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夜咲夜
——如果有一天，对外面的世界感到厌倦了的话，就回来吧，爱丽丝。
记得有人曾经对我这样说过…
那真是年代久远的记忆，久远到我已经记不清楚说话人的声音和相貌。
只记得，那是可以让心中充满温暖的声音…
然而，我从未强迫自己去记起这些琐碎的事情。
我现在过得很好，哪里也不想去…
——Alice
每次和魔理沙在外面闲逛的时候总是能碰上各种各样有意思的家伙。
恐怖的三头蛇兽，巨大的灰斑黑熊，粘糊糊的恶心史莱姆，还有长了尖角会四处顶人的野牛…
就连一些向来温顺的小动物见到我们都会龇牙咧嘴的怪叫两声，每当这时，我都不自觉地认为一定是魔理沙偷了人家什么东西没还而犯了众怒…比如蛇蛋啊，牛奶啊什么的。
虽然如此，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由我出面帮这个小偷把敌人摆平，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在我面前，魔理沙总是表现得一副胆小鬼的样子，虽然那几乎可能一定确信无疑是装出来的…
“我们人类可都是很脆弱的~要是被妖怪咬到很容易就会流血~ 血流多了~很容易就会死去~像这样“咣”的一下昏倒在地，然后继续流血~流啊流啊就变成了尸体~”每当推托战斗时，她总是不忘像这样惟妙惟肖的表演一番，傻傻的样子逗得人想笑…
之后，我便只能自己动手，把前来挑战的敌人收拾得一干二净…
和她在一起，很多时候，我都忘记了自己是个妖怪…
有的时候，我又会对自己是个妖怪深信不疑。
只要是妖怪就会比人类强得多，寿命也好生命力也好，即使流些血问题也不大，然而这次，我似乎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失血过多的话是很危险的，人类是这样，妖怪也是这样。
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划开自己手腕的时候我还特意注意了力道，本来想着一个小小的伤口就好，结果，谁想到那该死的匕首会那么锋利…
“呐…灵梦…爱丽丝不会再也不睁开眼睛了吧…” “说什么傻话呢，呼吸脉搏还有体温都正常，所以说只是睡着了而已。”听声音，魔理沙像是挨了一个大大的爆栗，我不禁在心中暗自感慨：灵梦真是好样的…
左手腕上传来棉纱的触感，松紧适中非常舒适，想必是灵梦的杰作。
虽然平日里总是在懒懒的喝茶，对于灵梦这个天才来说，像包扎伤口这种小事，只要做过两次，就能做到几乎完美。
我从眼缝里偷偷瞄了一眼，果然，两个人正无精打彩的坐在床边…
“呐，灵梦，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哈？交给你？我可以把你刚才的话理解成为‘把爱丽丝的命交给我吧~’一类的含义吗？
“你这么说很伤人耶~别看我这样…其实是很擅长照顾人的…”
“相信你才有鬼，你要是累了的话就自己休息去，待在这反而还给我添乱。”灵梦不冷不热的说着，魔理沙的声音显得很沮丧，我则是暗自流了一身冷汗…没错，交给魔理沙那个笨蛋的话，安然无恙的身体也会被治成重伤….
“诶~灵梦果然变了呐~”昏黄的烛火将四周的空气烤得暖烘烘的，身着黑白巫女服的少女懒洋洋地托着下巴，用难得的一见的正经语气说着。
“如果要说什么奇怪事情的话，小心我揍你哦。”灵梦用温湿的手帕轻轻擦去我额上的汗水。
“以前的灵梦呀~对任何事情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就像现在的爱丽丝一样~有没有工作无所谓~有没有香火钱无所谓~反正只要明天还有茶可以喝，就可以每天坐在神社门口发呆~”魔理沙不顾灵梦的警告，自顾自说了起来…
“每天都发呆还真是抱歉了呐！”灵梦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认识了爱丽丝以后，不是变得可爱多了吗~？人也勤快多了，说话声音也变小了，该怎么形容来着~应该说~是更有女人味了吧~”
“要…要这么说的话你不是也变了吗？！以前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独来独往，现在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一样每天粘着爱丽丝！”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爱丽丝长了一张让人看见就想要欺负的脸~”
魔理沙笑得很甜…甜的就像一口气吃了几大罐蜂蜜一样…说没变之前的灵梦像我，又说变化之后的灵梦有女人味了…那言外之意无疑是说我没有女人味了…如果现在有个蜂窝在这里的话，真恨不得整个塞进这家伙嘴巴里去…
如果，能早点儿认识爱丽丝的话就好了~
魔理沙痴痴地盯着我，满脸迷恋的神色…就算是我也是会有虚荣心的，现在才知道我的好啊无论如何也太晚了吧，平日的嫉恨，如果不稍微报复一下，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于是，这么想着的我悄悄地抓起魔理沙的小手，稍一用力，那小小的身躯便栽倒在我怀里…
“魔理沙~~”我满怀深情的呼唤着她的名字…连我自己都觉得肉麻起来…
“爱…爱丽丝？你醒啦？”伏在我胸前的魔理沙显得很慌乱，白皙的脸颊染得通红，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这乖巧的表情让我觉得很满足，原来欺负人的感觉是这么好的~怪不得这家伙会一次又一次的乐此不疲….
“嗯…”我将那小小的身体牢牢锢住，低垂的流海尽疲态。
“我呀…很高兴呢…听到你说‘能早点儿认识爱丽丝就好了’…”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心脏跳得很厉害，如果连我自己也动摇起来那一切就前功尽弃了…于是，我稍稍做了深呼吸，好让说话的声音不至于颤抖…
也许是我突如其来的行动吓到了这个笨蛋…面红耳赤的魔理沙吱吱呜呜半天没说出话…
...
…
“早一天认识我的话！就可以早一天欺负我了是吧！”
一时间，我的双手猛得加重了力道，魔理沙脸上瞬间布满了窒息一般痛苦的表情…
“爱…爱丽丝~！快放手~！快放手~！没气了~~~~~~~~！”于是…不断痛苦挣扎的魔理沙最终还是奄奄一息得倒在了床下…
这家伙毕竟是个人类魔法使，单纯比力量的话，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手上的灰，望见一旁的灵梦正惊讶地捂着嘴巴，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让你失望了吧…正如这家伙所说，我其实是个不可爱的暴力女”为了教训魔理沙那个笨蛋，形象都丢光了…不过，如果因此可以让灵梦稍微对我有所疏远的话，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然而，当一层绯红悄悄爬上灵梦的脸颊时，我才意识到这似乎起到了反作用…
“爱丽丝的力气很大呢~”灵梦那少女怀春般娇羞的表情差点让我再次从胸腔中咳出鲜血…
.
灵梦抱怨说，我流了好多血。如果换成个普通人类的话，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只能抱歉的笑笑，从近处看得很清楚…这个傻瓜巫女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痕…
好在努力似乎没有白费，当我们来到隔壁的房间看望蕾米莉亚时，少女的脸色恢复了红润，只是由于十分虚弱而沉沉的睡着，而在一旁看护的毒舌女似乎也稍微安下心来，拿着一本小小的书在一旁漫不经心地翻着，见我进来，仿佛惯例一般不怀好意地瞪了我一眼，这让人全身都不舒服…
“大家都说人形使爱丽丝非常聪明，今天看来不过是个傻瓜呢，心甘情愿成为吸血鬼的食物这种事情，听都没有听说过…”毒舌女头也不抬地数落着，就和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一样不厌其烦，以人类的年龄计算，她也的确是个快要进棺材的老太婆…
“你难道没听说过没事情放放血的话有益于身体健康吗？可以有效地增强身体的造血机能~”本来这些事情我是没兴趣和这个病弱少女探讨的…在我看来，这家伙之所以身体那么弱，八成是由于很少晒太阳导致身体缺钙…
“事先声明，就算没有你我也能救蕾米，你所做的不过是让我省去杀两个人的麻烦罢了。”
“是是~法力无边的帕秋莉大人，没能让您大显神威展现您的杀人绝技真是抱歉了呐！”真是不可理喻的家伙，说得就好像我有意在她面前出风头一样。
蕾米莉亚的睡床很大，就如同童话故事中公主的睡床一般宽阔，吸血鬼那小小的身体置身其中显得安逸而舒适，唯一不太协调的是四周包围着的鲜红色幔帐，不过，这大概是蕾米莉亚的兴趣所在吧。回想起自己家里那张睡两个人都稍显拥挤的小床，不禁感慨有钱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爱丽丝…究竟是怎么回事，蕾米莉亚是被谁打成这样子的？”望着众人紧张的神色，我晃晃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神智不清的头，差点忘了，我们还处于危险当中。
“芙兰…”当我艰难地吐出这个连我自己也不愿提起的名字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脆响。红美铃，这个红魔馆的看门人，正手捧托盘呆呆地立在那里，地上是一个摔得粉碎的白玉茶杯。
“你…你！”红美铃脸上尽是惊竦的表情，看到我的样子，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慌张…
“哟，醒了？”我简单的应着，算是打过招呼。
“你…你说谎！一定是你做的！大家！不要相信这个人！这个人形使是敌人啊！”
… …
红美铃突然慌张地大叫引得众人面面相觑，就在大家还在一头雾水之时，一阵凛冽的拳风犹如排山倒海之势向我袭来！
纵使只是个看门人，这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也预示着这朴实无华的一拳所蕴含着的恐怖威力，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会突然遭到攻击，我试图召唤迪加尼斯硬接下这势不可挡的一击，然而就在我尝试拨动魔法丝线的时候，却惊恐的发现手指一点儿也使不上力气。
“切，偏偏在这种时候？！”我心中暗骂，只能无力的望着那斗大的拳头重重向我砸来。
“啪！”的一声轻响，我惶恐地睁开双眼，红美铃的拳头没有如同想象中一般落在我身上，在我的身前，奇迹般的立着一个人影，拳风将一头飒爽的银发吹得稍显凌乱，利落的女仆装在滚滚的气浪中呼啸生风。仅仅用一只手就制住了红美铃那力拔千钧的一击，简单的如同应付小孩子的玩闹一般轻松…
“美铃！不许对客人无礼！”伴随着那肃杀中充满威严的低喝，红美铃紧绷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柔和起来…
“咲夜大人！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您已经…”就那么如同小孩子一般哭倒在女仆长怀里…
…
…
所以说，这地方住的都是怪人…
精力过剩的看门人，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仆长，现在这又演得是哪出戏？就在我恼火的想要打断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时，红魔馆的女仆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红魔馆真正的家主十六夜咲夜，正面无表情的望着我，用如同对待敌人一般的口气冷冷的说道：
“游戏结束了人偶师小姐！现在，请把芙兰大人交出来吧！”
咲夜那认真的表情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舒服地皱起了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全身 。
“事到如今还想装傻吗？这诡异黑暗的主使就是你吧！劫走二小姐，打伤大小姐的人不都是你吗？把所有的人玩弄于股掌间很开心吧？但是很遗憾呢，我还活着。” 咲夜正气凛然的样子真的十分帅气，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不过被无怨无故冤枉成犯人的感觉并不好受，连魔理沙灵梦等人都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望着我…
“稍微等一下！你说我劫走二小姐，打伤大小姐，证据在哪里？！”我开始对面前的咲夜警觉起来，然而，这个年轻的女仆长身上似乎并没有令人讨厌的气息，只是充满了敌意这一点显而易见，早就听说咲夜和蕾米莉亚关系不同寻常，现在难道是因为受了刺激失去理性而迁怒于我不成？
“你还想抵赖吗？！我和咲夜大人亲眼见你和一个男人囚禁着二小姐，你还动手和我们战斗！我技不如人遭你暗算！连咲夜大人也险些遭你毒手！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么？！”就连红美铃都出来掺了一脚，高大的身影将我逼开蕾米莉亚的床边，想反驳些什么，然而，当望见红美铃和咲夜脸上疾恶如仇的表情时突然有种心虚的感觉…我当然不认识什么男人…没事把世界弄得漆黑一团这种无聊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做，与人争辩并不是我的长项…当然对待向魔理沙那种不讲道理的无赖用暴力让她屈服又是另外一回事….
“爱丽丝这些天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怎么可能劫走芙兰！”灵梦终于站出来帮我说话了，白皙的脸颊因为激动而胀得通红…
“如果有同伙的话这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这么执意否认的话那么请问爱丽丝小姐！两天前的这个时候，就是你在同我们战斗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那时候我正在…正在…”嘴边的话说到一半却说不出口，我突然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恐怖的巧合。
“好像是在和大小姐看衣服。”一旁的毒舌女冷冰冰的说着，而蕾米莉亚又陷入深度的昏迷当中，这样一来竟然没人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哼！先劫走二小姐，再假装去救大小姐的样子将她打成重伤使得她没办法揭穿你！用自己的血救大小姐让所有的人都不对你起疑心！你就一步一步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将大家一个个除掉，没有人会怀疑，整个过程中如同领袖一般的爱丽丝正一步一步将大家带向地狱！不愧是魔界的魔女啊！手段真是歹毒！” 咲夜如同一个将犯人逼向绝路的侦探一般神气，说到“魔女”两个字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感觉有些恍惚，似乎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
突然出现的咲夜将整个事件搅得混乱无比，我吃惊地紧紧盯着女仆长闪亮的眸子，高傲冷漠的神情竟不露出半点破绽。
“这不过是你毫无根据的妄想而已，比起我，倒是你这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女仆长更可疑不是吗？！”我不自觉提高了音调，本来已经摸不到头绪的情形被搅得更加混乱不堪，就在刚才，我还在为如何把小鬼头救回来而烦心，这一分钟，我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幕后主使…如果不是存在什么巨大的误会的话，那么很明显…这个女仆在诬陷我…
“对你来说确实惊奇呢，本来应该被你杀死的我却出现在这里，是你唯一算错的一步！因为怕你对大小姐不利我又连夜潜伏回红魔馆暗中保护大小姐，结果我还是失职让你得手了呢！事到如今大小姐几乎丧命！你觉得我还能沉默吗？”
“咲夜！爱丽丝不是这种人，她救了灵梦还有帕秋莉！”魔理沙站出来了，小小的个子比女仆长要矮上不少，然而，却倔强的迎上咲夜犀利的目光，在平时明明是个一无是处的家伙，这种时候却显得这般可靠…
“雾雨家的小姑娘，你被这个人偶师骗了呀，她和人类不一样，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连灵魂都出卖给恶魔的家伙？你认为可以相信吗？”女仆长如同一个大姐姐一般拉过魔理沙，抚摸着她的长发语重心长的说着…
把灵魂都出卖给恶魔的家伙，你认为可以相信吗…
把灵魂都出卖给恶魔的家伙…
灵魂….恶魔…
一个个词汇就像魔咒一般震慑着我的心弦…
咲夜轻蔑的笑容却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惧…
我真的是恶魔吗？
明明那么努力的…
到头来，在大家的心中…
我只是个丑陋的恶魔而已么…
“我一直很好奇爱丽丝小姐~你脖子上那块神奇的胶布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呢？！”
咲夜的话如同电流一般贯穿了我的全身…
“失礼了呢，爱丽丝小姐，其实我也想知道。”这是帕秋莉第一次叫我“爱丽丝小姐”，居然会是在这种场合下，不待我反应过来，小小的胶布已经被她捏在手中。两个清晰的齿痕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吸血鬼咬过的伤口要过很久才会愈合，那独特的形状让人一眼望去便知道那是什么生物留下的痕迹。
灵梦吃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跃动的眸子充满了哀伤…
爱丽丝…为什么要说谎呢？
“吸血鬼只会咬两种人！第一，她们的猎物！第二，她们的敌人！那么爱丽丝小姐~你是哪种呢？”
圈套…这是一个可怕的圈套…
一瞬间…这个词汇从我的脑海中蹦出。
我什么也没做…
这个女仆在撒谎…
红美铃也在撒谎吗？
蕾米莉亚也在欺骗我吗？
从我们踏入红魔馆的土地起，等待我们的就是一场精心安排的骗局吗？
“我不是什么主使…我也没有劫持过芙兰，更没有袭击大小姐…”颓然的靠在门边无力的碎碎念着…大家怀疑的眼神让我的心中一阵阵刺痛，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我也不会畏惧…然而，同心协力的伙伴传达的不信任却让我变得茫然不知所措….
“我就觉得蕾米为什么会在恢复意识之后仍然攻击爱丽丝小姐，也在想为什么强大到可以把蕾米打成重伤的敌人会让你全身而退！你应该也用妹妹大人的安全来威胁过蕾米吧，敢对大家说的话妹妹大人就性命不保之类的。”帕秋莉的声音激动得微微发抖..“亏我还以为你是个不错的家伙…”
“爱丽丝…为什么…？”连灵梦抵押噙着泪花等待着我的回答….
… …
… …
真是吵死了…
没有做就是没有做…
为什么大家宁愿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仆，也不肯相信我呢..
双腿仿佛已经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我颓然地瘫坐在地
众人咄咄逼人的口气让我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不想和大家用那种方式说话…真的不想…
时间又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在混沌的时空中，一个小女孩独自伤心的哭泣
路人纷纷投来漠然的眼光…没有人愿意和小女孩搭话，因为，女孩那金色的瞳孔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淌了下来…
一滴，两滴…最后连成一片…
朦胧当中，那个小巧的黑色身影猛地弹开咲夜的手，用如洪钟一般响亮的声音冲着不可一世的女仆长大吼起来…
“我相信爱丽丝是好人！咲夜你在骗人！”结果到头来…只剩下这个傻瓜…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是比任何人都在乎自己的朋友！”呵，还是那么傻呢，还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温柔的爱丽丝，比世上任何人都可爱！”笨蛋…不要用那种一本正经的口气…这都不像你了…
“如果这样的爱丽丝都不能相信的话，我也不会相信你们任何人！绝不！”少女嘶声力竭的吼声响彻整个红魔馆。
第一次见到这么认真的魔理沙…
昏黄的烛光下，小小的身影显得越发高大…
四下沉寂了...
朦胧的泪光中…
魔理沙美丽笑脸，在这一刻永远映在我心底
——就算爱丽丝是恶魔的话…
——我也愿意和她在一起…
幻想乡计年2108年12月2日，永夜十一日傍晚，众人商量的结果是：先把我软禁起来...
按照帕秋莉的说法，虽然咲夜的话不能100%的相信，但是并不排除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对于一个敌人至始至终掌控着大家的行动这种假设，无论怎么想都是十分可怕的。
软禁的地点在一间隔绝的狭小房间内，灵梦会布下强大的结界限制我的行动，不用说魔法，在房间里面，连声音和光线都无法传出….
“我相信你爱丽丝！但是为了说服大家，在蕾米莉亚醒来以前，委屈你暂时待在这里…”灵梦面露复杂的神色…
“这种事情怎么都无所谓了…”我如同一个木偶般失魂落魄地答道。
反正你们也不相信我吧…
我颓然地坐在房间里狭小的床上，那是小屋里唯一的家具，这个阴暗潮湿的鬼地方，根本就是一座监狱…
魔理沙说想要进来陪我…
被阻止了…
法阵外魔理沙那被魔法锁链捆绑结实的样子真是滑稽…
我默然地望着圈外的众人，依靠这些家伙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灵梦开始吟唱魔法了。
伴随着巫女世代相传的古老咒文，红色的光芒缓缓由地表升起。灵梦的身体如同圣母一般散发出圣洁的白光，在那白光的阴影后，安静的立着一个阴暗的身影…
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了…
荡漾的咲夜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个女仆，会把大家全部杀掉的！
危险的预感在我脑海中浮现。
灵梦的结界即将完成。
如果被困在这里的话，一切就都完了…
“对不起灵梦，我还不能待在这种地方等死。”
暗符•格拉海德
巨大的灵压下，我忍痛强行召唤圆桌骑士。一个小小的手捧圣杯的圆桌骑士出现在我怀中，小巧的金色圣杯里，晶莹剔透的星辉瞬间弥漫开来。在一阵耀眼的白芒过后，结界完成了，然而少女们的表情却一刹那间变得僵直凝固。
硕大的暗红色法阵内，
一个人也没有。
爱丽丝就如同微风一般，消失在了无边的黑夜。