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xxxhatori 于 2016-1-28 18:04 编辑

八、放棄妳

穂乃果一直在等她的告白。

因為自己是個膽小鬼，明明很喜歡對方，但卻沒有告白的勇氣，所以只能等對方跟自己告白，穂乃果是這麼想的。

可笑的是，對方到底是怎樣看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卻發自內心地期待、等待對方的告白。

一個學期、兩個學期……一年過去了。

回過神來，穂乃果已經高二了，一直的期望並沒有如理想一樣實現，她還是像從前一樣對待自己，僅此而已。

——這樣嗎？原來只是穂乃果一廂情願嗎？

總覺得已經沒有氣力再繼續等下去了，等一個人真的好累、好累。

看著絵里和希每天的小幸福、花陽和凛的清澀、真姫和にこ的不坦率……為什麼自己跟最喜歡的她卻只能當朋友？心好累，卻又無可奈何。

可是想想又奇怪，畢竟自己沒有告白，對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從頭到尾的一切其實都是自己在妄想罷了。

所以，穂乃果決定不再等下去了。

為了觸碰她而拉起她的手、為了跟她在一起而讓她們寫了CP曲、在她累得睡著的時候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既然自己沒辦法說出口，總能透過其他途徑去表達感情吧？樂觀面前的性格讓穂乃果有了這樣的想法，但做過的所有卻一次又一次地為她帶來失望和打擊。

拉著的她手的時候，為什麼她沒有笑起來？明明寫了CP曲，為什麼卻沒能編在一起？讓她靠在自己肩上睡，為什麼她真的沒有發現？

這一次，穂乃果真的等不下去了。

『Live結束後就忘了現在對她的心情吧？

但至少現在，趁這最後的幾分鐘，讓我把對她的愛，留在她閃耀的背影下。

我想，這並不過份吧？』

錯的並不是她，只怪自己太膽小，說不出口，也不想破壞彼此的關係。

現在的自己有好好笑出來嗎？可不能在表演的途中哭起來啊！要是情緒崩潰的話可要出大事了。

得好好笑起來，給支持著μ's的大家送上最棒的笑容。

因為，舞台閉幕的同時，自己的戀愛也該結束了。

站在台上閃閃發亮的九人傾盡全力演出，這時候的穂乃果並不知道，這場演出完結之後，她與青梅竹馬的兩人的關係將會有怎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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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結束後，大家回到部室準備接下來慶功宴的所需品，但穂乃果卻沒有參與其中。

推開陽台的門，空無一人的環境理所當然地走進穂乃果的雙眼，這時的天空已經因為黃昏而染上一片橘色。

——真漂亮。

一步一步走出陽台，剛好一陣微風吹了在穂乃果的臉上，像是為她的結束的戀情療傷一樣輕輕撫慰著。

「呼！」

用力地伸了個懶腰，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原來這就是放手的感覺。

「也沒有想像中那麼痛嘛！」

一手抓住鐵絲網，陽台下正是一個又一個剛看過自己演出的觀眾離開的身影。

「真的，結束了啊……」

這句話到底是在說演出還是自己的戀情，穂乃果開始分不清楚了。

就算想要鬆開手，短時間內還是會有留戀，儘管想要忘記，曾經的心情和回憶還是會在腦海中若隱若現。

——海未ちゃん。

不好，又想起她了。

第一次有了跟一般的喜歡不同的心情是在什麼時候呢？就算再怎麼努力去回想，穂乃果還是找不到答案。

也許那時的穂乃果年紀還小，對於喜歡的定義還很模糊，只知道跟海未待在一起的時候會很快樂。

海未笑的時候，穂乃果會跟著一起高興；海未傷心的時候，穂乃果會跟著一起低落。

因為是好朋友，所以穂乃果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對海未到底是友情，還是比友情更多的另一種感情。

直至對方收到第一封來自某個自己不認識的人的情書，那種又是開心又是心痛的矛盾在心裡久久不能消散，穂乃果才漸漸明瞭，所謂的「喜歡」就是這麼一回事。

從那時開始，感覺自己就想一直待在海未身邊。

單單因為坐在一起，穂乃果就會變得緊張，所以老是在海未面前出洋相，也會因為海未對自己做一些朋友之間的親密行為而心跳加速。

總而言之，海未在穂乃果的世界佔了很重要的位置，這份喜歡的心情已經無法讓自己冷靜地跟海未待在一起了。

——如果是平常的穂乃果的話，也許早就跟海未ちゃん告白了呢！

想起自己總是想到什麼就往前衝的性格，穂乃果不禁笑了起來，要是告白也能想到就幹多好啊！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倘若被拒絕的話，自己該怎麼面對海未呢？這種事穂乃果連想像的勇氣都沒有。

也不是全盤否定告白成功的機會，倒不如說，如果接受了話，情況會更不可收拾吧？因為夾在告白與單戀之間的不光是自己和海未，還有另一個她。

「啊、終於找到妳了，原來在這裡啊！穂乃果ちゃん」

仿如料到穂乃果心裡所想的一樣，ことり剛好來到陽台了。

「ことりちゃん！？妳不是在樓下跟大家一起準備慶功宴嗎？怎麼到這樣來了？」

「這麼說的話穂乃果ちゃん不也自己一個人到陽台偷懶了嗎？」

「啊哈哈，對不起。」

帶著一如常往的笑臉，ことり走到搔著後腦勺苦笑的穂乃果身邊，跟穂乃果一起望向正在離開的人群。

「今天的Live，我們都很努力呢！」

「對啊！大家會盡興的吧？」

因為站在陽台的關係，穂乃果看到的只是人們離開的背影，他們臉上帶著怎樣的表情、有沒有好好享受演出、覺得自己的表現如何……穂乃果並不知道。

「穂乃果ちゃん總是為其他人著想，自己的事都放在最後呢！」

「這當然了！穂乃果我們可是為了讓大家高興而站在台上的。」

「那穂乃果ちゃん呢？」

「欸？」

「穂乃果ちゃん覺得高興嗎？」

ことり的話聽起來很寂寞，使得穂乃果不由自主把視線放到她身上，但從穂乃果看來，現在的ことり顯然跟平常的ことり要不同。

「ことり可是很高興喔！」

說著很高興，但穂乃果所看見的側臉，卻充滿了孤單和寂寞，這樣的ことり根本不是快樂，只是在偽裝罷了。

「第一次以CP的形式登場，跟大家一起為觀眾送上我們的努力，ことり真的覺得很快樂。」

話語並沒有就這樣停下來，可這番話卻不像是謊言。

說不定就是因為有在情感上偽裝，ことり才可以把自己的真心全都交出來。

「我說，穂乃果ちゃん」

「什麼事？ことりちゃん」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吧？」

「欸？」

「像現在的快樂時光……會一直維持下去吧？」

不安的手輕輕拉起穂乃果的衣袖，ことり望向穂乃果。

「穂乃果ちゃん真的很狡猾呢！其實妳知道ことり的心意吧？」

「……欸？」

「對ことり來說，跟μ's的大家在台上一起表演很快樂，但最讓ことり高興的，可是能像今天一樣，跟最喜歡的人一起跳舞、一起對唱啊！」

「……ことり……ちゃん……」

就連呼喊對方的心字也逐漸變得困難，穂乃果的胸口一下子收得好緊好緊，心跳也開始變得不穩定。

「……ことり，一直都喜歡著穂乃果ちゃん啊！」

說出來了，但穂乃果卻張不開口、說出不話。

——怎麼可能不知道。

對方可是南ことり，是比海未更早就認識的青梅竹馬啊！總是比海未來得溫柔，永遠是第一個支持自己的人，也是從來沒有從自己身邊離開過的人。

——ことりちゃん一直喜歡著穂乃果這種事，怎麼可能不知道嘛！

正是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所以一直沒有回應這份感情。

因為是膽小鬼，所以不想因為這份感情而破壞自己跟海未，還有ことり之間的關係，就像自己沒有跟海未告白一樣。

——不過其實這都是穂乃果不想面對借口而已吧？

因為害怕海未的拒絕話語而不敢告白、明明知道ことり的心意卻不曾回應、把喜歡海未當成逃避的理由而裝作沒有發現ことり對自己的心情……

『就算只是一瞬也沒關係，

穂乃果ちゃん，

可以好好看著ことり嗎？』

這就是ことり心意。

即使知道自己一直在逃避，卻還一心一意地對待自己。

「……我還真差勁啊……」

穂乃果低下頭，原來自己一直以來在對ことり做著這麼過份的事。

——海未ちゃん不知道我喜歡她，所以我們才跟從前一樣，但我知道ことりちゃん對我的心情，卻仍然是一貫的態度。

真諷刺，都已經到現在了，自己心理想的竟然還是海未。

「對不起，ことりちゃん」

穂乃果讓ことり鬆開手，一臉快哭的ことり只是安靜地注視著穂乃果。

——到頭來，穂乃果ちゃん還是沒有選上我。

這句「對不起」是在拒絕自己吧？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這樣就能把不明不白的三人關係斬斷了。

從喜歡上穂乃果開始，ことり就不打算講出來，因為她覺得，只要能靜靜守在穂乃果身邊就已經夠了。

從小至今，穂乃果對自己就沒有比友情更多的感情，因為穂乃果一直認真注視的人從來只有一個。

雖然很不甘心，但也沒有再多的行動，因為穂乃果所注視的，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但無論怎樣強裝笑顏，ことり還是騙不過自己，就像海未喜歡穂乃果一樣，ことり對穂乃果也有著不輸給她的感情。

比起一直糾纏不清，倒不如讓大家都認清彼此之間的心情，所以ことり選擇了邁步，而不是停滯不前。

就算被拒絕也沒關係，至少這樣能湊成剩下的兩人。

——因為，「三個人」不可能湊成「一對」啊！

既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那這樣的結果也理應在預料之內，ことり下定決心，然後張口說道：

「……沒關係的，這就算是ことり對穂乃果ちゃん的一廂情願吧！本來是想一直把這份感情收在心裡的……」

淚水一直在眼框打滾，不能流下來，要是哭了，穂乃果一定會很困擾的，ことり努力地展露笑容。

「啊、不、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是我表達得不好……」

「……欸？」

穂乃果很大動作地揮手，好久沒有見過這麼慌張的穂乃果了。

真奇怪，明明上一秒鐘還很想嚎啕大哭，看著這樣的穂乃果，ことり卻笑了起來。

「……欸、ことりちゃん？」

「真是的，先冷靜下來，穂乃果ちゃん，妳的話我會好好聽的。」

「對、對不起，穂乃果不太擅長這種，而且對象還是ことりちゃん，穂乃果都不能好好講話了。」

「沒事的，ことり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所以……」

「不，所以說，並不是ことりちゃん想的那樣……」

「……不是……ことり想的那樣？」

ことり的眼裡多了一份疑惑，只見穂乃果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用畢直的目光看著ことり的雙眼：

「正如ことりちゃん所說，穂乃果明明知道ことりちゃん的心情，但卻從來沒有正視。」

「嗯……」

「ことりちゃん對我的溫柔、關心、愛護，穂乃果全都知道的，但穂乃果卻只打算像以前一樣跟ことりちゃん保持朋友的關係……直至今天之前。」

「……欸？」

耳朵是不是聽見什麼不可能聽見的東西了？ことり僵住了表情。

——穂乃果ちゃん……說了……什麼？

也許只是聽錯了也說不定，雖然嚇了一下，但ことり很快便把情緒按壓下去了。

「正如ことりちゃん所見，雖然平常的個性是勇往直前，但遇到什麼重要的事卻只懂得逃避，也因為是個膽小鬼，所以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可是ことりちゃん對我卻由始至終都沒有改變。」

「……穂乃果……ちゃん……？」

是斜陽的照了在穂乃果身上的關係嗎？穂乃果的臉看起來不是一般的紅。

「如、如果，ことりちゃん不介意這樣的我，那個……我想我們可以試著交……嗚哇！？」

鼻腔傳來了青蘋果一樣清新的髮香味，穂乃果呆呆地看著緊抱自己的ことり，肩膀好像被什麼東西沾濕了。

漸漸地，ことり哭泣的聲音也傳進穂乃果的耳朵了。

「穂乃果ちゃん！」

擁抱的力度不斷加大，呼喊的聲音也沒有停下來，ことり只是一直緊抱穂乃果。

像是崩堤一樣，從ことり兩眼湧出的淚水完全停不下來。

「真是的，ことりちゃん哭了就不可愛了。」

穂乃果把手放在ことり的頭上輕撫，像是哄小孩子一樣，一直順著ことり的頭髮滑下去。

「……對……不起……明明……已經……在心裡……說過……不哭的……」

斷斷續續的字詞一組一組地從ことり的嘴巴溜出，兩人就這樣一直互相依偎，ことり的哭泣聲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消去。

離開的觀眾吵鬧的聲音已經不見了，天空的金黃也開始慢慢被黑暗吞噬，等ことり抬起頭的時候，穂乃果已經準備好笑容去迎接她了。

「穂乃果ちゃん……穂乃果ちゃん的對象是ことり，這樣真的可以嗎？」

「妳在說什麼啊！讓ことりちゃん一直等下去的人可是我啊！」

「總覺得很不真實呢……明明幾分鐘之前ことり還覺得自己會被穂乃果ちゃん拒絕的。」

慶功宴的準備應該結束了，然而誰也沒有到陽台找ことり和穂乃果，如果之後牽著手回到部室的話，大家會不會嚇一跳呢？自己和穂乃果又會不會受到祝福呢？ことり的心情開始變得興奮，卻又帶點害怕。

短暫的沉默與對望，什麼東西開始想要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更為拉近。

臉慢慢湊了過來，雙唇漸漸貼近，穂乃果和ことり都知道接下來會順著發展的事是什麼。

以前看過的少女漫畫曾經說過，初吻的味道是甜蜜的，像檸檬一樣清幽，卻不會有酸澀的味道。

如果真的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大概就是在口腔擴開的咸味，但穂乃果並不抗拒，因為那是ことり的淚水。

——這樣就好。

腦海裡已經沒有海未的影子了，還是類似的殘像留下的話，那不過是自己太多心而已。

已經不會再想起放棄掉的初戀了，因為從現在開始，新的戀歌要開始編成了。

這並不是海未的錯，只是因為自己太過膽怯，害怕失去原有的關係，卻又在不知不覺間失去了繼續等待的氣力而已。

——拜拜，海未ちゃ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