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最近剛抽空完食劇場版。

本次更新後估計要等到接近年底了八，諸君。（思）

不是因為寫不出來；實際上劇場版好多嘈點……

嘈點太多了好想吐嘈！！！

可是現在開腦洞是不理智的，有比那更重要的事等著.........orz

更新過後讓我們下回相見吧！

副標題：其實這章是公安局八卦篇（欸？

P.S.非英文專業，如有誤植歡迎指正丟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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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0 「法眼」（Das Auge des Gesetzes）

震耳欲聾的電子節奏樂器與調音器的聲響交織成所謂的前衛樂曲，略為淹沒磨光花崗岩地板的乾冰霧氣，隸屬於二係二班的監視官神志那結衣與一係三班的執行官北白川由紀，套上網路化身參加所謂的線下聚會(off-line)。

由於只允許女性入場，有意參加線下聚會的人除了網路ID外還必須填寫經過認證的真實個人資料以供主辦方查核。線下聚會比五年前來得更加難以潛入，正是因為有案例在前——公安局成員臥底調查並不奇怪，但在之後楨島事件的推波助瀾下，大多數多人集會暗地取消了從前的不核實身份制度，要求參與者必須要繳交與現實身份連結相關的證件。

因此但凡進行潛入搜查行動，所有監視官與搜查官在行動前都會被配給只能用在該案的臥底身份。結案後身份將不再啟用，偽造身份以及必須提交的基礎文書材料，則是交給四係底下的電子技術小組負責。這個小組大概是四係內除去醫學檢驗以及設備整備技術兩小組之外，最常與執行官、監視官打交道的一個。

潛入線下會的契機，來自於手環。

根據小野分析官的彙報，電鍍筆書寫的ID整體呈現向右傾斜，比水平格線略為上揚，字母的起始筆劃較其餘筆劃重，每個字間隔幾乎完全一致而呈現一種對稱平衡的美感。顯示書寫者是個行事謹慎、嚴格遵守預訂計畫的控制狂，同時有著自戀傾向，是個患有嚴重強迫症的左撇子。

大抵有幾類人符合此一特徵的描述：特定領域的頂尖專家，接受委託的高超技藝者，以及無師自通、在社會上飽經挫折認為自身才能被嚴重低估的自由業者或技術員。

徹查過公安局當前備用設備並沒有任何丟失後，調查方向轉向另一條路：從製造工廠或是加工廠內部流出後在黑市上進行販賣。為了確認購入管道，四係電子技術班成員們分別從隱藏網路與路由器通道兩方調查，最後追查到入口設置在隨處可見的網路遊戲內部遊戲物品交易平台。

既然能在違禁物品上留下痕跡，意味著對方有辦法長時間持有，而非單純只是作為中間人進行轉手。若是有機會與中間人接觸，那就能進一步追查中間人背後的主使者，甚至更可能有機會進行更深入的調查內容。

換言之，可能視情形從單一案件演變成長期臥底。

鯰澤美咲向公安局局長禾生壤宗力爭主導調查權，但禾生認為刑事科三係並沒有適合的人選能獨立背起此次調查的責任——唯一一個適格者，鯰澤美咲由於身兼行政職位，被下令不准親自參與臥底。多方折衷之下，改由二係監視官新星神志那結衣領案，經驗豐富的北白川由紀執行官擔任神志那的搭檔。指揮權由三名係長共享——四係一向只負責支援而不在考量內。

「鯰澤さん，嫌犯真的會出現在這種場合嗎？未免也太有自信。」發問的是監視官神志那。

儘管有諸多紀錄顯示公安局並非第一次使用行為剖繪技術，但僅憑當前模糊的嫌疑犯描述就施行誘捕行動，顯得相當有勇無謀。同時另一方面，似乎也凸顯出公安局當前對此一系列大型犯罪事件左支右絀的狼狽境地。

「這類型的人有著超乎一般人的掌控慾。比起隱藏行蹤，他們更相信自己能從當局手中安然無事的脫身。用個名詞……接近於「上帝情結」吧(God-complex)。不過，雖然有著無比的控制欲，但一旦讓他們找到精神上的歸屬感，會變成最忠實的追隨者（Followers）。簡單來說，有點近似於邪教組織。如果沒有意外，直接來搭訕妳們兩人的雖然不會是幕後黑手，但這一步若能成功，將會對局勢產生很重要的改變。」鯰澤一邊回想出發前小野做出的描述，不忘張望四周確保局勢在公安局掌握之下。

「小野分析官也說過，另一種可能是，對方只是負責傳話跑腿的卒子。」北白川放不下另一個在行動前被否決掉的方向。

「最近幾次區域壓力警報發生的現場錄影畫面中，很明顯可以得出我們的對手並不喜歡把事情或手上的權力過度下放，而是授權給他或她所信任的少數人，由那些核心成員再將權利轉嫁到中下層。如果我們對這個集團……或者至少目標人物的推測正確，那麼對方很有可能透過線下會接觸並試著將你們吸收進這個緊密的組織內部。」

常守朱透過入耳式耳機，吐出冷硬無機質的結論。北白川靠著吧台，目光持續掃蕩舞池中的網路化身們，或幾個湊在一塊形成小圈子，或是在舞池裡扭動肢體。

「但是，是什麼理由讓這類人放棄自身欲望，轉而服從他人？」

「跟隨者依賴相信領導層或是靠近領導層的人的言論，必定是比他們自身欲望更加強烈的渴望壓過了原先的需求。但並非全部的人都會乖乖的遵守遊戲規則，一定會有破壞規矩的壞傢伙（Black-sheep）出現。為了維持組織的穩定與不受外界侵擾，如果只是外圍的跟隨者，第一時間便會被組織清洗出去，如果不是……那麼，我們很有可能抓到一些新線索。」

代替常守朱與鯰澤美咲回答的是人留在分析室的小野繪沙，正式職稱是公安局刑事科四係助理分析官兼係長輔佐，工作內容是臨床心理研究與精神病理分析。以鯰澤美咲為首的四名係長訂定了一套精悍簡單的行動，為的是在這次的線下會中嘗試與被鎖定的嫌疑犯接觸並拘捕對方到案。如果不順利………

「“順藤摸瓜“嗎？」北白川有趣的揚起嘴角，笑容裡沒有一絲溫度，說像是蓄勢待發的獵豹也不為過。

在本次任務之前，參與者之一的常守朱並未單獨前往局長室或是堪稱Sybil系統中樞的腦室。

意謂著，對Sybil系統而言，即便失敗，獲得的社會福祉仍大於其他損失。

至於是否能取得切實的案件突破，Sybil系統若非計算後認為不能與大義相等，便是推測嫌犯的價值並不足以讓Sybil破例保全性命或是出手抹殺。

簡言之，無論結局為何皆是無須逸脫Sybil系統本已賦予公安局的權限便可處理的事件。

本次目標人物，網路ID名稱為Ianus，根據調查結果本名為伊吹 蒔，是供職於產經省底下的一名中階文官。平日生活樸素，除了無法推辭的應酬聚會外幾乎與外部沒有任何接觸，下班後耗費最多時間的私人活動便是網路遊戲《Iron Age》。伊吹的上司對伊吹的評價是：「不懂世故的石頭。」

中高階官僚的社交圈認為伊吹相較於他們過於孤傲清高難以控制，低階官員們則認為伊吹不願意甘居於他人之下的傲氣與突出的才能會對他們工作環境帶來額外的麻煩與困擾，進一步無形間的排擠伊吹。作為純粹的文職官僚的適性高，但卻因為人情與政治等因素反而不被任何一方接納。

『應該是因為定時的心理護理治療才讓她的色相值一直維持清澈吧。』就醫紀錄上顯示，伊吹每個月固定會前往一間中央官廳約聘的大型精神維護設施就診。

『很難說……不過要是沒有心理治療，搞不好我們直接去收容設施找人比較快。』

『色相值保持清澈也不完全只能依靠心理治療；總之，行動前把該準備的裝備都準備好。要是讓伊吹溜走，可能再也抓不到。』

常守朱看見從四係上傳到通訊網路內的監視鏡頭內，嫌疑犯的網路化身——戴著一個有著四個臉的石雕面具的人正往作為誘餌的神志那以及北白川所在的吧台移動。「神志那、北白川，目標往你們那移動了。把人引到不會造成騷動的地方。白石、六合塚、藍井、伏見在目前位置準備進行圍捕，高見さん、佐野さん、宜野座さん，看住逃生門。梶木、速水跟著我。唐之杜さん！」

「是是，看著可疑行動或人物，舞ちゃん跟宮崎。」

監控分析室內，百田舞負責監控線下會舉行的酒吧內所有活動，宮崎重信則負責處理周圍環境訊息同步更新以及對監視官、執務官的技術支援。

二係絕大多數成員們，在這次行動中則是負責留守與遭遇抵抗時的緊急支援。除了原有的例行常規業務外，青柳璃彩將通訊頻道調到其餘外出行動的成員的頻道，以便能即時參與。

負責接近目標的北白川順利與目標人物匯合後很快便攀談起來，有說有笑的走向躲在吧台尾端一個不起眼地點的神志那。

「Ianus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朋友うさ。抱歉吶，她比較怕生，就連今天也硬要我一起來。真會給人添麻煩呢，本來我還有別的約會的。」話鋒一轉，北白川拋給並肩而行的同伴一個頗有深意的眼色後，把上司拖出角落。「妳呀，都來了就別躲在這裡喝悶酒了。」

「欸、那個……燕……」

「不准給我裝可憐！是誰跟我說想認識新朋友的！線上吵了我好幾天，來了後又變成這副德性？！」

「燕さん，要是うささん不願意的話就別勉強了……」

「不行不行，lanus果然跟我想得一樣是個好人；不過うさ這樣我不可能放心啊，總不能放著不管。」

「說得也是；說起來，今天是兩位第一次來參加Party？沒有熟人？」

「是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遊戲裡的傳說人物出沒。」套著看似笨拙可愛的兔子偽裝的神志那聞言，裝出環顧四周的好奇模樣。

「有機會多參加幾次就習慣了，來來去去最終的熟面孔還是那些人。」正對著神志那的石雕臉輕笑了下。「うささん看來已經習慣我了？抱歉，我的化身很奇怪吧。」

「欸！？沒、沒有這回事……抱歉，我只是不習慣這種地方。」

「沒有跟我道歉的必要，畢竟地點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主辦者選在這裡可能也有她的考量吧。」

「“她“？」

「就是寄邀請函給妳們的那位。我也來參加過幾次，不過還沒機會與對方見上一面。」

「聽起來好神秘……」

「畢竟跟以前不一樣了，“那件事“之後。」一般市民都以“那件事“來代稱楨島事件。經過五年，楨島事件帶來的社會性影響仍餘波盪漾。

ID名為“燕“的是北白川由紀，“うさ“則是神志那結衣。

誘捕行動建立在於手環上得來的線索，循線追查到手環本身來自於一個得以交易虛擬貨幣或是實務、服務的隱藏網路平台。在四係的技術支援下建立了這兩個化名作為玩家登錄作為平台掩護的網路遊戲，並透過每日不間斷的登入與泡在遊戲消息的內部SNS訊息交流，找出得以進入更深一層的高階玩家才找得到門路進入。

平台內部的訊息交流全是以暗語或縮略語來代稱某些特定主題，若要接受委託或發出委託，作為交易籌碼的也是實質金錢流無法追查的新興虛擬貨幣Bittoken幣。先前不定時出現主題為線下聚會的活動，最近兩個月在平台上異常的活躍，平均約莫5~7日便有消息發布，點閱進去看聚會地點盡是語焉不詳的遊戲內虛擬地名。

經過比對與分析，唐之杜為首的四係認為遊戲內的虛擬地名並非完全比對現實Sybil系統所能控制的區域，但遊戲內規模約為小型或中等的地圖內的部份地標城市，確實是選擇了Sybil系統投用區內的真實世界作為參照物。部份則是指向都內各區的店舖或住家；與此同時，也發現了一些意義不明的特殊地標，無論如何比對與嘗試破解都不存在於遊戲官方地圖上，亦不存於在真實世界內。

那麼，特殊地標代表的究竟是什麼？又是誰修改了原先遊戲內的地圖放上平台？修改的原因為何？

秉持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精神，利用駭客技術直接入侵線路內部當然可以節省更多時間，但平日慣於把私人時間耗費在類似的大型MMO-RPG遊戲的多位執行官提出了較為迂迴的作戰——直接參與遊戲才知道遊戲內玩家們的思路，此外亦能得益於網路世界的隱蔽性。

為了能短時間打入內部，這兩個ID的遊戲技術工作交由四係以及喜歡玩遊戲的其餘執行官分擔，同時並等待接受線下會的邀請。在虛擬世界裡收到邀請後還得繳交相關的文件用來查核身份，神志那與北白川被原先負責手環線索的鯰澤指定負責扮演名為燕與うさ的兩個ID，此一安排除了行動考量外也剛好滿足局內對二人小組的要求。

環視周遭，高見、佐野、宜野座執行官一一給予回應，鯰澤美咲將注意力放在入耳式線控耳機內傳來的清晰對話。被解析出為此次舉辦線下會地點的Blackish Border酒吧，坐落於距離廢棄區僅有3公里的住商混合區邊緣，出入人員組成相當複雜，而酒吧本身的裝修也讓這間酒吧一直擁有著相當高的人氣——包括大門在內，共有四個出口，且正好位處於兩條主要幹道的十字交叉口。

要是讓目標從酒吧離開混入人群內，很有可能會導致嚴重的後果——不論是Psycho-hazard或是追丟目標都是不能被接受的。

「志恩。」

「Misaちゃん？」

「用無人機先把這一帶最有可能的逃跑路線全部封鎖。」

「為什麼？」唐之杜有些不解，並沒有第一時間下令。

在唐之杜看來，這次抓捕對象頂多只稱得上是“守門人“。動用這麼多人力資源，幾乎是不可能讓嫌犯從公安局手中溜走。

「因為——」

鯰澤還未來得及作答，耳機內便傳來足以震破耳膜的尖銳噪音，逼得幾乎所有人趕緊將監聽器從耳朵裡拔除——只有鯰澤與常守兩人第一時間利用手環通訊器將四係上傳的監控鏡頭打開。

冷藍色螢幕內只剩下到處瀰漫的煙霧以及此起彼落的咳嗽聲，很快地便響起火警警報器從吸音天花板噴灑水柱的聲音，各出入口開始湧現向外逃離的人群。

「神志那，北白川，聽得到嗎？！請回答！」常守拉高音量，試圖透過麥克風讓聲音穿透過一片吵雜的環境，同時突入群眾往酒吧內部前進。

對她來說，當前最重要的任務是確保支援並逮捕伊吹蒔，酒吧內若有執行對象，自然會有執行官代勞。

「白石班去將人群限制在周遭，宜野座跟佐野去支援白石班，其餘人進去搜索，高見跟我一起。志恩！」鯰澤察覺到常守的意圖，飛快的下達了指示，跟在常守後方約30m距離處。

「所有無人機90秒後就定位，一隻老鼠都不會放出去的。要請二係支援嗎？」

「一個班的人力就夠了，多帶幾輛護送車跟設備過來。璃彩，我們時間不多，要快點。」

「我瞭解，Misaちゃん。」

唐之杜與青柳回應的同時，負責外部支援的宮崎重信敲下Enter鍵，畫面上代表著無人機(drone)的紅點正往指定位置移動，宮崎轉而進入街頭色相監視器鏡頭的頻道，將鏡頭得以掃描到的應處理威脅——色相值高於100的漏網之魚的行動傳送給留在外頭的其餘成員。

另一方面，借調到四係的百田舞利用公共Wi-fi線路入侵酒吧內部的電子控制系統，將警報器與保全系統全數關去。視線透過預定誘捕位置左上角落的鏡頭，與裡頭渾身溼透的一眾同僚對上——鯰澤、常守、高見、梶木、速水滿臉凝重。

「……怎麼可能……」

「就是那個“不可能“。」

畫面裡，不見神志那與北白川的身影。

※

神志那結衣是被北白川由紀的耳光弄醒的。

「嘶——」

「帶我們來的人有點粗暴，うさ。Ianus也不見了。」北白川放下差點要繼續招呼到對方臉上的掌心，改以移動的指尖在神志那眼前移動數回，確認對方意識清醒後，拉開些微距離盤坐。為了避免遭到監視，仍以遊戲ID稱呼上官。「沒受傷，就是胳膊被扎了一針。比起開始遊戲攻略，我想先讓搭檔活過來比較要緊。」

神志那結衣下意識蹙眉，此時才發現襯衫袖子被捲到臂彎處，上頭還被止血帶牢牢綁住，一目了然的瞭解自己被注射了什麼物品到體內。在北白川身旁，放了一個隨處可見的平凡黑色運動背包。

「裡面有充飽電的伸縮式電擊棒，像是遊戲內出現過的隨身電子設施端末跟隨身充電電池各兩份，急救包一個，三天份的乾糧與水。」目睹神志那坐起身，北白川不由得挑眉，拍拍身旁的黑布包繼續說道，「我剛檢查了訊息，要是沒破關，我們會永遠也出不去。」

神志那結衣的第一直覺是，當前她們的情形正巧證實公安局對此系列案件的一部分猜測是正確的。

有一群人在背後操縱並引導案件的發展。雖然高舉著反體制的大旗，但並非所有參與者都抱持同樣的心態，對於組織的命令也不完全遵守。

她們兩人因緣湊巧的成了遊戲的參與者之一——儘管是半強迫的。

無聲的在心裡嘆氣，神志那坐到北白川身旁，執行官將一直拿著的約莫掌心大小的端末翻轉，方便對方能看到上頭的指示：

『Thee may decide your own destiny during the journey in Limbo。』

『Here thee can’t tell the Nyx or the Herra , only Truth is allowed.』

『Janus as guardian of Truth, Minos will be the one sentenced.』

『Find the Apple, Take the bite to the truth, and Minos will show. 』

由於必須利用網路遊戲的身份潛入，自然得對遊戲內容相當嫻熟。上面句子都是由遊戲內容改編而成，大意便是作為真相的引導者的Janus將她們帶到當前的地點，她們的命運將由Minos來決定。

Limbo，取自但丁的神曲，原意是泛指未能信仰名為基督教的宗教的人死後靈魂所在的第一站，在遊戲內是所有玩家角色誕生時的出發村落。這款名為《Iron Age》遊戲中，一開始無論選擇了哪個國家或出身種族，一律都由Limbo這個新手村踏上尋找真實之果，並成為永世神族的一份子的劇情。主打實境體驗古老時代的神話世界的賣點，外加沒有任何的遊玩限制，約莫平均半年到九個月發布一次的資料片改版更是讓遊戲設定拓展了許多倍，是款相當受到歡迎的長壽型線上遊戲。

除了是賭上性命的遊戲，更是測試。

與遊戲裡不同的是，她們很有可能命喪於此。

「注意到了？」

「嗯，Ianus就是Janus。」神志那結衣將雙臂交叉在胸前，腦中飛速的試著思考並分析。

Sybil系統治下的時代，早已無人使用消失的古老語言。在過去，拉丁語還是日本以外歐美語系國家的基礎教育中的一部份，但對於土生土長的日本人來說那是僅存在於特定學術範圍才能接觸或是二次元作品中偶爾被吸吶使用的事物。拜就讀於貴族女校所賜，英語課堂上曾經採用部份舊時代的宗教作品，藉以旁證Sybil系統帶來了更加穩定而美好的世界。在酒吧裡與對方接觸時，她並沒有一開始便建立起聯想，是她們落入對方設計好的圈套的第一個失策。

Janus，羅馬神話中的門神，傳說有著二或四個頭，分別掌管著善惡是非，面對四個方向，Ianus是Janus的拉丁名。Minos這個名詞的出處倒是有兩個，一個與Limbo同樣出自作家但丁的《神曲》，另一個出處來自於希臘神話，好在只有一個解釋，便是冥府判官。

「Ianus還真是有著相當有意思的品味呢。」暫且假設她們兩人的真實身份沒有暴露，敵方還真堂而皇之的借用了這個名字的意思。

「比起稱讚敵人，我倒是想盡快離開。」不同於神志那的平靜，北白川難得顯得有些坐立難安。

「摸清楚規則比貿然行動還要保險，燕。不過妳說得沒錯，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神志那示意北白川從布袋中拿出另一個電子設施端末，開啟後試圖連接外部網路，最後皆以失敗告終，「看起來電磁波被限制在這個空間內了。」

言下之意，她們能通過手上的電子端末交流訊息，也能接收來自主導方的提示，卻完全處於信號圈外——Sybil系統掌控之外。

「明明昨晚是我們第一次在現實世界見面，真是太糟糕的展開了。」北白川意有所指的對上司揚起有氣無力的笑。

方才在還沒將神志那喚醒時，北白川試著找尋附近是否能找到些離開的線索。

可惜除了一無所獲以外甚至洩氣的發現沒有容易攀爬的制高點，來確認兩人當前所處的約略環境。

北白川幫助神志那站穩，在兩人所在位置、視線可及的附近搜索一會。「我們被困在一個不知大小的迷宮裡，食物跟水最好節省點使用，先去找最近的任務接收點吧。」

「分開？」將另一套設備拿給神志那，北白川將急救包打開準備將藥品與繃帶分成兩等份。神志那只拿走一部分，示意下屬將其餘物品收回急救包內。「不要分開走，太危險了。」

神志那搜索身上，將褲口袋深處一張折得相當小的紙張，並幸運的在沒被將兩人綁架到這個鬼才知道的迷宮裡的敵人搜查的獵裝外套內袋找到一隻隨身墨水筆，躲在身量較高的北白川身後記下一些縮記符號，並將紙張偷遞給北白川貼身收起。

「現在是晚上11時27分，我有點慶幸對方沒把我的手錶拿走。」經由四係改造，手環通訊器從外表看起來就跟市面上販售的最新款式電子錶外觀毫無二致。

完全一樣的裝飾品不容易以”巧合”矇混，所以改造時特別借重了四係少數女性分析官製造了兩種不同的偽裝。不同於具有追蹤及不得由執行官本人解除功能的普通手環通訊器，鯰澤在行動報告上申請將兩人配戴的通訊器解除限制，改以打入真皮層的定位晶片來取代手環原先的部份用途。

「畢竟是別人送我的禮物，要是壞掉會讓我很困擾。」神志那朝北白川笑了下「不過妳的要是壞了，我很樂意買個新的送妳，燕。謝謝妳把我叫醒。」

「……妳別露出那種噁心的表情就是在幫我了，うさ。太客套了，跟平常在線上時完全相反。」北白川一臉不敢苟同的摩挲手臂，她剛被露出營業笑容的神志那嚇出一身冷汗。「出發吧，別浪費時間。」

雖然她們所在的地區根據指示名為「Limbo」，但她可不覺得這裡會像遊戲中的新手村一樣好脫離。至少在這點上，上司跟她意見一致。

距離測試結束，剩餘40HR。

※

「鯰澤監視官，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有意見？」環視圍在周遭的屬下們，鯰澤雙手支著桌緣，較一般女性高挑結實的身材無形中帶著一定程度的壓迫力，多年公安局生涯讓她毫無畏懼——哪怕對象是比她更高、更壯碩的男性同僚。

「不好意思，係長，或許剛才大家都太衝動了。我認為應該換個更委婉的問法，」隸屬於鯰澤之一的監視官，小泉總一郎推了下鑲邊金絲眼鏡。與向來忠實執行並讀取鯰澤意願的白石相比，小泉比較傾向於置身於事外的類型——所有事。「為什麼係長不調幾名負責會議的同僚去支援？我以為臥底算是三係的職責。」

「這個答案是正確的，也是否定的。三係得支援，可是會議也同等重要。」

「因為是『局長命令』對吧，我從來不知道係長這麼在乎位置。」

「注意你說的每一個字，小泉。」

白石忍不住出聲呵斥這個入公安局僅有一年半資歷的監視官後輩，鯰澤揮手表示她沒把下屬的區區諷刺放在心上，偏過頭詢問：「我只在乎你們能不能保住命：關於這點，小泉さん你有意見嗎？」

「不敢，係長大人。」小泉做出閉嘴的手勢，優雅的退出包圍圈。

鯰澤目光掠過白石、小泉與一眾下屬，來到係內資格最老卻遲遲未開口的佐野。「佐野，你呢？」

「我對係長的安排沒有任何意見。」讓紙張邊緣在桌面上理平，佐野悠人頂著一貫無表情的撲克臉回應。

在他看來，人事調動實在不是他們這些離被Dominator抹殺只有一步距離的執行官能插手的事。哪怕三係的風氣向來比其餘兩係的束縛少得多，也不代表他們擁有”真正的自由”。

「佐野前輩！」

「輝樹，都28歲了還像個毛頭小子一樣。你們在這跟係長抗議能有什麼用，抵得過局長命令嗎？」

「嗚……」

「命中；佐野さん真是不留情面吶。」在外圍看戲的系賀千夏執行官，忍不住低聲吹了口哨。在以男性為多數的三係，若非上頭坐著秉持能力取向的鯰澤係長，可能連開口說話都會被質疑。

哪怕實施性別平等多年，「刑警=男性的專屬職場」類似的想法一直無法徹底根除。

「千夏前輩，別火上添油。」開口的女子忍不住拿手肘用力頂了身旁的系賀一拐。

「朝日奈ちゃん自己不也看得很開心；還有真央ちゃん。」

「……說過不准在我名字後加暱稱，系賀執行官。」

「老是繃著一張臉可是老得很快的，真央ちゃん別學霜月監視官，可惜妳有張可愛的臉——」話還沒說完，想吃豆腐的手立刻被閃過。

「請自重，系賀執行官。」伊王野真央，三係三班監視官，嫻熟的閃過前輩的騷擾。就她所知，公安局內兩方通吃的人可不少，還個個是名人，其中當然有著沒事喜歡與新人肢體接觸的系賀千夏。

除了系賀執行官之外，容易招惹同性的尚有六合塚彌生係長、唐之杜志恩執行官、一係的古川神樂監視官、鯰澤美咲係長等幾位。這幾位還只是部份，男性同僚據說也在榜上。

不過她可不想才入公安局不滿半年就被捲入這些有的沒的花邊新聞內吶……

「一臉無趣的模樣……只會讓失敗者更想挑戰的呦，伊王野さん。」只比伊王野真央晚幾日入局的藥師寺朝日奈執行官，好心的對廣義上的同期提出建言，期間不忘往系賀看了一眼，系賀千夏亦很上道的報以一枚贊同的眼色。

而這所有的互動，則是被座位在辦公室角落的百田舞與高見彩果看在眼裡。從男性同僚幾乎一擁而上圍在鯰澤係長桌邊開始，兩人如佐野悠人執行官一般繼續著手上的工作，似是不為所動。

『千夏又犯病了。』

『她哪天能不犯病？不犯病才讓人擔心。』

『不不，那不是重點吧！』

『百的吐嘈也沒在點上呢。不過，伊王野監視官比霜月監視官更可怕，總是散發著”沒事少靠近我”的氣息。』

『聽說她曾經擔任過法醫，後來在各局處打轉才到公安局。可能是以前成天解剖屍體的關係？』

『搞不好本來就是無口屬性也說不定。話說回來，志恩覺得如何？』

『沒什麼，人手要是不夠可以考慮拉來打下手。』

『志恩假正經什麼，得分。』

高見彩果眼前的螢幕最下列的狀態列開著高達七個視窗，只見高見與百田手沒停過，從旁人角度看來兩人不過專注在手頭上的工作，沒人想過是明目張膽的偷閒。

『臉蛋80，身材70，性格50，知識90，常識30。你們認為呢？』人在綜合分析室內的唐之杜，讓煙蒂落入煙灰缸中。

『唐之杜さん，好歹性格要給及格分吧。』分析官中以輪廓分明的五官與對女性溫柔出名的山下優加入聊天室中。

『常識也太低了吧，唐之杜係長。』最年少分析官，龍造寺鳳也表達了不滿。

『身材到底是用什麼作為標準？！不科學！』充任法醫的柴崎空司不滿的向上司抗議。

『身材標準當然是我，有意見嗎？』唐之杜略為意外的挑眉，不客氣的對下屬下馬威。

『拜託，整個公安局內誰身材比得過志恩？！』忍不住跳出來的是與唐之杜年齡相近，隸屬於四係‧化學檢驗技術班的班長，林星寧。『再說你這評分絕對有問題，那六合塚さん你認為多少？』

『當然是100分。』人厚臉皮起來天下無敵，唐之杜二話不說給了六合塚滿分。

無論是以男性或是女性目光，確實幾乎找不出公安局內有誰能比得過唐之杜，但作為評分標準未免太嚴苛。

三係的百田舞正想回覆時，無論何時一直閃爍著亮眼銀光的鎢合金大門發出壓縮氣體釋放的聲音，兩名來客隨即沐浴在三係當班全體人員的目光下。

「抱歉，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嗎？三係的各位似乎在討論很重要的事。」

視線穿過第一時間整齊分成兩列讓道的部下，道路盡頭的造訪者揚起抱歉的微笑，隨後向上司深深地彎腰鞠躬。

「不，你們來得正好；一係的古川神樂監視官以及二係的上野久遠監視官。」

鯰澤美咲宣佈後續跟進計畫：「高見、百田，你們倆把手上的報告書交給我後，就把狀況告知給兩位監視官，負責確認神志那監視官與北白川執行官安然無恙，做一切能做的事將我們重要的同事給帶回局內。就算出事，我也要知道具體發生的任何事。」

「「收到，鯰澤係長。」」

從座位上起身的高見彩果與百田舞飛快的對視一眼，默契十足的同聲答覆。鯰澤美咲察覺到辦公室內已了無雜音，終於能稍微放鬆緊繃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