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Tinge_Na 于 2015-8-4 14:02 编辑
另一方面,美琴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看著那些路上一對又一對笑得開朗的情侶們。
『是不是給黑子的打擊太大了?』美琴皺著眉想著。
想到自己前兩個小時給黑子的答覆,就又不禁心裡有些後悔。
「但若給了她似有似無的答案,對她來說傷害更大吧。」美琴自言自語著,走過了黑子平時最愛拉著她看內衣的店舖。
美琴停下腳步,想到每次黑子都試穿蕾絲型性感的內衣時,也一直逼自己穿上那些符合大小姐風格的那種氣勢,嘴角就微微的上揚起來。
冷風拂過了美琴的脖子,讓她打了個哆嗦,把外套的領口拉近了脖上。
又繼續漫無目地的走過一個又一個的街道,不斷的經過曾和黑子一起去的地方;不管是百貨公司或是可麗餅店,到處都看得到有黑子的影子。
「不會再有了吧,這些快樂的日子。」美琴輕聲嘆道。
雖想和黑子恢復原本的室友廉學姐學妺的身份,可一搖頭又想:不知是否黑子以後看到自己就會想逃避?
畢竟已把心意說出口後的她,已經把所有的勇氣都用得一滴都不剩了。
她明白,因為這種心情,她也有。
她了解,可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美琴不想失去這個重要的學妹,她重視黑子,卻有些猶豫該如何面對。
「黑子啊……妳叫我該怎麼做?」望著滿是繁星的夜空,美琴的眉頭深鎖著。
黑子受傷了,在她面前站的不是結標淡希,而是一個擁有“絕對等速”能力的男人。
起初兩個人交戰時黑子想不起,直到被對方設計,小鋼珠擦過左肩後記憶才浮了上來。
「好久不見了呢……小“風紀委員”!沒想到只是用個簡單的計畫就可以把妳引過來了。」他朝黑子的方向走近了一步,令人作噁的笑容在臉上擴大,咬牙切齒的說著。
黑子蹲在地上,右手扶著受傷的肩膀,緩緩的說著:「原來是搶銀行的小毛賊啊……」
「多年不見了,妳還是一樣長不大啊。」他睜大眼睛說著,「也還是一樣的自大、狂傲。」
「不過也是一樣啦,不管是哪個風紀委員。」對方玩弄著自己的小鋼珠,盯著黑子瞧。
左手臂麻痺了,不由自主的顫抖著;鮮血也染紅了常盤台的背心和襯衫。
啊啊……為什麼跟那個時候一模一樣呢?
身邊沒有任何可以支援黑子的人,對方又是有絕對等速、絕對破壞力的能力,這又算是孤軍作戰了嗎?
但黑子又忘了,如今的她已經是等級4的空間轉移大能力者,無論是等級或是實戰經驗都相當得足夠,根本無需害怕對面的惡人。
「都過了幾年了,你的想法和行動還是一樣的幼稚呢。」黑子嘆了口氣,扶著身後的水泥牆站了起來。
「你是嫌你自己關得不夠久,還想要再關一次就對了。」這回黑子用嘲諷的語氣說著,身子也微微的蹲低,做出了備戰姿勢。
對方忽然就從口袋裡抓出一大把的鋼珠出來,眼裡像是噴了火般的對黑子吼道:「那妳就好好的嚐嚐這些年我的痛苦吧!」
話音未落,像似數百顆的小鋼珠毫不留情的往黑子的方向飛去。
巷子口是窄小的,窄小到只夠兩個人並行通過,而且在身旁附近也沒有所謂的叉路;身後也是高大的水泥牆。
是死胡同呢。
黑子心底的涼意升起了,不是因為畏懼那些會把自己穿成馬蜂窩的鋼珠;而是感慨著這熟悉的場面。
一樣的敵人、一樣的招術,不同的是:沒有出現一道刺眼的藍白色電光將危急到性命的所有一切給消滅掉。
如果此刻將自己放棄的話、把自己逼到絕望裡去的話,是不是會比較輕鬆?
沒有熟悉的電磁砲來拯救黑子,就如同黑子現在找不到方法可以拯救自己。
可以的話,很想微笑著放棄,如果有人允許的話。
就在小鋼珠快接近黑子的時候,黑子立刻把自己轉移到敵人的後頭去。
「喂,我在這裡。」黑子懶洋洋的說著。
「什……」
那男人猛一回頭過,被黑子抓起後過肩摔,還被鋼針一整個釘在地面上,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就請你這小毛賊再好好的關一回檢討一下自己吧。」黑子冷眼的看著他。
「白……白井!為什麼……為什麼又擅自行動了……」初春的聲音冷不防的出現,後頭又跟了三、四個警備隊的。
「抱歉。」
「妳看妳自己又受傷了!」看到黑子身上又多了新傷痕,初春忍不住又唸了起來,「要是又被御坂學姐看到,妳一定又會被……」
聽到美琴名字的那一剎那,黑子的右手下意識的握緊了起來,「初春,拜託……就只有現在,我不想聽到姐姐大人的名字。」
受傷的眼神飄過了初春清澈的雙眼。
「妳又跟御坂學姐吵架了嗎?」
「沒事的……不用講了。」黑子不願再多說一句有關美琴和自己的問題,走過初春的身旁離開現場。
姐姐大人啊……黑子我又受了傷呢,會不會等一下回去,開門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又是您對我的抱怨聲?
每每想到您為我邊包紮邊在我耳邊擔心得直嚷著自己不注意安全時,其實黑子就覺得好高興。
黑子很高興姐姐大人對我的關心,把我當作是生命中最重視的人。
只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黑子太貪婪了,所以更渴望姐姐大人對自己與眾不同的關心。
姐姐大人,對不起,黑子錯了呢!
黑子知道自己錯了……所以,可不可以回家了?黑子好想您……
黑子不斷的用手背抹淨自己臉上的淚痕,卻始終抹不掉心底的悲傷。
*熟悉的街角處,沒有妳的身影;而我站在那裡,淚水狠狠的啃蝕著我。*
美琴決定了,就今晚暫時外宿一晚。她想,也許黑子需要一個可以整頓自己情緒的空間。
依舊還是為了學妹而著想而不炙熱的溫柔,那份溫柔卻對黑子來說卻是個極深的傷害。
擁有褐色短髮的少女躺在床上,右手拿著呱太手機,盯著螢幕看了幾分鐘後,又嘆了口氣闔了起來。
還是先不要告知黑子今天不回去好了。
『沒關係的吧……只要過了今晚,隔天一早醒來就會像平常一樣。』美琴自我安慰著,闔上雙眼傾聽著外頭下著傾盆大雨的雨聲。
「我回來了。」黑子全身溼漉漉的跳回宿舍裡,低聲的說著。
環顧了四周,沒發現任何人有回來過的蹤跡,就如同黑子出去前的寧靜是一致的。
「真安靜啊……」黑子低喃道,解開兩個綁著馬尾的髮圈,徑自的一股惱就倒在床上趴著。
左肩的傷口火辣辣地像火一樣灼燒著,又加上身上的制服被大雨肆虐過,緊緊的黏在黑子的皮膚上顯得很不舒商。
算了,就這樣直接睡著好了;反正哭也哭累了,體力也早就消耗完了。至少,還可以貪得這麼一夜的寧靜。
昏昏沉沉的睡著後,黑子一直夢著斷斷續續的惡夢:夢著自己的空間移動能力突然在某一天執勤的時候,突然演變成能力失控;夢著本來開開心心跟美琴一起逛街時,忽然美琴從她面前消失了;甚至夢到,她自己親手手持著利刃把親愛的姐姐大人一刀從脖子上劃下……
「不!」黑子驚醒,睜大著雙眼瞪著天花板看。
發覺一切都只是夢的黑子,眼眶裡又忍不住的被眼淚填滿,「姐姐……大人。」
「黑子?妳醒了?」美琴的溫柔聲音從黑子的右方響起。
「為什麼我會……」黑子的淚從眼眶裡滑下,無力的看著她。
「妳這個笨蛋學妹,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美琴有些生氣,眼裡盡是對黑子的不捨。
只是放任自己一晚這樣的胡做非為,以後我就會好好的照顧自己了,所以不用姐姐大人您再擔心了。
黑子默默的想著,撐著自己沉重的身子想爬起來,卻又突然一陣過份的頭昏把黑子逼得倒回床上去。
「現在是幾點了?」黑子昏昏沉沉的問著。
「早上十點。」
「是嗎。」
兩人的對話沉默了五秒後,黑子這才想到有件不對勁的事。
等等!早上十點?這時間不是應該在學校嗎?為什麼姐姐大人還待在宿舍裡?
「姐、姐大人!妳不是應該去學校了才對嗎?」黑子睜大眼,盯著美琴看。
「我請假了。」美琴簡略的回答。
「為什麼……」是關心著黑子,還是可憐著黑子?
黑子的眼裡滿是不解,卻無法再開口深入詢問。
「昨晚是跑去執勤了?」美琴迴避黑子的問題,把她額上變得有些微燙的毛巾重新浸到冷水的小盆子裡,「傷口也不自己處理一下,又讓自己淋雨淋得溼答答也不換件乾衣服,是要我做姐姐大人的擔心到心臟都跳出來了妳才甘願嗎?」
跟往常一樣對黑子露出了擔憂的神情,一樣從嘴裡流露出溫柔的關心字句。
但似乎多了點距離,多了點陌生。
在這種情況下,有了距離、多了陌生感,是正常的呢。有多少人能平靜的對著曾對自己告白過的人像以前的方式來面對呢?
想必連姐姐大人也是一樣的吧。
心臟又被揪得發疼起來,黑子輕咬著嘴唇,不爭氣的眼淚緩緩的從眼角處流下,滑進了鬢髮裡。
「怎、怎麼突然哭了?是傷口疼嗎?」
黑子的突發狀態讓美琴不知所措,慌亂得一下察看是否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對方的傷口、一下又用手背碰觸著額上的溫度。
「不疼。」黑子輕握住那隻比自己體溫低的左手,「對不起呢,姐姐大人。」
美琴睜大著眼,無法理解突然冒出來的那句道歉。
「黑子一直以來都好任性,任性到無法放棄喜歡姐姐大人……對不起。」
在黑子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更多豆大般的淚水不斷的從眼眶裡奪出,就彷彿要把自己埋進永無止盡的悲傷裡。
美琴並沒有回應,只是臉上掛上的淺淺的微笑,讓黑子盡情依偎著她的手心哭著。
沒有權力,可以擦乾妳的眼淚,沒有能力,可以替那滿是傷痕的心臟療傷。
給予了對方傷害的人,是自己。
「黑子……我……」
「再給我任性最後一次吧,姐姐大人。」黑子哭泣的音調裡帶著微微的固執。
「咦?」
黑子忽然張開雙臂,把美琴一鼓腦的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黑子?」美琴倒在黑子的身上,傾聽著心跳和急促的呼吸聲。
「對不起,黑子真的很自私呢。」她的雙手輕捧住美琴的臉頰,臉上佈滿淚痕的笑著。
美琴在那一瞬間感到心臟被人擰緊了,緊得難受,難受得想要掙脫開黑子的擁抱。
還以為,讓妳靜靜的伴在我身旁,對妳來說就足夠了;但這些,只是自己心底希冀的。
若有似無的迴避著當妳背對著我的時候的藍色憂鬱,視而不見妳那一不注意就洩露出受了傷的雙眸。
自己是個徹徹底底的壞人呢,而妳總還是放縱著我對妳每日遞增的傷害。
「吻我,可以嗎?」慘白的面容上掛著苦笑,從黑子的嘴裡蹦出了令美琴訝異的要求。
該推拒,還是回應?
她愣愣的望著眼前帶著祈求著可以給她最後一絲回應的黑子,腦袋空白了一大片,同時又害怕著。
就算吻了下去,又會如何?順其自然的和對方交往嗎?但自己根本不愛她。沒有所謂的愛情成份在裡頭。
那拒絕了她呢?往好的方面想:就是黑子徹徹底底的舉白旗投降,扼殺掉這份情感,退回和自己從前的關係。
往壞的方面想:黑子不僅僅是單純的把份情感葬進了墳墓裡,也同時把彼此的關係降至連『陌生人』都比不上的惡劣處境。
美琴下意識的舔了下乾燥的嘴唇,試圖從乾涸的喉嚨裡發出聲音。
「我……」
妳有沒有聽過,會使人一剎那頹廢到一蹶不振的,是被摔得粉身碎骨的思念聲。
妳有沒有想過,當死心塌地的感情被遺留在黑夜裡無人回應的名叫『喜歡』的動詞瞬間乾枯萎縮掉成了沒意義的名詞會變得如何?
我想妳,我喜歡妳,我愛上妳。
我把我的思念強行的灌入了妳的腦袋,奪去妳的意識。
黑子的雙手硬是把美琴的臉頰靠向自己,很近很近。
距離再也沒有了,也失去意義了,任性的淚水再度在黑子的眼角上滑出。
她那顫抖著的雙唇,貼上了美琴的唇。
美琴嚐到了,帶著苦澀鹹味的初吻。
陽光照進了常盤台宿舍208號房裡,有著酒紅色且稍微微捲的長髮少女,靜靜的跪坐在褐色短髮少女的床邊,不發出半點聲響的盯著對方熟睡著的臉龐看著。
第一次得到了自己喜歡的人的吻呢。
應該是要感到喜悅的才是,可是為何心底的自己仍還在偷偷地哭泣?為何眼眶仍可以感到又刺又燙的痛處?
黑子伸出手,輕觸著美琴的髮絲,嘴角抹上了一絲苦笑。
「姐姐大人,最喜歡您了。」
櫻色的吻就這麼得連同話語輕輕地落在美琴的額上。
曾經有一段時間不願相信自己愛上了眼前這背影身形只比自己略為高大的褐髮女子,每晚以“風紀委員”未做完的工作為理由,勸說著對方先睡下,等到確認了已經熟睡後,才悄悄的從床底下搜出牛皮的日記本,寫下自己的鎖碎雜事和那不確定是否為愛慕對方的心情小語。
日記本已經越寫越多本了,積了四、五本在床底下,當黑子偶爾獨自一人待在宿舍時,會把它們拿出靜靜的看著。只是每當一頁翻過一頁時,舊日記本上就會多了新的淚漬,把原本有點模糊不堪的字跡,渲染得更難以閱讀了。
如果思念是由淚水與在乎所搭建而成的,這種說法也不為過。
但住在裡頭的,永遠只有獨自一個人,沒有御坂美琴、沒有姐姐大人、沒有吸引著自己目光而所愛慕的那個人。
*克制不了我的思緒、淚水、想念,卻也無法再親口道出:I miss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