的對象,意即夏樹也有了後宮團。便當、餅乾、巧格力、情信等物不曾少收過,受歡迎的程度不在靜留之下。
「又麻煩妳了,舞衣。」
「跟我客氣什麼……夏樹,妳真的不要緊嗎?」
「我沒事…」
「笨狗!不想笑就別笑了!何必勉強自己?」奈緒突然從旁邊冒出。「被主人拋棄就不想活啦?」
「奈緒!」舞衣出聲制止。
「呵呵,沒事的,舞衣。」夏樹掛著應付後宮團的笑,道。「謝謝妳的關心,奈緒。我有點累了,先回宿舍。」語畢,夏樹便留下兩人,逕自往宿舍走去。
「喂…那真的是笨狗嗎?」
「自從她和會長分開就是這副德性。」
夏樹躺在床上,緊閉雙眼。
好累,不管在哪都有妳的影子,逃不開。
「請進。」
「理事長。」
「玖我同學,妳的休學手續已經完成了。」二三道。「妳真的要離開風華?」
「是的。」
「學生們會很傷心呢。」
「是嗎……那也只是一時的迷茫罷了。」夏樹眼底閃過傷痛,但很快被掩飾。「久了,便沒人在乎了。」
「保重,玖我同學。」
「謝謝您,理事長。恕我先告退了。」
門鈴聲響,靜留走去開門。
「請問是藤乃靜留小姐嗎?」門外是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
「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玖我夏樹小姐的委任律師,田中次郎。」男人道。「今日找您是為了處理玖我小姐的遺產事宜。」
夏樹在全國有幾處不動產,都即將要在靜留名下了。
送走律師後,靜留跌坐在沙發上,心中滿是悔恨。不敢相信夏樹不久前去了美國,卻客死他鄉。不該和夏樹分開的,早知如此,就應把她留在身邊,賭上性命來捍衛她。
「我要找父親大人。」靜留打回本家,顫聲道。
「請稍待,大小姐。」
「靜留,有什麼事嗎?」
「父親大人!您不是說只要我和夏樹分開就不會動她嗎?!」靜留有些失態的喊道。
「我並沒有動那女孩,我藤乃治平言而有信。」藤乃家主的聲音充滿威嚴。
「對不起,父親大人,我失態了。」靜留知道治平的為人,確實言而有信。
「沒關係,靜留。那女孩出事了?」
「是的,父親大人。夏樹死了…已經死了。」靜留道。「夏樹死了……父親大人,我要與本家脫離關係。」
「妳!!!」
「父親大人,靜留心意已決。」
「我知道了。」治平道。「我看妳眼裡也只有那個女孩,隨便妳吧!」
「多謝父親大人成全。」
掛上電話,治平嘆了口氣。果然不該這麼做吧。原想兩個女孩只是玩玩罷了,才以玖我夏樹的安危威脅女兒離開她,豈料那玖我真的出了事,女兒也與家族斷了關係。
朋友們收到夏樹的訃文時沒人當真,沒人願意當真。沒人相信昔日戰友客死異鄉。然而美國官方的死亡證明不該有假。
靜留以家屬的身分舉行了夏樹的喪禮。
靜留把夏樹的房產賣了,只留二人曾同居的房子。
隻身前往美國,似欲循愛人的步履。
靜留背著簡便行李出了機場。隨便搭上班巴士--不知為何,似乎被怪力吸引著--在黃沙滾滾的路上要求下車。
靜留離開柏油路,往旁邊一片黃沙走去。不知走了多遠,直到莫約二、三點,眼前出現了一座小鎮。
空無一人,這大概就是所謂的ghost town了。靜留走進鎮內。
靜留停在一間木屋前。這間屋子最近應被整修過,有人住似的。禁不住好奇,靜留踏上階敲門。
「請問有人在嗎?」苦笑,覺得自己有點蠢,這兒是鬼城啊,會有人才怪。輕推門扉,門沒有什麼阻力的被推開了。
門開,靜留見到一名藍髮女子。碧瞳在見到她時有點波動,但很快就恢復平靜。
「夏樹!妳還活著!」
「小姐,妳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藍髮女子以英文道。「需要什麼幫助嗎?」
「夏樹…我是靜留啊!妳不認得我了?」靜留流下淚來。
「不好意思,我並不是妳口中的那人。」藍髮女子轉身背對靜留。「我不認識妳。」
「妳是的! 妳就是玖我夏樹!」靜留哭喊。「轉身面對我!」
「我不是。」藍髮女子並未轉身。「但我知道玖我夏樹的狀況。」
「玖我夏樹死了。」藍髮女子轉身,碧瞳直勾勾的望向梨花帶雨的靜留。「早在去年的一個冬夜,在她愛人生日的前一天。」
語畢,藍髮女子欲上樓。靜留抓住她的手,女子顫了一下。
休學後,夏樹來到了美國。鬼使神差的來到了這座鬼城。
人去樓空,十分荒涼。悽悽慘慘戚戚。人們在盛時築起的樓閣,待熱潮一過便被棄如敝屣。真可悲。
「真像呢。」夏樹哀傷的道。「跟我的心。」
夏樹挑了間房子,動手修葺。
跟人買了輛重機,需要生活物品時便騎車去極遙遠的市鎮上買。
在這裡,沒有自來水,疏通了老井,自己打水;在這裡,沒有電,晚上點油燈。
就這樣在這住下來了。
沒什麼事可以做,偶爾讀讀書。但最常做的便是坐在門前,望著藍天。腦子裡並未想著任何事,但同時卻掠過所有的事。
一開始晚上是哭著入眠,但逐漸不哭了。想來這就是麻木吧。
可惜簽證要到期了,完全不想回日本,只好拿錢請專人處理。
一個尋常的午後,卻聽見敲門聲。
「請問有人在嗎?」這聲音!我並未去應門。門卻逕自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那夢中人。見到她時還是興奮的,但一想到那冬夜,心很快就沉下去。
「夏樹!妳還活著!」不,我只是名walking dead。
「小姐,妳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以英文道。「需要什麼幫助嗎?」
「夏樹…我是靜留啊!妳不認得我了?」為什麼哭呢,靜留?
「不好意思,我並不是妳口中的那人。」我轉身背對靜留,不忍看她流淚。「我不認識妳。」
「妳是的! 妳就是玖我夏樹!」靜留哭喊。「轉身面對我!」
「我不是。」橫下心來,準備轉身。「但我知道玖我夏樹的狀況。」
「玖我夏樹死了。」我轉過身,直直望向梨花帶雨的靜留。「早在去年的一個冬夜,在她愛人生日的前一天。」
我欲走上二樓,手卻被靜留拉住,有點意外。
「小姐,請放手。」我還是深深被妳吸引著呢,靜留。快放手,我會失控的。
「不,夏樹,我不會再放手。」靜留情緒似乎平靜了下來,道。「我愛妳啊,夏樹。」
「妳為何要一再的打擾我?!」我失控了。「先把我捧到天上再狠狠摔下!讓我痛苦很有趣嗎,藤乃靜留?!」
「如墜深潭,整個世界冰冷黑暗。好不容易逃離回憶,撕心裂肺的痛將要剩下麻木,妳又跑來把我的傷口再狠狠撕開!」
「放過我吧,看在曾為朋友的份上。我已經夠痛苦了,難道還不夠嗎?求妳,別再傷害我了。」
「夏樹,我是愛妳的!妳聽我解釋!」靜留又哭了。
「我聽便是。先別哭了。」真的是愛我的嗎?重要嗎?。其實妳能伴在我身旁就該滿足了。我愛妳,卑微到我都認不得自己了。
靜留跟夏樹解釋了她當時說出那種話的原故。此時取代夏樹心中哀傷的是憤怒。
「靜留,妳愛我嗎?」
「當然!夏…」
「靜留,對不起。其實我並不愛妳,是我沒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就隨便說愛妳。妳是我最重要的人,但…我們分開吧,這對彼此都好。」夏樹平板快速的說道。
「夏樹…我…」靜留已泣不成聲。紅眸中是盡驚恐及傷痛。
「聽到這種話妳做何感想?」夏樹伸手撫上靜留的面頰,也流下淚來。「我對妳的愛並不亞於妳所付出的。妳有沒有設身處地為我想過?而且我的身手也不差,更何況比起失去妳,我寧願失去性命。」
「對不起…對不起,夏樹…」靜留把自己埋進夏樹懷中。
「我剛剛也不對,不該拿那種話來嚇妳。」夏樹抱緊靜留。「靜留,我愛妳。答應我,從此以後沒有隱藏。我承受不起任何誤會了……再有這種事發生,妳恐怕不能在美國的ghost town找到我,而是要到冥界的了。」
「別說這種胡話。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嗯。」
「靜留,晚上很涼,而且已經快冬天了。」夏樹把毯子披在靜留身上。
靜留不語,只是往後靠在夏樹身上。
「靜留為什麼想留在這裡?」
「阿拉,因為這樣無時無刻都可以跟夏樹享受兩人世界啊!」靜留把頭仰起,促狹的看著夏樹。「而且在這裡跟夏樹あお…」
「靜…靜留!」夏樹趕緊用手摀住靜留的嘴,免得又讓自己的臉更紅。
「夏樹還是這麼害羞。」靜留扳開夏樹的手笑盈盈的道。「這裡又沒有別人。」接著又挑逗似的輕勾起睡衣。
「靜留…」夏樹碧眼一沉,把靜留打橫抱起,用低啞的聲音道。「要在房裡才能盡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